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答應了
答應了
席西纨斂去眼裏的驚訝之色，“晚上好。”
霍果果擠出笑，借着捋頭發偏頭，用眼神和悄悄跟來的小圓交流。
霍果果：怎麽辦，怎麽開口啊？
小圓：就這麽辦？
霍果果無奈回頭，心裏打鼓，毫無營養地寒暄：“真巧啊。”
席西纨：“是挺巧。”
“坐吧，”他拉開旁邊的椅子，“是有什麽事嗎？”
霍果果：她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她的手在桌子上轉圈圈，過了幾秒，道：“你最近挺有空啊？”
席西纨點頭，“挺有空的。”畢竟休年假。
霍果果暗暗一驚，不會真被小圓說中了吧？
可是，不應該啊！
但她想起同學傳言，說席西纨當初家裏父母去世了，才沒參加高考，後來的去向成謎也跟這有關系。
她想，會不會是什麽心理因素？
可貿然開口，似乎又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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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席西纨在霍果果心裏，像猴子撈月裏的月亮，很美，很好看，但是一碰就碎。
她想小心呵護。
霍果果遲疑了一下，試探道：“休假？”
席西纨：“對。”
霍果果松了口氣，沒事就好。
席西纨見狀，愈發好奇，“你剛才想說什麽？”
“沒什麽，”霍果果想起方才的想法，竟覺得有點好笑，她當成玩笑一般說了出來，“現在正是火鍋旺季，我店裏不夠人手，還想問問你有沒有空來幫忙。”
其實是擔心你失業，想給你發工資。
她“哈哈哈哈”一陣過去，突然聽到席西纨有些低沉的聲音。
“好。”
席西纨鴉羽般的睫毛顫了顫，“我去幫忙。”
霍果果的笑聲卡住了。
她聽到了什麽？
霍果果忙擺手，“不是，我不是……”
哎呀，怎麽解釋好呢？
“我剛好有空。”席西纨道。
“我真的只是開個玩笑，”霍果果雙手合十，“我錯了，我哪敢讓你當店裏的服務員啊。”
簡直暴殄天物！
“工作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是社會分工的不同。”席西纨一本正經道。
霍果果小雞啄米般點頭，心裏着急解釋，話脫口而出，“話是對的，我無比認同，但你不一樣。”
席西纨到嘴邊的話一轉，“哪兒不一樣？”
霍果果：“……”她怎麽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她絞盡腦汁，幹巴巴道：“就不一樣。”
喧嚣的音樂聲炸響，更襯托出兩人之間詭異的沉默。
席西纨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放過她，“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霍果果擦了擦汗，這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
是她敢不敢用的問題。
席西纨看看手機，“晚了，要送你回去嗎？”
“不用不用，”霍果果朝後面指了指，“我跟朋友一起來的。”
道別後，霍果果毫無靈魂飄回去。
走出酒吧，小圓恨鐵不成鋼：“你怎麽就拒絕了呢？”
霍果果理所當然道：“當然要拒絕啊，男神是在休假，又不是失業。”
“他說休假就休假，你就這麽相信了？”小圓一副“孩子你還是太天真”的表情。
霍果果點頭，“他是這樣說的啊。”
“看吧，這就是你不談戀愛的結果，你對男人的認識太淺薄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男人的臉出奇地淺，說不定他就是不好意思坦露自己的難處。”
霍果果想說什麽，被小圓制止了，“我知道，你肯定維護你欣賞的校友。但是，話說回來，他主動要求來幫忙，那你有沒有想過背後的原因，第一，他沖着某個人來幫忙。”
霍果果感覺小圓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打轉。
“總不能沖着我來吧，”小圓攤手。
霍果果的心像是打開了某個開關。
但她克制住了，問：“第二呢？”
“第二，火鍋店有他需要的東西，”小圓高深道，“至于是什麽，我就不知道了。”
“說不定人家只是客氣一下呢？”霍果果還是不相信。
“他的語氣像是客氣嗎？神情像是客氣嗎？不是你先說出來然後又拒絕了人家嗎？”
小圓看她像看渣男，霍果果摸摸鼻子，“我就提了一下下。”
讓男神過來？還是算了？這個問題一直到霍果果躺在床上，還在腦海裏打轉。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轉了又轉，終于還是打開了聊天界面。
此時已經淩晨一點。
如果發出去兩分鐘內，男神回複，那這事就成了。
