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守望之城:巧遇蘇茜,尋得發卡
守望之城:巧遇蘇茜,尋得發卡
光明教堂後山有一個山坡,這個山坡常年散發着微微的藍光,城裏的人把它稱為冥光坡。但是這個光芒并不是山坡本身發出來的,而是埋在這裏的屍體。冥光坡是處死死刑犯的場所,因為遠離主城區,而且人煙稀少,所以被作為第一選擇。處死的方式是藥物,喝完後死亡的刑犯屍體會散發出淡淡的藍光,久而久之,日積月累,這裏的山坡漸漸也染上了這種藍色的微光,甚至連這裏的天空都映射出藍色。
蘇涵宇找到那棵樹下埋下的東西時,已經累得精疲力盡了,将鏟子扔到一邊,他看着滿地狼藉長籲一口氣,早知道那時再聽得仔細點了,記住了是第三棵樹,可沒注意到底是從哪開始算起的,現在,洞多得都可以打地鼠了,而且這游戲連手指甲縫裏的泥的觸感都真實得令人可怕,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裏只是游戲,重置一下便能恢複這一地的坑坑窪窪。
他伸手撫去面前這個通體黑色的盒子上的塵土,打開來,預期中藍色的樹葉發卡并沒有出現在盒子裏,他從中拿出一朵橘紅色的紙折的花朵。這盒子裏應該就是那位演奏家說的,羅莎折了很久的成果,蘇涵宇觀察了一下,花上好像有字,他拆開了其中一朵,發現紙并不是普通的彩紙,好像是從哪裏撕下來的,然後再塗上了橘紅色。
他拆開了所有的花,印刷的字體在色彩的暈染下已經失真,可蘇涵宇還是看懂了,因為通篇只有一句話——讓我們一起信仰光明吧。反複重複的話語,一遍又一遍印滿了整個篇幅,他以為自己白忙活了一場,但其中一張紙的右下角一行不甚清晰的手寫小字提供了新的線索點。
“活動贈書,主辦方光明教堂”蘇涵宇試着念出來。這居然是一本書?這居然也叫書?!蘇涵宇面露驚訝,不過這不是很重要。那麽該去找誰呢,蘇涵宇思索着,忽得他想到一個人,看了一眼時間,婚禮快開始了,她現在應該就在光明教堂。
蘇涵宇趕過去,亞裏斯特正做着婚禮前最後的環節确認,看他來了暫且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聯絡人先生,請您放心,安全工作我們已經再三确認,希望羅莎小姐的婚禮能夠順利進行。”
“好的。還有,亞特裏斯我想問一下,你們光明教堂有沒有舉辦過有送書環節的活動啊?”
“有啊,還蠻多次的。問這個幹什麽?”
“就是,”蘇涵宇斟酌着語言,“我在羅莎那邊看到過一本書,上面寫着是你們光明教堂送的,這個信息對于行動有實際幫助,希望你能好好回想一下,關于羅莎”
“這個我确實有印象,”沒等蘇涵宇說完,亞裏斯特便作出了回答,她回憶道,“具體的時間我也不記得了,應該是教化院那個瘋子跳樓後不久......
那段時間的羅莎經常在教堂一坐就是一整天,也不做禱告,只是安安靜靜的在大堂的長椅上坐着,別人問她她也不說話,像是在發呆。約翰處理完手裏的工作,有時也會過來陪她,也是什麽都不做,陪她一起靜靜地呆着。
亞裏斯特聽說過他們的故事,畢竟倆人的訂婚典禮也是在光明教堂舉辦的。約翰先生,她算是比較熟悉,他是城市最高執行人伯明翰先生的兒子,他們家每年都為教堂捐贈,可以說,教堂能夠順利經營下去絕對有他們的功勞。聽說兩人是在城市北邊的心願海灘認識的,那時羅莎小姐跳海尋短見,是約翰救了她。
不過,據約翰自己說,其實他在賢明學院的時候便喜歡羅莎小姐了,他們是同一年級的學生,不過不在一個班級。他們兩個都是舞蹈社的成員,但不是彼此的舞伴。“好像每次都差那麽一點,”他知道羅莎有一個青梅竹馬——克裏斯,也看得出來她好像挺喜歡他的,于是他決定不打擾,不越界,祝她幸福便好。
“如果那時我攔住他們就好了,”他在音樂課上看着羅莎和克裏斯一前一後溜了出去,他知道倆人要去光明祭典,甚至羅莎還請他幫忙望風。“如果這一切沒發生該多好,”他不止一次看着羅莎因為痛苦靠藥物消解,而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她拒絕分享,把所有事情悶在心裏,“我想陪陪她,以朋友的身份也好,”也許,真正的心動是從這裏開始的,一個人要挨過去的痛苦突然有人不問前路的陪伴,愛意真的能救贖一個人吧。“她答應我的時候我也很震驚,明明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有想到,”他并不感謝命運帶給他的機會,如果真的有如果,他更希望攔下他們,希望她微笑着無憂無慮的生活,即使不是和自己。“希望我能再把笑容帶回她的臉上,讓她幸福。”
