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赈災之旅
第11章 赈災之旅
“草民參加大人。”
“免禮。”鳳月暝看着堂下跪着的四五個老人,“你們狀告趙銘琅,所為何事?”
“回禀大人,老婦是臨縣城外一個叫做梨花村的村民。”
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偻的跪在幾個老人中間的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對着他一字一句道:“老婦老年得子,故而十分寵愛。”
“老婦本想讓他嫁個同村人,以後也好對他照顧一二,可誰知,我兒一趟入城,竟被趙銘琅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看上。”
老婦人滿臉怨恨的剜着,同樣跪在一旁的趙銘琅,恨聲道:“她用甜言蜜語和金銀珠寶試圖哄騙我兒,但我兒從小懂事乖巧,對這些無媒茍合的東西,向來避之如蛇蠍。”
“可趙銘琅在看到這些東西不管用後,竟命人将我兒偷偷擄進府中,欲要欺辱我兒。”
“我兒抵死不從,她竟生生的将我兒折磨致死,然後趁亂在夜裏扔進亂葬崗,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大人!”老婦人淚如泉湧,字字泣血,“如果老婦有半句虛言,就讓老婦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聞言,衙門門口的百姓,轟的一聲,宛如炸了鍋般,叽叽喳喳。
“啪——”
鳳月暝手中驚堂木落下,“趙銘琅,你可認罪?”
趙銘琅臉色越發蒼白,她此時才算明白,鳳月暝為何會當着那麽多人的面,開堂。
可這又怎樣?
她只要咬緊牙關死不承認,他又能耐她何?
趙銘琅眼底閃過一絲得意,口中哭喊連天的哀聲道:“大人,下官冤枉,冤枉啊!”
“趙大人一直愛民如子,可如今前來赈災的大人,剛到兩三天就出現這樣的事,我怎麽感覺,這裏面有什麽蹊跷?”
“是啊,總不能趙大人在任好幾年,結果這位大人一來,她就被判刑了吧?”
“大人,您不能只聽她的一面之詞,也得聽聽趙大人的啊!”
“……”
金玲唇角抿成一條直線,目光在接觸到衙門門口的人群時,心中浮起一抹煩躁。
不論在哪個大陸,哪個朝代,那些愚昧無知的人們,總是一樣。
鳳月暝面色無波的拍了下驚堂木,“趙銘琅,你可有話說?”
“回大人,這位老婦所言,簡直含血噴人!”趙銘琅一臉被冤枉的模樣,信誓旦旦的對他道,“下官從未見過她,更沒有見過她兒子。”
“她所說的那些,根本無人證、物證,還望大人明鑒,替下官洗刷冤屈。”
鳳月暝看向老婦人,“你可有人證,物證?”
“回大人,和老婦同村的人,張華正在趙銘琅這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府中,擔任花匠,她可為老婦作證。”
鳳月暝一拍驚堂木,“傳張華。”
“傳張華——”
一個簡潔樸素的年輕女子,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不卑不亢的走到大堂中央,跪下,“草民張華,見過大人。”
“本官問你,你可認識跪在中間的老婦人?”
張華扭頭看一眼,“草民認識,這位老婦姓李,和草民一樣,都是臨縣城外梨花村人。”
“你可認識她兒子?”
張華點頭,“認識。”
“那她兒子被殺一案,你也知情?”
張華再度點頭,“三個月之前,草民在趙大人府中見她渾身是血的從一個房間裏出來,沒過多久,趙大人府中的師爺就命人,從趙大人離開的那間屋子內,擡出一具用草席子裹着的屍體。”
“草民不敢亂嚼舌根,可草民在她們路過的地上,撿到了一枚發簪,那是草民親手雕刻的。”
說着,張華從懷中掏出一枚染血的木簪,雙手遞給走上前的捕頭,“草民意識到什麽,匆匆跟着她們過去,等到她們離開以後,草民掀開草席子,看到裏面裹着的正是李老的兒子。”
“而他,已經渾身冰冷,早已沒了氣息。”
鳳月暝瞥向下方的趙銘琅,“你可認罪?”
