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醫院車禍
潮濕的熔爐裏,火光沖天,飛撲進來的岩漿迸濺到他臉上,蘇昇覺得自己呼吸都費勁,缺氧的厲害,忽然,有個冰涼的東西貼近他額頭,掙紮着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的白,刺眼的複又閉上,半天了才聽旁邊有人說話,“醒了?”
這個聲音?是教授…
陡然睜開,星星點點的光芒射進來,扭頭望向聲音的方向,果然,男人半彎腰給他換額頭的冰袋呢,嗓子幹啞的完全出不來聲音,聽他又說,“你都高燒到四十多度了,還好張響過去給你送醫院,紮針了也還低燒,別說話,我給你少倒點水,你用吸管慢慢喝。”
小兔子原本被他養的圓潤點了,結果這一折騰又瘦的皮包骨頭了,謝長晝心裏微微的刺痛,尤其是回想起他連夜開車回來時見到的完全沒有生氣的人兒,真是心腸都攪亂一處了。
白色的玻璃杯握在手裏冰涼的觸感持續着,謝長晝特意抱着他起來,送到嘴邊上,下手仍舊燙的要命,他都怕把小兔子給烤熟了,還好醫生說只要人醒了就沒事,昏迷期間只能紮針,瞅着手背上一塊又一塊的青紫,心疼的握住摩挲着,跟他念叨,“你說你,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張響,叫醫生過來。”
蘇昇的體質比較特殊,退燒藥完全不好使,反而內熱更燥,醫生看了他舌苔,又聽聽肺子,嘆口氣說,“已經轉成肺炎了,我讓人準備,再做一次檢查。”
肺炎?
謝長晝聽着皺眉,見手底下的人掙紮,低頭看他。
“我沒事…”
蘇昇的聲音壞的跟個破鑼,謝長晝按住他,擡頭同醫生點頭,“行,馬上就過去。”
緊接着親了下他腦門,熱意撲面,“乖,要配合治療,我抱你過去。”
随後的幾天,謝長晝都是日夜陪着他,從不假手于人,剛開始喂湯喂飯的,還要抱着進衛生間解決放水問題,後期的洗臉洗澡,都是用了百倍的精力,教授從來沒說過苦累的話,反而真把他當成了個小孩子看待。
這天,秋日的陽光美的很,臨病床的榻上,蘇昇躺着曬太陽,肌膚仍舊白的驚人,長長的睫毛撲閃着,眼珠在眼皮底下轉來轉去,一聽見開門的聲音,立馬蹦跳着下地,吓的進來的謝長晝一把将人抱起來,拎着放到床上,唬他,“瞎跑什麽,才剛好點,別再閃着,快躺好。”
他躺的都快長出來綠毛了,說什麽也不能再躺,雙手扒着男人的腰努力不被按到床上,“別,我已經好了,活蹦亂跳的,我們出院回家吧。”
剛落下話音兒,那頭謝長晝接起電話,離了兩步靠近窗臺,聽他低沉的一句一句解釋,“對,是,家裏有點急事,所以連夜回來的,嗯,還需要處理幾天,目前,還定不下來什麽時候,嗯,對不住了…”
教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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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出院?不行,今天再檢查一次,肺炎以後複發了可不好治。”
蘇昇有些恍神,心慌意亂,他覺得自己做錯了,雖然如願見到了教授,可耽誤了他本來的工作,心底裏冒出來的恐慌越來越劇烈,直至晚上,謝長晝又接了幾個電話,“喂,嗯,不在,已經回來了,沒倒出來空去看您,下回保準過去,是,您老身體還行?”
後邊的男孩垂着頭,心裏頭不是滋味,謝長晝回頭把飯菜擺好,都是讓外頭做的清淡的菜,遞過去筷子,見他還發呆,出聲叫他,“小昇,吃飯。”
“嗯?嗯,那個,教授那邊的事兒很多啊,要不,要不您就先回去吧,我自己能行。”
這孩子就是心思重,不過讓他聽見了兩通電話就想的多,笑了笑,瞳孔裏倒映出來男孩的樣子,張口就是想讓他哭的話,“我想陪着你,你很重要。”
越是這樣,他越愧疚,吧嗒放下筷子,擡頭挺胸的大聲說,“對不起,教授,我做錯了,其實,我是故意生病的,想讓您回來,所以,才…”
肉眼可見的男人的怒意升騰,原本舒展的眉頭皺成個褶皺,盯着他稚氣的眸子诘問說,“你再說一遍?”
