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在

第16章 期末總結

期末總結

“唉？我說，你怎麽出現在攝影社了。”葉幸拿着相機剛要進教室，就看到匆匆趕來的餘元。

“網球我本身就會的，這會兒想學點新東西。”餘元指指手中的相機，“這個單反家裏買了有一陣兒了，但是幾乎都沒用過。”

“挺好的，有句話叫技多不壓身，走吧。”葉幸點點頭，走進教室。

“老師，為什麽攝影課是苗主任講啊。”社團意在豐富學生生活，促進師生交流，所以也沒有刻意排座位，葉幸和餘元現在成了同桌。

“因為她愛人是攝影師，所以耳濡目染也學了不少實用的技能，據說苗主任以前還拿過小型獎項呢。”葉幸解釋道。

“看不出來啊。”餘元看着講臺上毫無藝術氣息的苗鳳花，不由得感嘆人不可貌相。

“你為什麽不和班裏同學坐一起呢？”葉幸不滿，本想着這次和同事們再熟悉熟悉，現在倒成了餘元的同學。

“他們也都不會，你不是會一點嗎，萬一有什麽不懂的，還能及時請教。”餘元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葉幸認命了。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新的一年就快要開始了，六中此次是把校慶和元旦聯歡會放在一起辦，所以專門租了校外的劇場，據說還請到了有名的作家來致辭。

“終于，今天是打掃操場的最後一天了。”葉、馮、餘三人癱坐在操場邊的看臺上。

“可喜可賀，此時應該有禮花慶祝。”葉幸點點頭看向天空。

“你們三個。”餘元還沒來得及說慶祝結語，就被校長打斷了，“那個花壇，還沒來得及收拾，你們順帶再去打掃一下。”

“校長！”三人異口同聲，“懲罰不是結束了嗎？”

“讓你們再長長記性，看下次還敢不敢這麽沖動。”校長頭也沒回，潇灑離去。

“你說教師被欺負的話，能不能去教育局投訴。”馮程氣到磨牙。

“我覺得沒問題。”葉幸也摩拳擦掌。

“我猜，你們肯定不敢。”餘元慢悠悠的接話。

“餘元……幹活！”葉幸和馮程站起身，對着餘元喊道。

花壇。

三人蹲在花壇裏，撿着枯樹枝，臉上因為打掃，沾上了少許灰塵，時不時還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路過，無一不側目觀看，襯的三人更加狼狽。

“老師，把這些樹枝給我吧。”餘元說着要接過葉幸手上的一小捆枯枝。

“給。”葉幸遞給餘元，然後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面為盜賊。”

“葉老師……”馮程在一旁笑着看葉幸演戲。

“老師，你這是什麽意思？”餘元不解。

“你初中是不是沒好好上課。”葉幸眯起眼看着餘元，“下一句是，‘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嘆息。’”

“嗯，杜甫？”餘元搜刮盡了腦中所有的東西，好不容易捕捉到了兩個字。

“對！”葉幸滿意的點點頭。

“葉老師，我覺得你可以出個情景教學法。”馮老師看完戲在一旁出着主意，“你問問餘元，以後這首詩還能不能忘記了。”

“老師你別說……應該不會忘了。”餘元站起身，思考兩秒回答。

“這是巧合……要是每首詩都這麽講，那不如把我的命拿去，還都能情景教學嘛。”葉幸搖搖頭。

“你們看，這棵樹，為什麽比其他幾棵長得粗很多呢，明明應該都是同一天栽的。”馮程環視着眼前的幾棵梧桐樹。

“不知道唉，是因為照到的陽光更多嗎？”餘元也盯着這棵樹說着。

“可能吧……”葉幸附和。

打掃結束。

“你的攝影學的怎麽樣啊，抛棄網球社的餘元？”馮程發問。

“還不錯，這次布置了作業，要在期末前交作品，期末考後挂在展板上，喜歡的還可以購買，作為社團活動經費。”餘元搶先回答。

“我覺得苗主任有做生意的天賦。”馮程環顧四周，繼續說道，“就算別人不買，作者肯定也會買的，不然多沒面子。”

“……”葉幸和餘元沉默了，“你別說，還真是，不過這個也不貼作者名字，應該還好吧。”

校慶當天。

“哇，學校做的真不錯啊。”葉幸看着着布置精美的舞臺，不由得感嘆。

六中這次做足了準備，節目都是優中選優，平常大家坐在一起看不出來，此刻各路神仙都紛紛登臺各顯神通，整臺晚會是精彩不斷，掌聲幾乎就沒停過。

“接下來，有請我們的特邀嘉賓，作家聞東方先生。”聽到這個名字，葉幸此刻很激動，終于能見到期待已久的人了。

“大家對聞老師有什麽好奇的，可以提問。”主持人在致辭結束後，給了臺下師生一個可以接近聞東方的機會。

“老師，你是不是很想互動啊。”餘元的聲音在旁邊響起，“這會兒不站起來，就再沒機會了。”

“我想要簽名還有合照，可……這，不合适”葉幸的“适”字還沒說完，就有位老師搶先提問了。

“老師，想就去做啊……”餘元繼續勸葉幸，“不行的話，我幫你。”

“不要，我要自己去。”葉幸拒絕餘元，立刻舉起手，“聞老師，我不是想向您提問，我是想要您的簽名，還，還有……想和您合照……因為我很崇拜您。”

