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秋光正濃
砰…
大卡車駛過來的時候,謝長晝瞬間扭轉方向盤後踩剎車,可惜,劇烈的疼痛傳來的時候,還是為時已晚。
清醒了一瞬,頭昏昏沉沉的,能聽見外界的聲音,卻睜不開眼睛,內心裏合計着,莫不是這月是他倆的災月,否則怎麽一個兩個的輪流進醫院?
只不過,這個時常帶着哭腔的小兔子,不會是哭傻了吧,他又沒怎麽樣,在第N次坐他床頭哭的時候,謝長晝可算能開口說話了,“別哭了,我是半身截肢了,還是被宣告死亡了,天天哭,小心眼睛壞了…”
因為是幾天沒說過話,他自認為很帶威嚴,實際上虛弱的跟乳貓差不多,尤其是聽見旁邊的人哭的更厲害,謝長晝着急的想翻身,頭暈目眩的擡起手去勾他,摸到小兔子冰涼的臉蛋時,才繼續安慰着,“沒事,男子漢大丈夫的,有什麽事值得哭啊,相信我,真的沒事…”
病房的門由外打開,黑衣男人銳利的看一眼蘇昇,請醫生進來。
“謝先生,您的頭部受到撞擊,最好不要動,今天的針還沒紮,您把手放下。”
蘇昇退後,把位置讓出來,謝長晝費力的睜眼先看了眼他,後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詹轅,抵抗不住睡意,又呼吸平穩了。
“好好照顧着,我過幾天才會過來,盡量讓他聽醫生的話,聽見了嗎?”
詹轅有急事需要出門,不太放心這個小男孩,長晝怎麽非喜歡這種膽怯懦弱的家夥呢,真不如他家那個小辣椒夠味兒。
“嗯,我會的。”
囑咐的這句話像是驗證了什麽,果然,謝長晝再次清醒後,首先坐起來動了動四肢,又晃晃腦袋,蘇昇在旁邊吓的氣都不敢大聲喘,雙手一直搖着不讓他動,“教授,教授,你快別動了,我去讓醫生過來,您…”
謝長晝感覺好多天都沒見到這個小家夥了,一把将人抱過來,半坐他懷裏,低頭頂着他腦門,黑色的雙眸緊緊盯着他的唇瓣,低聲細語,“我想你,蘇昇,那天,我不該把你自己扔下。”
蘇昇被他困住手腳,呼吸着男人固有的熟悉的味道,心底裏安穩,可一聽他說出口的話,又要哭,眼底裏泛起淚,聽他又說,“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一身藍色病號服的男人微斜着碰觸了下他唇角,冰涼的,卻柔軟的吸引他繼續,蘇昇也似開了竅,雙手纏着他脖頸,雙唇敞開個縫擡頭迎上去,偌大的病房裏,只剩下親吻的水潤聲,謝長晝摟着他腰際的手越來越用力,恨不能把人揉進自己心裏,舌尖挑逗着他的,慢慢的轉圈,蘇昇感覺自己渾身都像過了電,酥.麻的大腦皮層裏都興奮起來,忽然,兩人中間的蘇昇褲兜裏的手機嗡嗡響起來,謝長晝不放他,還繼續撈着他轉身壓着抵病床上,白色的枕頭軟,他卻覺得,小兔子的身子更軟。
手掌順着腰際滑到褲兜裏,從裏頭拽出來手機啪嗒甩地板上,勻出來個空,離了他唇命令,“不用管,對我專心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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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昇喘着氣,眼裏已經濕潤的看不清楚人了,身體卻繼續亢奮着,尤其是,他愛的人,也在愛他,這比什麽都令人醉心。
張響回校給自己和蘇昇請了假,還去醫院給蘇昇辦了出院手續,返回到第一醫院樓下,想問問蘇昇中午吃什麽,竟然沒聽,莫不是,大哥他?
急匆匆上樓推門,氣喘籲籲的沖着裏頭喊,“蘇昇,你怎麽不接電話呢?”
然後,他就看到了,他那個一向沉穩威嚴的大哥,竟然壓着蘇昇親嘴呢,瞬間卡殼的語言組織說了句抱歉,然後身體連貫性的返回門外,暗地裏罵了句娘。
謝長晝此時也是同樣的心理,吐出口濁氣,分開兩人的距離,溫暖的觸感還殘留着,輕輕的把他上衣拉下來,扶着人坐正,想想還是笑了,笑的如釋重負般,“小昇,我喜歡男人的事,你知道吧…”
這個時候,蘇昇的全部感官都放在他修長的指尖上,随着肌膚的每個細胞而跳動,完全聽不見外界的聲音,顫抖着還未消化完,就聽得教授這麽說。
“呃,男人?”
謝長晝颠了颠他,又往懷裏緊緊,嘆口氣,不太清楚的表示,“本來想你還小,不懂,現在不想藏着掖着了,小昇有時間就想想,願不願意,跟我一起,過這個下半生?”
