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培訓班
培訓班
第5章
李二少用實際行動表示，他還真沒說謊。
頭一天貼出來告示，第二天就有人拿着筆墨紙硯，搬着個小桌子坐在他家店門口了。有人上去詢問，這人态度也不錯，認認真真的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确實，正如告示上頭所說，開辦培訓班，教手藝，這課是免費的。我也也不會随便找個誰糊弄人，就是我們店裏的大師傅，輪流過去教。但有一點我們要說清楚，我們家這點心一種叫面包，還有一種叫蛋糕，這些大家都知道。但可能有些人不知道，這東西用的材料有些貴，最便宜的是白面粉，還有那糖啊，牛奶啊，什麽價格那就更不用我說了。材料費是要收的，學手藝的時候用了多少東西就按市價收，要是實在是信不過我們，自備材料也可以。”
聽得這話，有些人歇了心思，可有些人腦子卻動起來了。這其中最積極的一些人，正是城中各大點心鋪子的掌櫃。是，糖啊白面啊這些東西是貴，然而往上數個三五百年，就是再窮，也沒見點心攤子在大街小巷裏絕種了不是。有些人想學了這免費的手藝，自己弄個攤子，斷是不合适的，他們就不一樣了，李家鋪子的新式點心賣的風風火火的這段時間，不少掌櫃都眼饞着呢。
進來個客人，問，你家有沒有這東西啊，答個沒有，走了。誰家的心不是在滴血啊。私底下說起來，就算是花個幾百兩銀子買個方子，他們也心甘情願。說起來，聽說有家掌櫃真這麽幹了，去挖人家師傅去了。他們也都等着看呢，看這兩家競争起來，他們能不能撈點便宜。
于是衆人都說李家二少就是個少爺，那脾氣是一貫的驕橫，定是不能忍了這口氣。他們正等着看笑話呢，誰知李二少這招一出來，弄得所有人瞠目結舌。
人家弄個什麽什麽培訓班，一下把方子公開了，夠大氣了吧。這下不管心裏怎麽想的，任誰也不能在嘴上說他不好了，總得承情不是。
幾家歡喜幾家愁，這頭一群點心鋪子裏的師傅們掀起袖子捏着拳頭相互秀肌肉，試圖讓主家應允，把第一批學新手藝的名額搶到自己手裏，那頭挖了李二少牆角那家也聽了這消息，差點氣的當場去世。
氣歸氣，醒過來還得去打探消息。他們也沒比別人慢多少，當天就讓自家人去了一趟。結果一去，坐在門口登記的夥計就呲牙笑了。
“我們二少爺說了，這方子可以公開，整個過程也可以手把手教，要是遇見有天分的，我們連材料錢都能免了，但是……”他拉長了聲調，說：“就你家人，絕對不行，給錢都不行。不是從我們這挖了個師傅過去嗎，讓他叫你們啊。”
這下他們終于明白了，那李家二少，還真是故意的。
不過生氣不生氣的，也沒什麽用處，人家就是不帶他玩，他們能怎麽辦。
總之就這般熱熱鬧鬧的，第一屆烘焙培訓班的招生活動結束了。從貼出去告示到招生結束，只花了不到一天的時間因為出于多種考慮，栾斯寧和李二少商量決定，這一次就招二十個人。要不是後頭還有些想加塞的求通融的買賣名額的，估計會結束的更早。
報名結束了，這些人就得到了通知。開辦培訓班的地點在城外的一處農莊裏，說起這地方，也是有不少人知道，就是前些日子裏李家二少辦大集的地方。距離泉城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就是一個小時的路程，每天城門一開就出去，晚上回來，培訓時間二十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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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在城裏，李二少的事幹完了，栾斯寧也得開始準備起來了。
其實也沒有什麽可以準備的，教學用的烤爐早就已經搭好了，就是上次李家的廚子來的時候用的那個，這回也是繼續用。至于不用烤爐的時候，別的課程就安排在系統給的學校裏，那裏地方大，而且現在除了一個遲遲考不過的景澤，也沒有其他人了。
唯一值得頭疼一下的就是景澤，栾斯寧也是有點緊張，說起來他還沒通過系統的考核呢，随便和人接觸，要是真出事了怎麽辦。
就好比他家有頭大象，平時這大象看着再怎麽溫和吧，噸位在那放着呢，輕輕動一動蹄子，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的。他這擔心對徐侃一說，徐侃反而是笑他多心了。
“他還沒化成人形的時候，不也與人交際麽？當時怎麽沒見他有什麽事。”徐侃輕笑道：“系統不放他出去，不過就是怕他被人利用罷了。在莊園裏頭，有人看着他，那還能出什麽事。”
