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晨讀，朵芝剛坐下，伍菁菁就放下語文書，偷偷摸摸地轉過頭：“朵朵，小籠包你幫我帶了嗎？”
走讀生一般肩負着周圍一圈人的早餐，不過開學還沒多久，朵芝顯然還不太适應這個任務。她擡擡下巴，示意伍菁菁往窗外看：“你以後的早餐有人承包了——”
“不是吧這麽快就有人暗戀我了。”伍菁菁興奮不已地順着朵芝的視線看過去，結果看見趙一炜不可一世地站在外面，手裏還提着兩袋小籠包，表情逐漸變得有一點點複雜。
朵芝接上自己剛剛的話：“不僅你的早餐被人承包，還有你的同桌。”
伍菁菁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推了推一旁認真背書的同桌，後者投來一個不耐煩的眼神：“幹嘛？”
“你早飯吃飽了嗎？”
“不是說了下早讀去小賣部嗎。”
伍菁菁讓她往窗外看，表示：“看來托你的福，我們不用去小賣部了。”
徐菡轉頭看到了趙一炜，然後看了看四周，老師這會兒還沒來，便放下書本硬着頭皮走了出去。
趙一炜挑眉：“終于舍得出來了？”
徐菡瞪了他一眼：“你幹嘛啊？你們高三部又不在這裏。”
“還能幹嘛，給你送早餐啊。”趙一炜把兩袋小籠包遞給她，“一中的早餐不好吃，以後我給你送，順便收買一下你的同桌。”
徐菡對這樣的舉動再清楚不過，下意識拒絕：“你別給我送，萬一老師看見了。”
“所以你下次早點出來，懂嗎？”趙一炜不由分說地塞到她手裏，還抛了個自以為撩人的媚眼：“不吃早餐會變笨的，小爺是來給你送溫暖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此刻太陽出來了，徐菡臉有點紅，她掩飾般轉過身：“我等會兒問一下朵芝你的微信，晚上把錢發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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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一炜勾了勾嘴角，沒說話。
這幅場景早就落到了全班同學八卦的眼神之中，特別是主人公還是一中校霸趙一炜。徐菡頂不住這樣的壓力，強裝鎮定地拿起書默讀。
伍菁菁如狗看到肉包子一樣，迫不及待地問徐菡：“你不吃是吧？那我先吃了？”
徐菡：“你動靜小點，等下老師來了。”
伍菁菁：“okk.”
說完，徐菡又寫了張紙條給朵芝：【朵芝，你能把趙一炜的微信給我嗎？我給他轉個飯錢。】
收到紙條後，朵芝打心眼裏佩服這位仁兄，但凡他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也不至于留級。
不過無語歸無語，還是把趙一炜的電話號碼寫了上去。
旁邊的陳牧允始終趴在桌子上，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
朵芝觀察他好一會兒了，秉着人道主義以及同桌就要互幫互助的原則，還是開口關心：“陳牧允，你不舒服嗎？”
這一次陳牧允說話沒帶刺：“嗯，沒睡好。”
真是難得啊，朵芝也就不和他計較之前的事了，大發善心道：“那你先睡吧，老師來了我叫你。”
陳牧允短暫地“嗯”了聲便伏桌子上了。
看起來确實沒什麽精神。
朵芝不再打擾他，專心地讀自己的書，只是聲音小了不少。
一直到下課班主任才遲遲過來，完全沒有因為遲到而産生的愧疚，反而平靜陳述：“不好意思啊同學們，今天不小心睡過頭了。”
4班的班主任是個剪着短發的女人，平時穿衣打扮比較中性，說話帶着一股北方人的随性，但就是這樣，大家對她有一種奇怪的敬畏感。
朵芝輕輕點了點陳牧允的肩，提醒：“老師來了。”
陳牧允這才睜開惺忪的睡眼。
“咱班還沒選班幹部吧？”班主任叫李冰，擡頭瞥了一眼整個班的同學，直接指着講臺，“第一個選班長，想競選的上來吧，我給統票。”
全班鴉雀無聲。
李冰不動聲色地挑眉：“沒一個想當班長的？這麽大個班級，你們想累死老師啊？”
朵芝低着頭，盡量避開和老師眼神交流。
陳牧允似乎還從小憩中回過神，不知道老師在說什麽。
正當大家內心掙紮之時，徐菡站了起來：“老師，我想競選班長。”
李冰點了點頭，又問底下的同學：“還有人想當班長嗎？”
依舊沒聲。
李冰點了點頭，直接欽點徐菡：“那就你吧。”
徐菡一愣，覺得這樣太過草率，便問：“老師，不用投票嗎？”
李冰回答：“投什麽投，反正就你一個人。”
徐菡又問：“那，不用進行一段考察期嗎？”
“考察期？你們又不是來工作的。”李冰像是抽慣了煙，拿教鞭的動作不太熟練，食指和中指夾在中間，然後甩在講臺上，顯得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再說了，高中生能有什麽事，我這個班主任又不是不管事。”
