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汪惠芬和彭家安吃過早餐就往長勝村拿錢去買那部待售的舊犁田機了，之前去相看過，性能什麽的都還可以。
家裏現金不夠了，只得先給個定金，這兩天尋了個空檔去鎮上銀行取錢，這才湊夠錢去迎接寶貝機子回家。
彭蘭彭蓮兩姐妹也趁太陽還不熱，趕緊扛着鋤頭下地幹活。
周末放假，本來彭家樂扛起他的小鋤頭也想跟在身後。彭蓮見狀，讓他在家裏看火，煮好豬飯等她們回來再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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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大人都下地了，彭家樂聽到豬在嗷嗷叫。怕豬餓着，小小的身板雙手艱難地拎着潲水桶，一趟一趟地裝豬飯喂豬。
一次拐彎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撒出來的豬飯，滑倒打翻了豬飯，人倒是沒事，就是膝蓋擦破了點皮。彭家樂見半桶豬飯全部打翻了，哭得聲嘶力竭。
頂着大鼻涕泡，抽泣着把地上的豬飯收拾起來，拿去喂雞。
家裏人知道後并沒有責怪他，只讓他繼續照顧雞鴨，豬還是等着大人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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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後的田地間土腥味濃厚，田埂間蓄滿了水。
連田埂邊新挖的蓄水池子都溢了出來，姐妹倆把田壟間多餘的雨水開個口子引出去。
“有魚！”彭蓮在一處出水口處看到一條三指寬的小魚跟着水流出來，在草地上活蹦亂跳的，驚喜地上去抓住。
彭蘭看着妹妹抓着魚跑過來，叫叫嚷嚷地說要給她看，不禁覺得好笑，拿起水桶裝了點水，便讓妹妹放進去。
“估計是平時放水，跟着進來的。”彭蘭說完，見自己這邊也有幾尾二指寬的小魚活蹦亂跳，也上前去一一抓起放進桶裏。
“姐！我估摸着能湊夠一道菜呢！”彭蓮抓得不亦樂乎。
“這小魚仔刺多又很腥。”彭蘭從小到大都不太愛吃魚，那口土腥味和刺都讓她不太能接受。
“姐，信我！保證讓你吃了還想吃。”彭蓮埋頭抓魚，提着桶在幾個出水口跑來跑去的。
彭蘭不置可否，但是也不想打擊妹妹的興致，也幫着抓小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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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裏的水放得差不多了，彭蓮看着抓了小半桶的魚，眉眼彎彎。謹慎地把魚放到不遠處的竹林邊，蹦蹦跳跳地回來，往手裏吐了兩口吐沫，拿起鋤頭翻地。
“什麽時候開學啊？”彭蘭在翻旁邊的一壟地，見她回來便找點話聊聊，悶頭翻地也太無聊。
彭蓮用力翻了一塊土起來後，答道：“通知書上寫的是八月底，現在七月份都沒到呢！”
“那你還能在家繼續玩兩個月咯。”彭蘭道。
彭蓮雖然人小，但是每天都跟着大人幹活，哪有在玩，聽到這話，心下有些不得勁，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轉而道：
“昨天你們不在家，爸請了幾個人來挖地基，要我給他們一群人煮水煮飯，我沒同意。”
“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聽村口的嬸子們說了一嘴，沒細聽，你說說呗。”
彭蘭昨天聽到是關于他爸的八卦，不是很想聽，沒聽仔細就回家去了，後來也沒放在心上。
“之前賣荔枝、芋頭，就顧着找新老婆，也不來幫手，還要分走一半的錢，真的讓人心寒啊。”彭蓮長嘆一口氣。
“昨天米面什麽的都沒帶，還頤指氣使的口氣，我就是不服氣！”彭蓮惡狠狠道。
“還說我妒忌這房子是給哥蓋的，讓我不要想着家裏的財産，田地和房子以後都是要留給他兒子的。”
“先不說留不留給大哥和弟弟吧，就他那種挑撥自己孩子兄弟姐妹之間的關系是怎麽回事啊！”
“真的服了，這種極品為什麽是我爸！”彭蘭聽妹妹說完後，才插嘴道。
“你不早說，早說昨天我就幫你怼他去！”彭蘭暗恨妹妹不争氣，回個嘴都不會。
“這不是最近吵太多了嗎，感覺附近村子都在看我們家的笑話。所以我覺得不理他，不回應就行了。”彭蓮越說越小聲，有點心虛。
“想不通他這操作，對他有什麽好處嗎？”彭蘭搖搖頭，想不通就不想了，她爸輕視她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下次有這種事一定要告訴我。”
