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高級皮膚
第29章 29 高級皮膚
果然還是愛臉的。
狄宗超喝口水壓壓驚, 繼續說道：“他大約受到了我的刺激，擡手在臉上一抹，也換了一張花臉, 這次的表情不同，怒目而視。你們也知道，我們這一行有‘抹臉’、‘吹臉’和‘扯臉’一說，我看他抹臉，只覺得手法娴熟，所以打算和他比比, 就、就又換了一張臉。”
其他人：“……”
狄宗超也是越說越虛：“于是我們兩個就面對着面換臉, 我當時練走臉可以變二十多張，他最後沒變過我, 露出了自己的臉，我以為這樣就算他認輸了, 沒想到他忽然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扯，把整張臉皮都撕下來了！”
說到這時，狄宗超剛剛緩和的臉色又白了, 當時寂靜的黑夜裏沒有什麽行人，溫黃路燈下一張慘白的無臉人, 狄宗超現在想起來依舊記憶猶新。那張臉沒有五官，但他聽到了聲音，也是那人第一次開口, 他說：“我沒有臉了。”
接下來狄宗超沒有了意識, 他吓昏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 已經是幾分鐘後了,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但是我兜裏的手機沒有了，多了一張紙條。”
“什麽紙條？”喬安問。
狄宗超連忙從包裏取出一張透明的塑料袋。
塑料袋裏的紙條也只是一張紙巾，上面用筆寫了幾個字：
出門不帶現金的習慣可不好。
喬安把塑料袋拿給了廉言城，廉言城直接拿着進入了實驗室。
狄宗超能說的都說了，開始抑制不住心裏的好奇問喬安：“我們這個世界，一直都有這些奇怪……呃……妖物嗎？”
喬安：“當然。”喬安大致給他說了一些妖物，沒說詳細，反正事情結束之後狄宗超也會被清除掉記憶，說多了也浪費。
這些卻也足夠狄宗超消化了，他感覺自己以前是白活了，他問：“我遇到的是什麽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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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安想了想說道：“有很多張臉，在我的印象裏，符合的也只有千面妖。”
千面妖最愛收集人臉，他們可以混跡在人群中，但是這只妖似乎更對錢感興趣。
喬安所知的畢竟是一千年前的妖了，她也不知道這個時代是不是還是只有千面妖，她沒說準話，只讓狄宗超等結果。
半個小時之後，廉言城從實驗室出來：“是一只千面妖，戶籍在承林市，不知道為什麽跑到我們高封來，也沒到妖物管理局進行報備。我在妖氣測試系統上輸入他殘留下的微弱妖氣，現在能通過程序大致推斷出他的行動軌跡，主要集中在中心商業街附近。”
鏡姐：“我現在安排人手進行布控。”
喬安說道：“如果真是千面妖，他對隐藏信息很有一套辦法。”畢竟千面妖最愛的是學人。
廉言城皺眉：“羅盤的升級還沒有完成。”
以千面妖的能力，羅盤有極大的可能在他面前失效。
鏡姐思索後道：“找個誘餌吧，他現在已經到了當街搶手機的程度，再結合他之前犯的案子，應該很缺錢，找個人假扮有錢人，引他出來。”她說完要去聯系長淵，喬安卻伸出手使勁晃了晃：“我來！”
鏡姐和廉言城都看向她，只聽喬安說：“你們沒覺得我身上有種有錢人的氣質？千金氣質渾然天成！”
“…………”
鏡姐委婉說道：“或許是你的有錢人氣質太內斂了。”
她還是覺得長淵更合适，畢竟喬安進局後日子也過得緊緊巴巴。
這點廉言城也贊同，千滄門現在什麽情況他們都清楚，真想像以前一樣養出那麽金尊玉貴的人也是不現實的。
但喬安怎麽可能放過這次機會？她大力舉薦自己，最後鏡姐被她纏得沒辦法了，只能松口答應。
……
妖物管理局的後勤部門會為一些特殊任務準備道具。比如喬安這次，裏面有不少衣帽首飾讓她挑選。喬安看着琳琅滿目的東西，感覺眼睛很花，陪着她的後勤小姐姐滔滔不絕地講述着這是哪個大牌，又是什麽當季新款，喬安不認識這些牌子，只從中挑出一身穿得最舒服的衣服換上，首飾也只是随便戴了兩件，反正衣服鞋子這些東西回來的時候都是要還的，喬安沒興趣，她更感興趣的是局裏給她發的錢。
