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有文化的妖
第22章 22 有文化的妖
他們這類妖和我們不同，都念主。
桌上的東西？
湯姝颀望着桌上放着的各科輔導材料, 以及她精心從圖書館裏挑選出來的卷紙，艱難說道：“是不是你看錯了，這上面可都是好東西啊！”
“……”
喬安：“你現在不覺這些妖物吃人, 會和你兒子早戀了？”
湯姝颀：“書本成精，那也是有文化的妖，我兒子多和它接觸，說不準成績會提高。”想到這裏，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怪不得我兒子這些天做題速度提升，也不怎麽提出去玩的事情了, 一定和這個有原因！”
喬安卻慢慢搖頭：“不是書。”
随着她話音落下, 鏡頭裏的一個東西慢慢地動了起來，那是一支壓在試題本上的鋼筆, 整體呈現亮黑色，在筆帽處有金色的浮雕紋路。
湯姝颀大驚：“怎麽是它！”
喬安：“你認識？”
湯姝颀說道：“這是他小升初的禮物, 他舅舅送來的鋼筆，他一直挺喜歡的。”
此時鋼筆已經蹦跳着到了桌子一邊，筆尖輕輕一勾，上面的試題本就向前翻了一頁, 它的身體飛快地在上面移動，一會畫個對號一會畫個叉：“咦咦咦, 這道題你又錯了，同一塊石頭你摔倒了三次！”
呂書楷刮走碗裏最後一點酸奶，笑嘻嘻地湊過去：“你給我講講呗。”
鏡頭外, 湯姝颀滿眼欣慰地看着一支鋼筆在給兒子講物理題, 雖然這個場景很詭異, 但是能讓兒子好好學習, 有個好成績, 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這時，坐在旁邊的喬安忽然起身：“行了，差不多了。”說着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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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姝颀急了，連忙拉住喬安的袖子：“你不是說妖和人是平等的嗎？它是一只好妖，而且還這麽小，你聽它聲音還是個小孩，你忍心這麽把它收了嗎？”
“……”喬安：“它現在是黑戶，我要給它開個身份證。”
湯姝颀讪讪地放了手，跟在喬安身後，好奇問：“它為什麽會變成妖…妖物？”
喬安意味深長地說道：“這種情況，是因為妖物的主人有強烈的情感，這種情感積累到一定程度，會讓物品生靈，最後變成了妖物。”
一個被中學生握在手裏的鋼筆，會有什麽強烈的情感？
湯姝颀愣住，直到喬安走了也沒發現。
喬安過去的時候鋼筆小講堂還沒有結束，她還能聽到他們的談話聲，她突然打開門走了進去，以至于裏面的一筆一人都沒反應過來，一秒後，原本立在桌上的鋼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摔倒的方位顯然精心細選過，它砸在一本厚厚的練習冊上……
另一個人就慌亂很多，呂書楷直接坐回椅子上，下意識地拿起面前的勺子，在空着的碗裏舀了一下往嘴裏送，直到什麽也沒咬到，他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連忙放下勺子，慌張中假裝嚴肅問：“你是誰？”
這功夫，喬安已經走到了書桌前。
呂書楷迅速起身，搶先一步攔住喬安，伸出雙臂擋在桌前。
然而喬安只是在他肩膀上輕輕戳一下，呂書楷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軟了，随後他輕易地被喬安推到了一邊。
喬安垂眸望着挺屍的鋼筆：“我都看見了，起來說事。”
鋼筆慢騰騰地坐起來：“聽我說，妖之初，性本善，我還是個剛誕生的小妖，比白紙還幹淨。”
“……”
喬安問它：“你知道妖物管理局嗎？”
鋼筆搖頭：“我每天都要學習，沒有時間。”
喬安：“你沒見過別的妖？”
鋼筆：“見過，但書上說了，防妖之心不可無，我又不知道他們的底細，不會和他們随便說話。”
喬安心想，這小妖還挺謹慎，不愧是天生就有文化的妖物，知道的比一般的妖物多。
她和鋼筆簡單說了一下妖物管理局的具體職能，然後把采集卡拿出來貼在鋼筆的筆帽上，等采集卡上的進度條拉滿，鋼筆的信息也出來了。喬安把卡往鋼筆身邊推過去：“這個你收好，算是你的妖物身份證，以後辦什麽事情都用得上，另外還有一些需要承擔的責任和義務。你識字，這個你拿去看吧。”喬安直接抽出了自己随身帶的文件，上面都是一些規定。
站在旁邊的呂書楷瞄了兩眼，忽然意識到什麽，驚喜道：“它能留在家裏？”
喬安：“這要看它自己的意願。”
鋼筆連忙說道：“我要留在這裏，我還要陪小楷中考！”
……
喬安回到妖物管理局的時候，把這次的影像資料上傳。其他人湊熱鬧也來看這只新誕生的小妖物。
“天賦異禀，剛生出來就能收斂妖氣。”
“你不是應該更羨慕它生而知之，是個擁有中學學歷的妖？”
