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YouCanTrust…
You Can Trust…
期末考試為期兩天,時間安排上面完全和高考一模一樣,考試結束開家長會。
黎書行提前主動問路黎,這次學校開家長會的時間。
路黎:“周二開家長會。”
黎書行:“好,我知道了。”
路黎不由抿嘴,心中為難。
黎書行看出路黎神情中的猶豫,問道:“怎麽了?”
路黎緩緩說出真相:“黎盈表姑說她最近在休年假,她說幫我參加這次的家長會。”
黎盈之前也在南濱中學讀書,說起已經十幾年沒有回過學校,和路黎說這次正好可以幫她開家長會,順便回南中看看。
黎書行點頭說也好,等到下學期的百天宣誓他一定準時到場,路黎微笑着答應“好”。
開完家長會,迎來了高中最後一個寒假,雖然擺脫不了學習,但是依然是個較為輕松的假期。
寒假剛開始,南濱竟然下了雪,朋友圈被南濱的雪景刷屏。聽說冬港的雪下得最大,所以大家心血來潮說要一起到冬港看雪。
雪天不走輪渡,開車去冬港經過跨海大橋。過跨海大橋的時候,車窗外面還稀稀疏疏地飄着小雪,兩個女孩都趴在車窗,看雪花飄落到幽藍色海面上,然後被海水吞沒消失不見蹤跡。
路黎看着這一幕,心裏莫名湧起淡淡的悲傷。
“等高考結束,陳老板肯定能拿到駕照,可以載着我們兜風。”
“你們都想去哪裏玩啊?我是一定要去沖浪的!你們要不要一起啊……”
Advertisement
耳邊是車內任宇祺在暢想高考結束的安排,路黎的思緒被他興高采烈的聲音拉了回來。
冬港的積雪比南濱城中厚很多,路黎拉開酒店房間的窗簾,窗外面的小雪落得越來越急。
方可櫻在屋裏閑不住,穿戴好圍巾帽子和手套,跑到室外堆雪人,宋丞和任宇祺也跟着出來。三個人在風雪中忙碌,一個雪人在房間外面的空地上,慢慢地初見雛形。
路黎怕冷站在窗前看他們,感覺這個場面十分美好,幫他們拍照留念。
雪人還沒有堆好,宋丞偏要惹毛方可櫻,三個人在雪地裏打雪仗。
方可櫻中途跑到窗邊,朝路黎做手勢邀請她出來玩,路黎擺了擺手,比起打雪仗和堆雪人,她更喜歡坐在溫暖的房間裏做題。
耳機裏面放着常聽的音樂,桌椅正對着玻璃窗外。窗外是冰雪覆蓋的純白世界,窗內房間暖氣開得很足,路黎做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房門口響起敲門聲,路黎以為是方可櫻來房間找她,取下耳機走去開門。
打開門看見,門外竟然站着陳淮越。
他特別喜歡穿黑色衛衣帽衫,整個人松松垮垮的模樣,十分适合他慵懶散漫的氣質。無可諱言,路黎沒有見過,有比陳淮越穿黑色連帽衛衣更好看的人。
路黎問:“你有事嗎?”
陳淮越倚着牆邊,半真半假地說道:“來找你寫作業。”
然而,他手裏什麽都沒帶。
路黎猶豫要不要關房門,不想在朋友面前尴尬,索性不關房門。陳淮越進了房間,走到窗前的圓桌前,坐下後作勢拿起她剛才正在寫的卷子看。
路黎故意問道:“你的卷子呢?”
可能是認識陳淮越久了,她也跟他學壞了。
人反正都進了門,是不是真的來找她寫作業,這個問題已經沒有那麽重要,因為目的已經達到。
陳淮越的眸光越過眼前的試卷,人笑得吊兒郎當:“‘來找你寫作業’,重點不在‘寫作業’這三個字上面。”
重點在“來找你”。
路黎沒有接他的這句話,繞過他身邊的時候,看見他今天戴着耳骨釘。她在對面的椅子坐下,問出之前就想問陳淮越的問題:“打耳釘疼嗎?”
陳淮越挑眉:“不疼。你想打嗎?”
