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Chapter39
Chapter 39
那之後,魏易對待夜曲還是如平常那般,沒有刻意疏遠,但她能感覺得到,他的眼神不太一樣,隐隐有着一股冷漠。
夜曲倒是不在意,反正辯論賽結束後,兩人也不見得會經常碰面。
他們在學校的辯論賽中得到了第一名,緊接着又參加了幾個大學之間的聯賽。
夜曲忙得暈頭轉向,陸猙那邊也是沒日沒夜地泡在實驗室裏面。
有時候打電話的時候,夜曲還能聽他說半夜要去郊外的某個場地,進行爆破試驗。
那之後,她才隐約知道,天才少年陸猙不止能學好自己的專業,他已經走在全校所有人之前,開始了無人能及的研究。
就連教授都對他刮目相看。
一學期緊巴巴地過去了。
夜曲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新生,變成了能在學校裏混得風生水起的老生。
她用自己的努力拿下了學校的貧困補助金和國家獎學金,一切都在沿着幸福的方向而去。
幸福的生活也有小憂愁,比如放假了,夜曲沒有家可回,陸猙卻必須回家跟奶奶過年。
這就意味着他們必須要分開一個多月。
偏偏陸猙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他們連碰面的時間都沒有。
這天晚上,她早早結束自習,回了宿舍,趕緊洗了澡洗完衣服,爬到床上,等着陸猙的電話。
他跟着教授不知道又去哪兒了,說是行程保密,連她都不能多說。
只知道是學校裏面的項目,專門研究新能源的,還跟國家發展的新型能源接軌了,還得到了zhèng fǔ那邊的支持。
反正就是機會難得。
所以即便很是想念,夜曲也表示支持他。
她躺在床上,做着高擡腿的動作,手裏握着手機,連耳機都插好了。眼巴巴看着,“怎麽還沒打過來。都九點了。”
下一秒,手機屏幕上跳出他的號碼,她激動地劃過屏幕,立馬說道:“喂,陸猙?”
“嗯。”那端的男人頓了下,有點疑惑,“激動什麽?”
“我好幾天沒見着你了,接個電話激動都不行啊?”
這嬌嗔落在陸猙的耳朵裏,讓他覺得挺爽的——是被女朋友的需要吧。
“對了,今天班長在說回家買票的事情了。你幾號回紹城,我去給你買火車票嗎?”
“先不買。”
“怎麽不買啊。年底火車票很緊張,不提前買,後面會沒票的。”
“我先不回去。”
“不回?怎麽不回?”
“你不是不回去嗎?”
“我不回去,你也不回啊?”
“我回去了,誰陪着你?誰等你兼職下班了,去接你?”
夜曲怔了下,心底很感動,但嘴上沒表露出來,反而怼道:“搞得你在這裏就能陪我,就能接我下班一樣。一個月沒見你一周。”
這話成功逗笑了電話彼端的男人,“行了,別抱怨。”
“噢。”
“學校裏的項目還沒結束,這周在天津這邊,完了要去江西半個月,到時候直接飛回家。”
原來。
“自己在學校裏,可以嗎?”陸猙突然問。
夜曲點頭,想到他看不見,趕忙回答:“自然沒問題。你老婆厲害得很。”
他們之前讨論過放假回家的事情,當時陸猙說起過,她也可以跟着一起回去紹城,大不了到時候住賓館。
可是,那樣陸猙也不能陪着她過年,還不如幹脆在學校,跟着大團隊,不會孤單。
陸猙知道他也不想浪費車票的錢,也沒有強迫她。
結束天津的活動後,他跟教授請假了一天,當天晚上回了學校。
已經放寒假了,學校裏空蕩蕩的。
他下了的士後,騎着自行車,直徑往她的宿舍而去。
到了樓下,本想給她打電話,看到宿舍門口居然沒有阿姨在看管,看了下公告才知道,原來放假期間阿姨放假了。
大門都是敞開着,只有晚上十二點的時候,保安會過來關門。
發現這情況,陸猙直接上了樓,站在夜曲她們宿舍門口,敲了敲門。
裏面的人愣了下,疑惑問:“誰啊?”