彭蓮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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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兩壟地後，“噠！噠！噠！噠！”彭家安扶着犁田機一路走過來，在水溝另一邊停下。
“大姐！小妹！過來幫我擡一下。”彭家安停下機子大聲喊道。
彭蘭放下鋤頭對彭蓮道：“走吧，我們去擡一下。”
二人走到水溝邊，一人擡起一邊，吃力地挪過水溝。
“下次帶幾塊板來墊一下這個水溝才行，不然機子都不方便過去！”彭家安吃力地說。
彭蓮和彭蘭看了幾分鐘後，繼續回去翻地。
彭家安鼓搗了幾分鐘機子，才開始動工，操作得還是很生疏。翻幾下地又停幾下，慢慢磨合了十來分鐘後才順利翻地。
“蕪湖！果然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産力！”
彭家安操作着犁田機，才十來分鐘就大致把兩壟地翻了一遍，和揮鋤頭比起來，感覺毫不費力。
“老媽英明！”
彭蓮看着自己才新翻了三分之一壟的地，衷心為買犁田機的這個決定開心，節省的不僅是人力，還有時間。
“那還不是你哥我英明啊！沒有我慫恿，老媽能這麽快買嗎？”
彭家安絲毫沒有想停機的意思，正新鮮着呢。犁田機一邊冒着黑煙，一邊發出“噠噠噠”，連說話都要靠喊。
“姐，我們去把大哥翻過的地細翻一下吧，再翻就沒那麽吃力，反正只翻一遍是不夠的。”
彭蓮看着粗翻一遍的土塊挺大一塊的，思索了一下招呼她姐換個方向努力。
彭蘭笑着應了聲，停下了正在翻地的動作，和妹妹一起把犁過的地細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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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惠芬買了犁田機回來，喂完豬後就提了兩桶髒衣服到河裏洗衣服，走在路上臉上還飄蕩着笑意。
回來曬衣服，還沒曬幾件，最不想看到的人又出現了。
“你給孩子們都灌了什麽迷魂藥？！讓幹點活我都支使不動他們了！”
彭大建聽到聲響，本來還在地基坑裏挖土，立馬丢下手裏的活出來黑臉質問。
“別在我面前整這死出！孩子們心裏都有一杆秤，你做了什麽，他們自會分辨！”汪惠芬用力地甩着手裏的濕衣服，水珠四濺。
彭大建擦了一下臉上的水珠，本來想發作的，又轉念一想停下了。
汪惠芬叫他沒說話，又回去繼續幹活，也懶得理他。
曬完衣服，走進廚房裏拿出早上去買犁田機時，遠房表叔送的圓粉放到水盆裏泡。
遠房表叔說是他兒子在食品廠上班，這些圓粉是形狀不合格低價賣給員工的，沒有質量問題。
汪惠芬看着腳下的小桶，裏面有半桶小田螺，昨天放學後彭家樂和朋友們去河裏摸回來的。
心裏估摸着應該吐完沙了，走出家門喊了幾聲，彭家樂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跑回來了。
“什麽事啊媽？”彭家樂滿頭大汗，收緊緊捂着口袋，口袋裏鼓鼓囊囊的。
“去給田螺去一下尾巴。”汪惠芬道，又看見他口袋鼓鼓的，手緊張吧啦地貼着口袋，皺起眉頭：“你又玩拍紙了？拿出來給我看看！”
彭家樂先是緊張抓住口袋，但是在媽媽嚴肅的目光下，慢吞吞地把拍紙抖露出來。
“不是說過不許撕書本玩拍紙嗎！”汪惠芬看出來那是用課本做的，勃然大怒。
彭家樂心裏直顫，立馬握住自家母親就要揚起的手：“不是我的課本！媽，不要打我！我哪敢撕課本啊！”
“真的？”汪惠芬狐疑地看着他。
“我證明給你看！”彭家樂看到母親暫時不打算收拾他，立馬跑進房間從書包裏掏出課本證明自己的清白。
汪惠芬翻看課本，确實無缺，就放過了他：“舊的課本也不許撕！要是被我發現，絕對給你打爛屁.股！知識是用來尊重的。”
彭家樂見自家母親又要開始講道理碎碎念，立馬跑進廚房拿着鉗子給小田螺去掉尾巴。
汪惠芬啞然失笑，走進廚房把新買的筒骨洗幹淨敲碎，加點姜片放到鍋裏熬湯。
想起這段時間曬了不少黃花菜，又抓了幾把，放到盆裏和圓粉一起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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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惠芬把空心菜梗切好後，加辣椒碎和蒜瓣一起炒熟放在一邊，又着手忙活其他事情。
洗幹淨鍋炸了一碗黃豆粒，剩下的油也沒浪費，被汪惠芬用來炸辣椒泥。
汪惠芬先用八角桂皮蔥段香菜炸出香味，把這些殘渣撈出，再把辣椒粉和細鹽、味精放進去。稍微涼一點，汪惠芬拿了個大海碗把辣椒泥鏟進去。
見筒骨湯熬得差不多了，把清洗幹淨的田螺和剛買的二十來個豆腐泡放進湯裏一起熬煮。
做完這一系列以後，汪惠芬感覺缺了點什麽，去碗櫃底下的掏出幾個雞蛋，又煎了幾個雞蛋。
把煮好的涼茶過濾倒出來盆裏晾着，看了下鐘，估摸着孩子們快回來了，把水盆裏的泡好的黃花菜洗幹淨放到另一個燒着水的鍋煮熟撈出。
汪惠芬把一切都準備妥當，等孩子們從地裏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