如果沒回複，那她還有撤回的餘地，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吃果果：我回來想了一下，如果你有空的話，如果你願意來火鍋店幫忙的話，我會很歡迎，真的！工資你說了算~】
霍果果緊緊盯着屏幕，時不時看上方的時間。
她說不出自己是什麽心理，既想席西纨看到，又不想讓他看到。
話說，一會兒讓人家不要來，一會兒讓人家來，會不會顯得她這個人特別反複啊？
胡思亂想中，時間到了1:31，還剩一分鐘。
霍果果的手指蠢蠢欲動，眼睛都不眨了。
這時，聊天頁面突然多出了一行字。
【XX：好。】
霍果果：“！”
她眨眨眼睛，那行字沒消失。
所以，他真的答應了！
霍果果在打字鍵盤上猶豫了十幾秒，還沒想好怎麽回答，對面又發來消息。
【XX：明天見。】
這麽快上崗嗎？
霍果果趕緊回複。
【吃果果：好的，謝謝！[可愛]】
還要多說點，解釋一下嗎？
【XX：行，晚了，先睡，你也早點睡。】
男神讓她早點睡，霍果果也顧不上糾結了，千言萬語化成一個字：好。
翻來覆去睡不着，霍果果爬起來，八百年難得一見調了鬧鐘，再躺回去，強迫自己入睡。
自從她實現自由職業以及接受火鍋店當老板以後，她就沒再強迫自己按時起床。
第二天，鬧鐘乍一響，她還有點不習慣。
現代人起床第一件事，摸手機。
沒什麽人找她，霍果果的手劃呀劃，不由自主地再一次戳開了和席西纨的聊天界面。
乖巧坐等動圖是她最後發出去的。
之後，沒人再說話。
霍果果向上劃到最初的地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沒有說什麽不适合的話，這才一骨碌爬起床，收拾，去火鍋店。
遠遠地，她就看到有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火鍋店門口。
霍果果定睛一看，快步跑過去：“你怎麽來這麽早？還好吧？”
站在那兒的人正是席西纨。
今天好像降溫了，風也變大了，她一路走過來，頭發像群魔亂舞，也不知席西纨在這兒等了多久。
席西纨點頭，“還好。”
他遞上玫瑰花，“店花。”
霍果果其實早就看到了他懷裏火紅火紅的一束玫瑰，心裏有猜測，然而她并不想直面，只想捂臉。
胡謅的一句話，沒想到他真的放在了心上。
霍果果哭笑不得，正準備接過來，忽然聽到旁邊傳來的咳嗽聲。
她轉頭一看，只見自家火鍋店的大廚師陸叔、服務員亮子以及搞衛生的秦姨，排排站在那裏。
亮子發出八卦之光，秦姨露出欣慰之色，而陸叔，則挑剔地打量着席西纨。
那咳嗽聲，正是她爸的好朋友、她的長輩陸叔發出來的。
玫瑰，的确引人懷疑，現在她和席西纨的姿勢，也像是一人送花給另一人。
霍果果：我可以解釋的！
她快速開門。
“來，介紹一下，”霍果果指了指席西纨，“我朋友，最近會來店裏幫忙。”
店裏的三位員工都是一個表情：不信。
霍果果将玫瑰花擺到一邊，“等下把玫瑰花插到每一桌的瓶子裏，紅紅火火，要的就是這個寓意。”
她趕緊進行下一個流程，依次給席西纨介紹這幾位員工。
席西纨一一打招呼，最後一個是陸叔。
陸叔“嗯”一聲，板着臉進了廚房。
門關上之前，他威嚴的聲音傳來：“那小子，不是說來幫忙的嗎？”
一上來就要進廚房重地嗎？霍果果原本是打算把席西纨當成吉祥物的啊。
她拉了一把席西纨，“我去跟陸叔說一聲，你今天負責收銀。”
席西纨攔住了她，“沒關系，我可以。”
說罷，施施然走進了廚房。
霍果果：我不可以！
她抓狂，明明她才是老板，為什麽員工都有自己的安排？
無語問蒼天之時，亮子和秦姨用詭異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各幹各的活兒去了。
霍果果的心情一片複雜。
她探頭進廚房。
“你抓住那邊。”
不得了！
席西纨在幫陸叔擡羊腿，他身上的紅制服紅圍裙……實在有點辣眼睛。
也不是說不好看，席西纨是典型的衣架子，麻袋披在身上估計都是別樣的時尚。
但就是，可以更好看。
霍果果發現，自己的顏控屬性在席西纨身上體現得特別明顯。
她喊了一聲：“陸叔，要不我先帶他去熟悉一下工作環境，讓亮子來幫你吧。”
陸叔頭也沒回，“等着！”
言下之意就是——不放人。
席西纨遞給她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
霍果果成功接收到。
話說，男神做起這活兒來，一點也沒有亮子平時的狼狽，他似乎輕而易舉就做到了。即便是在洗肉，也自帶一股優雅氣息。
（亮子：拒絕拉踩！）
她卧在牆上，不知不覺就看了好久。
還是陸叔重重地咳了聲，她才無奈縮回頭。
陸叔肯定是誤會了，她爸媽出去旅游前，交代陸叔看好她。沒想到，“看好”是這麽一個意思。
她一邊心不在焉擦桌子，一邊朝廚房看。
亮子湊過來，“果姐，你的男朋友長得真好看。”
霍果果重申：“好好說話，他是我朋友，不是我男朋友。”
亮子撇嘴，“見朋友需要特地清場嗎？這個季節，吃火鍋的人正好，那天我們沒開夜市，損失了多少？”
霍果果歪頭：“不想當老板的廚子不是好員工？放心啦，你的工資不會少。”
“而且，作為老板，還不能包場？”
亮子正想回答，突然看到了來人，招招手，“席哥，你來啦？”
霍果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