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堅持五分鐘
第23章 23 堅持五分鐘
發現他眼角眉梢都溢着大佬的氣息。
廉言城是半個小時之後到了妖物管理局, 頭發整齊沒有一絲淩亂，行走間還帶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他從局裏拿上自己的設備：“你送我去博物館。”
喬安沒說什麽, 起身跟着廉言城一起走，不過她是去充當保安的。這件事在入職前鏡姐就告訴過她，廉言城是妖物管理局的技術人員，尋常時間都會待在局裏，一旦有需要他必須出去的任務時，他們這些外勤人員要負責保護他的安全。
博物館的門口已經有長淵在等了, 大約是閑着無聊, 他腳尖碾了一顆石子，正在地上畫圈, 聽到動靜後擡起頭，看到了屬于妖物管理局的車, 立刻迎上來：“你們總算到了！”
喬安問他：“你有發現嗎？”
長淵嘆氣：“別提了，我剛到博物館門口，就聽說要閉館，硯臺的影子都沒見到！”
他們三人連帶着報案人一起進了展廳, 在裏面的工作人員發現硯臺不見後立刻調了監控，只不過監控裏沒顯示有人來過, 博物館也把自己的人都查了一遍，依舊沒有什麽頭緒，這件事實在奇怪, 最後求到了妖物管理局。
廉言城拿着設備排查, 在展櫃上監測到一縷很淡的妖氣。
硯臺是個有身份證的妖, 它的妖氣妖物管理局有存檔, 和展櫃上殘留的妖氣不符合, 而這抹妖氣不僅不是硯臺的，也不屬于資料庫裏任何一個妖物。
館主見到廉言城他們不說話，着急問：“能找到偷硯臺的人嗎？”
廉言城：“我們要回一趟妖物管理局，最近我正在升級妖氣測試系統，等版本完成更新，向裏面輸入妖氣，如果對方還在高封市，有可能檢測到。”
館主眉頭打成了結：“這得多久啊？”
廉言城想了想說道：“三天，這三天時間裏嚴守各個交通通道，加強航空領域和河流、海域的監管，他們也只能憋在高封市。”
這話終于讓館主松了一口氣，他的眉頭舒展開，臉上也露出了笑模樣：“麻煩各位了。”
他們說話的功夫，喬安已經在博物館裏轉了一圈，這裏面的文物全都是死物，被人們精心保管，放在透明的玻璃櫃內，好些東西的年齡甚至還沒有她大，喬安對自己死後的歷史只大致了解過，也沒什麽太大的興趣，廉言城這邊結束之後，喬安就和他們一起離開了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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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博物館門口的保安正和一個女生說着話，那女生看到館內有人出來，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随後目光定在喬安身上，雙眼倏地放出光來，她連忙從自己随身的錢包裏抓出一把紅票子，高舉着搖起來：“這裏！”
面前攔着他的保安小哥吓個不輕，蹬蹬蹬地後退幾步：“我不收賄賂，你別想害我名聲！”
他聽到腳步聲，轉回頭，看到館長陪着之前進去的幾個人出來，連忙去解釋：“館長，我沒要錢，是她忽然拿出來的，你要相信我的清白！”
“我相信你的清白，因為那錢是給我的！”喬安歡快地安慰了保安一句，幾步跑下臺階，從豔妖的手裏接過錢，熟練地揣進了兜裏。
她打量着面前的豔妖，距離上次見面已經有段時間了，可見豔妖沒放松學習，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窈窕的小美人，雖然還沒有祖先嫦萱的傾國傾城，但也能看出一點影子了。
喬安接過豔妖遞過來的紙筆，繼續給她寫《豔妖的修習秘籍》，抽空回頭和正走過來的廉言城還有長淵說：“你們先走吧，等我這邊結束再回去。”
廉言城還要回去更新系統，也不想耽誤，和長淵坐車離開了。
喬安并不打算把後面的內容都寫完，學什麽東西都要循序漸進，但她看豔妖進步很快，好奇問一嘴：“你現在幹什麽工作？”
她肯定要接觸很多人，否則外形也不會有這麽大的突破。
