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纏綿悱恻
周日的漢堡店相當忙碌,今天蘇昇覺得熟悉了,做起來比較娴熟,剛到中午,就被店長提拎到收銀臺和楊铄一起點餐,忙碌到兩點多,他倆才撈着空躲儲物間裏吃口飯,鹵肉飯吃着有點鹹,楊铄自己掏腰包請他喝的奶茶,蘇昇早就餓了,囫囵的只顧着手裏捧的飯盒,悶頭感激的說了句謝謝,繼續埋頭吃。
“昨天晚上你回去又吃飯了嗎?”
昨天?晚上?
霎時間所有的旖旎全都沖回記憶裏,蘇昇的臉本就白,這會兒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他,竟然強吻了教授?
費力的咽了口水,完全沒了剛才吃飯的心情,沮喪的自己嘟囔出聲,“我是有多蠢…”
竟然能幹出來那種事,怪不得早起謝教授的眼光莫名,然而,他還沒察覺…
“喂,自言自語說什麽呢,唉,馬上就要考試了,你聽說了嗎?謝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嚴格。”
蘇昇滿臉的迷茫,他并不覺得啊,放松的倚着後面的貨箱,反駁楊铄,“教授的性格很溫和,別擔心。”
其實內心裏,他壓力更大,畢竟他的底子不好,只能靠後天的努力,一旁的楊铄,半垂的眼忽而閃爍,眸子精光外露,“你也看到了,我每天忙于打工,課業都得靠熬夜,感覺這學期的完全沒跟上,要是,要是知道個大概範圍就好了,我還能點燈熬油的惡補惡補…”
打工确實很累,想要兩不耽誤很難,蘇昇認真的想了想,表示贊同,“你還好,我是完全不貼譜。”
楊铄撂下筷子,扯了扯漢堡店的紅色的帽子,靠近他坐着,嘆口氣繼續說,“聽說今年謝教授也參與出題了,估計照比往年得難十倍,挂科好簡單的說。”
剛入大學校園,很多都不太明白,但要是能幫到別人,蘇昇會覺得自己很重要,手臂半撐着直起腰,再次确認的問他,“你說,教授他知道?”
“當然,我騙你幹嘛,蘇昇,我知道你和教授的關系不一般,我不會和別人講的,求你幫幫忙,我絕對不能挂科,要不沒法兒保研了,行不行?”
蘇昇有些傻愣,楊铄拉着他胳膊再接再厲,“我和別人不同,天生就低人一等,想要出人頭地,就必須得靠自己努力,每天承受超負荷的工作,還得空出來腦子念書,說實話,我感覺自己快堅持不下去了,蘇昇,你說,要不我退學吧,反正也不想…”
“別,別退學,我,我會盡力幫你的,楊铄。”
反手拉住他手,蘇昇有些激動,他覺得念大學是件無比重要的事情,千萬不能耽誤,所以,晚上謝長晝來接他的時候,莫名的有些急性,奔過去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教授,我今晚想進書房,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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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燈映出來男人堅毅的側臉,帶着點意料之中的味道,半倚着車休閑的搭話,“今天不累了?還能熬夜?”
昨晚這個小家夥可抱怨累壞了,連續作戰應該更加疲憊啊,蘇昇着急的脫口而出,“快考試了,我也要參加的吧?”
謝長晝瞬間明白,站直了點點頭,看着他越發的焦慮,伸手摸了把額頭前柔軟的發絲,略微低頭安撫,“別怕,這不有我呢嗎?走,回家。”
謝教授的課只排在周四和周五兩節,蘇昇這幾天都在家背書,拿手機給楊铄照了教授給劃的重點題目,又主動約了下次去打工的時間,過的非常充實,而夜裏的惡鬼依舊纏着他,并且越來越旺盛的姿态,他沒辦法,只能夜裏念書,白天睡覺,慢慢的,謝長晝雖不贊成他這種作息,但還是默認了,畢竟,以後的夜生活是要更加豐富的,沒有點精神頭,可怎麽能應對的了…
周四,課堂上,楊铄興致勃勃的打聽,“蘇昇,你真厲害,謝教授這麽龜毛的一個人,你都能從他嘴裏套出來東西,我太感謝你了…”
蘇昇還是一身的白,略微靠後坐着,嘴裏替教授解釋,“謝教授很好的,你別這麽說。”
兩人坐一起說悄悄話,謝長晝早就看見了,莫名的有點心裏不舒服,像是他的寶貝露了白,讓別人也發現了的感覺,咳嗽一聲,點名,“來,我們來講經濟法,蘇昇,你站起來說說,上周我講到哪兒了?”
所有的人都回頭去找這個謝教授嘴裏的第二次出現的名字的人,最後一排的男孩屬于內斂型,羞澀腼腆,站起來回答的要點完全偏離,可謝教授卻十分滿意,蘇昇聽見他咳嗽,沒多想的就問,“教授的嗓子不舒服嗎?”
