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觸碰
觸碰
除此之外，霍果果的腦子暫時想不出第二個理由。
她正猶豫要不要出言詢問一下，對方卻敬業得很，表示要去工作了。
席西纨按亮手機屏幕，“時間有點緊，我得先去廚房幫陸叔準備東西。”
只見他熟門熟路換衣服進廚房，霍果果的視線一路追随着他。
小圓不知從哪個角落蹦出來，用氣音在霍果果耳邊道：“怎麽樣？”
霍果果被她吓了一跳。
心髒撲通撲通的，快要跳出胸口。
“你吓死我了！”
小圓安撫拍了拍霍果果的背，“對不起對不起啊，來，快告訴我，你們說得怎麽樣了，男神要離開了嗎？”
霍果果眼睛眯了起來，想看清廚房裏的場景，“沒，他說要留下來。”
小圓一驚一乍，手拼命拍霍果果後背，啪-啪作響，“果果果果果！我沒說錯！就是我說得那樣！”
霍果果趕緊攔下小圓的“九陰白骨爪”，“快要被你拍吐血了！”
小圓讪讪收回手，“一時激動，不好意思。”
她在霍果果的座位擠了擠，坐下去，“你看，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種行業，他偏偏選了服務業，這個世界上有這麽多火鍋店，他偏偏選了你這家火鍋店，你說，這不是為你……唔……”
小圓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大，吓得霍果果麻利捂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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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聲一點！”
小圓點頭如搗蒜，表示明白。霍果果這才松開手。
小圓繼續說：“這不是為你而來，是為了什麽？為了這裏錢少嗎？”她發出靈魂拷問。
霍果果再三确定廚房裏面沒有動靜，才回頭看小圓。
“因為他認識我啊。”
霍果果感覺到手機震動，一邊拿出來一邊道：“因為這裏有熟人，你不要想太多了。”
第六感告訴她，席西纨留下來的理由肯定不是小圓想的那樣。他的目的，她暫時還不知道。
霍果果解鎖手機，看到消息，忍不住蹙眉。
“我怎麽忘記把他拉黑了。”
小圓是個八卦的，“怎麽了？誰啊？”
“武望啊，他上次莫名其妙發消息來說有女朋友了，這次又突然發消息說女朋友生日送什麽好？這跟我有關系嗎？”霍果果吐槽，手指唰幾下就将武望删除好友。
小圓做出深思狀，“他不會是專門刺激你的吧？”
霍果果滿臉拒絕，“別搞我，好不容易清淨一些。”
兩人随之把這事抛之腦後。
霍果果向大家宣布席西纨會繼續留下來的消息。
亮子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席西纨是他的競争對手，工作更加認真積極。
“果姐，你什麽時候叫我熬湯底啊？”
亮子像個小蜜蜂一樣圍在她身邊，霍果果放下手裏的抹布，道：“陸叔沒教你刀功嗎？”
亮子無奈嘆了口氣，“陸叔說，等我考上大專，再教我，我最近已經在複習了。”
霍果果點頭，“行吧，我先教你最簡單的清湯鍋底，剩下的，等你考上大專再來找我。”
“啊？”亮子愣住。
“多學點東西，沒壞處。”霍果果安撫道。
“我也想學。”談話突然多了一道聲音。
霍果果下意識看去，是席西纨拿着拖把過來了。
好吧，她現在已經對席西纨這樣的行為免疫了。
起初，她還會感到別扭，時不時想把他手裏的掃帚拖把變成鮮花紅酒，但還真是那句話，看着看着就習慣了。
亮子戒備看向席西纨，“果姐，你可不能給席哥上小課，我們得要一起學。”
霍果果：“行吧，都教。”
這傻孩子，她都還沒問席西纨為什麽想學，他就替她應承下來了。
等亮子進去，她不好意思笑道：“亮子最近有點過激了，如果他欺負你，跟我說。”
席西纨搖頭，“沒欺負我，還幫我倒垃圾。”
霍果果放心，“那就好。”
她現在已經能把握好和席西纨相處的度了，作為朋友的那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席西纨看了看時鐘，“我拖完地，有點事，晚上再回來。”
霍果果的手指動了一下，還是忍住了拿過拖把幫忙的沖動，“好，如果有事，晚點回來也沒關系。”
“沒事。”
霍果果從彎腰拖地的席西纨身上收回視線。這樣普通的動作，他做了，也自帶一股從容。
她不禁感嘆，真是老天爺偏愛。
