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
此時北墨辰已經将裏衣已經穿上,那黑色繡着彼岸之花的錦袍依然在火邊烘烤着,當察覺到孟初寒的不對勁時,深邃如海的眼眸轉向了她。
俊朗的眉,狹長帶魅的眸,絕豔的薄唇,柔軟的墨發直達腰際,披散在潔白的亵衣之上,裝點出妖魅般的邪惑,看着孟初寒依然蜷着身子以背對着他躺在那裏的時候,嗓音低沉的輕喚了一聲。
“孟初寒!”
喊了一聲,當看見孟初寒沒有絲毫動靜,一直不停的搖擺着頭,北墨辰深邃的眸中微微縮了一下,劃過了一抹不知名的神情,性感的薄唇淡淡的抿着,伸手将她的身子翻了過來,這才看見她的雙眼緊閉,額頭滿是汗水,口中不知在呢喃着什麽。
看到她的樣子,北墨辰知道了她是在做惡夢,可是,究竟是夢見了什麽,讓她如此的害怕,還有那源源外洩的恨意是對誰!
“孟初寒,你醒醒!“北墨辰将那嬌小的身子攬在了懷裏,長臂将她圈在胸膛,看着她緊蹙眉頭不醒的模樣,正準備再次開口喚她的時候,孟初寒又無意識的呢喃出了一聲。
“不要,孩子,孩子……嗚……”夢裏,她的孩子化成了一攤血跡,讓她觸摸不到,她滿心都是痛楚,可是怎麽樣也無法将他挽回。
此時北墨辰和她的距離很近,近的孟初寒張口的時候,溫熱帶着香甜的氣息噴灑在了男人的俊美面容上,所以他自然也聽見了這聲呢喃,俊挺的眉微微上揚,深邃的瞳眸劃過了一抹疑惑,她剛才說的什麽孩子。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孟初寒原本緊閉的眼角緩緩流下了一滴淚水,慢慢滑落到了他的手背上,那滾燙的淚水讓他的心有一瞬間的緊縮,手背上也有些灼人的難受。
看着眼角那晶亮的淚痕,他下意識的擡起了修長的指尖,輕輕觸碰在她的眼角處,将那條淚痕抹去。
你是夢見了什麽,才如此的難過!
沒有時間想這些,當看見孟初寒的神情越來越恐懼的模樣,北墨辰輕微的搖晃了一下她,還伴随着幽暗低沉的嗓音,“孟初寒!”
終于,這道近在咫尺的嗓音讓孟初寒有了微微的動靜,她的氣息有些不穩,眉心依然緊蹙,但是原本緊閉的雙眼卻在慢慢的張開。
剛睜眼的那一瞬間,她的眸底還殘留着毫不掩飾的恨意,只是當對上那雙深邃恍若能看透人心的狹長黑眸時,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将眼中的情緒給掩去了。
雖說她的動作很快,但是北墨辰卻看的清清楚楚,也能感覺到她深深的恨意,黑眸半眯,眸底湧動着看不清的神情,跟她待得時間越久,就發現她的秘密越多。
男人的幽深瞳眸看的孟初寒很不自在,她轉過眸,當看見臉頰貼靠的胸膛時,愣了一下,然後又擡起頭看了北墨辰一眼,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自己躺在他的懷裏,瞬間,就像是馬兒被踩着了尾巴一樣,迅速的一股腦從他的懷裏鑽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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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嫩白如青蔥的指尖一會指了指北墨辰,一會又指了指自己,不明白是什麽情況,她什麽時候跑到他懷裏的。
看到孟初寒此時的模樣,男人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抹笑意,一閃即逝,緊跟着暗磁慵懶的嗓音響起來,“你剛才做惡夢了!”
原本還吃驚震愕的孟初寒在這句話傳進耳裏的時候,原本伸出的指尖就這樣僵硬在半空中,神情帶了一抹迷離!
噩夢?!
對,她想起來了,她做噩夢了,夢見了那些她恨的人還有她的孩子,想到此,一股極大的悲哀将她瞬間掩埋,緩緩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指尖,有些失神的看着洞外。
外面還在下着大雨,天色很黑,她已經完全看不見外面的場景了,偶爾還伴随着響亮的雷聲,像是擊在了她的心底一樣,讓她忍不住的為之一顫。
自從重生了之後,除了一開始還做夢,之後她就沒有怎麽夢見了,可是今天,在這樣電閃雷鳴的雨天,她又夢見了,那是因為兩年前她也是在大雨中失去了所有。
想到此,那慘淡的唇角揚起了一抹自嘲冷冽的清淺笑意,可是随即就被突如其來的駭人寒意所覆蓋,欠了她的,她讓他們拿命來償還!