懷裏的蘇昇看不清楚他的臉,卻聽的出來他的認真,嗓子裏如同堵着團棉花,答應一聲,嗯。
張響再次進來的時候,先似笑非笑的瞥了眼通紅着臉蛋的蘇昇,才規規矩矩喊了句,大哥。
謝長晝點頭示意讓人坐下,“小夥子挺能幹,我出這事兒別往家裏提啊。”
回答的功夫感覺有股涼快的風吹過來,回頭看了眼開着的衛生間的門,心中了然,他在外頭等了一下午才敢再進來,可是給足了兩個人時間,煞費苦心啊。
“知道,知道,我能那麽不懂事嗎?對了,哥,我姐直博了,你知道嗎?”
他姐姐可是位厲害的人,只不過…
“厲害吧,你也得努力。”
兩個人坐着聊天,蘇昇插不上嘴,聽了也不懂,自己逃出去透透氣,剛才的一切都太玄幻了,教授的意思,就是喜歡他啊,太棒了…
原本是謝長晝每天照顧他,現在好,徹底掉了個,蘇昇每天早上喂飯,喂水,每次都被撩的臉通紅,尤其是扶着男人上廁所,更是羞臊的不行,這樣越來越親密,只吻嘴或者摟抱,沒有越界。
秋天的葉子黃了,謝長晝也出院了,他是真不喜歡住院,檢查一遍沒什麽病症,急着拉蘇昇回他倆的小窩。
書房外,小兔子穿着個黑色的毛呢外套,準備出門去把花園裏的樹枝剪剪,喊他,“喂,你和我一起去吧。”
謝長晝從回來就沒閑着,幾位校長都覺得對不住他,帶着歉意親自上門,他已經耽誤了很多課程,所以急着準備好,周一去正式上班。
“好,你等我。”
出門口套件外套,拉着他一起出去,外邊的光還柔和,只不過風有些涼意,蘇昇是真幹活,然後謝長晝就專門看他,直到看的他不好意思了,兩頰笑出個酒窩的撒嬌,“教授一看我,剪子都不會用了…”
男人一聽,開懷大笑,眉眼處全是情意,傾身靠近他,咬着他唇嬉鬧,“我親你一口,是不是就會用了?”
甜甜蜜蜜呢,詹轅打來電話,“怎麽樣,出院了?”
謝長晝摸了下他臉蛋,轉個身看着遠處的群山答,“嗯,沒事了,挺閑?”
雜音的那頭忽然傳來皮鞭擊打皮肉的聲音,男人眉頭皺起,聽他繼續講,“呵,怎麽,我礙着你和那個小白臉的事兒了?”
苗生憤恨的瞪他一眼,咬着枕頭尖不出聲。
謝長晝也讨厭他這個語調,看了眼蘇昇,眼冒寒光,“我不管你怎麽作,別影響我。”
詹轅是真愛苗生,就是方式方法不對,即便是動物,你也不能總關籠子裏,最後的結果,不是瘋就是死。
那頭停頓了一瞬,謝長晝都能想象到他的表情,他的眼形本來就狹長淩厲,這會兒微微眯着,更是鬼煞,“呵,動真情了?謝長晝,你得聽我勸,別對他們那麽好,否則,扔下你的那天,就是死路一條。”
說罷就挂,謝長晝揉着眉頭思索半天,他剛開始确實拿蘇昇當個新鮮,等着時間長,慢慢的,是真愛上了,小兔子那麽可愛,怎麽能不心動呢…
晚上該睡覺的時間,這陣子兩人都住一起,只不過隔着點距離,今夜還是,謝長晝摸着他頭發,發絲軟軟的,很柔順,指尖裏黑色的縷縷,問他,“我問你,萬一以後…”
停頓了很長時間,還是沒有下文,蘇昇擡起頭蹭着他下巴追問,“什麽啊,快說。”
“算了,沒什麽,睡吧。”
他性格軟和,不像苗生,不會鬧成那樣。
周一,謝長晝在校長室裏呆了近一個小時,出來了徑自去教室,沖着後排的蘇昇招手,“蘇昇,你來。”
別人都正上課呢,見着教授這樣,紛紛回頭去看蘇昇,尤其那幾個群裏的,更是能起哄,推着讓他趕緊出去。
繞着出來站男人跟前了,謝長晝一把握住他垂着的手,往停車場去。
“教授心情怎麽這麽好?”
副駕駛位上的男孩眼神亮晶晶的盯着他,這個男人真好看,謝長晝今天穿的灰色白格子的西裝,扣子散着,神采奕奕,打了個方向,答他,“嘿,這次出差,我準備帶着你一起去,省的你再借機感冒讓我心疼。”
哼,傲嬌的笑出聲,擡手開了半截的車窗,風呼呼的進來,吹着他不那麽熱了,也笑話他,“我哪兒知道我對謝教授的影響力這麽大啊?”
男人唇角一直挂着笑,正好進門停車,謝長晝回手摟着他過來堵住嘴,唇舌交纏着,來回舞動着,倒映出來外頭秋光正濃的蔚藍色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