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仁善的養子(八)
第8章 仁善的養子(八)
焦夜懷卻連上前查看的興趣都沒有,早在上萬年前,他在修真界時,就可以用真氣隔空傷人于無形,所以只是普普通通的射箭,焦夜懷根本不放在心上。要說欣喜之情,也就只有當年初入修真界,還是個小透明的時候,引氣入體那會。
焦夜懷手挽弓箭,換了一個方向,咻咻又是幾箭放出,全部都是例無虛發,紛紛有動物應聲而倒。
郭城是越看越佩服,兩只眼睛發出的崇拜之光,熾熱的都要将焦夜懷燒着了。若是用這種眼神看異性,只是眼神就可構成犯罪。
郭城真心實意敬佩道:“将軍,怪不得您能當将軍,而我到現在卻還是一個千夫長,咱們實力相差了太大了。您動動手指就能搞死我。”
這就太誇張了,原主是武力不錯,但萬萬沒焦夜懷高,更達不到動動手指就能搞起郭城的地步。
郭城再怎樣都是一個千夫長,手底下有千人小兵。軍中可不是別的地方,靠裙帶關系就可以站牢腳跟,那都是實打實的實力。訓練的時候,若是敗給手底下的兵,那可沒法服衆。
所以郭城實力可不弱。
“知識是一個好東西,多讀書吧。”焦夜懷瞥了眼身後,收起弓箭,道:“有人來了。”
郭城想問焦夜懷是不是在罵他沒腦子,可是見有人過來也問不成了。
二人下馬,連人帶馬悄悄隐藏在暗處,暗中觀察。
馬蹄聲越來越近,随着一聲女子害怕的尖叫,馬兒長鳴,馬蹄聲漸止。
随後一個張狂的男聲哈哈大笑,“你怕什麽,本皇子的馬術好着呢,整個大庸朝難有敵手,摔不到你。你們女孩家家那些東西有什麽好玩的,騎馬射箭才有意思。”
焦夜懷聽着二皇子這直男發言,心想得虧是個皇子,家裏有皇位要繼承的那種,不然就這不尊重伴侶的發言,絕對單身一輩子的命。八成還會憤世嫉俗地表示,凡是女人都拜金。
左皖皖坐在馬背上吓得渾身直哆嗦,俏臉煞白,唇上無一絲血色。
二皇子仿佛這才反應過來,摸摸鼻尖,一把将左皖皖抱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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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腳踩在地上,左皖皖仿佛才從懸崖邊緣被拉了回來,眼淚迅速在眼眶中聚集。可是左皖皖卻死死咬住嘴唇不讓眼淚落下,現在不是懦弱的時候。
二皇子終于意識到自己吓到表妹了,可是他堂堂一個皇子,平日裏都是被別人捧着、哄着、讨好着,根本舍不下臉哄別人。即便眼前的人是一個小姑娘,他的表妹,甚至還十分有可能成為他的未婚妻。
“不就是騎馬嘛,有什麽好害怕的,你這樣就是欠練,多練練就好了。”二皇子火上澆油道。
左皖皖差點就氣得哭出來了,還是她死也不願意在二皇子面前落淚才忍回去。
不過左皖皖也不願意和二皇子說話,就站在那裏一聲不吭。
二皇子說了一會兒無趣,就帶着左皖皖去打獵。
可是左皖皖的愛好同二皇子全然不同,左皖皖看到雪地裏跑的野兔,是覺得可愛,想捉回去養起來。然而下一秒,一支冷箭橫空射出,貫穿野兔咽喉,血流如注,傷口猙獰,血糊糊一片。可愛的小兔子睜着大大的眼睛死不瞑目。
左皖皖一個大家閨秀啥時候見過這樣可怕的場景,吓得失聲驚叫,花容失色。
二皇子理直氣壯,絲毫沒覺得他哪裏錯了,“來這裏就是狩獵的,這裏所有動物都是獵物。”
左皖皖氣的咬牙,不願意同二皇子這種有頭沒腦的莽夫争辯,道:“臣女說過臣女不喜歡這種鮮血淋漓的殘忍活動,還請二殿下叫人送臣女回去。”
倏地,二皇子面色變得陰沉,雙眼冷鸷。
“那表妹喜歡什麽,曹令那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白臉?”二皇子切齒咬牙,雙目兇戾。
“我,我不知道二皇子殿下在說什麽?”左皖皖心裏惶惶,有些不安和恐慌。
最早的時候,因着家裏和皇後的關系,左懷玉确實有聯姻的想法。
大庸朝民風本就喜歡親上加親,一是如此一來,原本的姑母或者姨母成為婆婆,娘家人就不用擔心自家姑娘嫁到婆家被婆婆磋磨。二來,男方家裏也不用擔心嫁過來的媳婦掏空自家貼補娘家,不實心跟兒子過日子。
這是普通人家,到了世族,就又多了一層利益關系,聯姻更能穩固雙方的利益關系。
如果左皖皖嫁給二皇子,那麽日後二皇子登基為帝,左皖皖必然是皇後,左家又可保百年昌盛。同時于二皇子而言,有了這層關系,左懷玉扶持二皇子也會更加盡心盡力,手中人脈定然會毫不吝啬。
其實這件事情在左皖皖出生後,就是兩家人默認的了。