孟初寒所有的表情變化全都被北墨辰看在了眼中,他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夢見了什麽,剛才你一直在說孩子,什麽孩子?”
男人的這句話讓孟初寒驀地回過神,她微蹙着眉頭看着他,“你說什麽?!”
“剛才在你的夢中,你一直重複着孩子,是什麽意思!”
話音剛落下的時候,孟初寒就像是受到了驚吓一般,瞳孔放大,立馬愣在了那裏,難道自己剛才把什麽都說出來了。
思及此,她偷偷看了一眼北墨辰的神情,可是無奈,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她能夠看透的,心裏有些忐忑,她試探的問出口,“我剛才……說了些什麽!”
“之前你說了什麽沒有聽清,只聽見孩子兩個字!”
看出了孟初寒的緊張,北墨辰也沒有點破,既然她有心隐瞞,想必也是不會說出口的。
還好!他沒有聽見什麽!
孟初寒深吸了一口氣,随即幹笑了兩聲,“這也沒什麽意思,做夢,肯定都是亂七八糟的。”
話落,她像是不想在談論這個話題似的,直接轉移了,“對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看看外面的天色,那麽的黑,就跟晚上一樣了。
看出孟初寒心裏的想法,北墨辰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了,“已經差不多快要戌時了。”
一天的時間在這樣的大雨中很快就要過去了,可是他們還是沒有找到鷹頭山,思及此,男人好看的眉心擰成了一個不易打開的結。
“什麽?戌時了!”孟初寒詫異的驚呼了一聲,沒有想到她這一覺睡的這麽久了。
“那……”
“你休息吧,今晚是無法出去了,只能明天了!”看着外面的磅礴大雨,北墨辰沉聲的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孟初寒點了點頭,正準備說已經不困的時候,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算了,還是睡吧,免得看着他的那張臉,她有些不自在。
接下來的時間除了樹枝燒的刺啦刺啦微弱的響聲,就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了,孟初寒又保持着之前的動作,側躺在那裏,感覺到身後男人依然坐在那裏的時候,多嘴問了一句,“你不睡麽!”
話一出口,她馬上就後悔了,紅唇緊抿着,為毛剛才那句話就像是在邀請他睡覺似的。
果然,就在她尴尬的不知所措的身後,身後傳來了一陣邪肆的輕笑聲,很輕,但是足以讓孟初寒聽見,讓她的臉頰倏然變紅。
她的一世英名啊,就這樣毀在這個男人的手中了,明明她一向很是冷靜,可是不知為何,跟他認識以來,總是在他的面前出醜。
北墨辰坐在孟初寒的身後,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當看見她面容上的一抹紅暈,心情有些愉悅,邪肆的面容越加的魅惑人心,絕豔唇角的笑意動人心魄。
“你睡吧!”
孟初寒正在心裏不停的吶喊的時候,身後暗磁的嗓音響起來,随即一件黑色的錦袍蓋在了她的身上。
這是……
小手抓着身上的錦袍,微微仰頭,可以看見衣擺處妖豔的彼岸之花,是他的衣袍,此時已經幹透了,衣袍披在她的身上,可以聞到上面淡淡的幽香,很是好聞。
男人貼心的動作讓孟初寒的心裏一片暖意,其實雖然他有時候挺冷漠的,但是心地還是不錯的。
“謝謝!”低喃的道了一聲謝,随即孟初寒就閉上了眼睛,盡管此時沒有睡意,但是與其讓她睜着眼不自在的面對北墨辰,還不如這樣,這樣自己也自在些。
……
山腳下,盡管下着大雨,但是天賜他們依然帶着鬥笠站在雨中,眸中盡是擔心的神情。
這次出行的全是北墨辰的親信,他們也都跟随着天賜站在雨中,看着早上北墨辰他們離去的方向。
“我們上去去找王爺!”
“沒錯,下這麽大的雨,王爺怎麽辦!”
“對,我們怎麽可以讓王爺去冒險,自己卻待在這裏呢!”
聽着他們的話語,天賜的心裏也很是着急,他比他們任何人都要擔心王爺,要不是遵從王爺的命令,他早就上山了。
在他的心裏,北墨辰就是唯一對他好的人,雖說是下屬關系,但是他知道,王爺從未看輕過他,反而待他極好,當年要不是王爺出手相救,也就沒有今天的他。
“你們站住!”看到一群人準備上山,天賜立馬怒喝了一聲,止住了他們前行的路。
“王爺的命令就是讓我們留守在這裏,在王爺下山之前,所有人不得離開這裏!”