“哈哈……”禮堂裏有着熙熙攘攘的笑聲，葉幸此刻手心全是汗水，臉上的紅色也異常倔強的無法褪去，可是或許她自己也沒注意到，此刻的自己依然直直的站着，沒有低下頭去，只是靜靜地等待聞東方的回答。

“這樣啊，那你上來吧。”出乎意料的是，聞東方沒有拒絕，而是幹脆利落的請葉幸上臺。

“簽名，合照都齊了。”葉幸美滋滋的看着手裏的簽名書冊和餘元為她拍的合照。

“老師，幹得不賴！”餘元在一旁祝賀。

“是啊，是啊！”葉幸顧不得想別的，沉浸在了得到的喜悅中。

也許真的，只是需要勇敢那麽一點，就一點，想要的多半都能到手吧。

校慶結束，大家陸陸續續離開劇場。

“老師，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餘元追上走在前面的葉幸。

“元旦？”葉幸搖搖頭。

“今天是……”餘元還沒來得及說出口，葉幸便微笑着拿起手中的紙袋遞給餘元，“生日快樂，餘元同學！”

“這是？給我的嗎。”餘元從今天見到葉幸起，就看到她提着這個袋子，沒敢多想，沒想到真的是給自己的禮物。

“毛衣？”餘元連忙打開，看到了一件藍色的高領毛衣。

“你不是喜歡哆啦A夢嗎，這個顏色，我覺得非常适合你！”葉幸指指那件毛衣。

“你怎麽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還有我喜歡哆啦A夢？”餘元由于太開心，步伐從輕盈變成了一蹦一跳。

“我有學生信息表啊，同學。”葉幸看着他覺得有點好笑，“哆啦A夢嘛，因為你總是喜歡對別人施以‘圓手’！”

“老師，今天已經很冷了，不要再講冷笑話了。”餘元撇嘴，順帶還裝着縮了縮脖子。

“沒有幽默感呢，上次看到你鑰匙上挂着一個，所以覺得可能喜歡吧。”葉幸停下來回複。

“是嘛，你觀察力也不錯嘛。”餘元學着葉幸的樣子誇葉幸。

“好啦，禮物和祝福都送到了，你早點回去過生日吧。”葉幸和餘元道別，“對了，馮老師的禮物說是晚點給你，不過，我猜他是沒買好哈哈……”

“嘿嘿，謝謝老師。”餘元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爸媽回來給我過生日的！”

“那還得再祝賀你，去吧！”葉幸由衷為餘元感到高興。

日歷去舊換新，人們經常在今天簽字的時候，因為大意，會簽上上一年的年份，每當這時，就會一拍腦門，懊悔到：“糟糕，已經是下一年了。”

期末來臨。

“大家還是要打起精神來，期末考将在本周二舉行，也就是明天，一共三天，大家看好時間，謹慎答題，祝願大家有個好成績。”葉幸在講臺上宣布着考試安排。

“對了，每天考完都要回班，會有老師給你們做第二天考試課程的複習。”葉幸又補充一句。

“啊……”不用說，這聲音是同學們的，失落和凄慘都包含在這一聲“啊”裏。

考試很快結束，今天是返校的日子。

“班長來發一下報告冊，還有通知書，寒假作業已經發下去了，各位同學要看好放假時間，做好假期安排。”葉幸看着班裏這些心已經飛向各處的學生，無奈的通知放假注意事項。

“還有，一樓的展板上有攝影社和繪畫社師生的作品，大家可以去看看，有喜歡的可以登記購買。”葉幸想起來還有這檔子事兒。

一樓展板。

“……這。”葉幸站在展板面前，看了半天，吐出了一個字……

“怎麽還能有我的照片呢！”葉幸扶着額頭嘆氣，“這誰拍的！等等，這個角度？”

“餘元！”葉幸看着轉頭看着幸災樂禍的餘元，“這個角度，一看就是你拍的，你怎麽能拍我在禮堂提問的照片呢？”

“多好看啊，你看，我還起了名字，《勇氣》。”餘元得意洋洋的解釋。

“你……我給你說，得讓你體會一下什麽叫做悲劇。”葉幸氣得牙癢癢。

“我看看啊，都有誰買了。”馮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葉老師，你這個照片生意有點慘淡嘛，就我買了一張……”

“馮程！”葉幸生氣的拍了馮老師一掌，随即洩了氣，“我買，十張，這可以吧……”

“自己買自己的？能有說服力嗎。”馮程沒打算放過葉幸，欠嗖嗖的說。

“……”葉幸長嘆一口氣，“那能怎麽着？”

“我也來買吧。”杜闵從後面走過來，在照片旁邊寫下了名字，“這照片不錯，我買兩張珍藏。”

“謝謝……”葉幸沉默了好半天，才對着杜闵道謝。

“那我買五張！”餘元也不甘示弱，寫下自己的名字。

“你們這顯得我就不仗義了，我改成十張。”馮程拿起筆改了數量。

“你們很熱鬧啊，那我也買吧，給我來兩張。”好嘛，這次是苗主任，“這幅作品拍的确實一般，但是起的名字很應景，《勇氣》，我很喜歡，希望葉老師下學期更有勇氣！”

“好嘞，謝謝主任。”葉幸馬上回答。

一時間，《勇氣》竟成了銷量第一的作品，葉幸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照片上的自己真不算好看，局促的表情，泛紅的臉頰，僵硬的動作，這算……黑歷史吧……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葉幸看着眼前這幅景象，腦子裏只剩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