一般當教師的,常年講課,咽喉嗓子都不會太好,謝長晝到底還是因着這一丁點的關心放過了他,“我沒事,你坐下吧,上課期間注意聽,過後我可沒時間再講一次。”
最後一句帶着點特殊照顧的味道,惹得一衆的女學生都分外的眼紅,等着下課了,全圍過去看看到底是哪路的神仙惹的謝教授凡心大悅,“哎,你和謝教授認識?你也是大二的,我們以前怎麽都沒見過?”
“就是,就是,你叫蘇昇,和謝教授的名字很共通啊,難不成是個外家的親戚?”
蘇昇當然知道謝教授的名字,他叫謝長晝,白日很長,而他的昇字,恰巧就是太陽初升,這一白日,太陽都要跟随着起落的,确實有點相似的地方,手指下意識的蜷縮着,眼垂着不知道該怎麽答話,楊铄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性,主動撥開人群給他個喘氣的地方,語氣也是十分向着他,“你們那麽好奇,怎麽不去問謝教授?”
一個女孩子不甘示弱,靠近幾步質問他,“我們問的又不是你,輪得着你獻殷勤…”
另外幾個也插嘴,“就是,楊铄,你可是對謝教授的課程一堂不落的,我就不相信你不想知道,別假裝好人,襯的我們都是壞蛋似得…”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聲來來回回,蘇昇聽着頭都大了半圈,直至快上課了,他們才散回去,卻還坐在自己位置上嘁嘁喳喳的讨論着什麽,反而楊铄掉過頭來說起他們的不是,“你說,我有錯嗎,本來就是不敢去問謝教授,所以才來欺負你這個軟柿子…”
越說的話不太招聽,可蘇昇知道剛才還是他維護了自己,心底裏還是存着感激的,等回家了還是傳題給他,正擺弄手機呢,謝長晝端着杯紅豆的奶茶進來,眼角掃着他手指纖長的點來點去,莫名的覺得性感,如果,是在他的肩膀上,亦或者再往下的腹部穿梭,或許,會更加的性感…
“幹嘛呢,不好好學習?”
一出聲,吓的男孩一哆嗦,連忙把手機扣在書桌上,老實的擡頭等着教訓。
那雙水蒙蒙的大眼睛不帶一絲的雜質的望着你,再往下是尖的下巴,以及白的能透出青色血管的頸,還有,精致的鎖骨和,領口微透出的風光。
“知道犯錯了?”
男孩緊忙點頭。
謝長晝咯噔放下,半坐書桌上,食指不受控制的觸摸着他的唇,紅的充血一般。
“那,你應該說什麽?”
蘇昇的注意力被分配到男人的手上,溫熱的指腹輕輕按壓着,影響着他的思緒。
“對不起,呃,教授。”
他一張口說話,謝長晝的手指自然而然的沾上了水跡,且滑進了唇下,使得這句話發出的音兒都是模糊的,這種暧昧不清更令男人着迷,甚至西褲下繃緊的某處都極速的堅硬起來,帶着一往無前的勢頭和極強的攻擊力。
“你說的,什麽,我聽不清?”
男人越發的彎腰靠近他,蘇昇仰頭迎着他,全神貫注的盯着距離不遠的那個唇,忽而想起上個周日晚上的那個纏綿悱恻的吻,他主動的,他主動攬着謝教授碰觸的,雙唇的熱度不同,滑膩的觸感提醒着他想要更多的,他覺得謝教授的唇形特別的美,用畢生學過的語言都形容不出來的那種想要立刻觸碰吸咬的沖動,所以,才說,沖動是魔鬼,蘇昇膽大的半站直了身體去夠謝長晝,卻在即将靠近的一瞬,男人閃開,身體全部的離了書桌,背對着他說了句話,就出了門,“你繼續吧。”
謝長晝轉身出門,以最快的速度上樓回房,反手鎖上,倚着牆壁,腦裏全是蘇昇的唇和濕潤,皮帶的扣子吧嗒開了口子,順着起伏,呼吸急促的沙啞着喊着一個人的名字,蘇昇,蘇昇…
而留下來的蘇昇,确是意外的落寞,甚至于說,是孤獨,狂野中無垠的黑,以及沒有希望的光。
是夜,風呼嘯着,夏季多雨,怕是電閃雷鳴的時候,窗簾拉的厚,忽而邪風侵入,黑色的如同土葬的人披着土黃的鬥篷飄進來,圍着熟睡的人打轉,蘇昇才睡着,他害怕,随着來人的靠近而越發的打顫,牙齒都被他咬的咯吱的響,不,別過來,別過來…
終究還是驚醒了,望着雨點打在玻璃上的漆黑的夜景,蘇昇抵着冰涼的玻璃,眼角裏滑了一滴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