豔妖喜滋滋地說道：“我現在是演員，之前在一部戲裏充當配角小火了一把，最近有個節目組想請我參加一個綜藝，裏面主要講述文物，所以我想着到博物館感受一下文物的熏陶，正好這兩天有文化交流活動，沒想到剛到這裏就聽說展館因意外原因暫時閉館了。”
喬安：“大約明天就能開館了。”她之前提館長提過一嘴。
豔妖：“我明天再過來。”她忽然想到什麽，連忙拿出手機給一人打了語音：“小微，你不用過來啦，今天博物館不開門，好像明天才開！”
“啊，我快到了！”聽筒裏傳來一個女孩子抱怨聲：“算了，反正都出來了，為了不辜負我化了一個小時的妝，我們去逛街，你人在哪？”
然而還不等豔妖回答，女孩忽然尖叫道：“我天，前面兩車撞上了！”
語音沒斷，還轉了視頻，豔妖看到一臺車翻了過去，原本她沒太在意，但是在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車屁股後，她立刻把手機拿給了喬安：“大師，這是不是之前走的那輛車？”
喬安擡眼瞄了一眼，頓時愣住，她迅速把手上的東西扔給了豔妖：“這些你先看着。”說完，人已經跑到路邊去攔計程車。
………
廉言城和長淵在翻車的那刻都是懵的，十字路口過來的那輛車像是猛虎下山，兇狠地朝他們撞上來，妖物管理局的配車材質雖然特殊，但在這麽巨大的撞擊之下還是翻了車，好在裏面的保護措施讓廉言城沒受什麽大傷。
長淵率先爬出車廂，把廉言城從裏面拉出來，另一輛車上的人也走了出來。
廉言城因剛才一撞眼鏡歪了，現在鏡片有些模糊，他拿出鏡布擦了擦，再戴上眼鏡，面前的人也清晰起來。
是人，手表上的羅盤沒有動靜。
青年男人個頭很高，留着藝術小辮，辮子是騷紫色，在陽光下特別亮眼。
幸虧這人不黑，反而很白，否則簡直是災難。
但廉言城對人不感興趣，這人處處透露着纨绔子弟的氣息，他掠過男人看向了他身後的車，車經過重新組裝，經過剛才的撞擊，只有車頭的地方扁了。
正在他思考這輛車結構材質的時候，一直沒吭聲的長淵忽然道：“你說，當我對上創造我的人時，誰會贏？”
廉組長滿腦子關于車的構想瞬間如泡沫一般，“噗”地碎了，緊随而來的是驚悚的現實，他刷地一下把視線重新拉回到紫小辮的身上，再看對方時，發現他眼角眉梢都溢着大佬的氣息。
廉言城左右看看，發現路上停了很多車，還有看熱鬧的人。
不過是普通人。
這都不是助力，反而會是炮灰。
廉言城往後退了一步：“淵爺，你能堅持幾秒？”
長淵黑着臉道：“這話我怎麽這麽不愛聽！我覺得我能堅持五分鐘！”
廉言城：“………”
“好，你加油，我先走一步。”
小廉同志大概發揮了種族特長，幾步竄到一輛車前，扔下一張黑卡：“快快快，開車！”
正看熱鬧的司機大約被顧客樸實的行為感動了，腳下一踩油門，瞬間遠去了。
元胤望着開走的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他很快又看向了長淵：“劍劍……”
“滾！吾名長淵！”
元胤也不惱，笑眯眯道：“好，淵淵，好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長淵冷聲道：“是想念我砍你嗎？”
元胤：“哎，我就喜歡你這種辦不到還吹牛逼的可愛樣子。”
長淵：“………”
媽的，為什麽這種人會是自己的主人啊啊啊啊！
他心裏瘋狂怒吼，元胤笑得比陽光還燦爛，朝他招手道：“過來，我們好好敘敘舊。”
長淵沒動，身形緊繃，周身銳意凝結，身後隐隐化出一道劍影。
元胤：“你要在這裏和我敘舊嗎？我是不在乎，就怕那些人受不住。”
他掃過周圍的車輛和人群。
長淵身上凝聚的力量瞬間洩了，沉着臉朝元胤走過去。
元胤拉開車門，載着長淵揚長而去。
剩下的其他人鬧不明白情況，交警還沒來，出事的人都跑了，只剩下一個車孤零零地停在原地。
喬安到的時候正好撲了一個空，不過她收到了長淵的短信，告訴她廉言城已經離開的事情。
然而鏡姐給她發來的路段視頻顯示，載着廉言城的那輛車可不是去妖物管理局，而是相反的方向……
喬安給長淵發去消息：“回來，他們的目标是廉言城。”
長淵收到消息的時候剛剛下車，他被元胤帶到了一條無人的街巷。