路黎猶豫了一瞬才搖頭,被陳淮越看出來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嘴角噙着笑說道:“想打,我陪你去。”
路黎搖了搖頭,緩緩說道:“……等到高考結束再說吧。”
陳淮越眉頭微凝,聲音中含着遲疑的笑意,說道:“你不會有好孩子思維吧?”
“什麽叫‘好孩子思維’?”路黎不解地看着陳淮越。
陳淮越笑了一下,沒有給出答案,繼續看路黎的卷子。
路黎琢磨着說道:“成年之前不做叛逆的事情?”
陳淮越含笑望着她,正要開口說話,聽見她又說道:“打耳釘是叛逆的事情嗎?”
陳淮越反問:“你覺得呢?”
路黎坦然說道:“這要看是在誰的眼裏,在葛主任和老曹的眼裏,當然是叛逆。”
漆黑的眼睛含着深深的笑意,陳淮越隔着中間的圓桌,探身靠過來問道:“在你眼裏呢?”
路黎:“不是。”
陳淮越又問:“那你做過最叛逆的事情是什麽?”
看,這才是他沖她抛出最初那個問題的目的,為了問她更多關于她自己的問題。
路黎瞧出陳淮越的意圖,所以閉口不言。
陳淮越的臉龐近在眼前,她做過最叛逆的事情,喜歡他算不算?
路黎冷臉:“換個問題。”
陳淮越輕笑出聲,卻聽路黎的話,說道:“說定了,高考結束陪你去打耳釘。”
路黎語氣躇躊:“到時候再說吧。”
陳淮越帶着疑問,“嗯?”了一聲。
路黎微微起身,伸手奪過陳淮越手中還沒寫完的卷子,忽略他,拿起筆繼續寫卷子。
可是低頭寫字的時候,還是可以感受到旁邊不可忽視的熾熱目光,筆尖停住遲遲無法下筆。
路黎無奈擡頭,淡淡說道:“因為……我怕疼。”
陳淮越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無法給他準确回答,是因為她怕疼,擔心自己臨陣怯場反悔。
“沒有你擔心的那麽疼。”陳淮越的聲線有着說不出的溫柔,落在耳邊令人心動,随後又揚起一貫倦懶的笑意,聲音輕快地說道。“任何時候,只要你做了決定,我随叫随到。”
路黎心中一悸,表面若無其事,重新垂頭寫字,筆尖在紙端寫了一行字後,她低低地應了一聲“嗯”。
陳淮越沒有離開房間的意思,一直坐在旁邊玩手機測反應速度。過了好一會兒,他拿過桌面上的便利貼,撕下一張随手似乎想要随手記便簽。
路黎的筆袋就在便利貼旁邊,陳淮越順手從裏面找了支筆。路黎最初沒有多留意,直到聽見身旁的陳淮越滿是疑問的語氣。
“怎麽有枚六角螺帽?”
路黎仿佛被人戳破心事,眼神受驚般望向陳淮越手中的那枚螺帽。
這枚六角螺帽被裝在筆袋裏面有半年了,是在陳淮越帶她去的那家卡丁車場撿到的。
兩個人跑完卡丁車,離開賽道返回車場大廳的路上,陳淮越眼尖在路面撿到的。
雖然這些零部件出現在車場不足為奇,車場有定期的車輛檢查和維修,可能是工作人員檢修的時候,不小心掉落遺失的,但是依然不能粗心忽略。
如果是哪輛卡丁車掉落的螺絲帽,駕駛那輛車可能會發生危險。作為一名賽車手,對賽車的安全問題,關注更為敏銳。
陳淮越将螺帽拿給車場負責人魏哥,提醒他車場的每輛車都要保證本身的結構安全。
魏哥神情也是肅然,點頭說道:“淮越,你放心,每天都有安排人檢修,安全問題這塊我時刻放在心上。”
陳淮越點了點頭,轉身到更衣室換衣服。魏哥将那枚螺帽放到桌面上敞口的小塑料盒裏面。
路黎心裏打定了主意,極快地換好衣服,一路小跑回來前臺,詢問前臺的小姐姐,塑料盒中的那枚六角螺帽可不可以給她。
小姐姐不禁微愣了一下,不懂為何女孩會要車場非常常見的螺帽,她點頭說當然可以,将小塑料盒中那唯一一枚六角螺帽,拿出來給路黎。
路黎伸手拿起螺帽,和小姐姐道謝,漫步到大廳門口的沙發坐下等陳淮越。
這枚螺帽回家以後,被她放在筆袋裏面,從上學期期末一直到今天。
擔心自己的小秘密被陳淮越看穿,路黎心急地伸手想要奪回那枚六角螺帽。
她的語氣是掩不住的焦急:“還給我。”
陳淮越原本正神色認真地端詳着手指間的螺帽,反應飛快,抽手不讓路黎搶到,掀起眼皮側眸看向路黎,漫不經心地問道:“這是在哪裏弄的?”
