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章
第 4 章
走在路上，朵芝格外珍惜和陳瑞骞的獨處時光，為了不冷場便一直叽叽喳喳地找話題，陳瑞骞也沒有絲毫不耐。
這點就比某人要好，平常她說幾句話某人就要嗆她幾句。
陳瑞骞看着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兩條小辮子也甩來甩去，細密的汗珠從光潔的額頭滲出，便遞給她一張紙巾擦汗：“朵朵，想不想吃雪糕？”
瑞骞哥哥第一次請她吃雪糕诶！
可是……
朵芝強忍內心的激動，垂頭喪氣地拒絕：“對不起啊哥哥，媽媽不讓我吃。”
“沒關系。”陳瑞骞沒有不悅。
朵芝嘿嘿笑，瑞骞哥哥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體貼的人。
陳瑞骞感受到她心情的愉悅，忍不住笑道：“朵朵天天往我們這裏跑，媽媽不會生氣嗎？”
“不會啦，我鋼琴班都上完了，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朵芝故意這麽說，就是為了展示她多才多藝的一面。
果然，陳瑞骞問：“朵朵還會彈鋼琴？”
“以後瑞骞哥哥想聽，我就彈給你聽啊。”朵芝目的達到，笑盈盈地回答。
陳瑞骞沒答應，只是把傘往另一邊邊挪了挪，多替她擋些陽光。
小姑娘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臉頰微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終于，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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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瑞骞是荔市師範大學的學生，在校期間成績優異，為人禮貌，補習班的家長都很放心讓這位品學兼優的大學生帶着他們的孩子學習，而且考慮到收費問題，這種大學生開設的補習班再合适不過了。
一個班大約三十個學生，大多是即将高考的高二學生。
朵芝剛剛初中畢業，聽不懂課，被陳瑞骞安排在後座靠窗的位置。
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從進教室開始就是焦點的朵芝旁邊圍上了不少人，特別是陳瑞骞還拿來一張薄毯子，避免她在空調房裏着涼，這樣的細節讓班裏喜歡陳瑞骞老師的女孩子伸長了脖子，紛紛看向朵芝。
朵芝注意到教室裏如狼似虎的目光，有點小驕傲地裹緊了毯子。
“小妹妹你好可愛啊，你叫什麽呀？”有個女生搭讪她。
朵芝警惕地看了她們一眼，大大方方說了自己的名字。
“朵芝啊，名字也好可愛，你上初中了嗎？”
朵芝明顯被這個問題惹惱了，她都要上高中了好嗎？
這時，在講臺上準備教義的陳瑞骞不知什麽時候下來了，還替朵芝回答了這個問題：“朵朵她上高中了。”
“是嗎？學長你妹妹看着好小啊。”女生自顧自地笑着。
陳瑞骞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朵芝有些不悅：“我不是他的妹妹。”
女生們集體一愣。陳瑞骞摸了摸朵芝的頭，開玩笑：“沒錯，朵朵今天是我的助教。”
“小妹妹真的好可愛啊，叫朵朵是吧？”
“朵朵你聽得懂我們的課嗎？聽不懂要不要姐姐教你啊？”
她們鬧哄哄地逗她。
朵芝眨着眼睛看着陳瑞骞，後者接收到小姑娘的眼神，踩着上課鈴的點、提醒圍在周圍的同學：“都回到座位上，要開始上課了。”
朵芝見人都走光了，掏出手機發消息給趙一炜：【男生總把一個女生當妹妹說明什麽？】
不到五秒鐘。
【他想養魚？】
朵芝氣憤地替瑞骞哥哥辯駁：【他不是那種人！】
對方不屑：【你上次說的那個真愛？】
朵芝燃起希望，“嗒嗒嗒”打字：【嗯哼。】
對方發來一個無情嘲笑的表情包，然後給了她最誠摯的意見。
【放棄吧，這男的不喜歡你，你追不到他的。】
朵芝：“……”
一簇火噌噌噌往上漲，她差點要把手機丢出窗外。
什麽追不到？她偏要試！
朵芝睜大眼睛，想要聽清臺上的人說什麽。可是她只是個即将步入高一的學生，哪裏聽得懂這種高三的課程？
不行，瑞骞哥哥講課的樣子那麽迷人，她怎麽能錯過？
朵芝努力打起精神，目不轉睛地盯着臺上人的身影。
“……”
不到一分鐘，她打起了瞌睡。
補習班結束，朵芝被人輕輕搖醒。
陳瑞骞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教案和資料，教室裏人走光了，太陽也不如中午那會兒刺眼了，大概是四五點的樣子。
朵芝揉揉惺忪的睡眼，聽見陳瑞骞柔聲喊她：“朵朵，該走了。”
朵芝吐了吐舌頭，沒想到自己睡着了。她摸了摸嘴角，确認沒有流口水後才起來，跟着陳瑞骞走出教室。
路上，她想起今天自己來教室時的一派情景，便問起陳瑞骞：“瑞骞哥哥，你們班上是不是挺多女孩喜歡你的？”
對方略略思考，然後回答：“這個嘛，我不太清楚。”
朵芝翹起嘴角，追問：“那你有喜歡的女孩子嗎？”
陳瑞骞搖搖頭。