他沒出聲,繼續敲門。
夜曲從床上爬下來,還在嘀咕着,“誰啊這是?”
她穿着一身睡衣,頭發披散下來,毛毛躁躁的,也沒有注意。拉開門,看到那個男人單手插兜站在門口,整個人都愣了。
天氣冷了,他匆匆趕來,周身包裹着一身寒氣。但他的臉上卻帶着笑容,“吓到了?”
夜曲這才反應過來,“啊”了聲,直接跳到他身上去,“你怎麽會回來。不是說從天津直接去江西嗎?啊啊啊!”
雖然大家都放寒假了,但也有些留守同學,為了避免招引來那些留守同學,陸猙抱着自己的女人走進宿舍,用腳把門踢上了。
轉過身,抱着女人壓在了門上,額頭與她的相抵,望入她的眼眸裏。
“想你了,回來看你。”
夜曲雙手環抱着他的脖頸,雙腿夾緊,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他身上,“我也好想你,我已經半個月沒見着你人了。”
“這不是來讓你見了嗎?”
陸猙低頭在她唇上啄了一口,舌尖輕輕往裏面探入,用力吸允了下,将她的氣息全數吸了過來。
好一會兒,她覺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将人微微推開。
陸猙垂眸,看着她胸膛起伏深呼吸,眼神微變,抱起她往裏面走,邊低沉如呢喃般問:“小曲,我們做吧?”
除去生日那天,陸猙過後并沒有提出這件事,突然說起,夜曲也怔了下,對上他的視線,手指不太安分地撓着他的脖子後面。
他沒有催促,安靜看着她,等着她回答。
像是過了一世紀,夜曲咬了下嘴唇,“可是,沒有那個。要是不小心……”
“我有。”
“你有?!”夜曲揪住他的脖子,問:“你怎麽會帶着那東西?!什麽情況?!”
陸猙很無奈,“你的重點能不能不偏得這麽快。”
“不是,你先說,你為什麽會帶着那個東西?”
“想跟你做,一直想跟你做!這答案滿意了嗎?”
宿舍裏的燈光很白,落在他的臉上,讓他更顯得冷酷。偏偏這人還能頂着這張臉,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
男人嘆了口氣,“雖然你成年了,但還小,我總不能按照我的想法肆意妄為。”
他俯身,親了她一口,“知不知道,我忍的很辛苦。”
“噢。”
“給不給我?”
“很想要嗎?”夜曲挑眉故意問。
“想。”陸猙的聲音低沉得如大提琴的聲音,撩過她的小心髒,“很想。”
夜曲笑了笑,頭微微往後仰。
陸猙明白了她的意思,扛着她,直接上了她的床。
被人丢進厚厚的被褥裏面,夜曲“啊”了聲,心髒砰砰砰地跳動着,擡起眼眸,看到那個男人半跪着,脫掉了外套,脫掉了毛衣……
宿舍的燈還沒關掉,透過床簾照射進來隐隐的光芒,他眼底的欲望清晰可見。
夜曲的手被抓起來,緊緊握住。
兩人的氣息驟然變得沉重。
最後,夜曲只記得,他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哄着,“別咬着。乖。”
隔天,她醒來已經是中午,陸猙早就離開了。
縮在溫暖的被窩裏,她扶着額頭,想了想,早上他起來後,好似給她擦過身體,難怪自己全身這麽清爽。
拿來手機想給他打個電話,發現兩個小時前,他發來的消息。
【陸猙:我坐飛機過去,要關機。醒了,就起來吃飯。我愛你。】
夜曲點了點屏幕,将手機摁在了懷中。
這一刻,她覺得很幸福。
年前,在老太婆的猛烈催促下,陸猙結束了所有項目,還是只能回了家。
夜曲留在學校裏繼續打工。
除夕那晚,學生會組織了活動,讓所有沒有回家的學生都彙合在一起,進行聚餐。
夜曲跟着幾個一起打工的女生一同前往,沒想到會在那邊遇上魏易。
吃完飯,夜曲在喝飲料的時候,魏易走過來跟她打招呼。
夜曲從容面對,“師兄不是本地人嗎,怎麽還會過來參加學校裏面的除夕晚宴?”
