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一)
第33章 穿成炮灰女兒的父親(一)
焦夜懷是在濯青臨離開後, 及時收集到他的靈魂碎片後才脫離這方小世界的。
再次睜開眼睛,回到了白茫茫的天界,看着手中更凝實, 且金光閃閃的靈魂碎片, 焦夜懷笑了。
果然, 親自去每方小世界收集功德是對的。他上輩子和濯青臨一起搞科研,促進科學發展,提高人們生活水平,資助貧困生等, 獲得大量功德。而這些功德對于濯青臨而言, 會讓他的神魂恢複更快。
焦夜懷把自己在上個世界得到的功德全部提取出來注入到濯青臨的靈魂碎片上,就見濯青臨的靈魂碎片金光大盛,那一瞬間仿佛濯青臨從前鼎盛時期, 神魂最為強大的樣子。
焦夜懷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他閉上眼睛探查自己這方小世界的秩序, 一切都在規則之內發展,便放心的再次離開。
“你什麽時候回家, 誰家出嫁的姑娘三天兩頭往娘家跑?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馮翠花是個不懂事的, 撺掇着姑娘不好好過日子呢。”穿着一件深色衣裳, 袖口打了補丁的老太太唾沫橫飛的說着。
屋子裏只有一個年輕的婦人拿着掃帚在掃地, 她就是正在被老太太訓斥的三閨女, 丁禾。
“誰家當媳婦的不挨婆婆磋磨, 誰家當媳婦的不挨家裏男人揍。想當年你媽我當兒媳婦的時候,家裏老太太多一粒米都不給我吃。我這還算好的,那時候我娘家村頭的地主老財, 家裏可有錢了,那家男人之前還是什麽舉人, 家裏規矩多着呢。
他家媳婦不僅要打掃洗衣做飯,還要伺候家裏男人。要是犯了錯誤,那家婆婆就罰兒媳婦跪祠堂撿佛豆,一撿就是一宿。
有次那兒媳婦都懷孕了,就是撿佛豆折騰沒的。”
馮翠花口中的這個童養媳,實際上是那家的童養媳,當年花了幾十斤糧食就把小姑娘買進家。
到了那家,小姑娘也沒比畜牲好多少,起早貪黑的幹活,就連家裏的長工日子都比她好過,反倒過來可憐她。
馮翠花又接着道:“你娘當年我不也沒少被你爹打,那時候騎老牛一樣騎着我把我摁在地上打,打的我身上沒一塊好肉。
我往娘家跑了嗎?我說要回娘家住了嗎?”
丁禾低着頭,佝偻着脊背,那精氣神比馮翠花這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子還要萎靡。
Advertisement
她沒有擡頭,說話的時候也低着頭,看着地面,仿佛不敢見人似的嗫嚅道:“娘,我就在家裏住一宿,明天一早就回去,現在回去我怕我會被他打死。”
“誇張啥,你看哪家女人是哪家男人打死的,這夫妻間哪有不打架的。這可沒有一打架就往娘家跑的,你娘我都是為你好,聽娘的話,趕緊回去,好好給有德道個歉,這事就過去了。”
別看馮翠花是一個精瘦的老太太,力氣可不小,說話的功夫就把閨女連拖帶拽的攆到門口。
丁禾的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雙目中滿是哀求之色,“媽,求求你,就讓我在家住一宿,我保證明天早早就走。這個時候回去,他還在氣頭上,一定會繼續打我的。”
丁禾抱着大門框,無論馮翠花怎麽掐她,掰他手指,她都死不松手。此時,也終于舍得擡頭看人了。
就是這樣讓馮翠花清晰看到丁禾的臉,在丁禾的左半張臉上,有巴掌大小的一塊胎記,深褐色的胎記和右邊不算白的皮膚形成鮮明對比,分外醜陋。
盡管看了二十多年,可是冷不丁對上閨女的胎記,老太太還是被醜得心頭顫了顫。
幾乎脫口而出道:“你這麽醜,能找到願意要你的男人就不錯了,打你幾下怎麽了?”