二十萬的額度，不用她還。
等財務把錢打到喬安的賬戶上，她開心地拿着手機下車：“我走了！”
鏡姐和廉言城從監視器裏注視着喬安潇灑離去的背影，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也是怪了，氣勢确實變了。
喬安重新找回一丢丢以前一擲千金的感覺，不用擔心錢的問題，而且這錢不花白不花，她穿行在商業街，完全不虧待自己。
不過玩了兩天，也沒遇到千面妖。
別的妖物倒是遇到了不少，有的妖日子過得确實滋潤。
這天晚上，喬安進了一家餐廳打算用晚餐，剛坐下沒多久，朝她走來一個服務員，西裝襯衫，五官長得很端正，微微笑着的時候讓人很有好感。
是一個容易讓人卸下防備的長相。
“客人要點什麽？”
服務員的聲音也很溫和，喬安去接他遞過來的菜單，拿着菜單的手修長，皮膚細膩平滑。
千面妖靠着自己的臉和隐匿妖氣的本事藏在人群裏，很難将他們從人分隔開來。
但千面妖的面大多數是假臉，有人的模樣，也難裝成人的質感，近距離觀察，還是能查出細微的破綻。
眼前的這個服務員，就是千面妖。
喬安随便點了兩道菜，偷偷給鏡姐他們發去消息。
找到了千面妖，她就不着急了，細嚼慢咽地吃着東西，剛才聽鏡姐傳來的消息，這家店的服務生下班要晚上九點，還有些時間。
飯吃到一半的時候，鄰座來了客人，幾人坐下等餐，喬安聽其中一個女生抱怨：“煩死了，樓上那家公司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最近幾天每天九、十點鐘一起熬着不下班，越來越過分了！”
她朋友笑着說：“這和你們有什麽關系？”
女生撇嘴說道：“我們老板眼紅呗！說你看人家樓上的，每天工作那麽晚，人家積極上進，我們一個個總想着上班摸魚，每天一到下班的時間就走。你們說他這不廢話嗎？他又不給我們加班費，我們憑什麽留在那裏！”
朋友問女生：“樓上的公司發加班費？”
女生嗤笑：“發什麽啊！工資一分沒給，也不知道他們發了什麽瘋，全公司上下算上老板，恨不得住在辦公室！”
這時侯，上了菜，幾人又說起了其他的話。
喬安吃了半個多小時，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才結賬離開餐廳，她慢慢地在周圍逛着，沒過五六分鐘，收到了鏡姐的消息：“跟上來了！”
喬安也沒回頭，轉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身後有一道很輕的腳步聲忽遠忽近地跟着，随着周圍的人越來越少，那道腳步聲加快，快速追了上來，喬安猛地回頭，後面的人堪堪剎住腳步，但也險些撞到她身上。
這張臉畫了一張臉譜，兇神惡煞，漆黑的眸子死死盯住喬安，在這寂靜的夜裏尤為陰森。
他張開了嘴。
“給錢！”
“搶劫！”
一道聲音搶在他面前開口，喬安朝他伸出了手：“我先說的，拿錢來！”
千面妖：“………”
他懵了一瞬，轉身就要跑，衣領頓時被人拽住，腳下被人一拌，人已經朝地面啃了下去。
千面妖反應也快，立刻脫了這身皮囊，這具身體裏迅速爬出了另一個人，拔腿就跑。
喬安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癟下去的面皮，從兜裏摸出一物，擡手擲了出去。
黑夜中，一道黑光飛出，“嗖”、“嘭”，精準擊中逃跑的千面妖。
千面妖再次和大地來了一個親密接觸，這次還不等他再爬起來，角落裏已經沖進來幾個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按住。
在他手腳上都戴上了金屬圈。
原本的妖物戴的是頸環，無奈千面妖的臉皮太多，他們謹慎地多備了幾個。
這時喬安也過來了，把砸到千面妖的東西重新撿起來，在千面妖的身上擦去上面灰，借着路燈看了兩眼，笑了：“核桃機真結實！”
幾個外勤人員一看，她手裏是個長方形的黑色老年機……
這年頭，手機都能當武器！
……
千面妖被帶到了妖物管理局的審訊室。
審訊室內有桌椅，桌上擺着一盞臺燈，另一邊是個毛乎乎的籠子，像是鳥窩，裏面塞了不少玩具，