可是随着二皇子長大,性情越來越明顯,扶持過兩朝的左丞相就發現他這個外甥無勇無謀性格莽撞,實難登大統。
就連皇帝都沒有選二皇子的想法,不過是拿他做個椽子,實際上利用他平衡幾個皇子間的勢力。
這些左丞相看得太明白,也明白就算他勉強硬把人捧到那個位置上,二皇子也絕對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皇帝,在他治理下絕對民間怨氣橫生,食不果腹。
在這種情況下,左丞相自然就不願意上二皇子這條賊船,不想毀掉整個左家。他勸皇後要麽再生一個兒子,左家幫着輔助,要麽二皇子就不要參與奪嫡,只當一個逍遙王爺。反正只要他不挑事,最後無論哪個皇子繼位,就算裝樣子,也得裝給天下人看,好好對待他這個閑散王爺。歷史上,這樣的王爺不少,也有很多結局也不錯。
可是皇後怎麽肯,她自認為皇帝是前朝之主,而她是後宮第一人,她家世又好,娘家顯赫。大哥兩朝元老,現在官至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憑什麽她的兒子不能争一争那九五至尊之位。
甚至在心底,她認為除了她的兒子,那個位置誰也不配!
抱着這種心裏,在左丞相跟皇後痛陳利弊的時候,皇後一個字都沒聽見去。
反而想着趕緊把人娶進家門,把娘家綁到二皇子這條船上,再也下不去。
就因着這種想法,左丞相又不願意,所以皇後格外關注左皖皖的動向。在知道左家想要和曹家聯姻時,皇後轉頭就告訴了兒子,今日更是迫不及待想将人定下。
二皇子雙目透着兇光,隐隐赤紅,“大舅當真是老糊塗了,你嫁給我怎麽都比跟着那個小白臉好。待日後我登基為帝,你就是皇後,這天下第二尊貴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豈不痛快!”
左皖皖覺得二皇子的表現有些魔怔,她吓得情不自禁倒退一步,不小心踩在一顆石子上,直接摔倒。
沒想到二皇子卻仰天大笑,笑聲瘋狂,“表妹,左皖皖,你就只能嫁給我。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讓你我在這裏成就好事吧。”
說着,二皇子就撲上去。
左皖皖邊掙紮邊道:“你不能這樣對我,就算皇姑母知道也不會同意的。”
“呵。”二皇子笑左皖皖的天真,“若是皇額娘知道了,只會誇我做的好。你以為今日,若不是皇額娘默許,我能帶你出來。”
“或者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左丞相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另一頭,在女兒被二皇子帶走,左夫人心就開始發慌。沒同皇後說兩句話,就匆匆忙忙尋找一個借口告辭離去。
左丞相雖是一個文人,可身份地位擺在那裏,這種狩獵活動就算獵不到什麽也不可能掃了皇帝的面子不下場,就在獵場外圍轉轉。至于能不能獵到獵物,那就都無所謂了。
左夫人回到休息的帳篷中,發現丈夫不在,立刻叫下人去尋。
下人見左夫人臉色難看,以為出了什麽大事,迅速找到在獵場外圍晃悠的左丞相。
左丞相神色匆匆趕回來,一進帳篷就問道:“發生何事?”
左夫人六神無主的把事情同左丞相講了,不安道:“相公,你說過二皇子不堪大用,不可托付。皇帝又忌憚結黨營私,若是與之聯姻,恐遭猜忌,招至禍端,連累左家滿門。
妾身又怎敢私自答應,沒成想婉言相拒的時候正被二皇子聽見。
你沒看見,當時二皇子的臉色多難看,想是要生吃了妾身和皖皖似的。
相公,怎麽辦,皖皖會不會有危險?”
左懷玉的神色也變了,面沉如水,“二皇子性子愚蠢,如今又有皇後在後面撐腰,什麽事情都能做出來。”
左夫人聽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失了魂般。
左懷玉卻顧不得安慰夫人,立刻帶丞相府下人出去尋左皖皖和二皇子。
空中一枚信號彈燃起,焦夜懷看了一眼,便笑了,“看來左丞相終于發現女兒丢了,估計要不了一會兒就能找來,也到了咱們該出手的時候。”
焦夜懷随意掃了眼,低頭瞧見腳邊有一顆小石子,腳尖一踢,小石子迅速飛出,直直射向二皇子後頸,把人打的哎呦痛叫一聲。
“誰,哪個王八蛋敢壞本皇子的好事!”二皇子捂着後脖頸子四處搜尋。
焦夜懷帶着郭城從暗處走出來,長身玉立,“二殿下身份尊貴,更不缺女人,人家姑娘既然不願意,二殿下又何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