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命運之河
☆、命運之河
滑下車窗,車外一個小美女彎腰對着自己勾勾手指,眨眨眼睛明媚一笑,黑色長發被風吹到姜眠臉上,發絲帶着一絲洗發水的橙香,V領的T恤由于這個動作而有些敞開露出漂亮的鎖骨和往下白嫩的胸,"你不是來接我的嗎?"
抿着薄唇,姜眠右手支着下巴不發一言,冷漠地眯起桃花眼繞過顧兮直接看向那邊的超級奶爸,程梓坤舉高小不點親了一口,拉着行李往星巴克走,轉身的一霎那,姜眠的目光剛好對上小不點,小家夥趴在程梓坤肩膀上,眉目很清秀額前的發色很淺卷卷的軟軟的覆在腦門上,頭上戴着一個牛仔棒球帽,歪着腦袋把手指放進嘴巴裏嗦着。
應該是程梓坤一上臺階,小家夥的下巴磕到了他的肩膀,咧着嘴做出一個要哭了的表情,看得姜眠沒來由的笑了一下。
小不點看到有人朝自己笑,更加賣力地表演,兩只小手還拍拍,自己颠了幾下。
姜眠壓根不看自己,顧兮自讨沒趣,尴尬地吐吐舌,探進個腦袋一下子就看到車後座上的楊程,兩年不見她更成熟優雅了,穿着一件藕色露肩連衣裙,優雅的韓式盤發,對着自己點點頭微微綻開一個像空姐一樣标準的完美微笑。
"你好,顧兮。"楊程聲音溫柔,擡手撫上自己的耳垂,藍鑽耳釘光芒奪目,顧兮心裏一沉,那枚耳釘她在姜眠書房裏見到過。
"你不是來接我的。"同一句話,這次卻是果斷的否定句,前一句,她的尾音上揚帶着一種欣喜和挑逗,後一句,她的語調平靜帶着些許的落寞。
"嗯"姜眠冷冷地開口,目光一直沒有在顧兮身上停留。中華文化如此博大精深,顧兮有些搞不懂他的回答是對那個疑問句還是否定句,無論是對那一句,他都不要她了。
一直以來,顧兮最害怕的最讨厭的就是食言而肥。
嗓子像是被魚刺哽住一樣的難受,居然又是她,雖然自己沒有楊程優秀可是,明明說好了等自己兩年的,帶着她過來是為了讓她看看他已經找到那個人了嗎
兩年不見,這貨又妖孽了不少,雖然在英國整天對着江暖的桃花眼她以為她已經有了免疫力,結果證實,她沒有。
其實她也很好奇自己怎麽在這麽多輛車裏一眼就找到姜眠的車的,畢竟他換車了而且事先也沒有通知她來接她,可是她卻有種直覺他回來,滿心歡喜地走過來,卻看到這樣的場景。
目光落在楊程手裏的電影票上《春嬌與志明》幾個字如此顯眼,那一刻她希望自己有一雙钛合金狗眼,任楊程中指上那枚耀眼的鑽戒怎麽閃也閃不瞎,可是現在好像不是瞎不瞎的問題而是妖孽無良的顧兮她想哭了。
所以,他對她如此冷漠,所以,他不要她了。
他給別人戴上了鑽戒,那枚戒指顧兮認得,江暖有一枚一模一樣的。
所以,這是江家的傳家戒指?
兩年前,姜眠和她一起去看《志明與春嬌》,志明和春嬌在一起了,兩年後,另一個女孩坐在他車上,手裏拿着兩張《春嬌與志明》,春嬌與志明之間出現了尚優優。
不同于電影的是,她不知道結局,不知道命運之河會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
皺皺眉,顧兮走到另一邊打開車門,從外面劈頭蓋臉地扔下幾枚硬幣,硬幣"叮叮當當"地跳躍着在車內滾向不同的角落。
"其實你可以直接告訴我,你贏了,你不要我了,沒必要這樣耀武揚威的。"她的聲音竟然有一絲控制不住的哭腔,眼睛紅紅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她一直以為,在橙子之後,她不會再為任何一個男生哭了,手指捂上嘴巴,顧兮飛快地轉身"啪"的一聲甩上車門,揚長而去。
顧兮的背影有些單薄,踩着高跟鞋步履堅定地走遠,A市的濃蔭下,陽光卻如此刺眼,原來這個城市已經如此陌生。
姜眠手握在門把手上最後還是放開,載着楊程向着另一個方向揚長而去。
其實,他沒有數顧兮扔進來的硬幣是不多不少的九個,她說如果她沒找到她要找的人,就請他結婚。
她也沒有聽到,車廂裏放的音樂不是《歡樂頌》,而是她最愛的《卡農》。
漆黑的電影院,顧兮坐在最後一排,大屏幕上演的是什麽她卻沒有那麽關心,吃着爆米花卻突然想哭一場,最後她還是轉身,和他們進了同一家電影城。
江暖說,你不勇敢,沒人替你堅強。
扣扣出生的時候顧兮才真正見識到江暖的倔強和堅強,她一個人生下了那個孩子,扣扣出生那天,江暖說,兮兮,我今天上我們學校的BBS,他們說,顧鑫王子和言晏晏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顧兮,你看,在愛情的世界裏其實沒有什麽公平與不公平,她為了另一個男人堕了胎,顧鑫卻牽起了她的手,把所有的溫柔都給她。
可是,誰也不知道,在他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時候,我在這裏,生下了那個孩子。
那時江暖抱着扣扣說,顧兮,我不後悔,我對我做過的沒一個選擇負責,當然,總有一天我會讓他付出代價。
而她自己呢,她選擇了一條路卻漸漸發現走不下去了,她把自己困在一個孤島上,進退兩難。
她在看一場一個人的電影,同樣的地方他的身邊卻有另一個人。
看到張志明那混蛋一邊安撫着尚優優一邊和春嬌藕斷絲連,顧兮哭得淚眼滂沱,劈腿的男人一定會收到買一送一且包郵的綠帽子一頂。
身邊的觀衆有些費解,這,電影有那麽感人嗎?