說這話的是廉言城，最近他一直對妖物界文化普及率低的事情耿耿于懷，這兩天一直在辦公室寫給上級的建議書，充分做到有理有據，按鏡姐的說法，廉組長是要把這個當論文來寫。
這次鋼筆成妖的事情更是讓廉言城情緒高漲：“我要把它的例子寫進建議書裏，一只剛誕生的小妖，因為有文化，無師自通懂得收斂氣息，還知道要先觀察外部的環境再确定行動目标。我們每年誕生的小妖物有不少因為懵懂無知闖下大禍，更有不少就此夭折。可見教育應該從源頭抓起，這不僅能提高妖物的文化素質，還能提高妖口增長率，從長遠看，還能促使社會穩定和諧發展……”
其他人目瞪口呆，這就是文化人！見微知著，從一個小鋼筆妖來論社會發展！
廉言城感慨後問喬安：“你知道它是怎麽生靈的嗎？”
喬安點頭，問了：“它說主人做題一直錯，然後考試答不上來抱着哭，它一着急就出來自己把答案寫上了。”
“………”
鏡姐：“可見文化妖都是逼出來的。”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這孩子要參加中考，鋼筆要跟他一起去參加考試，替他答卷嗎？”
“當然要一起參加了！”剛開一局游戲的長淵擡起頭：“人家憑實力帶的外挂，為什麽不行？”
“……”
廉言城：“我記得以前有個這樣的例子。幾百年前，有個考生用的的硯臺就成了妖，陪着它主人一路科考，最後主人三元及第，只不過這人厭惡官場上的爾虞我詐，阿谀奉承，沒多久就辭官了，之後開始寄情山水。”
鏡姐：“诶，我都沒聽過這個妖。”
廉言城：“這個妖物在它主人活着的時候一直跟在它主人身邊，很少和其他的妖打交道。在它主人死後一直塵封在它主人的棺椁中，在那裏沉睡，後來它主人的棺椁被盜墓賊發現，它吓跑那些盜墓的人，同時也驚動了國家。當時妖物管理局沒成立多久，它自請進博物館，要後人記住它主人的事情。”
在他說完，周圍一陣沉默。
鏡姐道：“他們這類妖和我們不同，都念主。”
妖物的秘密自始至終沒有誰可以看破，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誕生妖物，但總體來說妖物有兩大類，一類有生命物體成妖，一類無生命物體成妖。後一種相比第一種更難一些，大都需要一些天時地利，這類妖物生靈是因為某個契機，很多是因為人，它們有主人，且對主人的情感超越生死。
妖物管理局就有一位。
長淵知道大家在偷看他，但也沒擡頭，操縱着自己的角色飛快沖進了對方的人群，然後被群毆致死。
視力極佳的喬安：“………”
果然如聲聲草所說，很菜。
長淵等待自己的角色複活，嘴上卻說道：“我有機會真要去看看這個滿肚子墨水的妖。”
廉言城拿出手機點開一個網頁：“你的機會馬上來了，這兩天有個文化交流會，它會被帶到我們高封的博物館進行展覽。”他把內容給長淵看。
長淵默默記下時間，打算和墨水妖學學如何去愛自己的主人。
不過長淵的打算泡湯了，展覽當天，喬安收到博物館的報案，他們借來的展品在展櫃中不翼而飛，而丢失的物品正是滿肚子墨水的硯臺。
喬安的時代是沒有博物館的，不過他們千滄門有倉庫，在她看來，博物館的作用和他們門派的倉庫差不多，內裏都是他們千滄門值錢的寶貝。
博物館裏的東西也都很值錢，主人家為了防止自己值錢的東西被小偷光顧，都會加鎖防盜。
“博物館內的展櫃有玻璃破碎探測器、無線震動探測器、多維駐波和超聲波探測器、紅外幕簾探測器……”
聽着博物館的報案人嘴裏噼裏啪啦冒出一大堆她完全聽不懂的名詞，最後只記得“探測器”的喬安喝口酸奶提提神：“這些探測器都沒管用，然後呢？”
博物館的報案人一噎，悲憤地點點頭：“展櫃完好，但是裏面的東西不見了！監控錄像也沒拍到偷東西的人！”
他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不科學的事情，然後館長沉吟兩分鐘，告訴他一個地址，讓他來這個不科學的地方報案。
妖物管理局，他都不知道高封市什麽時候多了這麽個機關單位。
喬安大致掃了一眼報案人帶來的資料，看不懂的跳過，然後直接叫在家休息的廉言城。
電話打了一分鐘沒接，喬安又打了一遍，聽筒裏才傳來廉言城咬牙切齒的聲音：“今天是周末，我不上班！”
喬安淡定地吸溜一口酸奶說：“博物館裏的硯臺丢了，要你去實地勘查一下！”
廉言城的起床氣還沒散：“一大早就給我找事！”
喬安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鐘，顯示時間剛好十一點，嗯，再過半小時就能吃午飯了呢。
想她堂堂一門老祖，竟然為了加班費雙休日也來上班工作，喬安狠狠地咬着吸管。
報案人無端地感覺周圍飄着一股冷氣，他搓了搓手臂，想和辦公室內唯一的活人說讓她把窗戶關上，但是一看對方的臉色，他明智地閉上了嘴巴。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加更，閉關碼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