“也是。”栾斯寧思索着：“最多也就是讓別人覺得他腦袋有點問題罷了——比如說別人問他，他是誰，他說不準會回答：我，就是傳說中的青鳥……然後別人就：是是是，你頭發是挺青的，青的跟老王那鄰居的帽子是的。”
徐侃被他說的笑出聲來了，景澤這人好像是話本看多了是的，變作人形以後，一直就想出去，以青鳥身份成就一番事業，可惜就他看，還真更可能像是栾斯寧說的那般，他沒走幾步就得讓人給炖了。
這樣一通準備下來，很快就到了培訓班開始的時候了。
對于外面的那些廚子來說，栾斯寧這莊園，在他們眼中，也是有一些神秘的。當時李二少将那集市弄得那樣熱鬧，在泉城裏都傳開了，甚至有不少不買東西的，都專門過去玩了一次，回來以後，別的不說，評價都是不錯。
這般說起來，他們不免也對這所謂的培訓班有了些好奇。
培訓班開始的第一天，一大清早，他們便坐着車朝着這邊來了，半個時辰過去，當他們隐約看見那籠罩在晨光中的村莊時，所有人都是精神一震。
“可算是能下來了。”有人嘟囔着，從車上跳下來，四處看看：“這莊子看着也不大的樣子，到底是哪一家？”
還沒等車夫說話，距離他們不遠處，就傳來了一個少年清冷的聲音：“跟我走吧。”
他們不由循着聲音看過去，果然看見，那裏站着一個穿着青衣的俊秀少年，正對着他們不耐道：“我給你們帶路。”
這是還特意找了個人接他們？栾斯寧這頭的态度讓他們心裏舒服了些，跟着他一路往前走，便也不由好奇起了栾斯寧的來歷——誰都知道，李二少不久前招了個得力助手，聽說是個窮書生，然而多數人是不信的，窮書生哪能有那樣的能力，要是一開始就有，他也不會一直那樣窮。
這回遇見這少年，他們就更确定了，看這氣度，哪裏是窮書生能認識的人。
抱着些莫名的想法，有人就開始和這少年搭話了。少年卻很是驕傲似的，對着他們愛答不理，快走到一座房子跟前時，又有樣東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那是一群馬，被人牽着乖乖的往前走。雖是離得有點遠，也不難看出，那馬實在是不差。
這下他們是越發好奇這地方主人的來歷了。要知道，那樣一群大牲口也值不少錢，就算這人和李二少親近，可這麽大一筆錢是他能一時能拿出來的嗎？
衆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在驚異中，跟着少年朝着那座建築走去了。走近才知道這建築雖然與外面的村莊離得不遠，卻仿佛兩個世界，外面不過是一般的鄉村，地上都是土路，還時不時有泥濘之處，而這建築附近，卻是另一種風景。
已經是深秋，葉子還沒落光，反而給四周草木添了幾分韻致。這裏與更遠些的一處建築好似一體，距離有些遠卻又相互呼應，要是不說，誰能知道這裏住着的是個窮書生或是個生意人，而非隐士。
少年将他們帶到院子裏，自己便離去了。與他們同行的李家的廚子站了出來，道：“都別亂看了，跟我走。”
“大奎啊，你們上次也是在這學的？”有個人好奇問他。
“不是。”這名為大奎的李家廚子搖搖頭，指着較遠處的建築，道：“是在我們栾掌櫃的住處學的，要不是剛那少年說，我都不知道要搬到這來。”
衆人又不禁問他：“你們那栾掌櫃住的地方什麽樣啊？”
李家廚子想想，道：“不好說……你要說有什麽值錢的擺設，咱們也看不出來，反正就是挺好看的……”
“切……”衆人七嘴八舌念叨幾句，跟着他進了院子。呆了沒一陣，就有個人來，推了一輛車，車上放着的都是所需的食材。
推車的是個大漢，瞧着憨厚，對着他們有些不好意思般，撓了撓頭：“今日所需的東西都在這了，上頭還有一包吃食，留給你們墊墊肚子。”
瞧他不似那少年般冷淡，其中一人鬥膽問了：“這東西便是這裏産的那些？”
“正是。”這說起來，壯漢有些自豪：“我家的東西，誰不說一聲好。”
他誇這海口，有些人便要笑他口出狂言了。這段時間裏，栾斯寧的生意做得是不錯，但也不是每個人都吃過他家的東西，只當他浪得虛名。
然而這份不滿也只留存于壯漢帶來的食物入口之前，當他們吃下那塊名為面包的點心，忍不住感嘆：“跟這份比起來，我竟是不知道這些年自己在做些什麽了。”
“你們也別氣餒。”李家廚子道：“栾掌櫃手下有個厲害的師傅，這應該是他做的。第一次吃他做的東西，我也和你一樣。”
此時衆人已經被完全折服了，不由猜想，他們來這莊園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看見了這麽多好東西，難以想象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還有什麽，更想不到那位栾斯寧究竟是個什麽樣的人。
栾斯寧則對他們的想法一無所知，他還睡着覺呢。
反正他雇了這麽多人，雜事讓他們去做不就行了，讓他早起，這不是要他的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