馮翠花這話一出口,丁禾的精氣神仿佛都被抽走了般。眼中所有的光彩都滅了,她也不掙紮,随着馮翠花的力道放開了抱着門框的手,頭再次深深地低下,仿佛要被埋到地裏才好,永遠不叫人看見她臉上的胎記。
馮翠花說完就覺得失言了,可是她是那種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就算錯了也沒錯,更不會給兒女道歉。
就板着臉道:“你自己要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長的不好,就要抓緊給有德生給兒子。只要生出兒子,你在婆家說話做事就有底氣了,有德也不會打你了。”
丁禾低着頭,一聲不吭,雙腳卻已經慢慢往村外走。
那樣子走的不像是回家的路,倒像是上黃泉。
焦夜懷就是這時候從地裏跑回來,他一口氣跑到家門口,就算原身身體素質還算不錯,也累的氣喘籲籲,他叫住閨女道:“丁禾,你站住。”
丁禾停下腳步,回頭看見父親,眼睛裏閃過瞬間的光芒,不過很快就灰暗下來,再次失去色彩。
“丁禾,過來。”焦夜懷把閨女叫回來,“你怎麽這個時候回家了,可是家裏發生什麽事情了?”
焦夜懷倒是知道丁禾因為什麽回來的,但是這個時候原身是不應該知道的,所以焦夜懷才會這麽問。
原主就是丁禾的親生父親,馮翠花的丈夫,也是七零年代丁家村一名普通社員。
原主一共四個孩子,三男一女,丁禾是第三個孩子,不過在七零年代的農村,男女不混排行。所以三個兒子,老大老二老三排着,丁禾一直被孤立在外。
這次丁禾回來求救,原主在地裏幹活,根本不知道這事,而馮翠花直接把閨女打發回去。
回去後,丁禾果然如她自己所說那般,被他丈夫,王有德狠狠揍了一頓。
王有德在氣頭上,惱怒丁禾既然還敢回娘家告狀,又想給丁禾一個畢生難忘的教訓,讓她再不敢跑回娘家,下手格外重,失了分寸,當場就把丁禾打得頭破血流,暈了過去。
王家人只是慌了一瞬,随後就鎮靜下來,甚至沒有把丁禾送到鎮衛生室,就把村醫請過來随便瞧瞧就得了。
丁禾雖然沒死,但從這以後卻做了頭疼的毛病,動不動就頭暈惡心。
而王有德卻好像打開了某種開關,從這以後,稍有不順心就會拿丁禾洩憤,丁禾的日子過的水深火熱,痛不欲生。
期間,丁禾也跑回娘家求助過,原主知道後,去找過王有德。
初時,王有德誠惶誠恐,指天發誓再不動彈丁禾一根手指頭。
可惜不過三天,丁禾就又挨了打。
再跑回娘家告狀,原主就又去找王有德談,不是原主不想揍王有德一頓,而是他不能這麽做。他總想着女兒以後還要跟王有德過一輩子,若是他打了女婿,兩人之間龃龉就會更大,閨女以後的日子只會更難過。
原主就是一個傳統封建大家長,受時代影響,自身眼界限制,他跟村裏人的認知一樣,女兒嫁到別人家是要過一輩子的,在他的觀念裏壓根就沒有離婚這一說法。
況且女兒臉上還有胎記,結婚五年無所出,後去鎮上檢查,嚴重宮寒,不好有孕,這都是缺陷,他也只能讓女兒忍着,并不敢真撕破臉。
如此幾次三番下來,王有德就沒了顧忌,反而變本加厲。
最後她是生生被王有德打死的,死前,雙眼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原主看着閨女的屍體後悔了,如果可以,他想問閨女願不願意離婚,願意的話,他就做主讓閨女離婚,護她一生安康。還有,他希望閨女臉上的胎記可以祛掉,不再走到哪裏都因為臉上的胎記被歧視。
這次回去,丁禾會被打得半死,焦夜懷懷疑她做下的動不動就頭暈惡心的毛病是腦震蕩,所以絕對不可能放人回去。
“丁禾,到底咋回事,你跟爸說啊,你這臉上怎麽還有傷,是不是王有德又打你了?”丁禾常年都穿長袖,把全身都遮得嚴嚴實實的。其實她最想遮住的是臉,可惜臉恰恰是她無法遮掩的地方。
丁禾聽見父親焦急的質問,盡管頭還是低低埋着,眼淚卻落得更兇了。
還不待丁禾說什麽,馮翠花卻急不可待的搶先開口道:“不就是小夫妻打架,吵急了,動手打幾下難免的,你和我年輕的時候不也打過架。”
焦夜懷道:“每次打架,你都把我臉抓個稀爛,哪次我都沒占到便宜。
可你看看咱們姑娘,她瘦成什麽樣了,一陣風就能吹倒,我都懷疑我稍微一使勁,就能把她骨頭捏斷。
就這,你覺得是她跟王有德打架,還是王有德單方面毆打?”
