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機場搭讪
第35章 機場搭讪
周明甫感覺盛洵被奪舍了, 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
好在這個男人好像只是随口一說,很快就換了個話題:“卸妝的事兒你幫我問好了?”
周明甫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是前面那個話題更讓他無語,還是這個話題更讓他無語。
他晚上從盛鳶那兒回去後, 就去參加了一個招待會。
有幾個從國內過來的合作商, 十一點多剛下飛機, 一出航站樓, 周明甫就直接将人接到了會所。
這會兒,見他打電話打了半天不回來,恰好其中一個女總管從包間裏走出來,倚着門框點了根煙瞧着周明甫。
周明甫順口就問人家:“會不會卸妝?”
對方一聽,直接樂了。
周明甫開了免提,李潇視線淡淡掃過通話人, 壓下心裏的驚訝,仔仔細細教了遍卸妝步驟, 講完, 周明甫陰陽怪氣地問對方:“聽懂了?”
話還沒說完, 盛洵就把電話給挂了。
周明甫對着手機屏幕輕啧了聲。
李潇轉頭問他:“沒聽說過盛家那位有女朋友了啊?”
周明甫心說你眼挺尖, 他也跟着點了根煙,避重就輕道:“也未必就是女朋友吧。”
李潇說:“就算不是女朋友, 能勞煩他盛洵親自給人卸妝的, 也絕對不是什麽簡單的關系。”
周明甫聽到這話,就想到剛剛盛洵問他他要不要去學一下怎麽當後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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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心煩地道:“我剛剛聽你說那些, 感覺卸妝也不是什麽難事, 怎麽他就不能做了?”
“難是不難,但是, ”李潇瞥了眼周明甫,“那要是讓你給你女朋友卸妝, 你願意?”
“……”周明甫,“我這不是不會嗎?”
李潇笑了聲,沒再接話。
周明甫又道:“如果需要的話,我也是願意學的。”
李潇說:“你看,你都知道,你不會為每個人都做這件事,所以能讓你做這件事的人,肯定在你心裏是特別的啊。”
“況且。”李潇說,“他可是盛洵,這麽多年,就從沒見過他跟哪個女人走得近過,這事兒落他身上,比落你身上可稀奇多了。”
周明甫撇了撇嘴,想反駁,但是又找不到什麽有力的理由。
李潇躍躍欲試道:“我真的有點好奇,你跟盛大少關系那麽好,你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嗎?”
“不知道!”周明甫不耐煩了,推着李潇将人往包廂裏拉,“哪有那麽複雜,說不定就是一豔遇,你想得太多。”
“……”
盛鳶這一覺睡得沉。
迷迷糊糊間,她好像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她剛撿到那只獅子貓沒多久的時候。
當時她剛跟獅子貓建立一定的感情連結,獅子貓每天只肯待在她的房間裏,其他地方哪裏也不敢去。
周末的早上,有時盛鳶會睡懶覺。
每到這時,獅子貓就會輕手輕腳地跳到她床上,然後用鼻尖輕輕蹭她的鼻尖。
盛鳶每次都會被它這個動作弄醒。
起初她還很不高興,會把小貓咪抓起來“兇”一頓。
後來她才知道,原來,小貓咪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是在試探主人的呼吸——以确認主人是否還活着。
這天晚上睡覺時,盛鳶再次感受到了那種,如同被獅子貓蹭到鼻尖一般的輕盈而柔軟的觸感。
她閉着眼睛,感覺神思混沌,眼皮沉重得睜不開。
但臉上癢癢的,像是有那種很柔軟地絨毛拂着她。
她眼皮動了動,小聲嘟囔:“別鬧。”
然後又擡起手,摟住小貓咪的頭,仰起臉皺着鼻子親它一口。
嗓音又軟又啞:“寶寶聽話。”
說完,她就一頭倒在枕頭上,繼續睡覺去了。
昏黃的卧室裏,盛洵的手指還停留在盛鳶的被角上,感受着她剛剛突然摟上來,嘴唇碰上他唇角時,那一瞬溫暖而柔軟的餘溫。
眼睫很緩慢地眨了下。
他的視線低垂着,落在她飽滿的雙唇以及安靜的水相上,稍顯僵硬的脊背好半晌都沒有恢複知覺。
他的喉結重重地滑動了下,看向她的雙眼深邃濃黑,如墨汁一樣沉郁。
半晌,他擡起一只手,拇指漫不經心在她唇瓣上碾了下。
男人嗓音低啞:“你把我當成誰了?”