亞裏斯特悲憫于羅莎與約翰兩人之間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的愛情故事,而對于羅莎和克裏斯,她不知道衆人口中描述的兩小無猜的初戀是否為實,也許之後也無從證實了,因為故事裏的兩位主角應該再也不會提及彼此了。克裏斯從教化院的窗口一躍而下,當場死亡,也不算完全沒有征兆,他的父親在不久前執行死刑,而且他的精神狀态一直都不太好,聽說之前羅莎和約翰去看他時還差點被他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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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小姐那時候是真的非常難過吧,不管怎麽說,那也曾是陪着她一起長大的人。”說到這,亞裏斯特雙手合十禱告,蘇涵宇也禮節性地一起雙手合十。
“媽,我今天要晚點回家...”禱告突然被打斷,一個梳着馬尾的女生突然出現在身後,她穿着一身學院服,俏皮的聲線像是夏天清爽的檸檬汽水。
“好的,注意安全。”亞裏斯特回道。
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吸引了蘇涵宇的視線,定睛一看,女生書包上挂着一個小帆船的挂墜,不過,讓人比較奇怪的是,這個挂墜,“等等”蘇涵宇叫住了她。
“你這個挂墜是哪裏弄的?”他上前去問。
“我自己做的。”少女顯擺似的回答,臉上洋溢着笑容。
帆船的底是藍色樹葉的形狀,船的桅杆和底部是一樣的材質,就像是把一個東西拆開了做的,而且那個東西應該是——
“藍色的樹葉發卡?”蘇涵宇疑惑中隐隐有些肯定。
“哎,你是怎麽知道的?”對面的女生聽到後面露詫異,她從未和別人說過她撿到發卡這件事。
“你怎麽拿別人的東西?還把它拆成這樣?”蘇涵宇語氣有點生氣,找了這麽久的東西原來在這裏。而且,這個女孩子感覺有點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模糊的記憶漸漸在腦海湧現,是在雅致長廊畫畫,顏料甚至沾到臉上的那個女生。
亞裏斯特看見兩人對峙,也跟了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你的女兒拿了別人的東西。”蘇涵宇指着那個書包上的帆船挂墜。
“蘇茜,怎麽回事?”亞裏斯特聽到急忙正色道。
“什麽呀,我這是撿的!”那位叫蘇茜的女生大聲辯解。
蘇涵宇看她完全不覺得有問題的樣子,反問道,“撿的你不給失物招領,反而自己私吞?”
對方聽他這麽說也理直氣壯,“我荒郊野外撿的,上哪兒失物招領去?”
亞裏斯特見狀,先好言勸和,“兩位先別吵了,冷靜下來好好說,聯絡人先生,我女兒不是那種會随便拿別人東西的,也許就是一場誤會。”接着轉頭對蘇茜說,“蘇茜,好好跟先生解釋清楚,那個什麽發卡到底是哪裏弄來的。”
蘇茜在母親的威壓下,不情不願的開口,“是我在光明教堂後山撿的。”
“具體是哪裏?”
“大概在教化院後面的草坪不遠。”
“什麽時候的事?”
“那個瘋子跳樓那天。”
“記那麽清楚?”
蘇茜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語氣恹恹地解釋,“那地方人少,基本沒人去,我那時在那塊地方取景畫畫才天天往那裏跑。那一天,我作業沒寫完被老師留堂就去晚了點,也是還好去晚了,不然我估計得被吓死,也許,那個失主就是被吓得才掉了發卡。之後,我也等過一段時間,可一直沒人來找這個東西,我就,”這時她講話有點沒了底氣,“回收利用了。”
蘇涵宇聽完陷入深思,如果她說的屬實,那麽羅莎很可能見證了克裏斯的死亡,那麽按任務的要求,單純地歸還發卡可能并不能完成任務,讓羅莎走出來才是任務的核心。更何況,他有些頭疼地看了一眼那個帆船挂墜,這個發卡已經四分五裂了,要怎麽完整還回去也是一個問題。
一時間感覺一切又回到原點,下一步應該怎麽走呢,蘇涵宇又沒了頭緒,“千惠,”既然如此,還是請求幫助好了,省得他再兜兜轉轉一圈浪費時間,“開啓指引。”
“好的,指引已開啓:實在沒有頭緒的話,去找羅莎的心理醫生商量對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