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但是荒蕪沒想到,在開門前的一剎那,時蔭竟然會揮手将他和屋子裏的那一群鬼魂全給送回了冥界。
早知道這麽簡單就能解決的問題,他又何必在樓上樓下跑了那麽多趟???
時蔭開門,放門口的楊一白進來。
楊一白跟在他的身後進了屋子,見裏面并沒有什麽異樣,又轉頭看向時蔭,正脾氣定神閑的坐在床上,挑眉看着他。
“楊一白,你知道我是誰嗎?”時蔭問。
楊一白愣住,抿了抿唇,沒有回答。
“你知道就連你爺爺見到我,也要敬畏三分嗎?”
這話聽着怎麽這麽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楊一白想。
“不過沒關系,你不需要。”時蔭話鋒一轉,沖着楊一白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我告訴你。”
楊一白:“……”
雖然心中無語,但還是乖乖的走了過去,在時蔭的身旁坐下,時蔭湊近他,突然把自己的嘴唇貼在了楊一白的耳朵上,驚的楊一白立刻就站了起來。
“唔,有點用力過猛。”喝醉酒的時蔭完全不像以前嚴謹的樣子。
他伸手又把楊一白給拉了回來,再次湊到的耳邊。“我是……”
“嗯?”楊一白有些狐疑,但離的時蔭太近,導致他根本就聽不進去時蔭所說的話,并且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着,聲音如雷鼓一般。
時蔭的氣息噴灑在他的耳朵上,不僅讓他覺得臉頰發燙,甚至連耳朵都覺得有點燙。
Advertisement
“我……嗯,說出來會吓到你。”時蔭自顧自的說。
楊一白的內心在嚎叫,所以說了半天你倒是說呀!!
可惜時蔭說完這句話,就沒有了下文,楊一白氣結,一口氣梗在喉嚨裏,怎麽也提不上來。
時蔭沒再說話,但也沒放開他,兩人一直保持着這樣親密的姿勢,直到時蔭閉着眼睛,将頭給倒在了楊一白的脖頸處。在路過他臉頰的時候,楊一白似乎感覺到自己的臉觸碰到了一個柔柔的,軟軟的東西。
是時蔭的吻嗎?
雖然不是在他清醒的情況下,吻的這一下,可還是讓楊一白的一顆心,開心到就快要飛起來了。
可很快,他這種開心的情緒就冷了下來。
楊一白低頭看着把腦袋埋在自己頸肩的時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将時蔭的腦袋擡了擡,又扶着他在床上躺下,給他脫了鞋,又蓋好了被子。
在床邊坐着看了時蔭一會,楊一白最終還是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睡的客房,把自己的主卧留給了時蔭。
早上起來的時候,時蔭還沒醒過來,楊一白做好了早餐,吃完之後就準備去上班了,把時蔭的那份放在鍋裏溫着,又給他在桌上貼了一張便簽紙,等做好這一切,他才安心的去上班。
時蔭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中午,醒來時感覺頭疼欲裂,腦袋像是要炸了,他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似乎是他陪楊一白吃飯,然後喝了點酒,就暈了?
後面的事情,他有些想不起來了,只記得自己躺在床上睡着了,醒來就是現在。
他伸手揉揉自己的腦袋,揮手叫來荒蕪。
哪知道荒蕪一看見他就一臉戰戰兢兢的樣子,像是犯了什麽錯事。
時蔭蹙了蹙眉。“你……”
他話都沒說完,就見荒蕪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人,屬下知道錯了,屬下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楊先生家裏的東西給砸了,你要怎麽罰屬下都可以,就是不要把屬下扔進油鍋啊!”
時蔭聽完挑了挑眉。“砸了楊先生家裏的東西?”
“是啊!”荒蕪急忙點了點頭。
可等點完頭他才意識到,時蔭好像完全不知道這回事,這不代表着他不打自招了嗎?
反應過來後,他急忙把頭搖的跟個撥浪鼓似的。“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
“嗯?”時蔭蹙眉。
荒蕪頭低的更低了,只好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全都告訴了時蔭,不過他沒敢把他後面自己偷偷跑上來看見的事情,一起說給時蔭聽。
昨天晚上,他看見時蔭把頭埋在了楊一白的頸肩,兩人的身子離得很近,模樣十分暧昧,像是在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荒蕪害怕時蔭發現他,也沒敢仔細的看下去。
得到荒蕪嘴裏的一些信息,時蔭也一時之間忘了自己是要把荒蕪叫什麽做什麽的,只好又揮揮手,讓他離開了。
從房間裏面出來,來到客廳,一眼就看見了桌上留着的字條,字條上楊一白的字跡蒼勁有力,跟練過許多年一樣。
時蔭收好字條,揣進了自己兜裏,又去廚房轉了一圈,端着一份早餐出來。他肚子本就不餓,但是又不想駁了楊一白的一片心意。
早餐煮的是蔬菜瘦肉粥,裏面加了些青豆和胡蘿蔔,味道十分鮮美,吃在嘴裏有股熟悉的味道。
時蔭之前吃過許多楊一白做的飯,對他的手藝再是熟悉不過,現在吃到久違沒吃過的味道,他突然覺得內心很是懷念,于是三兩下就把碗裏的粥吃完,又進廚房盛了一碗。
晚上楊一白下班回來,手裏又拎了一些新鮮的菜,打開門,看見時蔭又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他的眼前一陣恍惚,覺得有些不夠真實。
見他回來,時蔭把目光從電視機上轉移到了楊一白的身上,問:“你回來了?”