“大人,下官冤枉。”趙銘琅死咬牙關。
鳳月暝:“傳師爺。”
“傳師爺——”
師爺身形薄弱的從堂外走進來,擡頭在看到鳳月暝時,下意識瑟縮一下,爾後畢恭畢敬的跪下,“卑職參見大人。”
鳳月暝眸光淡淡的看着她,“三個月前,你是否在趙銘琅的府中,命人擡着這位老婦兒子的屍體,扔進了亂葬崗?”
師爺面色一僵,随即在趙銘琅快要殺人的視線中,顫聲道:“是。”
“那趙銘琅虐殺老婦兒子一事,也是屬實?”
“是。”
趙銘琅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師爺,本官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和人串通一氣,污蔑本官?!”
她從來沒有想到,師爺竟然會背叛她。
她明明待她那樣好,為何……
“大人,卑職所言句句非虛,如果您不信,可以宣林牟張丁等人,上堂對質。”
趙銘琅身形搖晃一瞬,自覺滅頂危機正在來臨。
“宣。”
林牟張丁等人上堂,一言一語的證明張華和師爺所言不假。
鳳月暝坐在高高在上的公案桌後,眸光淡漠的睨着,在下方癱坐一團的趙銘琅,“你可認罪?”
“本官不認。”
趙銘琅神情恍惚的想從地上站起來,可胸中傳來的劇烈疼痛,讓她站都站不起來,“本官沒罪,本官不認!”
鳳月暝恍若未聞的看向,堂下跪着的其他人,“你們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回大人,草民是臨縣城中人……”
跪在下方的老者一一道來,而他們最終目的,則是要狀告趙銘琅欺男霸女,肆意殺人。
站在衙門門口的百姓一片嘩然,特別在看到他們都有人證物證後,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憤怒,紛紛向趙銘琅唾罵。
“安靜!”
鳳月暝望着下方的趙銘琅,冷聲問:“你可認罪?”
“本官不認,哈哈哈哈哈哈……本官就是不認!”趙銘琅破罐子破摔的仰天大笑,“你能奈我何啊?!”
“呸!她怎麽這麽不要臉?”
“虧我還以為她是個好官呢,沒想到她背地裏居然幹了這麽多壞事?照我說,她就該被秋後問斬!”
“對!問斬!問斬!!”
鳳月暝狠拍幾下驚堂木,“趙銘琅身為臨縣縣令,卻不為臨縣百姓做事,反而欺男霸女,濫殺無辜。”
“本官作為女皇派來赈災的官員,自有撥亂反正的責任,如今趙銘琅一案證據确鑿,本官作為臨縣唯一官員,此時判趙銘琅死刑,明日問斬!”
“好!”
“好!!”
“……”
衙門門口群衆歡呼,趙銘琅那幾不可聞的聲音,被淹沒在衆聲中。
“張華。”鳳月暝叫住将要轉身離去的年輕女子,“本官查到你自幼飽讀詩書,三年前,更在科舉考試中,考到前五名的好成績。”
“本官不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去趙銘琅府中做花匠,但本官想命你為臨縣縣令,從此一展抱負,如何?”