-
接下來的好幾天,盛鳶都沒有和盛洵聯系。
主要是她們這兩天已經基本将開羅及周邊的景點都游完,接下來要去別的地方待幾天。
第一站是盧克索。
盧克索的主要景點是卡納克神廟和盧克索神廟,她們這次訂的民宿依然坐落在尼羅河旁邊。
推開民宿的院門就能直接看到旁邊的尼羅河。
可能是學歷史的緣故,不管她們來過盧克索多少次,Erica都依然像第一次一樣激動。
“別人都說不看金字塔,就相當于白來一趟埃及了,我倒是覺得不到盧克索,才是白來埃及了!”Erica拿着一個相機對着神廟狂拍,邊拍邊大喊。
盛鳶對這些神廟倒是沒有什麽感覺。
她敷衍地“嗯”兩聲,忍不住又再一次拿出手機。
Erica感覺到她今天的神思不屬,不由得問:“姐,你在等什麽人的消息嗎?你今天一直看手機!”
盛鳶茫然擡起頭:“我有嗎?”
“你有!”Erica說,“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十一次拿起手機了。”
“怎麽會有人算這個?”盛鳶無語了片刻,“你很閑嗎?”
Erica:“……只是記憶力太好了點罷了。”
盛鳶把手機裝進口袋裏,決定不再看。
Erica說:“所以,你在等誰的消息?還有,你那天的相親後來到底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盛鳶無意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她看着不遠處正在拍照的蘇缪藍,不由得道,“你說,一個人,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奶奶放到旅游團裏旅游,不會覺得擔心嗎?”
她這話問得奇怪。
Erica愈發奇怪地看向她:“姐,你不是第一次帶老年團了。”
盛鳶:“……噢。”
Erica若有所思看着她:“老實說,盛鳶姐,你是不是在等機長先生的消息啊?”
“什麽機長先生?”盛鳶挑眉。
Erica說:“感覺叫他盛機長怪怪的,叫他盛洵又感覺我不配,叫盛先生太生分,所以我就決定以後都叫他機長先生了!”
盛鳶對她這長長的腦回路無法評價。
Erica說:“你剛剛沒否認你在等機長先生的消息哦!”
盛鳶耳根子有點泛紅,擡頭看了看遠處的落日,義正言辭道:“我只是很好奇,他之前特地加了我微信,說要随時問問蘇奶奶的情況,但是我們都出來兩天了,他卻一次也沒問過,這讓我很懷疑他是不是只是假孝順。”
Erica毫不留情地拆穿:“人家可以和蘇奶奶直接聯系,加你的微信只是為了聯系不上蘇奶奶的時候,方便找到人。”
“也是。”盛鳶,“你說得有道理,是我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了。”
“……”
沉默了會兒,盛鳶忽然又說:“我有個問題問你。”
Erica早有預料般嘆了口氣:“您說。”
盛鳶斟酌了會兒:“我之前喝醉的時候,有沒有做過什麽奇怪的事情?”
Erica:“你之前喝醉過?”
“……”
盛鳶:“是這樣的,我有一個朋友,她喝醉了,然後一個男人送她回家。”
“然後呢?他們幹柴烈火你侬我侬了?”Erica問。
“……沒有。”盛鳶沉默了會兒,“就是,第二天醒來,我這個朋友發現她的衣服還穿得好好的,但是臉上的妝被卸了。”
Erica像是有點失望:“就這??”
盛鳶:“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Erica點點頭:“是挺奇怪的,我第一次見一個男人送女孩子回家,什麽也不幹,只給人卸妝的。”
盛鳶:“是吧。”
Erica:“看來這個男人對你朋友一點想法也沒有,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
盛鳶愣了愣:“是嗎?”
“當然啊!”Erica道,“你想啊,如果是你,你送你喜歡的男人回家,他喝得醉醺醺的,你不想對他幹點什麽?”