這樣的教授不是溫和的君子,帶上了狠厲和渾身的暴戾,蘇昇心尖抽血一樣的疼,可他沒法兒解釋,事情的事實就是如此,他做錯了,就是做錯了。
再沒有一句話,窒悶的空氣裏,唯獨兩人不平穩的呼吸,謝長晝确實生氣,氣他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還氣自己沒有給足他相應的安全感,所以才導致這種結果,但此刻,他的怒氣仍舊撒不出去,索性先讓兩個人都安靜一下,轉身出了病房。
可,留下的蘇昇并不這麽想,他認為,教授生氣了,呆愣的擦擦眼睛,抱着肩膀坐着,欺騙不是好的開始,也不是好的事情啊。
那邊,天色暗淡下來,小雨淅瀝瀝的下着,謝長晝坐車裏給另外兩所大學的校長打電話,也不管是黑天白夜的,“對不住,因為家事,所以要取消原本的幾節課程,對,嗯,我把留下的課件還給您,麻煩麻煩…”
一邊開車,一邊往臨市趕,預計第二天早上回來的,所以也不顧個路滑和積水。
前半夜到達學校,把筆記本電腦和賓館房間鑰匙都還回去,接待人員看着外頭下的越來越大的雨,勸他,“教授,別回去了,這雨估計一時半會兒不能停,路滑,還看不清方向,再住一夜吧。”
謝長晝完全聽不見急促的雨點聲,腦子裏只剩下剛才蘇昇的樣子,無助的,又祈求他原諒的可憐樣子,他想馬上就回去,抱着他說自己生氣的并不是你的欺騙,而是你拿自己身體開玩笑,想抱着他說以後都不允許再這樣了…
車的引擎聲已經聽不見了,男人身上沾了點水跡,肩膀處暗濕的厲害,拿起來手機給蘇昇撥過去,還沒通,緊忙按了,一拍腦袋,都幾點了,小家夥該睡了,算了,回去再說,扭下鑰匙開到一百邁急馳而去。
謝長晝本身着急,剛下高速也沒看指示牌就進了大車道,正好旁邊岔路上快速行來個拉水泥的大車,燈不亮,等着兩個人看見對方的時候,已經踩不住剎車,砰…
下半夜兩點,蘇昇沒睡,想想心髒就疼,床頭的手機突然亮起來,帶着急迫的架勢逼着他轉移注意力,接通後,聽那邊是個好聽的女聲,她說,“你好,手機的主人因車禍現在在第一醫院急診室,請您馬上過來…”
蘇昇都不知道自己怎麽出去的,光着腳走了一圈,想起來他自己去不了,奔跑着回病房給張響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
第一醫院,急診室門口站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單眼皮撂起,回頭看向跌跌撞撞奔跑過來的人,眸底的光不屑的瞟了眼他濕透了的衣服,沒說話,反而後退一步靠牆。
停車後進來的張響見了,忙湊近低聲叫了聲轅哥,“轅哥,這是蘇昇,呃,大哥的朋友,您…”
锃亮的皮鞋轉了個方向,沖着急診室的方向,語氣同他的眼神一樣紮進蘇昇心裏,“就他,值得長晝大半夜的還往回趕?今個兒一見,也不怎麽樣。”
蘇昇低着頭,顫抖的想把自己身體都隐藏在冰涼的瓷磚裏,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圍繞着每一個人,直至白衣大褂的醫生出來,看見詹轅點點頭,說,“沒事,命大着呢,我這大半夜的讓你給拽起來,還以為是個跨過鬼門關的呢,推走吧。”
張響最先反應過來,過去問問具體情況,而蘇昇,卻把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從裏推出來的男人身上。
謝長晝一直都是個溫文爾雅的人,很少狼狽,如今卻閉着眼,渾身沾着朱紅色的血躺在那兒,他靠近了,想碰碰他,卻被人一把推到身後,然後,幾個醫生推着人進了特護病房。
“別擋路,耽誤了醫生救治,你能負的了責?”
沒再理他,轉身進了醫生辦公室。
一直忙到清晨,詹轅才開車回山上,西裝袖子的黑扣掉了一顆,看着左右不協調,展臂脫下,直接扔垃圾桶裏,幾步到酒架前開了瓶XO,仰頭灌下一口,眼神瞥到旁邊的房間,黑色襯衫下的肌肉瞬間就鼓起來,抿了口酒,狹長的眼眯起,拎着酒瓶子從樓梯下的暗層裏拿出來把銀色的鑰匙,吱嘎,門開了,入眼的是各種各樣的道具,以及,黑色大床上的,半死不活的男孩。
苗生睡的不安,眉頭始終皺着,雙手和雙腳都被扣着,忽然,感覺有人盯着他,睜開眼睛去瞧,果然,那個如地獄一般的男人回來了。
“還跑嗎?嗯?”
詹轅揚脖又灌了一口酒,淩冽的口感順着嗓子裏入了脾胃,沉下來這麽問他。
“你別嚣張,終有一天,我不會被你找到的…”
苗生的唇角破了,澀疼的說句話都難受,但他還是不服輸,不服這個男人。
越是這樣反抗他,詹轅就激動,轉身撂下酒瓶,伸手把褲腰帶解開抽出來,照着他的小腿就是一下,啪,男人的語調疾厲,“你再嘴硬一個試試?”
“你有能耐就打死我,否則,我一定會逃跑…”
呵,好啊,真能耐,詹轅脫了半截的褲子,扯着他臀頂向自己,床頭床尾有四條鐵質的鏈子,每條都連着男孩的四肢,嘩啦一聲,再加上苗生痛苦的哀叫,都讓詹轅興奮,盯着他前面亂晃的小東西,臉龐上現出來一種癡狂的,滅頂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