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在

第10章 小莫拯救計劃（一）

小莫拯救計劃（一）

“等等！”葉幸快步跑向那座橋，可是熟悉的身影早就消失了，只留下氣喘籲籲還在四處張望的葉幸。

“老師，你看到誰了啊！”餘元也氣喘籲籲地趕來，“你還能跑這麽快呢！”

“走開……逮住機會就想嘲笑我是不是。”葉幸沒好氣的一邊掐着腰，一邊回答着,“我看到，秦警官了。”

“嗯？秦尤許，秦警官嗎？”餘元直接問道，“他不是把我帶到派出所就走了嗎，你怎麽認識他的。”

“我去的時候他還在，還有你怎麽知道他叫什麽啊？”葉幸很好奇。

“啊，他帶我們去派出所的時候，我看到證件了，他那個名字還挺有特點的，尤其的尤，許諾的許。”餘元的手扶着欄杆看着葉幸，“那你追他做什麽？”

“因為……”葉幸無奈的把剛才在派出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餘元。

“哈哈……哈哈……”，餘元笑的直不起腰，“警察叔叔！你這麽叫人家，能搭理你确實也不錯了，他今年最多也就30歲，我叫叔叔吧，他也許還能理解，老師你差不多25了吧……”

“閉嘴！”葉幸咬着牙，惡狠狠的回了一句，“快點回家去！”

“葉老師再見！”餘元笑着和葉幸道別。

“再見！”葉幸擺了擺手。

“秦尤許，秦警官嗎？”葉幸一邊打車，一邊念叨着。

十一假期就随着一連串的事件這麽草草結束了，小長假過後的上班時間，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恐怕都不夠，此刻有一點希望，幹脆地球毀滅算了，這樣大家就都舒服了。

“葉老師！早啊。”餘元那充滿活力的聲音在背後響起，順帶一掌拍在了正在打哈欠的葉幸的背上。

“早。”葉幸沒有氣無力的回着，随即一臉壞笑，“作業寫完了吧，餘元。”

“今天天氣真的不錯，我先去班裏了啊！”餘元沒料到葉幸會反擊，而且招數如此惡毒。

“你站住，敢抄同學的你就完了！”葉幸快步追上，很不巧的撞到了馮老師……

這次，馮老師坐在了地上。

“快起來，快起來！”葉幸連忙伸出手，“沒事吧。”

“葉老師，今天精神不錯嘛！”馮老師伸出手，“我沒事，還有，老師怎麽能和學生追逐打鬧呢？”

“我懶得和你解釋，你沒事就算了哦，之後找我可不負責！”葉幸拍拍馮老師的肩膀。

“同事之間是不是得講點禮貌啊！”馮老師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所以我道歉了嘛！”葉幸頭也沒回，朝着辦公樓走去。

“救命……這作業寫的，這個字是什麽，怎麽現在流行寫草書嗎？”葉幸拿着筆，望着眼前作業本，無奈的從抽屜裏拿出眼藥水，先來兩滴，不然遲早得瞎。

“小葉，開會！”馮老師拿着筆記本，靠在葉幸的桌子上，“走吧，別破譯密碼了，一會兒搶不到角落的位子了……”

“……”葉幸想開口，但是确實沒有什麽可說的，原來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會，不過此刻這些都不重要，确實，角落的位子更能讓人精神，“快走！”

“為了提升學生的綜合素質，豐富學生們的課餘生活……所以會在每周開展社團活動，每位學生可以挑選自己感興趣的社團，由有相關特長的老師帶隊，組織活動……”年級主任苗鳳花慢悠悠地講着會議內容。

“哈？豐富，這些學生已經夠忙的了吧。”馮老師和葉幸眼神交換，立刻明白對方想吐槽的點。

忙忙碌碌的一周過去了，轉眼喜人的周五又來報道。

“餘元，過來一下！”葉幸站在教室門口，“你等會兒有事兒嗎，小莫的事情我們需要好好商量。”

“有啊！”餘元很高興，沒想到葉幸會這麽快就要着手了解，“那等下放學校門口見！”

“OK。”葉幸比了個手勢。

“葉老師，我來了！”葉幸回頭看到了正往這邊跑的餘元。

“先去吃飯吧，那邊的商場裏，有家不錯的淮揚菜，而且也比較安靜，可以好好聊天。”葉幸說道。

“好的，服從安排！”餘元立刻點頭。

“你們要去哪啊？”不出意外，這是馮老師的聲音。

“秘密。”兩個人異口同聲，留下馮老師在獨自在原地。

餐館裏。

“餘元，今天，我主要來問，你來回答問題，可以嗎？”葉幸放下菜單。

“好，今天知無不言。”餘元點點頭。

“首先，欺負小莫的人，除了那天見到的三個人，還有不在場的嗎？”

“沒有，一直就是這三個人。”

“那初中到現在，欺負他的是同一批人嗎？”

“是……”

“那也就是說，這三個人一直欺負他到今天。”

“其次，小莫的爸爸對這件事的态度究竟是什麽，你上次雖然沒說明白，但是直覺告訴我，你知道原委。”

“是……小莫的父母是去年離異的，聽說他們之前一直在吵架，也沒人管小莫，所以即便我去找了他的父母，但兩個人都是在互相推卸責任，等到他們徹底分開，小莫歸他爸爸撫養，他爸爸本來就很忙，現在更忙，幾乎就不管他了。”

“學校呢，老師也視而不見嗎？”

“之前的班主任管過兩次，但是沒什麽效果，後來那個班主任調走了，借調來了一個，那人更不管了，反正一年以後就要走。”

“這樣子啊……”

“那這次打架事件，警察雖然對咱們這邊是寬大處理，但是對他們這些加害方應該是從重處罰了吧，小莫的家長不是也去領了他嗎？”