顧兮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淚眼朦胧的看不清屏幕上的結局,電影已經散場,顧兮終于可以趁着喧嚣大哭一場,混蛋,憑什麽他美人在懷自己卻在這裏哭成二逼。
一只修長的手夾着一片紙巾遞在她眼前,顧兮嗫嚅着說了聲謝謝,擦擦眼淚,那個人卻在自己身邊坐下,悠閑地跷起二郎腿。
"看個電影也能哭成這樣?"低沉的聲音帶着一絲戲谑。
"感人,你這種混蛋永遠不會懂!"顧兮惡狠狠地回答,狠狠地拿紙巾擦了擦眼淚,聲音哭得有一絲沙啞。
姜眠突然伸手中指和食指鉗住顧兮的下巴,強迫她的眼睛與自己對視,食指畫着顧兮紅唇的輪廓,"孩子是誰的?"
四道血痕劃過姜眠的手,姜眠一吃疼松了一下,顧兮心裏小小的得意了一把,養甲千日,用甲一時啊,一把揪過姜眠的西服袖子狠狠地擤了下鼻涕,"反正不是你的!"
"也不是你的"姜眠淡淡地接口,無奈地脫下西服,這已經是被她毀的第二件了,"你生不出那麽可愛的孩子。"
看到小家夥那張臉的時候他就确定不是顧兮的孩子了,小不點長得跟暖暖小時候一模一樣,發色淺而且天生自來卷,又傻又呆。
攬着顧兮的肩膀走出電影院的時候,天氣已經有些轉涼,A市的風無論在任何季節都是不可解釋之剽悍,吹得顧兮長發亂舞,在英國這兩年,她沒怎麽剪頭發,現在長發已經垂腰了,風一吹群魔亂舞的讓人心情煩躁。
走到姜眠的車前,顧兮卻頓了下腳步,手指放在門把手上頓了一下,還是自己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座,車廂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檸檬草清香。
手支着下巴靠在車窗上,正想就楊程問題展開嚴肅讨論,姜眠把車門鎖了自己走進商場,顧兮推了推門自己閑得無聊翻出手機玩,剛好程梓坤的短信過來,"江暖讓我把扣扣送到江家,擦,有點舍不得了。"
顧兮正要回短信,姜眠提着一個購物袋已經回來了,顧兮瞟了一眼袋子上的Logo吐吐舌頭,有錢人啊,怪不得江暖總是喜歡各種低調的奢華,在她們窮得吃面包的時候也要堅持穿Prada。
“衣服脫了。”姜眠關上車門,搖下車窗言簡意赅。
“什麽?”顧兮掏掏耳朵,表示不可置信,一邊腹诽該死的貴公子,不就是拿他西服袖子擦了鼻涕嗎,至于把自己襯衣也換了嗎,而且還要自己脫衣服?
姜眠手指悠閑地敲着方向盤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顧兮掙紮想打開車門卻發現車門已經被鎖死了“姜眠”
姜大導師耐心透支直接不顧顧兮掙紮動手扒了顧兮的白色T恤,一手捏着她的手腕,另一手直接抽掉了她的小短褲,顧兮雙手被人鉗制着光着身子看着車窗外人來人往自己卻,哭死的心都有了,“混蛋,耍流氓也不能在街上吧!”
“他們看不到”姜眠把一件米色高腰連衣裙遞過來,“穿上,我讨厭你和別人穿得一樣。”
我也讨厭坐別的女人坐過的車,顧兮腹诽了一句,不過還是乖乖穿上他遞過來的衣服,她從來不跟自己過不去,誰知道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的某妖孽被激怒了會做什麽,穿好後才發現這件裙子和姜眠身上穿的米色t恤從顏色上看貌似是情侶裝,不可否認他的眼光很好,這件裙子一層白色薄紗外面是米色镂空的花紋,“突然送我衣服幹什麽,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結婚”姜眠邊說邊遞過來一張紙巾,顧兮接過紙巾擦擦汗,“我是讓你擦下面,濕了。”
“你,混蛋”顧兮索性別過臉打開車窗趴在車窗上看一路的風景,唇角帶着一絲淺笑,你看,姜眠,搞定你也只不過是九枚硬幣的事情。
目光定格,路邊一個高瘦的男人穿着一件白色襯衣靠在桑樹上,舉着一個單反,比較違和的是,他居然在攝影時,戴着一副墨鏡。
“停車,停車,姜眠,停車,”顧兮看清了那張臉之後瘋狂地晃着姜眠胳膊,一手死命地拍着窗戶。沒得到姜眠回應顧兮像瘋了一樣地去奪姜眠的方向盤。
我早已把你的名字銘刻在我的掌心。
——《聖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