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解雇進度100%
【20】解雇進度100%
晚上八點，紫羅蘭餐廳。
譚星淵裏面着淺灰色緊身衣，外套着白襯衫，穿着牛仔褲推開了餐廳的門，他眉色淺淡又疏冷，臉上戴着口罩，在服務生引導下走到了二樓。
這個點是用餐高峰期，但亮堂的餐廳裏幾乎沒人，不難想象戴汐将這地方都包了。
二樓靠窗的位置，戴汐坐在小圓桌邊正在欣賞外面的風景，一聽到動靜扭頭望見他，心髒突突突直跳，沖他笑了笑。
譚星淵落座後，旁邊小提琴手和鋼琴家彈奏起舒緩和暢的音樂。
戴汐将菜單遞給他，溫柔道：“想吃什麽？今天我請客。”
“這個牛排，七分熟。”譚星淵翻了翻菜單，點了菜後将菜單遞給戴汐。
“我也一樣。”戴汐将菜單遞給服務生。
譚星淵注意到她今天穿得十分正式，外套是深棕色細條紋小西裝，白襯衫配暗紅色窄領帶，換了個比以前更好看的短發發型，看起來精氣神十足。
“你今天，很帥。”他唇角微勾評價道。
戴汐腼腆笑了下，難得被淵淵誇獎高興道：“謝謝。”
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那個，戴氏集團今天正式收購了雅致唱片，你……還好麽？”
“我很好，”譚星淵風輕雲淡，抿了口紅酒微微眯眼看她，擱下酒杯望着她淡淡道：“那本來，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我以為，對你來說很重要呢。”戴汐提起來的心穩穩墜落，喝了口酒緩和了下情緒。
譚星淵沉默了下道：“以前很重要，現在……不重要了。”
“不過，你今天想跟我說什麽事？”戴汐面色稍安，好奇道。
服務生端着餐點擺放好，尊敬十足道：“祝二位用餐愉快。”
兩人各自拿着刀叉開始用餐，譚星淵習慣先用刀叉把牛肉切成塊，準備等吃完飯再說事情，沒切幾下就切出一塊沾染上醬汁的鑽戒，在燈光下映襯得格外亮。
“戒指？”譚星淵擡眼，眉峰微皺，眼底閃過幾分訝異。
戴汐咧嘴一笑，起身在他跟前單膝跪地，不遠處有服務生把嬌豔欲滴的百合花花束遞給她，她深情款款捧着花道：“淵淵，我知道我很唐突，我也知道你還不是那麽喜歡我，但我願意用一輩子讓你慢慢愛上我，你願意嫁給我，給我機會麽？”
譚星淵神色複雜的看着她，又拿起那枚戒指看了看，薄唇微抿擡眼看她道：“你不該，今天跟我求婚。”
“淵淵……”戴汐一愣，從他眼神裏能觑見幾分失望，沒由來的慌了起來。
然後，她看到他薄唇一張一合說：“因為今天，我要跟你分手。”
“分手？！”戴汐豁然站起身來，抓住他的手臂震驚望着他，腦子嗡嗡嗡響，手指些微顫抖：“不！淵淵你一定是哪裏搞錯了？是不是黎言又跟你說了什麽？你不要信他，我一直都很乖的，你不要丢下我。”
不是喜歡她的錢麽？為什麽她都求婚了，他卻要跟她分手？
她想不通，她覺得他一定哪裏搞錯了。
譚星淵手臂被捏得生疼，他掙脫她的手，緩緩站起身來直視着她道：“戴汐，為什麽到現在你還要說謊？”
“我……”戴汐望進淵淵那雙充滿失望的眼睛，覺得他好像将所有東西都看穿了，梗着聲音不知道說什麽，喃喃道：“我只是，喜歡你，我喜歡了你好多年，我不想失去你。”
“你所有的樣子我都知道，我知道你賽車、你進賭場、你翻牆逃課、你玩兒游戲、你不好的你好的，
“我知道你幼稚，你傻氣，你兇狠，你也會打架鬥毆，你沒有在我面前那麽乖，
“我知道你在酒店救我，我也知道我的初次是你，我都知道……”譚星淵看她瞪着眼震驚的眼，深深吸了口氣，每句話都說得緩慢而又充滿力量道：“從我跟你交往開始我就知道，我在等你坦白，在等你告訴我關于你的一切，我也做好了接受你一切的準備。”
“什麽時候？”戴汐咬着唇羞慚抓着他的肩膀，望着他疏淡冷靜的眼神心裏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
“跟你交往那天。”
“那麽……早。”
“如果不是我認出那晚是你，你是不是永遠不會告訴我那個人是你？”
“我想告訴的，”戴汐搖了搖頭，極力辯解道：“可是你醒來第二天對前臺說，再也不要見到我了，我不敢，我怕你把我當麻煩清理掉。”
“在一起後呢？也不能說麽？”
譚星淵看她語塞，“明明有那麽多個時刻，你可以告訴我所有的一切，可是你都沒有。”
“你跟我交往，你一點都不喜歡我……我怕你覺得我暴力，怕你覺得我太陰謀了……”
“我喜歡你啊，戴汐。”譚星淵深深看着她，沒有絲毫玩笑的樣子，可眼裏卻滲着層層疊疊的悲傷：“可是，你不相信我。”
戴汐擡眼望着他，覺得腦子裏燃放着一簇簇盛大的焰火，将她所有空缺的部分都填滿了。
她朝前一步擁住他，湊上去欲吻他。
淵淵喜歡她的，淵淵沒有不喜歡她！
為什麽她那麽傻，淵淵都說了好多次好多次，可是她偏偏不相信？
按照淵淵的性格，怎麽可能随随便便跟個有錢人在一起。她腦子有病沒早點發現，一開始就是淵淵主動提交往的，怎麽會不喜歡她呢？
誰料譚星淵伸手捂住了她的臉，拒絕了她的親密。
“淵淵？”戴汐愣住，透過指縫望着他疑惑喊了聲。
譚星淵神色愈發冷靜，語調沉沉道：“太遲了。”