長淵收起手機，手指虛空朝前一抓，一柄赤色古劍凝聚在他的掌心。劍長三尺，劍身血霧蒸騰，長淵提劍朝前刺去，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冷芒。
然而走在前面的元胤就像是後背長了眼睛，在冰冷的劍刃要抵達近前的時候，輕輕側過身，躲過致命一擊的同時，兩根細長的手指已經夾住了劍刃：“這背後偷襲的壞毛病是從哪學來的？”
他臉上挂着笑容，手指微微用力，長淵手裏的赤色古劍就化成了碎片。元胤提步上前，在長淵再出招的時候先一步扣住他的脖頸，狠狠将他掼在車身上，貼近他耳畔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劍不能傷害主人。”
長淵怒視他：“你可以殺了我！”
元胤輕笑：“殺你太不劃算了，為了鑄造你，我廢了多少心血？人力、物力、財力不說了，我這麽愛幹淨的人，為了等劍成的那天，整整兩個月沒有洗澡！”
長淵：“……謝謝，這事我一誕生就知道了。”
元胤：“所以啊，做一柄乖劍，要好好聽主人的話。”
他擡手摸上了長淵的眉心，指腹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劃了一道口子，鮮血從傷口處流了下來，順着長淵的眉心一路流淌到他的下颌，他大張着嘴，表情猙獰痛苦。
似有一團熾熱的火焰從眉心中鑽入，灼燒着他的身體，一點一點将他包裹，然而他卻無力反抗，火焰像是大網将他牢牢罩住，他的意識逐漸昏沉，最終陷入完全的黑暗。
長淵的身體朝下滑了下去，元胤伸手撈住，入手的卻是一柄古劍，他輕輕敲擊着劍身，聽着劍身的嗡鳴，滿意地看着劍身上翻湧的血氣。
“是殺劍，就不要收斂鋒芒。”
……
廉言城在坐上車沒到半分鐘，就知道不好了。
他在車內中央後視鏡中無意間看到了司機的臉，那一刻，即使是閱了無數人和妖物的廉言城也發覺自己還是太年輕，沒有理解到世界的包容性。
眼前的這張臉仿佛打亂的人像拼圖，半張嘴巴在腦門位置，半張嘴巴在下颌，其他五官也是任意生長。
廉言城不想再傷害自己的心靈了，不再看司機，将視線凝聚在司機的後腦勺：“你是在這裏專門等我的嗎？”
司機師傅：“對啊，我們好幾個，嘿嘿，沒想到我運氣好，撿漏了。”
廉言城：“你要帶我去哪？”
司機師傅：“我們老大說隊伍裏還少個有文化的妖，查了一圈，發覺只有你學歷最高，懂得最多，拿的什麽利也多。”
廉言城補充：“專利。”
“哦，對對對，是專利。”
廉言城心酸地看向了窗外飛過的路景，第一次羨慕文盲。
這時，車廂內忽然響起一道緩慢而滄桑的聲音：“夫所以讀書學問，本欲開心明目，利于行耳。讀書是為了自己，你們這樣不對。“
廉言城立刻坐直身體，去找說話的東西，終于在前面副駕駛位的椅子下發現了某個黑乎乎的物體，他大驚：“硯臺？”
“哎，是我。”那聲音慢悠悠道。
廉言城重新靠回椅背，想了一會，忽然明白了：“你們這是釣我呢？”
司機繼續嘿嘿地笑：“果然是聰明妖。”
硯臺丢了，就是要讓博物館的人引出一直縮在妖物管理局內的廉言城，撞車事件也是故意安排的，他們好些妖在那裏等着，無論廉言城上哪輛車，都跑不了。
廉言城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可周圍都是人。我沒監測到妖氣。”
司機轉回頭，露出一個詭異恐怖的笑容：“你當然檢測不出來。”
他周身陡然冒出一層黑焰，更襯得他容色猙獰。
廉言城倏地瞪大了眼睛，渾身僵硬，好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聲音：“你、你是……惡妖？”
惡妖是妖物界的特殊存在，他們的妖靈受到污染，就像是失了心智的殺人犯，能力還在甚至更上一層樓，但是暴力嗜殺，漠視生命。而讓其他妖物忌憚他們的，是惡妖可以污染正常的妖物。
廉言城現在恨不得把自己鎖起來，離車廂裏的惡妖越遠越好。
司機見到他的反應，哼了一聲，又把車提了速。行到半路，司機接了一個電話。他并不避諱人，開的是免提。
“老大說了，妖物管理局幾乎出動了所有的人來找他，來不及了，現在就轉換他！”
豎着耳朵聽動靜的廉言城只覺得脊背發涼，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下一秒，刺耳的輪胎和地面摩擦聲響了起來，司機驟然踩停了剎車，慢慢地轉回頭。
