第21章 農奴翻身把歌唱
農奴翻身把歌唱
【四十七】
“什麽是……大姨媽？”
百裏岚愣了一愣，才茫然地問了一句。
楚瑜忍不住扶額，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就是……癸水……”
空氣突然變得安靜。
腹部又是一陣絞痛，楚瑜卻沒心思顧及這個。從現在這情況來看，她這次的大姨媽量肯定很多，她今天穿的是條單薄的長褲，再在這蹲着，她怕是要漏成一條血河。
楚瑜擡起頭，仰着臉看向百裏岚，剛要開口求他幫忙，卻被突然落下來的披風蓋住頭和身子。來不及驚呼，就被百裏岚用披風捂得嚴嚴實實，直接端離了地面。
真的是“端着”，就像是抱着小孩子一般，她甚至連蹲着的姿勢都沒有改變，就被百裏岚抱在了懷裏。
眨眼的工夫，視野中的水泥地就變成了她家洗浴間的方塊瓷磚。
緊接着就是一聲大力的關門聲，和百裏岚別扭的聲音：“我把卧室門鎖了，你自己快點解決。”
他似乎很緊張，連常挂在嘴邊的“本座”這個自稱都忘了。
楚瑜扯下披風，聽了他的話，既無奈又好笑，他以為這是什麽，想快就快？
不過現在也不是吐槽的時候了，她麻利地打開洗漱臺放衛生巾的小抽屜，裏面卻只有兩片孤零零的護墊和一個空蕩蕩的粉紅色包裝袋。
楚瑜心說倒黴，好在她早前買了備用的在卧室屯着。她正要去卧室拿，剛打開浴室的門，卻意外看見坐在自己床上的百裏岚，恰巧也擡頭看向這邊，表情還有些發愣，似乎是驚訝她怎麽這麽快。
楚瑜大力甩上門，隔着浴室的門朝他喊：“你還待在我房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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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傳來百裏岚理所當然的聲音：“我不在這守着，你流血過多死了怎麽辦？”
“……”
楚瑜無語凝噎，也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深知一時半會兒也和他解釋不清楚“大姨媽”這種事情，她只得妥協，拍了拍浴室的門，說：“那你幫我個忙，幫我在我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包衛生……”
說到一半，她突然想起這家夥連大姨媽都不知道，更不可能認識姨媽巾了，她連忙改口：“抽屜裏有幾個粉紅色的袋子，你拿一包……”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浴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大力打開。
百裏岚站在門口，把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塞進楚瑜懷裏，丢下一句“你快點”，就飛快地關上了門。
楚瑜站在原地，揣着三四包姨媽巾和一套幹淨的內衣褲發愣，她剛剛沒看錯的話，百裏岚那是……臉紅了？
腿間又湧出一股熱流，楚瑜連忙回過神，弓着腰去換衣服。
【四十八】
換上了幹爽的衣服，楚瑜只覺得脫胎換骨般，神清氣爽。
并不。
她的大姨媽規律難以捉摸，時而毫無感覺，時而痛得要命，而這個月，又很不幸地屬于後者。
楚瑜扶着腰出了卧室，準備去廚房泡杯紅糖水，剛走到廚房門口，就被百裏岚喝止：“你要去做什麽？”
楚瑜被他唬得僵在原地，呆呆地開口：“煮紅糖水……”
百裏岚面色凝重，走到她面前，雙手穿過她腋下，像抱小孩一樣将她抱到沙發處，按着她的肩膀逼她坐下，這才說：“這種事你不必親自去做。”
說完，他踢了一腳旁邊的緋十三，吩咐道：“還不快去，煮糖水！”
“毛病！”緋十三不滿地瞪了他一眼，盡管不情願，但還是從沙發上站起身，去了廚房。
小呆也湊到楚瑜跟前，眼裏盡是擔憂：“楚、你、沒、事、吧？”
楚瑜抽了抽嘴角，內心一陣抽搐。
雖然這麽被關心呵護，她很是欣慰，但是，這個氣氛，這種眼神，她真的不是快死了麽？
明白過來這應該是由“大姨媽”引發的一場烏龍，楚瑜扶額：“百裏，我問你個問題……”
百裏岚扭過頭看着她，一臉凝重：“又流血了？”
楚瑜滿頭黑線：“不，我只是想問你，你知道什麽是大姨……癸水麽？”
原本在樓下，看百裏岚聽到葵水這二字的反應，她還以為他也算有點常識，知道這是什麽現象。
但在浴室聽到他那句“流血過多死了”和他現在這萬分凝重的表情後，她就知道，這家夥肯定是對這件事有什麽誤解，還誤解得很深，還不只他一個人誤解了，其他人也被他給帶偏了！