千面妖不知道那是幹什麽用的，整個審訊室只有他一個妖，管理局的人也不過來，沒有要審他的意思。
千面妖搞不清楚這些人的打算，但他決定一個字都不會說。
不是有句老話嗎？
坦白從寬牢底坐穿。
千面妖一聲不吭地盯着桌面，漸漸地困意襲來，耳邊隐隐約約能聽到聲音。
“咱們夢夢現在都這麽厲害了？”
“最近吃了不少夢，有一點一點小進步啦，可惜用一次我要好好休息……”
喬安他們看到了千面妖的夢境。夢境裏出現了另一只妖物，那是一只章魚，半邊身子泡在水缸裏，伸出來觸手在鍵盤上噼裏啪啦地敲着。
章魚說道：“已經幫你把賬號信息盜出來了，動作快點，被他們發現要追蹤到我們身上了！”
廉言城盯着章魚：“原來這就是他的幫手。”他拿着平板查章魚的信息。
章魚和千面妖配合默契，一個盜信息一個變臉騙人，左三百，右五百，一天下來收益可觀。
不過千面妖卻越來越急：“時間不夠了，只有最後三天零一小時了，怎麽辦！”
章魚很夠義氣：“我幫你從那些有錢人的賬戶裏弄點錢，反正這點錢對他們來說九牛一毛。”
千面妖立刻制止了章魚的觸手：“不行，那些有錢人都不好惹，萬一他們找到厲害的黑客追蹤到你呢？”
章魚：“你還信不過我的技術？”
千面妖：“我信，但這些人肯定會把事情弄大。而且你轉的金額太大，我們真的被發現了，處罰也會嚴重。把金額分散開來，處罰也會減輕。”
廉言城聽到這裏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什麽腦回路，量變引起質變不懂嗎？”
廉組長再次覺得對妖物掃盲勢在必行，普法更是重中之重。
兩個法盲繼續騙錢，金額也在逐漸積累，夢境裏只能看到千面妖越來越急迫，最後決定直接去搶劫，這種迫切的心情是他內心的真實顯現，所以在夢妖施展的夢境裏，也完全呈現出來，只不過，喬安他們一直不知道千面妖要用這些錢來幹什麽。
“只剩不到二十四小時了，我必須買……”
千面妖的身形逐漸拉長，面容也逐漸模糊，喬安他們被迫斷開了和夢妖的聯系，不能再共享千面妖的夢境。
夢妖也很快睜開了豆豆眼，有氣無力地說道：“好累啊，這樣吃夢很累的。”
喬安瞥了一眼它已經圓了了的肚子，面無表情道：“請你消化了再和我們說這種話。”
夢妖嘿嘿笑着，懶洋洋地打了一個滾，用翅膀蓋住頭，躲在鳥窩裏呼呼大睡起來。随着它的沉睡，身形也逐漸消失。
夢妖養在妖物管理局，但工作人員都怕了它，于是把它安排在囚犯這邊，獄長開心地和其他部門的同事說，有了夢妖的加入，囚犯的改造積極性顯著拔高，不少人都争着表現，期望早日出去。獄長還決定參加今年的“最美監獄”評比，照這個事态發展下去，高封市監獄有望拿下第一名！
千面妖醒來的時候，甚至不記得自己做了夢。只是一覺醒來，刺眼的燈光照向他，他眯着眼睛擋着燈光，發現對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坐了兩個人。
女的他認識，正是之前和他要錢的那個。男的完全是臉生了，不過對方拿着一個平板，慢慢地轉過來，露出了屏幕上的照片。
千面妖一看到照片裏的章魚，整個妖頓時精神了。
廉言城不緊不慢地說道：“章小魚，一起幫你犯案的人。”
千面妖心念百轉，完全想不明白妖物管理局是怎麽知道了章小魚，明明他什麽都沒說。
喬安像是看穿了他的意思，直接說道：“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事情都交代了。錯過這次機會，處罰可就重了。”
千面妖捏緊了手指，猛地擡頭說道：“你們借我一百萬！”
“？？？”
這還真是想錢想瘋了！
喬安和長淵對視一眼，最後喬安這個說謊不打草稿的熟練工開口：“你要買的東西不值這麽多錢，認真算算，前前後後加起來至少三百萬了！你都能買個小房子了！”
這話千面妖不愛聽：“怎麽不值，那是高級皮膚！”
原來是要買皮膚……
千面妖啊，果然還是愛臉的。
喬安道：“我個人對臉皮有些研究，你要買什麽皮膚？我還能給你參謀參謀。”
千面妖想着自己已經是這種情況了，也不再隐瞞。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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