“嗯……去了，可是小莫今年是初三，他爸爸覺得再有一年就畢業了，反正高中應該是去不了了，所以……所以再忍一年就結束了……”

“嗯？怎麽會有這種想法？”葉幸不能理解，“那這幾天，那幾個學生有所收斂嗎？”

“沒有……被罰了之後更加變本加厲了。”餘元的聲音中帶着憤怒。

“呃……這麽盤下來的情況就是，家長和老師都不管，小莫自己也不懂反抗。”葉幸琢磨着，“這件事情比想象中的要棘手，跨校并且人家父母都不争取的利益我們要去争取，自救也很困難，這條路走起來依然艱辛。”

一時間，兩人陷入了沉默……

“所以我才會，直接動手的，實在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餘元淺淺的嘆氣。

“嗯……授人以漁，不如授人以漁，這條還得繼續做；學校那邊我去反應看看，剩下的嘛，就要兵分兩路了，目前情況依舊不是非常明朗，你去了解一下那三個人的具體情況，越詳細越好，我去了解老師和學校的這邊。”葉幸又擺出了自己思考問題的經典手勢。

“嗯……還要了解，老師你是有什麽想法嗎，或者有什麽高招？”餘元很疑惑，合着今天什麽計劃都沒商量出來，就直接給了個任務。

“談不上想法，也沒有高招，只是死馬當活馬醫。”葉幸漫不經心的回答着，然後看着眼前的甜品咽了咽口水。

“葉老師！你靠不靠譜啊，這個時候居然想着吃。”餘元看到這個情況，雙手抱頭，揉着頭發。

“你，年輕人，怎麽能這麽心急呢，要知道，做什麽事都得吃飽了才行！”葉幸白了一眼餘元，拿起筷子伸向觊觎了很久的鮮奶小玉兔。

“對了，還有啊，你別光顧着管小莫的事，自己的事兒也上點心，學習該學還是要學的，字兒也練練吧，你那個草書寫的，實在是不敢恭維，再這樣下去，我也不用和你并肩作戰了，先去醫院治療眼睛比較好。”鮮奶小玉兔進口，葉幸滿足的開始……吐槽。

“唉，餘元，你為什麽對小莫的事情這麽上心呢？”葉幸一直有個疑惑，現在剛好發問。

“因為……我們都沒有人在乎……沒人關心我們到底怎麽想，每天怎麽生活……”餘元的聲音越來越小，“他們只知道忙自己的事，什麽時候眼裏有我了……”

“他們？是指你父母嗎。”葉幸努力聽清餘元越來越模糊的語句，“所以你是覺得小莫和你是同病相憐，對吧。”

“是……我覺得我們真的很像。”餘元擡起頭看着葉幸。

“這樣啊，那我就更明白了，關心小莫的餘元，闖禍的餘元，本質上都是在和父母做一些抗議對吧。”葉幸在上次就已經猜到個七七八八，這會兒基本得到了驗證。

“是，而且老師你知道嗎，為什麽我能和你說這麽多。”

“為什麽啊？”葉幸好奇，不過也在暗自思忖，好像也沒說多少啊。

“因為，你說你在意我，而且你也是一個人，上次你也說沒人陪你吃火鍋的。”餘元認真的說着。

“哈？”葉幸滿頭問號，心裏想着，“上次不是說在意他的安全嗎，怎麽他說的時候就漏掉兩個字呢，不管了，先答應着再說，這好不容易搞好的關系，不得好好保持一下嗎？”

“嗯，這樣啊……”葉幸想了半天，雖能共情，但是多少有點愧疚，只吐出了這幾個字。

回家路上。

周五的晚上，大家的辛苦一周的心情，在這會兒得到了極大地解放，好像一切的煩惱在今天無論怎樣都能暫時消失，葉幸和餘元也是這暫時得到解放的人之一，行人不再步履匆匆，大家慢悠悠地走着，欣賞着街邊的景色，訴說着美好的期許。

“賣柿子啦，十元一斤！又甜又香啦，自己家種的，今天剛摘的，小本生意不容易。”街邊有個大爺在叫賣。

“老師，我們也去買一點吧，這個老爺爺年紀不小了吧，我們買一些，他可以早點回家。”餘元回頭看了看叫賣的大爺。

“不買！”葉幸揪住餘元的衣服向前走去。

“唉，葉老師，你怎麽沒有愛心呢？”餘元還在反抗。

“因為十一假期我就貢獻過愛心了，收獲了兩斤又酸又澀的柿子……”葉幸生氣的回答道，“而且，你看他的那個裝扮，那個竹筐比你的書包還新吧，他的鞋子那麽幹淨，一點點灰塵都沒有，還說今天剛摘的柿子，這些都算了，他那鞋子一看就不便宜，他啊肯定比我還富裕呢。”

“啊，這樣子啊，那不買了。”餘元笑了笑，“等下次，遇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再幫吧。”

“走！”葉幸點點頭。

兩人走到紅綠燈前，眼看着行人燈變綠，剛要過馬路，一輛電動車疾馳過來，雖然葉幸的運動神經不夠發達，但是好在關鍵時刻夠用，一把拉回了餘元，兩人才避免了一場意外。

“不錯嘛，葉老師。”餘元和葉幸坐在路邊的路障石上，“沒想到，你也有運動神經發達的時候啊。”

“我謝謝你啊，什麽時候了，能不能說兩句好聽的。”葉幸輕輕踢了餘元一腳。

“警察叔叔，有人打我！”餘元雙手做喇叭狀，輕聲喊起來。

“誰打你啊，現在是要報警嗎？”背後響起一個沉穩而有力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