這一句話落下的時候,所有人也沒有開口了,因為北墨辰下這道命令的時候,他們都在身邊,而他們,是萬不能違抗王爺的指令的。
就在天賜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聽見不遠處的大樹上傳來了一聲輕微的動靜,雖然有雨聲的遮掩,但是他還是聽見了。
“誰!”淩厲的眼眸瞬間看過去,只見一個黑衣人驀地從樹上跳下,朝着反方向而去。
見此情形,天賜神色一凝,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是跟着他們的。
“你們好好守在這裏!”
話落,他快速的掠起身形,朝着前方追去。
剛才那個黑衣人就是北冥晔的人,因為下雨天躲在大樹上,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這才被發現了。
當看見後面追來的天賜距離越來越近了,他加快腳步往前掠去,可是最終還是比天賜慢了一步。
“說,你是誰!”
天賜一個閃身攔在了黑衣人的身前,手中明晃晃的長刀直指着他,眸中全是警惕的神情。
這個人蒙着面,但是看身形就知道是個男人,他并不知道他是誰,不過看現在的情況,恐怕是一直都跟在他們的身後。
黑衣人沒有說話,只是瞬間,他的身子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天賜刺了過去。
見此,天賜的面容并沒有任何的波動,當匕首快要來到跟前的時候,身子輕巧的向着旁邊一閃,黑衣人就這麽落空了。
憤怒至極,他再次揚起手中的匕首迅速而猛烈的朝着天賜的要害刺了過去。
天賜的身子一動,跳躍在半空中,手持匕首的黑衣人沒有及時頓住身形,手中的匕首硬生生的刺進了後面的大樹上。
低咒了一聲,兇狠着臉色,黑衣人用力将匕首抽出來,手腕一個反轉,匕首直直的朝着天賜射去。
天賜站在原地,看着越來越近的匕首,手中長劍慢慢舉起,只聽見‘哐當’一聲,匕首被打落在地上。
趁此機會,在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天賜迅速飛身上前,長劍在黑衣人的背後劃了一道長長的,瞬間,到背上全是鮮紅的血跡,但是很快就被雨水沖幹淨了。
看到他受傷了,天賜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淩空一躍,雙腳踢在了黑衣人受傷的背部,終于,他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也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說,你到底是誰!”
手拿長刀,指着躺在地面上的黑衣人,雖然如此問着,但是天賜的心裏忍不住的猜測着,這一次王爺剿匪完全是太子出的主意,難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太子的人?
就在天賜上前一步準備質問他的時候,突然黑衣人雙腳一蹬,地面上的水花被他掃了起來,打在了天賜的眼睛上,而趁着天賜躲避的那一剎那,黑衣人忍着疼痛,飛快的離開了。
等到天賜再回身的時候,只看見前方的影子踉踉跄跄的已經很遠了,便放棄了追下去的想法。
黑衣人一路跌跌撞撞的前行,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回到了太子府。
此時北冥晔和林煜正在商量着事情,突然一個人就這樣直沖沖的闖了進來。
“太子,太子……”
來人正是黑衣人,此時的他像是沒有了力氣似的,砰的一聲趴在了地上,後背上的黑衣全被鮮血浸透。
“這是怎麽回事!”看到受傷的黑衣人,北冥晔原本坐着的身體立馬站起,踱步來到了他的身邊。
“太……太子,屬下被……被發現了……”這句話說完,他好像是再也支撐不住了,腦袋一歪,就昏厥過去了。
“被發現了!”
重複着這四個字,随即北冥晔的臉色一黑,極其的難看駭人,他直接踢了昏過去的黑衣人,陰森的開口,“沒用的廢物,拖下去!”
話落,便來了兩個侍衛将這個黑衣人帶了下去,房中又恢複了安靜。
“太子,剛才……”林煜走到了他的身邊,對于眼前的情況還有些不清楚。
“那個廢物,被北墨辰的人發現了!”北冥晔陰沉的開口,俊顏上全是陰鹜的神情,這次被發現了,之後就一定會有所防備了,可惡!
看到北冥晔這副生氣的模樣,林煜出聲安慰,“太子不必擔心,其實這次就算是被發現也無大礙,既然知道了他們已經上山,若真的成功了,只要在他們下山的時候……”
說到此處,林煜沒有說下去了,但是北冥晔已經明白了,只是眉頭依然緊皺,“話雖如此,那……”
“太子放心,關于孟初寒的事情我已經有了發現!”