馮翠花撇撇罪,“村裏哪家兩口子不往一起打?”
“哪個也沒有王有德打的這麽狠,這是想打死我閨女嗎?”焦夜懷怒道。
馮翠花哽了下,也是見焦夜懷真的發怒了,不敢吱聲了。雖然平時家裏都是馮翠花做主,但是一旦原主開口,就是馮翠花都不敢再炸毛。
“丁禾,到底咋回事,你趕緊的說?”
丁禾被焦夜懷一吼,哆嗦了下,趕緊道:“王有德喜歡村裏的一個女知青,早在我嫁給他前,他就喜歡了。這麽多年,他一直偷偷幫那個女知青幹活,昨個甚至把我的口糧偷拿走給那個女知青吃。被我發現後,當場鬧了起來,村裏人幾乎都在現場看熱鬧,鬧得人盡皆知。
那個女知青羞愧的無臉見人,為了以證清白,當場就撞了牆。
王有德便當着衆人的面把我打了一頓,說我胡說八道,毀人清白。”
焦夜懷氣怒道:“王家欺人太甚,當我丁家人都是死的嗎!”
他又問道:“那個女知青怎麽樣,死了沒?”
“沒有,頭都沒磕出血。”丁禾回答。
“頭都沒破皮,尋什麽死,這不就是做戲給大家看。王有德就是個眼盲心瞎之輩,被個婊子耍得團團轉。”
“行了,你就安心住下,等王有德過來親自接你,他要是不給你跪下,你就不跟他回去。”焦夜懷一錘定音道。
馮翠花跟丁禾都覺得焦夜懷在癡人說夢,王有德怎麽可能跪下來求丁禾回去。丁禾長相有瑕疵,那麽一大塊胎記在臉上,醜陋不堪,還不能生孩子,王家肯要他就是有良心了。
馮翠花這麽想着也就這麽說了。
丁禾聽了親娘這話,腦袋埋的更低,越加自卑。
焦夜懷道:“那王有德自己又是個什麽好東西,家裏二三十口人住在一個屁大點的地方,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要不是咱們閨女好心嫁給他,以他家那個條件這輩子都別想說上媳婦。他不跪着求咱閨女回去,就自己打一輩子光棍吧。”
這倒是真的,要不是丁禾臉上有胎記,還真不會嫁到王家。實在是王家太窮了,就這麽窮的人家,飯都吃不上了,王有德還搶丁禾口糧給女知青,就更加可恨了。
丁禾被留在娘家住了下來,丁家也不是什麽富裕人家,或者可以說,七十年代初,村裏就沒有富裕的人家。
晚上三個兄嫂回來,問了情況後,除了老大一家,都不怎麽高興,畢竟這年代家家都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口糧都是算計着吃的,家裏多一張嘴吃飯,就意味着家裏人都得少吃一口。
不過想到丁禾至多也就在家裏待一宿,兩對兄嫂雖然垮着個臉,但到底沒說什麽。
丁禾就好像犯了什麽大錯,贖罪一樣,忙得陀螺一樣,家裏家外的打掃,甚至還給兄嫂的孩子洗了衣服。
焦夜懷不讓她幹,她也不聽,就自己忙,焦夜懷就沒在說什麽,反正他跟丁禾也在這個家裏住不久。
丁禾忙到半夜才睡,就住在焦夜懷他們老兩口的屋裏。
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甚至就連心事重重的丁禾都睡着了,焦夜懷卻還是沒能入睡。
焦夜懷重生的這具身體已經年過半百,在七十年代初就是個老頭子了。
他自己照鏡子,也覺得是個老頭子。
那麽濯青臨呢?他重生的身體都不是随便重生,全部都是有規則之力在運算的,以确保他和濯青臨的緣分。不然年齡相差太大,一個五十多,一個剛二十出頭,這怎麽談戀愛。
所以他選擇都是和濯青臨年紀相近的,那是不是說明濯青臨如今也是他這個情況,是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焦夜懷倒不覺得失望,他和濯青臨也不是沒當過老頭子,這沒什麽。他擔心的則是濯青臨現在的情況,是否也如他一般有妻有子,還是是個老鳏夫。