“……”
那您今天的早讀還遲到。
李冰又掃了一眼底下的同學，問：“副班長有沒有？”
也許是有第一個同學打頭陣，已經有人起身，說話條理清晰，表明了自己想當副班長的決心，李冰直接在自己的班主任手冊上寫上了名字：葉郡。
伍菁菁是個小靈通，立馬小聲散播這個副班長的來頭：“聽說李老師是葉郡的小姨媽，葉郡本來可以去一班的，但是他爸媽把他安排在了李老師的班裏。”
徐菡是由于中考失利才來到四班，聽到這個班級還有一個競争對手，自然不得不提高警惕：“這麽厲害？”
伍菁菁止不住地點頭：“而且這個葉郡長得好小哦，像個弟弟——”
“學習委員有沒有？”李冰擡了擡下巴，“這個可不輕松，要和副班長一樣協助班長管理班級。”
高中生學習為重，哪有時間服務別人？一時間，大家想舉手又顯得有幾分猶豫。
伍菁菁二話不說舉起了手：“老師老師，選我選我！”
碰到這麽個活潑的學生，李冰來了興趣，多問了句：“伍菁菁同學是吧？你學習怎麽樣？”
前面幾個都無比順暢，這個班主任看起來不像在乎這些附加條件的人，伍菁菁一下子慌了神：“這個……學習不好就不能當嗎？我雖然學習不咋地，但是我想服務大家呀。”
李冰忍不住笑出聲：“行，選你吧。”
伍菁菁松了口氣，給了徐菡一個眼神。
後者笑了笑，倆人是心照不宣的開心。
後續的競選李冰也毫不拖泥帶水，當場就把競選成功的同學名字一一寫在黑板上。
“文娛委員和宣傳委員有沒有有才華的同學自告奮勇？”輪到最後兩個選擇，底下的同學也大多不喜歡這種性價比不高的職位，李冰便憑借自己的記憶，“我記得朵芝會彈鋼琴，那就當文娛委員吧；陳牧允沒記錯的話，得過全國青少年繪畫比賽的金獎，那就宣傳委員吧。”
朵芝對自己榮選文娛委員倒是沒什麽意見，不過令她詫異地是，旁邊從頭到尾都神情倦懶的陳牧允，竟然有這麽一段輝煌履歷。
“你會畫畫啊？”朵芝轉頭問陳牧允。
“一般。”
“……”
兄弟你這就有點凡爾賽了。
果然，伍菁菁聽到後桌的談話，小聲吐槽：“都金獎了還一般啊，那我們這種只會畫火柴人的凡人是不是應該去死。”
“……”
陳牧允似是聽到了，但沒什麽表情。
選完班幹部，李冰要選自己的數學課代表了。她是個幹脆的班主任，也是個幹脆的任課老師，看了一眼分班表上的數學成績，當即敲定：“陳牧允，你數學滿分，當我課代表怎麽樣？”
陳牧允：“噢，行。”
李冰：“其他科目就由其他任課老師決定。既然班幹部選完了，就開始上課吧。”
大家齊刷刷拿出數學教材，朵芝趁着這個間隙，又是無比震驚地問陳牧允：“你中考數學滿分啊？”
陳牧允不以為意：“嗯，物理和化學也是滿分，不過英語沒及格，政治和歷史也一般般。”
朵芝這下子的心情難以用複雜來形容了。
陳牧允見她一節課沒少主動找他講話，不禁扯了扯唇：“怎麽？你數學很差？”
朵芝努努嘴：“說不上差，但是也不夠好。”
陳牧允注意到她這幾天都在看英文雜志，點出：“你英語應該不錯吧？”
朵芝難得有可以驕傲的地方：“和你一樣，也就一不小心考了滿分……”
陳牧見這小矮子又嘚瑟了起來，竟然也沒打壓她的積極性，反而把自己嶄新的課本遞給她：“幫我寫個名字。”
朵芝感到莫名其妙：“憑什麽你叫我寫我就寫？”
陳牧允随便找了個理由：“你字寫得還行。”
朵芝對于幫數學大神寫名字這種事其實并不抗拒，只是倆人一開始不對付，現在和平相處有點別扭。
她拿過陳牧允的書，認認真真幫他寫了“陳牧允”三個字。
娟秀工整，又帶了一份獨屬于女孩的圓潤可愛。
陳牧允嗤笑了聲：“像小學生寫的字。”
朵芝沒好氣：“那你塗掉，自己寫。”
陳牧允今天格外欠揍：“算了，将就着用吧。”
“……”
不要和這種家夥一般見識，她忍！
李冰第一堂課節奏很快，絲毫不照顧講臺下是一群剛剛升入高中的小孩，朵芝數學基礎本就一般，此刻更是聽得雲裏霧裏。
一下課，伍菁菁率先發出哀嚎：“這都啥呀？”
朵芝接話：“感覺沒聽懂。”
徐菡已經開始寫習題冊，聽到伍菁菁的話，鄙視地說：“你上課看小說能聽懂嗎？以為自己長了兩個腦子？”
“昨天借朵芝的小說，還蠻好看的。”伍菁菁嘿嘿笑了兩聲。
朵芝欲哭無淚：“那為什麽我不看小說也聽不懂？”
伍菁菁安慰她：“其實結果都一樣，不用在意過程。”
“……”
您還真是安慰鬼才吶。
正當朵芝苦惱為什麽高中的課這麽難時，陳牧允把自己的課本遞了過去，上面都是圈圈點點的重點。
少年想故作随意，聳搭的微微顫動的薄眼皮還是出賣了他。
“喏。這塊不難，你看一下應該能懂。”
朵芝翻了幾頁，忍不住說出實情：“你這筆記做得有點潦草……”
陳牧允翻白眼：“我平時不做筆記。”
朵芝揪出重點：“所以你是特地為我做的？”
“……”
這矮冬瓜話真的很多。
伍菁菁聽到了他們後面的動靜，大大咧咧地問陳牧允：“大帥哥，那你這筆記能不能借我看一看？”
陳牧允切換成冷漠臉：“我不喜歡別人碰我書。”
剛剛碰他書的朵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