廉言城倒吸一口氣，立刻舉起自己手上的武器，朝司機射過去。
“嘭！”
子彈射入司機的眉心，他的表情只有一瞬呆滞，随後擡起大手，把子彈從眉心摳出來，摳出來的銅色彈殼上裹着一層惡心的黏液，這些黏液竟然腐蝕掉了彈頭！
廉言城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這念頭剛閃過，他被司機像是拎小雞一樣拎出車廂。
車底下的硯臺終于破開了封住自己的妖氣，它跳上車座，化成一個青年人追出去，一把薅住司機的袖子：“他是一個知識分子，對人和妖物都會有不可磨滅的貢獻，你們把他變成惡妖會抹殺他的才能！”
“滾，老東西，還敢在我耳邊唠叨！”也不知道硯臺之前對司機說了什麽，現在妖氣上頭，他完全沒再控制自己身上的戾氣，擡腳就把硯臺踹飛了！
硯臺被惡妖的妖氣所傷，周身籠罩一層黑焰，飛到一半就變成了原身，直接撞向了堅硬的地面。
廉言城已經不敢再看了，這一下，沒有妖力護體，非死即傷。
預想中硯臺的慘叫聲沒有響起，反而是另一道熟悉的聲音：“哎呦我的天，現在惡妖都長這個模樣嗎？”
廉言城倏地睜開了眼睛，就看到喬安不知道怎麽出現在了這裏，手裏還握着剛才飛出去的硯臺，她随手把硯臺揣進兜裏，正一言難盡地看着司機。
司機盯着喬安，嘴角流出惡心的黏液：“好啊，好久沒吃你們這類人了，正好讓我打打牙祭。”
喬安：“我也是好久沒見過長得這麽任性的妖了，留個名字認識一下？”
惡妖不同于其他的妖物，他們已經不受名字制約，不少惡妖殺戮之後還會故意留下自己的名字進行威吓。
司機哈哈大笑：“讓你死個明白，我名坡翼！”
他的話音剛落下，一道黑光瞬息而至，司機的身體驟然炸成一片煙霧，那黑光回轉，重新落回喬安的手裏：“死在我手裏的妖，都要留下名字。”
一來一去間，不過眨眼的功夫，談笑間，帶走了一條惡妖的性命。
廉言城震驚地望着神色都沒變過的喬安，忽然之間明白了姥姥說的捉妖師的時代。
姥姥說，那時候厲害的捉妖師出行，群妖退避，更有人可以封存數百大妖在自己的法器中。
廉言城怔怔望着喬安：“你是……”
喬安：“我是來救你的！”她快走幾步，生氣道：“鏡姐說，我們如果搞丢了你，這個月的工資就沒有了！下個月也沒有了！下下個月也沒有了！我這不是白幹了嗎？”
廉言城：“……”這似乎不像是高人才有的風範，但廉言城還是糾結自己剛才看到的東西：“你剛才使用的是扇骨。”
喬安坦然道：“是啊，怎麽了？”
“你怎麽能用它？”
“我為什麽不能用它？這是我們千滄門的東西！”
廉言城糾正道：“這是你們千滄門前輩的法器。”
喬安忽然笑着湊近他，神神秘秘道：“你以為我是那位使用扇子的前輩？”
廉言城下意識地否定了：“怎麽可能！人死不能複生。”妖物都有自己的攻擊方式，千滄門使用扇子當法器的都是人，但是人是不能活上這麽久的。
喬安：“那你還懷疑什麽？”
廉言城沒再說話了，也覺得自己忽然冒出的想法有些可笑，最重要地是不科學！他怎麽能想出這麽不科學的事情！
正自我檢讨的廉言城沒發現，喬安轉回身的時候偷偷拍了拍胸口，輕呼出一口氣。這個殺惡妖的職業病得治啊，怎麽一見到他們就控制不住手了呢？差點被看出來！
喬安邊走邊打自己剛才扔扇骨的手，聽到身後廉言城快跑幾步喊道：“等等。”
她的心又提起，想着怎麽糊弄過去，忽然聽廉言城說道：“你剛才殺了惡妖會被扣錢。”
喬安眨了眨眼，沒太明白。惡妖這東西還成保護動物了？殺不得？
廉言城給她解釋：“因為上面說妖口增長率這些年持續走低，妖口失蹤率也大幅度上升，惡妖雖然是被污染的妖靈，但也算在妖口總數內，将他們暫時關押，如果以後科學發展到一定程度，也許能想出恢複他們神智的辦法。”
喬安這些都不關心，她面無表情地問：“扣多少錢？”
廉言城：“你一個月的工資！”
喬安：“！！！ ”她生氣了：“哪個腦殘想出的這個決定？”
廉言城：“總局。”
喬安深吸一口氣：“他們是在玩火，萬一那些被關押的惡妖都跑出來了，誰承擔這個後果？”
廉言城剛近距離接觸過惡妖的可怕，不太願意想這個畫面。他和喬安重新回到了車上，喬安原本想做副駕駛位，但看到上面黏糊糊的東西後皺着眉頭挪到了後排，反而是廉言城看着座位上被惡妖留下的彈殼動了心思，他從褲兜裏掏出手套，把沾了黏液的彈殼撿起來，收進了一個玻璃器皿中。