不管怎樣,在他進入這個世界,屬于濯青臨的靈魂碎片已經歸位,他和濯青臨之間的緣分就再次加深,他和他必然會相遇,那麽靜靜等待幾天。
不過,興許這次他可以嘗試自己找找,畢竟他重生在這個小村子,這又是七十年代,人們不可能随意走動,去哪都需要介紹信的年代。濯青臨既然和他緣分那麽深,必然就是這個村子,或者周圍幾個村子的。
以濯青臨凄慘的境遇,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是被下放到牛棚中的知識分子。
焦夜懷打算明天下地回來後,好好找找。
焦夜懷就這麽每天下地種田,吃過晚飯後,在村裏到處溜達打聽,并沒有尋找到人。
而丁家除卻老大外的另外兩個兄弟卻不幹了。
這日日落,焦夜懷從外面尋人回來,就聽到老二媳婦道:“媽,妹子總這麽在家裏待着也不是個事,誰家出嫁的姑娘,長住娘家,這不是讓人笑話。”
老三媳婦也道:“大姑子的戶籍在王家村姐夫那邊,口糧也在那邊,她總在家裏住着,口糧就得從我們嘴裏省。這時候正是農忙,我們女人吃不飽就算了,可是家裏男人吃不飽,還幹這麽重的活,做病怎麽辦?”
焦夜懷這時候走進來,沉聲道:“丁禾一個人能吃多少,家裏這麽大一家子人,就是一個人少吃一小口飯,省下來的就夠丁禾吃了。怎麽就差這一小口飯就能餓死。”
雖然平日裏原主不管事,但是幾個兒媳婦都不敢跟他犟嘴,就轉頭看向馮翠花。
馮翠花道:“我覺得兒媳婦們說得對,這出嫁的女兒總在家待着,好說不好聽。我今個都在村裏聽到有長舌婦說咱們家的閨女娶不得,農忙的時候就跑回娘家躲懶。咱們可還有孫女呢,若是得了這麽個名聲,孫女長大了哪裏能說到好親事。”
老二媳婦立刻道:“爸,小丫可是你親孫女,可不能這麽小就壞了名聲。咱們大人怎麽樣都無所謂,你得為孩子們着想。”
老三媳婦在一旁附和。
焦夜懷看了一圈,沒看見老二和老三,道:“老二和老三呢,叫他們都出來,我問問他們,他們是不是也這麽想的,家裏就多餘他們姐妹一個。”
見父親發怒,丁禾怕因為她影響父親和家裏兄弟們的感情,連忙道:“爸,不用叫二哥和三弟,我本來就想跟你說來着,明個我就回家去了。”
“回什麽家,回家,要是王有德不跪下來求你,就不回去!”焦夜懷怒道。
在場的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都撇撇嘴,就丁禾那個醜樣還不能生,王有德肯要他就不錯了,還能跪地求她回去,反過來還差不多。
正是因為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老二媳婦和老三媳婦就更忍耐不了,怕焦夜懷真這麽軸下去,女婿不跪地就不讓丁禾回婆家。
“爸,這咋可能,王有德也是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咋能跪媳婦,這兩口子就沒有不打架的。”老三媳婦道。
“都閉嘴,這家裏還輪不到你們兩個外姓人說話,把老二和老三給我叫出來,我要知道他們什麽意思?”焦夜懷一般不會用外姓人三個字形容出嫁的女人,他認為這是一種侮辱。但這兩個兒媳婦可不是什麽好貨色,辱罵了就辱罵了。
“老二,老三,別裝死,都給老子出來。”焦夜懷怒吼一聲,別說老二老三了,就連左鄰右舍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兩個兒子也不好再繼續裝作聽不見,從裏屋出來道:“爸,農忙累了一天了,我剛才回來就睡着了,有啥事啊?”