衙門門口的百姓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靜靜等着她的答案。
張華神色驚愕的看了他一眼,在看到他面色認真,不似在開玩笑後,當即認真考慮,爾後點了點頭,“草民自當竭力而行。”
“草民參加縣令大人。”衙門內外,百姓自發下跪,向張華行禮問安。
鳳月暝淡聲對她吩咐一句,在讓她私下找師爺交接後,起身便牽着金玲離開了這裏。
“你為什麽不讓我給師爺定罪?”鳳月暝側眸看她。
金玲眨了眨眼,頗為無辜的說道:“我見她身上并沒有多少血煞之氣,所以就想給臨縣的下任官員留個助手。”
如今臨縣水災嚴重,急需人手。
如果那個師爺真的壞透了心,她也不會讓鳳月暝手下留情,放她一馬。
“子檸,你會不會很生氣啊?”金玲可憐兮兮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揣摩着他的情緒。
如果換做是她,恐怕她把趙銘琅和師爺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而鳳月暝卻那麽冷靜自持的,主持完那場鬧哄哄的案件。
金玲心底嘆息一聲,略帶心疼的看着他,柔聲道:“你生氣也是應該的,只不過要注意自己身體,千萬別氣壞了自己身子。”
在聽到趙銘琅的種種惡行後,她終于明白趙銘琅為什麽,那麽膽大包天又迫不及待的對着鳳月暝下手了。
一個惡貫滿盈的人,在做盡壞事,沒有得到她應有的懲罰後,她的膽子就會變得越來越大,爾後犯下不可饒恕的大罪。
鳳月暝看着她面色不斷轉換,也不知道她到底腦補了些什麽,只能語氣強硬的轉移話題,“那個水裏的妖怪怎麽辦?你一日不解決,臨縣就要一日面對水患。”
“我暫時還摸不到頭緒,等會兒我再去那裏看看。”說到河堤裏的那個妖怪,金玲就不由一陣惆悵。
它就那麽靜靜的待在河裏,也不出來。
她實在想不出什麽辦法,能夠讓它既能從水裏出來,又能不讓臨縣面對水患。
鳳月暝面容溫柔的摸了摸她腦袋,“萬事皆有辦法,只不過你現在還沒想到而已,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肯定能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
“我努力。”金玲沖他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午飯後。
金玲再次來到那處河提前,看着不遠處平靜無波的水面,心中隐隐設想幾個方案。
如果能用陣法将這處河堤隔絕起來,就好了。
“對啊!”金玲眼神一亮,“我可以用陣法啊。”
只不過……
那些用來布陣的東西,也不知道這裏有沒有。
金玲思及自己那些用百年桃木和上好朱砂制成的符紙,當即對這個世界抱有一絲希望。
“子檸,我需要這些東西,用來布陣,你能不能讓人在城中搜尋看看啊?”金玲回到府中,将自己所需的東西,一股腦的告訴鳳月暝。
鳳月暝點點頭,“我這就讓人在城中搜尋。”
“嗯。”金玲滿面笑容。
“大人。”身穿官服的張華,從門外進來。
金玲識趣的轉身告辭,為自己不久之後的那場惡戰,開始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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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姑娘,城中只搜尋到這些東西,至于其他的……”鳳月暝眉頭皺緊,“我讓人在鳳都搜尋,然後再緊急加送過來,不知道行不行?”
“不用了,這些東西足夠了。”金玲笑吟吟的将這些東西收起來。
她本來是想在河堤上,直接布個隔絕的法陣和殺陣。
但現在既然那些東西找不到,那就不用了,用這些布個隔絕陣法,她再入陣中殺了那個妖怪也可。
鳳月暝有些不放心,“這些真的夠嗎?要不,我讓人從鳳都加急送過來吧?”
“真的不用了。”金玲面帶無奈,“我本來想布個殺陣的,但現在布不布也都一樣。”
“況且,時間不等人,我們誰也說不好那個妖怪,會不會下一秒就開始興風作浪。”
“可……”
金玲笑着打斷他,“好了,你在這兒等我消息,我很快就回來了。”
語畢,金玲拎着那個裝着東西的包袱,就離開了這裏。
河堤處。
金玲打開包袱,拿着那些東西在河堤兩岸,布下陣法。
“現在就只等妖怪上鈎了。”
金玲從懷中掏出一張百年桃木制成的雷符,右手一揚,符紙便自動飄向河堤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