盛鳶想了一會兒:“我無法想象那個畫面。”
“……”
Erica無語了片刻,“你這種對愛情根本不開竅的人,我跟你沒法說。”
盛鳶道:“但是,我那個朋友說,她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好像親了對方。”
停頓了兩秒,她又補充,“她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有沒有,只是隐約好像有這種感覺。”
“那更完蛋。”Erica聽到這裏,冷笑了聲,“你朋友都親了他,深更半夜,花好月圓,月黑風高的,他居然能不為所動,這事兒吧,我就直接跟你說了……”
盛鳶眼睛緊盯着她:“什麽?”
Erica道:“要麽就是他對你朋友真的半點意思都沒有,要麽就是他不行。”
“……”
她們的話題最終停留在這個行或者不行的問題上。
因為也沒有人實踐過,所以無法下定論。
後面的幾天,她們又分別去了阿斯旺和赫爾戈達。
因為時間有限,加上老年人精力有限,所以她們并沒有把整個埃及所有的旅游景點都走完。
她們從赫爾戈達回開羅時,已經是四月底了。
埃及的齋月終于結束,白日裏的街道變得熱鬧了很多。
回去的第二天,蘇奶奶她們就準備回國了。
作為導游,盛鳶也去了機場送她們。
到機場以後,盛鳶才發現盛洵也來了。
他這趟過來應該只是送機的,她并沒有看到他帶行李過來。
Erica一看到他,老遠就沖他打招呼。
盛鳶跟在她身後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麽,莫名感到尴尬。
關于那天晚上的記憶她十分模糊。
老實說,她并不知道自己喝醉後有沒有對他做什麽。
但就是這種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做什麽的心情——最是折磨人。
尤其是,自從那天之後,盛洵就一直沒跟她聯系過。
這讓她愈加的心虛。
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囚犯,就等法官一錘定論,好給她一個痛快。
以至于,她現在看到盛洵,都感覺在他面前擡不起頭來。
倒是蘇奶奶她們,一直在拉着她講話,說回去以後一定會在APP上給她好評,然後又說會把她推薦給她們的朋友們。
盛鳶一一謝過。
蘇奶奶與她聊了會兒天,似才想起自己還有個孫子也在這裏。
人來人往的候機大廳裏,盛洵肩寬腰窄長身而立的模樣十分吸引人。
機場的地勤大多都認識他,間或走過來和他打招呼。
盛洵上身穿了件深藍色的襯衫,下面是一條黑色的西褲。
襯衫的衣擺半紮在褲腰裏,衣袖也被他很随意地卷起。
骨節分明的手腕上扣了枚機械表,表盤的設計很有格調,并不是最流行的款式,但分外的适合他。
蘇缪藍同他說話時,盛洵正在被一個金色頭發長得很漂亮的白人女孩搭讪。
盛鳶和他剛好站在兩個方向,兩人隔了大約一米半的距離。
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麽,只隐約聽見盛洵用英文講了抱歉。
他的音質偏冷,講話時的語調很低沉,又慣常拖着腔調,有一種十分輕挑的蘇感。
但又不會真的給人輕挑的感覺。
他說完之後,女孩似乎還是不願放棄,又拿着手機擡頭與他說了些什麽。
盛洵擡起食指輕撓了一下眉心。
然後那個女孩子忽然看向盛鳶的方向。
緊跟着盛洵的視線也看了過來。
盛鳶還以為自己偷聽人家講話被抓包,她的臉頓時漲得通紅,欲蓋彌彰地移開了視線。
移開以後,又感覺自己這個做法好像在變相承認她在偷看。
于是又悄咪咪地轉回來。
那個搭讪的女孩子像是被她這一連貫的動作可愛到,忍不住眯起眼睛朝她笑了笑。
盛鳶也禮貌性地朝她彎了彎唇。
下一刻,便見盛洵朝她招了招手,沉聲道:“過來。”
盛鳶:“?”
盛洵拿手指了指自己:“你叫我嗎?”
盛洵視線淡淡籠着她,眼皮半掀着,似是嫌她慢,他輕啧了聲,長腿一跨走過來,弓身,勾住她的手,緊接着兩個人的食指便交叉着握到了一起。
他的動作太突然,盛鳶完全反應不過來。
心髒一時間跳得很快。
只能感受到從他手心傳來的幹燥溫暖的熱意。
她的大腦一片空白,任他牽着她走到了那個白人女孩面前。
然後他聽見男人用一口流利的英文,嗓音沉冽道:“Sorry, my girlfriend says she has no plans to break up with me just yet.”
——“抱歉,我的女朋友說,她暫時還沒有跟我分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