路黎稍稍擡眸望向陳淮越,他臉上沒有使壞的笑意,似乎只是單純的好奇。
“你管那麽多,快點還給我。”路黎着重聲調說道。
陳淮越卻霸道說:“不給。”
路黎:“你這是搶劫。”
陳淮越輕笑,頓了頓,說道:“這是在‘夏風’車場撿的?”
見路黎的臉上不由略露驚訝,陳淮越捏着螺帽,身形靠近路黎這邊,另一手指着螺帽,同她故作玄虛地說道:“這個螺帽內壁刻着xf兩個字母,就是‘夏風’兩個字的首字母。”
路黎臉上的神情陡變,怎麽忘記這一茬了。因為是夏風卡丁車場的所有物,所以螺帽內壁刻着車場的拼音首字母。
“你怎麽這麽清楚?”路黎說,不過這話說的有點咬牙切齒。
陳淮越這回笑得痞壞,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很招打,但是就是喜歡看路黎在他面前流露的各種情緒,他慢悠悠地說出真相:“‘因為……夏風’這個名字是我起的。”
路黎:“……”
這次是她“輕敵”了。
對面的陳淮越将脖頸的銀色項鏈取下來,鏈條穿過六角螺帽,重新佩戴在頸間,垂眸欣賞稱贊道:“和我的項鏈很配……”
路黎看着那枚螺帽,想要裝作很潇灑,一狠心說:“給你了。”
“真的?”陳淮越挑眉問道。
路黎輕聳了下肩,答應說“嗯”,然後低頭重新拾起未做完的卷子。
又坐了一會兒,陳淮越才起身,說是要走了。路黎頭也沒擡,淡淡地應了聲“嗯”。陳淮越卻不肯,和她開玩笑說:“不送我到門口,我不幫你關門。”
路黎拿他沒辦法,只好起身跟着他走到門口,美其名曰“送他”。
陳淮越單手插在褲裝口袋,走到門口,腳步突然停住不走,回身等她的意思。
路黎擡頭望向陳淮越,手裏被他塞了一小枚冰冰涼的金屬質地的東西,低頭察看原來是他的學校徽章。
路黎不明白其中用意,要歸還給他。可是陳淮越卻堅持給她,細削修長的手指勾着她的指尖,觸摸到校徽背後的刻字。
南濱中學的學生個人校徽銘牌,背面都會镌刻上所屬學生的名字,這也是百年老校傳遞給學生的榮譽感和歸屬感。
路黎的指尖觸摸到“陳淮越”的名字,同時耳邊響起陳淮越低沉性感的聲音。
“你要不要?”
指尖觸到他的名字,所以知道他這句話背後的含義。路黎心裏不由怦怦亂跳,心跳聲如擂鼓震痛鼓膜,臉頰和耳際也開始泛紅。溫度直直燒到大腦,感官神經也變得更加靈敏。
她下意識想要塞回陳淮越的手裏,他卻不肯接,仍堅持又一次沉沉問道:“你不要?”
路黎感覺大腦都在發燙,馬上就要燒得糊塗,她不再将徽章塞給陳淮越,而是緊握在手心裏,紅着臉将他人推出自己的房間,然後飛快地将房間關上。
關上房門,認輸似的整個身體靠着門板。時間過去了很久,臉上的溫度不曾褪去,手心裏的徽章也被體溫握熱。
她要。
寶貝們,固定一下更新時間,晚十點左右如果不更新,就等第二天,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