等到她再從廚房出來，大堂裏果然沒有了席西纨的身影。
自從那天席西纨說要繼續留下來之後，他待在店裏的時間反而沒以前多了。
早上踩點來，中午做完午市，他會出去兩個多小時，然後晚上收工後會立刻走人。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兩人交談的時間自然很少。
而在她鄭重說明不用宵夜之後，他也沒再送過東西。
反而是下午回來的時候，會帶一盒小點心，用普通透明盒子裝的，沒有招牌，然後招呼店裏的人一起吃。其他人都拿了，霍果果自然也拿了。
……
這天是周末，席西纨終于在下午有空了。
在亮子的催促聲中，霍果果的清湯教學終于開始了。
“清湯火鍋底料不難，主要在于這個清……”
霍果果侃侃而談，席西纨和亮子專注記筆記。
“好了，你們自己試一試，今晚的夜宵就是你們熬出的湯底，會投票的啊，誰的票數少，誰明天就得早點過來拖地。”
她背着手，來回看兩人操作。在廚房，她的要求一向很嚴謹。
席西纨的湯底有點濁了，霍果果站到他身邊，“這個時候，你得把浮沫撇去。”
她對料理臺很熟悉，說這話時，也不用看，直接伸手出去拿勺子。
而沒想到，摸到的不是毫無溫度的不鏽鋼勺，而是溫熱的手。
在察覺到觸感不一樣的那一瞬，她的心裏“咯噔”一下。
看過去，那正是席西纨的手。
修長，骨節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齊齊。
而她的手，正被他覆在下面。
她還傻愣愣地擡頭看了一下席西纨。
對方也在看她。
兩人的視線，還有相碰的兩只手，像是觸電一般，迅速分開。
霍果果舔了舔唇，若無其事道：“對，你拿勺子吧，我去看看亮子那邊。”
她努力控制邁出步子的速度。
不能太快，容易顯得不正常。
在亮子那裏，她偷偷用左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右手，警醒自己少伸爪子。
晚上盛湯底的時候，霍果果躲了出去，讓席西纨和亮子自行商量盛放的位置。
店裏的幾人還有小圓圍坐在一桌。
大家對席西纨和亮子的初次成品都很感興趣。
席西纨将鍋底端出來，亮子跟着他後面，坐下時，亮子自然而然挑了離他近的位置。
當席西纨放好鍋後，唯一還空着的座位就是霍果果旁邊。
霍果果的表情很自然，主動招呼：“席西，這兒還有空位。”
就像是對待其他人一樣。
席西纨的眸子暗了暗。
他在将要坐下來時，突然道：“我去拿飲料。”
“對，怎麽能沒飲料呢？”小圓咋咋呼呼道。
席西纨一一問過大家要什麽後，最後到了霍果果。
霍果果想了想，“冰水就行。”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拿吧，你一個人拿不了這麽多。”她側頭擡眼，正好和低頭的席西纨對視。
“好。”
席西纨拉開椅子，讓霍果果方便出來。
霍果果愣了一下，這才站起來。
走到冰箱前，席西纨先拿出了她要的冰水。
霍果果接過，好像除了冰冷冷的觸感，還碰到了他柔軟的指腹。
但她也不确定。
她兩手拿的都是冰水，除了她的，還有秦姨的。
席西纨自己拿了四瓶，一手兩瓶。
回到座位，鍋底已經煮開，大家都在夾肉。
霍果果坐下，将冰水給秦姨。
小圓：“我的橙汁，謝謝席哥！”
小圓坐在她隔壁，而且座位之間隔得有點遠，席西纨站在她旁邊，傾身下去，遞飲料給小圓。
他道：“這裏。”
霍果果一動不動。
她的頭頂似乎還有說話聲帶來的震顫，柔軟的毛衣似乎就在她的臉頰邊，她似乎像個木頭人。
霍果果抓住筷子，抿唇。
這幾秒鐘似乎很長，等到頭頂的光重新灑下來時，鍋裏的第一次涮肉已經結束了。
陸叔：“左邊這個好一點。”
秦姨：“右邊這個好吃一點，果果，你覺得呢？”
霍果果麻木道：“我還沒吃上肉。”
“哦，再放點肉進去。”陸叔嚴肅着臉。
吃火鍋的快樂之一，就是比拼夾菜時的伸筷子速度。
霍果果這次下手極其快準狠，吃得爽了，拿起放在面前的冰水就是一口灌下去，冰涼的液體滑過喉嚨，将剛才的熱氣帶走，嘴裏一片清爽。
旁邊的筷子一頓。
霍果果沒察覺，放下杯子，嘆一聲，“舒服。”
席西纨清了清嗓子。
霍果果感覺到旁邊的人動了，他的身子歪過來，比平時靠近了一點，小聲道：“你喝的，是我的水。”
霍果果瞳孔地震。
她看看右邊的冰水，又看看左邊的冰水。
還真是！
所以……霍果果眼前一黑，她今天的手到底是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