廉言城和喬安回到妖物管理局的時候，受到了全局上下的熱烈歡迎，廉言城死裏逃生，心情很激動，又見同事們這麽熱情，也同樣感動地回應他們。跟在他身邊走的喬安完全笑不出來，她這一路上都在祭奠自己逝去的工資。
等回到了辦公室，她把包扔在桌子上，正想喝杯可樂冷靜冷靜，包裏突然傳來一陣倒吸氣的聲音。
喬安忽然想起來，這裏面還放了一個硯臺。她把硯臺從自己那一堆的零碎的東西裏掏出來，放在桌上。
硯臺重新化成了人形，對着喬安拱了拱手：“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喬安有氣無力地擺擺手：“不用這種虛禮。”
硯臺想了想說道：“那我給您講一下我主人的事跡吧。”
喬安：“？？？”她只是想要一些實禮啊！
好在進來的錢海青解救了喬安，他穿着一身防護服，拉着硯臺往外走：“你們接觸過惡妖，要先隔離觀察。”
喬安：“廉言城也被隔離了？”
錢海青點頭：“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要先殺一下妖氣。”
喬安指着自己：“我呢？”
錢海青：“你是人，不用。”
硯臺被錢海青拖着，邊走邊回頭和喬安說：“等我出來再繼續！”
喬安：“……”
惡妖再現，還差點綁走了局裏的技術帝，妖物管理局瞬間緊張起來，喬安所處的辦公室緊張中透露着安靜。
廉言城正處在隔離期間，座位是空的，長淵自上次出事後就一直變得很安靜，最後錢海青看不下去了，一天下班後勾着他脖子說道：“兄弟，有事別憋着，你這種情況會憋出大事的，你繼續玩游戲，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先借你。”
長淵上一回因為化劍飛行被扣了工資，這次又因為沒保護好廉言城又被扣了一個月，對于他這種月光族來說，簡直是雪上加霜，錢海青知道兄弟的難處，主動提出幫忙。
長淵勾起嘴角笑了笑：“謝了。”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當着錢海青的面，找出主頁上的游戲點了進去。
錢海青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給長淵轉了賬，打了一個哈欠說：“我去睡覺了。”
在錢海青離開後，長淵盯着屏幕上的小人，滿眼都透露着無聊，這有什麽好玩的？小學生游戲。
他慢騰騰地清理着兵，冷不防草叢裏冒出兩個人，連帶着對面塔下的一個三打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他滅了。
長淵盯着暗下來的屏幕，瞄着自己趴在地上的屍體，眼神逐漸危險，等再次複活，長淵操控着小人，循着之前偷襲他的人，将他們一遍遍擊殺，對方大約是被殺紅了眼，開始在聊天區對他破口大罵。
看着他們氣急敗壞的樣子，長淵嘴角噙着淡笑，操控着角色繼續殺人。
一株花吭哧吭哧跳到他的辦公桌上，伸着腦袋，去看長淵的屏幕，淡黃色的花瓣蹭到了長淵手指上的皮膚，他冷眼掃了對方一眼。
聲聲草瞬間感覺到頭皮一涼，連忙撒腿跑了。
她重新紮進喬安給她弄的花盆裏，時不時探頭看看門口的方向，期盼着吃午飯的喬安趕緊回來。
終于，在聲聲草第一百次張門口的時候，喬安慢悠悠回來了，她一坐下，聲聲草就忍不住跳到她肩膀上，幾乎用氣音說：“長淵有大情況！”
喬安挑眉。
聲聲草：“他玩游戲竟然不菜了！”
喬安震驚。
聲聲草：“不信你自己看！”
喬安把聲聲草放回花盆裏，自己像是閑溜達似的走到長淵的辦公桌邊，迅速瞥了一眼上面的戰績，好家夥，竟然十五殺！
對方心态估計被打崩了，直接投降。
游戲轉到勝利界面，喬安發現長淵上了一個段位，終于忍不住出聲：“這是你自己打的？”
長淵：“嗯。”
喬安深思，拿出手機群發了一條消息，然後稱贊道：“你真厲害。”
長淵：“還行吧，是他們太菜。”
喬安點了點頭：“嗯，所以你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