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知道了
春了,葉子漸漸翠綠,連槐樹的毛絨都飄遠着飛動起來,大學校園裏,蘇昇剛坐下,那邊張響過來打趣他,“聽說,你今天被人告白了?”
告白?
蘇昇納悶的回頭疑惑的看他,“誰說的?”
張響一副幸災樂禍的得意樣子,晃晃頭,“不可說,不可說。”
文化課他現在也跟着上,有時候不跟張響他們一起,常也坐最後面,今天覺得頭有點疼,揉着眉心,慢騰騰的背單詞。
“感冒了?”
旁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坐過來個男人,看他眼神充滿了關切,蘇昇不認識,但人家問,他不好不說話,敷衍的笑了笑,低頭嗯了聲。
梁軍本來是想親自見見謝長晝喜歡的小孩兒是個什麽樣的,結果,他卻出奇的像極了那個人,一樣的迷糊。
過了幾分鐘,蘇昇覺得腦袋裏一團漿糊,剛想站起來去教授的辦公室,這邊剛才那個男人也恰巧回來給他堵在裏面,“姜茶,喝了再走。”
隔着幾米的距離,隐隐的能聞見股辛辣的味道,蘇昇是完全不在狀态,接過來幾口就喝了,辣的嗓子裏像着了火,舔了下發幹的嘴唇,擡頭跟他說了句謝謝。
梁軍覺得他有意思,後退一步,想着天長日久的呢。
這邊謝長晝也下課,早上起來就感覺他體溫高,本來就擔心,等着見着人從走廊裏拐過來,連忙跟校長道了個歉,先行離開會議。
“你看你,發燒了,走,去醫院。”
挂號又紮針,折騰到了後半夜,直接住院,清早起來,蘇昇迷迷糊糊的扒着謝長晝的衣領子,非鬧着要喝昨天的姜茶,“要喝姜茶,那種辣的。”
“昨天喝的?在哪兒?”
謝長晝是心疼他,摸摸腦門,覺得退燒了,什麽也都依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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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知道,忘記是誰給我喝的了…”
這個笨蛋。
“誰的東西你都敢喝,不怕下點毒。”
蘇昇半眯縫着眼睛黏在他胸前,哼唧着撒嬌,“那不可能,無冤無仇的,就是同學吧?我還是想喝,好像是個黑色的瓶子,你去吧…”
不得已,謝長晝開車去各個飲品店根據杯子來判斷,後來一想,太傻了,明明是個概率問題,于是幹脆每家都買一杯,然後,蘇昇就懵了,面對着滿滿一餐桌的姜茶,問他,“你就這麽拎上來的?”
謝長晝甩甩胳膊,坐沙發裏很豪氣的指着,“你選吧。”
病中生活很愉悅,等着蘇昇再次見到梁軍的時候,是快入夏了,樹枝斑駁的影子裏,蘇昇穿過涼亭,正好碰見一群人在河邊寫生,他剛要離開,突然站起來一個人朝他招手,這個人,就是梁軍。
梁軍是個藝術家,追求極致的完美,“你能當我的模特嗎,很快,我只畫個側影。”
一群學生在底下看的瞠目結舌,梁老師可從來沒這麽溫和的和他們說過話,每次都是怒火中燒的樣子,都低着頭,不敢惹上頭的炮火。
“可是,我還有課…”
蘇昇并不想做這件事,教授還等着他呢。
“嗯?我們這麽多同學都等着呢,這位同學有點同情心,耽誤不了多大的功夫,來,站我前面。”
十幾分鐘,梁軍停筆,當着後邊十幾個同學的面,直接把畫遞過去,并且說了一句話,蘇昇是走了好遠才反應過來,“你好,我叫梁軍,希望你能永遠的記住我,下回再見。”
莫名奇妙的手裏多了幅畫,不久後,全校都傳遍了,梁老師心悅大三的旁聽生蘇昇,所以張響才這麽說。
被傳的沸沸揚揚的主人公卻沒當回事,而謝長晝卻意外的也沒動靜。
晚上吃過飯,蘇昇搶着收拾了廚房,回頭出來發現教授正看綜藝節目的,唱歌的比賽類,“好聽?”
“嗯,你來,陪我看一會兒。”
謝長晝摘了眼鏡,多了絲俏皮的沖着他努努下巴,示意他坐自己旁邊。
感性的人總是最能動情,蘇昇聽聽就哭了,那種,沒有聲音的淚流滿面,能産生共鳴的發自內心的真情流露,謝長晝笑着遙遙頭,鉗着人讓他跨自己身上,摩挲着親吻舔舐他臉上的淚珠,邊眸色暗沉的笑話他,“淚窩兒這麽淺,可怎麽辦呦?”
蘇昇被他弄的心尖直癢癢,雙手環着他,輕輕的哼哼,謝長晝沒想過就輕易的放開他,順勢倚沙發靠背上,讓他能有更大的空間好操作。
第二天,梁軍等在蘇昇經常走的那條路上,一見他脖頸處的紅印子,下意識的臉上就帶着憤恨,一把攔住他,撕扯着進了小樹林裏。
“你幹什麽?”
蘇昇反手扳開他,退後一步質問。
“我?我想告訴你,謝長晝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渣,在你之前,他有過很多個小男朋友了,你別被他現在的甜言蜜語給欺騙了,蘇昇。”
經過了這麽多的事,這些話對于蘇昇已經完全起不到作用,他一向的是個乖巧的孩子,臉上第一次出現諷刺的笑,反駁他,“你和教授有私仇吧,所以拿我當槍使,看我很傻白甜?”