楊一白微微一愣,随即臉上立刻笑開了。“嗯,回來了,餓了嗎?”
“不餓。”時蔭看着他回答。
楊一白的動作頓了頓,有些尴尬的指了指廚房。“我去做飯?”
“嗯。”時蔭應聲,目視着楊一白進廚房。
他一臉的不解,明明記得今天看電視上面,一對夫妻就是這樣打着招呼,妻子從外面回來,丈夫和她問候,然後妻子問他餓不餓,丈夫就會說不餓,這個時候妻子就會上前,在丈夫的額頭上親吻一下,溫柔的和他說,我去做飯。
怎麽這一樣的事情發生在楊一白身上就不一樣了呢?
時蔭實在是想不明白,他仔細的想了想,覺得也許是因為他和楊一白不是那種關系?
可是要怎麽樣去确定那種關系呢?
時蔭不懂。
此時在廚房做着飯的楊一白也好不到哪裏去,他覺得時蔭今天有點反常,他居然會主動和自己打招呼,要知道以前見到他回家,時蔭都是直接無視他的,哪還會像今天一樣?
而且,他剛剛,好像還看見時蔭努力的沖他扯了扯嘴角,是想對他笑嗎?
楊一白不懂,一顆心亂做了一團。
晚上兩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時蔭又不知道從哪裏看的一些劇情,竟然主動給楊一白擺好了碗筷,驚的楊一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時蔭看着他,用很隐晦的話語問楊一白。“如果兩個人要住在一起,有什麽程序嗎?”
楊一白:“???”
兩個人住在一起需要什麽程序嗎?不就是合租同居嗎?
看着楊一白一臉懵懵的樣子,時蔭放棄了,抿了抿自己的唇,當沒說過這句話。
楊一白猜不透他的心思,一邊吃飯一邊看他,導致晚飯下來,他根本就沒太吃飽,一門心思全放在時蔭身上了。
兩人吃完飯,也沒過多交流,坐在客廳裏面看了會電視,楊一白工作的公司有點事情要忙,他就回房間去了。
等楊一白一走,時蔭又立刻把荒蕪給叫來了,對着他問:“人界兩人成為夫妻要走什麽程序?”
荒蕪被他一本正經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給弄懵了。“需要結婚領證?”
時蔭低頭沉思了一會,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膝蓋處,又問:“怎麽樣結婚領證?”
“去民政局公證,領個小紅本本?”其實荒蕪也不太清楚,他也是偶而聽冥府裏的一些小鬼聊人界的話題聽來的。
他已經做了幾百年的鬼了,早就對自己做人時候的事情一竅不通了,如果不是冥府裏的那些小鬼偶爾會八卦一下,他都覺得自己要和時蔭一樣,跟人界的事情和變化,徹底脫節了。
“那如果是兩個男人呢?”時蔭擡眸,雙眼直視着荒蕪,看的他有些膽顫心驚。
“兩個男人?”時蔭這話是什麽意思?荒蕪覺得自己有些緊張,緊張的連額頭上都滲出了汗水。他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繼續回答。“恕屬下無能,這種事情,屬下從未聽說過。”
時蔭的手指繼續敲着膝蓋,看着荒蕪的眼神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不是和男女一樣嗎?”
荒蕪低着頭,不敢答話,這種事情他要怎麽回答?
還沒等荒蕪開口,樓上就傳來了楊一白開門的聲音,時蔭立刻将荒蕪給揮走。
楊一白下樓,見時蔭還在看着電視,于是好奇的往電視上面看了一眼,“新聞頻道”。
楊一白:“……”
想起某人曾一天到晚看新聞頻道的戰績,楊一白還是覺得現在的時蔭要比以前好多了,至少還知道看娛樂節目和一些電視劇了。
天已經很晚了,楊一白明天還要上班,就沒陪着時蔭繼續看電視,而是自顧自的回房間洗澡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