“不遲的，”戴汐着急起來，抓着他的肩膀緊了緊，呼吸紊亂，想到他是來提分手的慌道：“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什麽都不會瞞着你了，我以後會對你千倍百倍好的，別分手……我真的什麽都可以給你……”
“戴汐，我不想成為金絲雀。”譚星淵抽回手，看着她征愣疑惑的眼，緩緩道：“即便我喜歡你，即便我願意為了你做很多很多事情，我也願意為你付出，但我不想成為你的金絲雀，也不想成為戴家的金絲雀。”
戴汐拼命搖頭。
“我的父母養育我勇敢、自強不息、獨立，為的是能成為我自己。我可以放棄你，但是我不能放棄我的原則，不能放棄我的堅持。”譚星淵很少說那麽多話，可今天于他而言同樣是不同凡響的一天，他知道唯有把所有事情說清楚才能讓她心甘情願離開：“我跟你分開會難過一段時間，可是如果我現在跟你在一起，我會喪失掉自由。”
“不會的，我沒有要你當我的金絲雀，我只想把最好的給你。”
“你敢說，你堅持收購雅致唱片，想的不是堵死我的後路，你敢說戴家頻繁給雅致唱片資源，不是用關系網替你把我給套牢……如果走到那步，我根本沒有任何退路。”
戴汐咬着唇不說話。
她确實是想把他後路堵死，甚至想過用千絲萬縷的資源把他綁住，讓他不會随便離開她。可那是她以為他只愛她的身份地位，如果她早知道淵淵喜歡她，她一定會聽他的話的，不會做出讓他讨厭的事情。
他根本，一點都不在乎她的身份地位，他現在甚至在讨厭她的身份地位。
“戴汐，我不喜歡這樣，我也不喜歡現在的你。”
“分手吧，”譚星淵薄唇輕啓，撥開肩膀上他的手，嗓音低低沉沉道：“今晚，你不要回公寓。”
戴汐一顆心仿似墜落在冰冷的湖水了偷心涼，擡起手想抓住他的手挽留，可想到此前那些事情，再想到他跟黎言借了四個億想買下雅致唱片阻止她，她根本沒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去哀求他。
淵淵，已經為了跟她在一起已經努力過了。
可是她親手把他的努力給化為了泡影，是她把所有事情搞砸的。淵淵再也不會喜歡她了。
譚星淵繞開她踩着微弱的光一步步離開餐廳，腳步聲漸漸弱了下去。
也随着聲音的消失，戴汐的希冀一點點被掐滅，變得比許多年前還要昏暗，她明明得到過她的星星，可她卻把他弄丢了。
失戀的戴汐跟被抽幹了精神似的，驅車沒什麽意識就到了譚星淵住的小區。
到了之後又想起淵淵臨走時說過不讓她回去了，她将車停在昏暗的樹下，趴在方向盤上像一條死魚似的，眼眶泛紅。
過了一會兒，她驅車去了EMORE酒店，半夜敲響郁嘉佑的門抓人起來喝酒。
郁嘉佑一瞅她那失戀的表情不敢随便招惹，拿着酒看她喝了一瓶又一瓶，喝完後又哭又鬧又說胡話。
“你知道麽？淵淵說他喜歡我……我應該開心……”
“嗚嗚嗚……可是淵淵她又要跟我分手。”
“淵淵他不喜歡我的錢，他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
“嗚嗚……他以後再也不想看到我了。”
“我好想淵淵……我不能沒有他……”
郁嘉佑頭疼，看她酒瘋發得差不多直接扔到床上，脫掉鞋子給她拉被子蓋上。
哪知戴汐躺在床上也不老實，一把抓住他蓋被子的手朝懷裏拉，致使他直接跌到她身上，擡眼就看她滿臉潮紅喃喃喊着“淵淵”，令郁嘉佑忍俊不禁，啧啧了聲：“算啦，幫你一把吧。”
“淵淵……”戴汐吐着酒氣沒意識喚着。
郁嘉佑想掙脫卻怎麽也沒掙脫她的手，索性摸出戴汐的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果然在通訊錄上近期撥打記錄上翻到“淵淵”，他也沒多想播了過去。
“嘟嘟嘟。”
“嘟嘟嘟。”
那邊直接掐斷了電話。
郁嘉佑心說戴汐這回恐怕真是惹到對方了。
不過他并不氣餒，給這個號碼發了兩條短信。
[你好，請問是淵淵麽？]
[手機的機主現在醉倒在我們酒店，一直在喊您的名字，煩請來接一下。]
幾十秒後，那邊傳來簡訊。
[打她父母電話，她父母會安排]
郁嘉佑：絕了！
他望望床上半死不活的戴汐，心說這Omega可不是個心軟的主，要把人哄回來可有她受的。但他就不信這個邪，決定反複嘗試一下。
[您好，她父母好像在別的星球，沒接電話]
那邊許久才回：[半個小時後，我來接人。]
郁嘉佑聳了聳肩，覺得好像也不是很難搞定，把手機揣進戴汐口袋，沖暈乎乎的戴汐得意道：“這事兒完了，你可得請我吃飯。”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來的人名叫葉辛，瞧見大廳沙發上的戴汐直接遞了銀行卡給戴汐開了一間房，簡單安排了下就離開了。
郁嘉佑：“……”
戴汐這回是真玩完了，稍微心軟點的Omega都來了，戴汐那男友恐怕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分手了。
下章開啓火葬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