焦夜懷沒在這上面糾結,直接把事情講了,最後道:“我要留丁禾在家裏住下,啥時候王有德跪下來求丁禾,啥時候讓人回去。”
老二老三對視眼,盡管黑燈瞎火啥也看不見,可是彼此間還是形成默契,絕對不能讓丁禾在家裏住下。
就丁禾這個樣子,王有德能願意接她回去就不錯了,怎麽可能跪地求她。換成他們,早就不過了。如果真按照父親說的那樣不跪地求,就不讓回婆家,那丁禾豈不是一輩子都回不去,得他們兄弟養一輩子。
老二道:“爸,我覺得的吧,妹總要跟妹夫繼續過下去,沒必要鬧得這麽僵。”
老三也道,“爸,姐又不能生孩子,真鬧僵了,以後在婆家日子怎麽過。”
馮翠花立刻道:“就是,老二老三說的有道理,這女人生不出孩子就是原罪,就該在婆家受委屈。”
焦夜懷壓着怒氣道:“老大,你怎麽說?”
天色太黑,老大沒看清老娘給使得眼色,就道:“這事是妹夫的錯,他該給妹妹道歉,不過跪下就不用了。”
焦夜懷又問老大媳婦,老大媳婦也道:“妹妹不能自己回去,這事必須得王家人來接,還不能是王有德自己來接人。就算妹妹的婆婆不來,他家的嫂子也得來。”
焦夜懷就知道老大兩口子會這麽說,在原主記憶中,老大兩口子就和丁家人不一樣,品性更像原主,而不是馮翠花。憨厚,沒啥心眼,對家裏人不藏私心。
焦夜懷道:“這事我說得算,我的閨女我做主,王有德不給我閨女跪下磕頭求她,我閨女就不回去了。”
這又多加了一個磕頭,這可把馮翠花和老二老三兩口子急壞了,這個要求,丁禾還能回婆娘嘛。
“不行,我不同意!”馮翠花急道:“閨女可不是你一個人的,還是我的,我說得算,明個就回家,什麽都不用。”
“我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誰也越不過我去。”焦夜懷拿出村裏老頭子當家做主的氣勢。
眼看着娘家因為自己吵作一團,丁禾哪還能繼續住下去,就道:“爸媽,你們別吵了,我想回家了,明天我就回去,是我自己想家了,和任何人都沒有關系。”
丁禾嫁過去過的一直不好,因為臉上的胎記,全家人都嫌棄她的長相。就連侄子侄女都嘲笑他,王有德聽見了就跟沒聽見似的,全家人都能拿她的容貌說事。
從小到大因為胎記,丁禾被嘲笑的次數不少,這就讓她越發自卑,越發擡不起頭來。
嫁到王家自覺矮了一頭,王家人讓幹什麽幹什麽,吃的最少,幹的最多,跟王家的丫鬟似的。就這王有德還總打他,婆婆也總磋磨她。但凡不是個受虐狂,就不可能想回那樣一個家裏。
焦夜懷知道丁禾是個懂事的孩子,這是不想一家因為她吵架,就強硬道:“丁禾,你要是明個敢走,我就沒你這個閨女,以後你也別認我了。”
若是別的孩子可能都不會在意,就當父親的随便威脅。但丁禾特別在乎親情,尤其是原主這個對她還算可以的父親。焦夜懷這個話一撂,丁禾還真就沒膽子偷走。
眼瞅着馮翠花就又要吵起來,這時候大門被推開,進來的是王家人。
一進來,王老太太不跟親家打招呼,也不問丁禾,就陰陽怪氣道:“呦,這一大家子都在呢,這是白天不累,晚上還有力氣唠嗑。,我兒媳婦挺能幹吧,幫你們賺多少公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