“哦,情況如何!”聽到這件事有了消息,原本北冥晔還有些陰霾的面容變得有些笑意了。
“我今日買通了丞相府的一個小厮,他說最近确實是沒有看見他們的二小姐!”
聽到這些話之後,北冥晔并沒有放松眉頭,口氣有些不悅,“盡管如此,這也不能證明她就不在府內,本宮聽說,這個孟家二小姐是很少出自己院子,那麽小厮沒有看見這也是很正常的。”
“我也知道就憑這點不可取信,但是如果就這樣冒失的去丞相府,恐怕會引起孟沛的懷疑,太子,不管那個神秘的女子究竟是不是孟初寒,她都是最可疑的,這樣,十日之後是孟沛的壽辰,正好我們可以一去,去探探那個孟初寒的口風!”話落,林煜露出了一抹老奸巨猾的笑意,眸中全是陰險的神色。
讓北冥晔登上皇位對他來說是勢在必得,他絕不允許有人阻擋他的道路,因為阻了他的路就等于阻了莞兒的皇後之位。
“那好,十日之後去丞相府,本宮倒要看看這個孟初寒究竟是如何的厲害!”
……
鷹頭山上半山腰的山洞裏,孟初寒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動作躺在那裏,此時外面的大雨已經停了,也許之前睡得太多了,現在不管怎麽閉上眼睛都沒有一絲的困意。
看了一眼披在身上的黑色錦袍,心中有些觸動,小手緊緊的将衣袍抓在手中,屬于男人淡淡的清幽香充斥着她的鼻尖,讓她的心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其實說句心裏話,剛才北墨塵這個貼心的動作讓她對他的好感加深了許多,原以為像他這樣的人不懂得什麽叫照顧,看來是她想錯了。
要是忘記他的霸道,這個男人還是不錯的!
想到此,孟初寒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極淺的笑意,注這笑意很淡,估計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又躺了一會兒,那好看的眉頭就微微蹙了起來,難受的動了動身子,從剛才就一直保持着這個動作已經好幾個時辰了,她感覺她的半邊身子都要僵硬了。
抿了抿紅唇,她也不知道身後是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北墨塵到底是醒着還是睡着了,要是再讓她保持這個動作,她真的要麻痹了。
不行了!她一定要翻個身!
思及此,她豎起耳朵,感覺後面沒有什麽動靜,便微微的轉過身子,這才看見北墨塵此時靠在牆壁上,雙眸緊閉,似是熟睡了一般。
見此,她的整個身體都放松了,輕輕的坐起身子,毫無形象的伸了一個懶腰,要是剛才在繼續躺下去的話,她整個人就真的要廢了。
這一伸展,她感覺全身都舒适了,靈動的美眸也看向了一邊的男人。
北墨塵右腿微微曲起,仰靠在後面的石壁上,此時睡着了他少了平日的淩厲和冷酷,俊美的面容染上了一抹柔和的光澤,火焰的跳耀散發出溫和的光芒,籠罩了他整個人。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好看到極點,面容俊挺,五官立體,俊顏上光華流轉,膚白如上好的冷玉,一點瑕疵也沒有,睫毛長而濃密,那熟睡的模樣給人一種如沐清風的感覺,驚豔華麗。
可是盡管他什麽也不做,只是安靜的靠在那裏,卻依然難以掩飾他的王者之氣,他就像是與生俱來的霸主,舉手投足狂傲不羁,但是當他溫融時,又是邪魅妖嬈,但是不管是哪一種的他都讓人有着心動的資本。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今天他給自己的感觸真的很多,之前遇到狼的時候,他将她護在了身後,下雨的時候,他用他的身體為她擋雨,自己卻淋濕了,睡覺的時候,他将她的衣袍給了她,自己只着一件單薄的亵衣,這一切她都看在眼裏,心裏卻很是感動。
以往從未和他相處過,只知道他在戰場上殺伐果斷,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戰神,她也以為他的為人也很難相處,可是随着慢慢的消除,她對他的看法慢慢的改變了。
雖說冷漠,但是行為卻讓人倍感溫馨!
看了看還披在身上的衣袍,又看了看男人身上單薄的亵衣,孟初寒蹑手蹑腳的站起身,放輕動作将衣袍披蓋在了他的身上。
替他将衣擺整理好,就站起身,朝着洞口的方向走去,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北墨塵原本緊閉的眼眸驀地睜開,深邃的眸中清明一片,哪有絲毫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