朵芝差點就要大喊一聲“太好了”，她緊追在陳瑞骞身邊，撒嬌般提議：“那你可不能談戀愛啊，大學生也是學生，學生就應該以學習為主，談戀愛會分散精力的。”
陳瑞骞太清楚她那點小心思了，嘴裏附和：“好——都聽我們小老師的。”
朵芝開心得要飛起。
倆人沒多久就回到了店裏，
店鋪內，陳錦看到倆孩子回來了，和藹地問朵芝：“朵朵，今天開不開心吶？”
“不開心——”朵芝故意垮起一張小臉，撅起嘴訴苦，“課我都聽不懂，只能在後面睡覺了。”
陳錦哈哈一笑：“我怎麽聽瑞骞說你是去當助教的呢？”
陳牧允不知什麽時候走了出來，一如既往地臭着臉，聽到他們的對話後冷哼一聲：“是去搗亂的吧？”
朵芝就知道這個家夥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表示不想和他說話。
陳錦覺得是今天朵朵和瑞骞一起補習班讓他不高興了，便拍了拍陳牧允的肩，表示自己絲毫不偏心：“阿牧，你送朵朵回家，等你回來咱就開飯。”
陳牧允想到上次送她回家不愉快的經歷，毫不留情地拒絕：“我不去。”
“我不要他送！”朵芝也不想和這個讨厭的家夥單獨相處。
陳瑞骞起身：“我送吧。”
“哥！”陳牧允眼看自家哥哥又要羊入虎口，萬分不情願地拎起朵芝的領子朝外走，“你們去做晚飯吧，我送她回去。”
朵芝掙紮：“啊啊啊！我不要你送！”
陳牧允：“閉嘴！”
有了上一次的經歷，陳牧允輕車熟路地找到了朵芝家的方向。
只是，朵芝看他全程黑臉、一臉被逼的模樣，故意給他找不痛快：“你知道瑞骞哥哥今天和我說什麽嗎？”
陳牧允冷冷地掃視了她一眼，并無言語。
朵芝添油加醋：“瑞骞哥哥說他會為了我不談戀愛哦。”
陳牧允：“……”
朵芝得意地揚起下巴：“還有別的事，你想知道嗎？”
陳牧允對她這種小學生的挑釁行為表示鄙夷，然後雙手插兜、挑釁回去：“我和我哥住在一起，我想問什麽就直接問他了，需要外人當傳話筒嗎？”
朵芝自動忽略“外人”那句話，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認真道：“是哦，你住那麽近，肯定什麽都知道，麻煩你下一次告訴我瑞骞哥哥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子，我努力努力。”
陳牧允冷笑：“反正不喜歡你這種小學生。”
朵芝：“就怕有一天你喊一個小學生‘嫂子’。”
陳牧允：“……”
這女的為什麽臉皮這麽厚？
朵芝歡騰地跑回家。
等那抹小小的身影進入那棟洋房消失不見，陳牧允才慢悠悠地原路返回。
幾個菜端上桌，用碟子幹幹淨淨地裝在上面。陳牧允打了個哈去，主動到廚房盛飯抽筷子。
陳錦看見他，問起：“朵朵送到家了吧？”
“嗯。”他并不關心，敷衍道。
三人坐上飯桌，陳錦夾了幾塊肉給兩個兒子，倒是挺開心提起頻繁跑來店裏的小姑娘：“朵朵這孩子，實在招人稀罕。”
陳瑞骞笑着應了聲，陳牧允毫無表示。
“看得出來，人家家裏條件挺好的，小姑娘也沒吃過什麽苦，你們多照顧點她啊。”陳錦叮囑兄弟二人。
還沒等陳瑞骞開口，陳牧允就懶散開口：“咱還不夠照顧她啊？草莓這麽貴的水果都給她買了，生怕她曬一點太陽，回家都得讓人送……難不成咱還得給人家做牛做馬才叫照顧啊？”
“說的什麽胡話？”陳錦呵斥他。
陳瑞骞也皺起眉：“阿牧——”
陳牧允不說話，低頭夾菜。
“朵朵這個年紀愛玩愛鬧很正常，以後長大了就懂事了。”陳瑞骞解釋。
陳牧允郁悶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怎麽連他都開始替那個粘人精講話？
晚飯後，陳錦在一樓收拾今日的布料和顧客送來的衣服。他租了這間店面，一樓作店鋪，二樓作三人起居室，房間雖不大，也足夠了。
陳瑞骞這會兒沖完涼，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來，喊道：“阿牧——洗澡了，水還熱着。”
白熾燈柔和的燈光打在少年冷白的皮膚上，上勾的眼角明明是多情的走向，可棱角分明的鼻梁線，銳利得過分的下颌線都顯得背道而馳。
陳瑞骞靜靜地看過去，只見少年眼中的目光如峰回路轉般漸漸柔和下來。
“……”陳瑞骞最熟悉這種目光，乞憐似的，又像是委屈與怨意。
果然，陳牧允站起來，額前黑色的碎發遮住他半分眼神，他微微擡頭，抿唇：“哥——”
“阿牧，再不洗澡的話，水就要冷了。”陳瑞骞對他的眼神熟視無睹，只顧着提醒他浴室裏熱了半天的水溫。
陳牧允知道他在逃避，嗓音變得略糯：“哥，朵芝告訴我，你會為了她不談戀愛，她說的是真的嗎？”
陳瑞骞有些無奈地開口：“我目前不會談戀愛，不是因為她，更不是因為其他人。”
“那這個過程，可以長一點嗎？”陳牧允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自私，仍然耍性子一般向哥哥提出口。
陳瑞骞想和他說清楚，陳述：“爸一個人支撐着這個家很累，我也只想為他分擔一些而已，但是，阿牧，我遲早會娶妻生子的。”
“是誰都可以——”他想到今天那張狡黠的笑臉以及那句“就怕有一天你喊一個小學生嫂子”，不禁暗自咬牙，“反正不能是那個朵芝！”
他才不要叫一個黃毛丫頭嫂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