“我是代表學生會過來的。”他是學生會主席,作為代表也不為過。
魏易主動打開了話題,問她:“為什麽會選擇法學系?
“其實,在我上大學學習專業課之前,我并不了解法學,不了解我所想學的是什麽。可以說,我對于法學是種盲目的崇拜吧。”
“盲目崇拜?”
“嗯。”
魏易笑了,“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回答。你都不了解,你就崇拜它?”
“所以說是盲目崇拜啊。我要了解它,就不盲目崇拜了啊。”
魏易轉念一想,還挺有道理的。
夜曲笑着說,“不過,如果我真的很了解它,可能就不會崇拜它了。這麽變态的專業,我還崇拜它,我就是有病。”
看到她臉上的笑容,魏易心底有了異樣的感覺。他不想否認,他确實挺喜歡她的。
只是他與她相遇的時間太晚了。
他揚起笑容,“你經歷過的大一是不是和我不太一樣,怎麽把你折磨成這樣?”
“學長,你大一沒有上過李教授的課吧?”
“沒有。”
“那學長你真的是太幸福了。你不知道李魔頭……嘿我說的是李教授的課真的是只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
“李教授的課,我略有耳聞。不過,其實,李教授沒有你們想的那麽恐怖。她只是比較盡責,希望将所有的工作做好。“
“好吧。我也知道,不過我覺得太盡責了吧。”
“為了讓你對李教授改觀,偷偷告訴你個秘密。李教授就住在我們家隔壁,她最喜歡的是,穿長頸鹿的圖案居家服,帶着泰迪在小區遛狗。”
“不是吧?!長頸鹿?泰迪?”
“想不到吧。”
“其實,人往往如此。人不可貌相,你永遠不知道他們內心是個什麽樣的人。”
夜曲想了想,覺得挺有道理的。
“所以,我是不是該大發慈悲,對我們法學系改觀改觀。然後,努力,征服它。”
“征服它?”魏易想了想,突然對她說,“這個想法很好。”
夜曲點了點頭,還在想着怎麽接話呢,手機響起。
是陸猙的電話。
她對着魏易說了聲“抱歉,我接個電話。”轉過身,沒有刻意回避,接起電話。
電話那端,傳來陸猙的聲音,“吃完飯了嗎?”
“吃完了。不過我還在教室這邊。大家還沒散。”
“沒散也挺好的。不然你一個人回宿舍又該害怕。”
“瞎說。我哪裏會害怕。而且我不跟你說了嘛。前兩天,老師給我們幾個留校的人湊一塊了,我們住在六樓兩個宿舍裏面,不是我一個人。”
“差點忘記這事兒了。那不錯。別待會讓你一個人在宿舍,又沒人像我一樣,抱着你睡,給你拍背。”
“別說這些。”
“為什麽不讓說。我說的都是事實。我沒抱着你,沒哄着你睡覺,沒給你拍背,沒跟你那個……”
“行了,幹嘛突然說這些嘛。”
夜曲“氣急敗壞”,不太好意思地轉頭看了眼魏易。
魏易表情微變,他實在沒想到,平日裏跟女漢子似的夜曲會有這麽嬌柔的一面。
只頓了一秒鐘,夜曲沒有時間再顧及魏易,轉過身,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望着滿是繁星的天空,對電話那端的人說,“新年快樂,陸猙。”
“新年快樂。”
她抿嘴笑了笑,說:“陸猙,我喜歡你,你知道吧。”
電話彼端寂靜了一秒鐘,随即傳來男人略微沙啞的聲音,“廢話,我能不知道?我也喜歡你,懂?”
她望着點點星空,心裏甜蜜蜜的。
或許只有在年少時,才會單純因為喜歡的人一句話,就開心得大笑,覺得自己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人。
不管以後我們會變成什麽樣的人,也不管我們以後的愛變淡或更濃烈,此刻我喜歡你,并且決定喜歡一輩子。
至此,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