梁軍不是個沖動的人,只是看他和那人很像,所以才産生的共情作用,怕他,也有一天會淪落到那樣的地步。
“你太傻了,別這麽死心塌地的,行不行?”
蘇昇已經不想再聽,轉身走遠。
下課後,謝長晝來接他,蘇昇沒說什麽,但是,心情不好,就是別扭。
夏天了,天氣逐漸炎熱起來,謝長晝領着他逛商場選衣服和鞋,邊拉着他看,邊問他,“喜歡什麽就說話。”
擡頭看了眼男人的側臉輪廓,真迷人,低頭嗯了聲。
進一家店裏,謝長晝指着一套問他,“喜歡這個嗎?”
蘇昇看都沒看就搖搖頭,其實心裏頭覺得這個還可以。
上次都是謝長晝給他選的衣服,那是剛開始,兩個人還沒有熟悉到一張床上的時候,他怕他害羞,不好選擇,現在不一樣,所以謝長晝想按照他自己的意願去做。
“不喜歡?那我們換下一家。”
牽着他手走了兩步,問,“在學校裏,發生什麽事了?”
其實,他很讨厭這種悶頭不說話的性格,可,誰讓就喜歡了呢?
“沒有。”
莫名的,蘇昇還是聽進去了,萬一,教授之前還有過喜歡的人,怎麽辦,他不是唯一的,他只是,在別人走了之後,來補充的,那種心情,不好受。
謝長晝抿了下唇,沒繼續問,連續走了幾家店,仍舊是搖頭,整家商場都逛遍了,外頭的路燈都開了,還是一件都沒選到,雙手空空的前後出來上車。
吧嗒,鎖了車門,謝長晝轉身壓過來,“你在不高興什麽?”
神色被隐藏在黑暗裏,蘇昇只能看見他明亮深邃的眼睛,一片汪洋的能盛下很多人,還是搖頭。
男人一把摘了金絲邊的眼鏡扔駕駛位上,按着他貼近唇邊,“到底又怎麽了?”
這種什麽話都不說的性格能憋死人,不良的情緒已經到達頂點,蘇昇低着頭,面對這樣的情況,就是不想說話。
空氣僵持着,謝長晝這次不打算再輕松揭過,沉了沉語氣,跟他說,“你不說,好,那我猜,你是,遇見誰了,是你媽媽來要錢,還是,梁軍又去騷擾你,蘇昇,鬧別扭總得有個理由,需要我繼續猜嗎?”
這一刻,蘇昇是氣憤的,渾身顫抖的像個全身被拔掉刺的刺猬,鮮嫩的肉露在外面,任由別人輕輕一碰,從而致使他疼痛萬分。
“你都知道了?”
他的語氣已經帶上了顫音,他在乎的是自己的尊嚴,都已經被悄然的剝奪,憑什麽,他就要說出口呢?
謝長晝見着他這個樣子,确實心疼,可這是一個坎,只要扳過來這個脾性,以後,都會省下好多猜忌的功夫。
“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所有,可以嗎?”
沒有面臨想象中的責罵和發怒,蘇昇開始反省自己,在這段關系裏,他一直作為弱者,能為教授做的很少,反而還惹了不少麻煩,突然紅着眼眶道歉,“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謝長晝溫柔的拍拍他柔軟的發,親昵的摟着他,收斂掉了所有的嚴肅,“不,是我要說對不起,是我沒有給你足夠大的安全感,讓你說出來這些,對不起,我的寶貝兒。”
安慰好他,兩人回別墅,剛抵達,謝長晝就抱着人胡亂的親吻起來,指紋按着門進去,一片黑暗裏,兩人呼吸交錯,密密麻麻的灑進蘇昇的心眼裏,回吻着男人薄形的唇,順着下巴一路往下,後背靠着門,聽他滿是誘惑的腔調,“我愛你,別再對我隐隐藏藏,好不好?嗯?”
手掌掐着他腰提拎起來,将整個人像袋鼠一樣的抱在懷裏,西褲上腰帶冰涼的觸感正好卡在他腿根,身體一陣的戰栗後,蘇昇才勉強穩住心神回答,“嗯,下次我不會了。”
順着樓梯激吻着一路往樓上去,剛撂到床上,蘇昇就感覺男人離開了他,瞬間沒了熱度,略微睜眼四處逡巡着人,不大會兒,謝長晝回來,跪在床前,手裏拿着上次過生日時給他的手表,貼着他手腕,慢慢的移到胸口的位置,“你把我給你的東西都賣了,也不肯跟我說,嗯?”
如果兩個人在清醒的時候談起這個話題,蘇昇是敏感的,他會腦補的非常多,而現在,在一個封閉的沒有任何光亮的地方,而且他欲望勃.發的時候,會單純的愧疚,愧疚自己的選擇。
謝長晝邊解開他的牛仔褲,邊拿着手表往下一直滑,夏季炎熱,連晚上的風都是悶的,更何況屋裏沒有空調,蘇昇只感覺很舒服,冰涼的金屬質地的表帶順着腹部劃過,像疏解了竄起的火苗一般及時,悶吞着壓抑着哼唧一聲,立刻被男人聽在耳裏,謝長晝低頭,一點點的順着手表經過的地方吻過去,最後,包裹住他的小東西,小心翼翼的吞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