楚瑜有點欲哭無淚，這種最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他們活的這幾百年上千年究竟是怎麽過的？就只打打殺殺嗎？
似乎是沒料到她會這麽問，百裏岚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咳了兩聲，掩着嘴小聲說：“本座自然知道，這是女子的身體反應……”
楚瑜點頭，說的基本都到點了。
“一月會有一次，每次都會流血，和受傷一樣……”
楚瑜用力點頭，是啊，雖然有點偏差，但這也理解得差不多呀！
“流血流太多的話，會死……”
楚瑜再點……點個鬼的頭啊！
楚瑜差點沒被口水給嗆死，她撐着額頭，只覺心累，她現在只想知道，葵水會死人這件事，究竟是誰教他的，她保證不打死那人。
接過緋十三端過來的紅糖水，楚瑜抿了一口，擡眼默默掃了這幾人一圈，突然改了主意，決定讓這個烏龍就這樣成為一個美麗的誤會。
不管了，好不容易享受一次這種帝王級待遇，當幾天“随時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的人又如何？
【四十九】
可惜的是，帝王級待遇沒享受幾天，大姨媽就很歡快地說了再見，楚瑜再次掉到了食物鏈最底層。
周末，楚瑜和白雪約好去幫她搬家。
也算是不幸中的幸運，恰巧楚瑜住的這棟樓有人搬家，房屋待租，楚瑜又剛好留意到了，就通知給了白雪。
因為少了中介，再加上楚瑜也是這裏的住戶，白雪和房東溝通得很順利，周末就能搬進來入住。
上次在白雪面前把家裏的這幾個人都暴露得差不多了，楚瑜也不再遮遮掩掩，幹脆拉着緋十三和百裏岚還有小呆去做苦力，至于清止，她是萬萬不敢勞駕的，也勞駕不動。
原本百裏岚也是萬分不願，但又架不住楚瑜各種軟磨硬泡，還拿着上次被妖怪襲擊的事情做把柄，硬是把他“請”出了門。
打發百裏岚幾個去把家具和行李搬到車上，楚瑜和白雪二人在屋子裏做最後的善後工作，檢查有沒有東西遺漏。
“楚瑜，謝謝你。”
提着落下的行李走到電梯裏，白雪突然開口。
楚瑜按下一樓樓層的按鈕，搖了搖頭，說：“我也應該謝謝你。”
謝謝你沒有問百裏岚他們的身份，甚至在看到他們使用法力時都沒有露出震驚的表情。
知道她指的什麽，白雪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電梯裏恢複沉默，良久，電梯到達的提示音兀然響起，二人提着東西準備離開。
剛走到公寓樓下，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喊聲。
“白雪！”
楚瑜聞聲正想轉過頭，卻被白雪拉住手臂。白雪抿了抿唇，沉聲說：“別理他，我們快走。”
可是為時已晚，男人已經快步沖過來，緊緊拽住白雪的手臂，哀求出聲：“小雪，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們別分手好不好？”
白雪掙紮了兩下，想甩開他的手，奈何對方抓得太緊，她沉下臉，冷冷開口：“談毅，你放手！”
談毅充耳不聞，只緊緊抓住她的手，一個勁道歉，聲音還有一絲哽咽：“小雪，我錯了，我錯了，我不喝酒了，再也不喝酒了，我也和那個女人斷了關系，你別走好不好……”
白雪冷笑了兩聲：“斷了關系？好一個斷了關系，只怕是你被人家給甩了吧！”
她用力想甩開談毅的手，卻依舊被對方抓得緊緊的，只得咬牙瞪着他：“談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麽算盤，你不就是覺得，你和我交往了三年還沒上到我，這麽分手可惜了麽？我告訴你，我就是去喂狗，也不會和你上床！”
說完，她用力踹向談毅的裆部，趁對方吃痛松開手，提着東西，拉着楚瑜的手快步離開。
然而沒走兩步，又被談毅追上來拉住。
饒是楚瑜，也看不下去了，丢下東西，幫着白雪去掰開談毅的手。
“喂，你放手！”
談毅想挽回白雪，自是不會對白雪怎麽樣，見有人湊過來幫着白雪對付自己，他把氣全撒在楚瑜身上。
“臭三八，我們倆吵架，關你屁事！”
談毅猛地松開抓住白雪的手，用力去推了楚瑜一把。楚瑜被他推得重心不穩，連連退了幾步，一把摔倒在地，後腦勺重重地磕在路邊的臺階上。
“楚瑜——”
遠遠傳來一聲呼喊，分辨不清究竟是誰，楚瑜昏過去前的最後一秒，只有一個想法。
為什麽受傷的總是她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