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你不在

第9章 差不多小姐和問題少年？

差不多小姐和問題少年？

“那個被打的同學叫小莫，是我的初中校友。因為反應總是比別人慢，所以經常會遭到欺負，可小莫不懂什麽是欺負，他覺得同學讓自己跑腿，是在和自己交朋友，他們對着自己笑，是因為開心而不是嘲笑，經常背黑鍋還被推搡欺負，這都是家常便飯了，我們在一個學校的時候，還能經常幫忙，現在不在了，沒法像以前一樣照顧他，今天就遇到了這樣的事。”餘元深吸一口氣，慢慢的講道。

“是嘛，原來是這樣，你們早就認識了。”葉幸若有所思，“那，我有疑問，小莫的父母就沒有發現過問題，也沒有解決過問題嗎？”

“他父母早就離婚了，小莫和他父親在一起生活，他父親經常工作到很晚才回去，對小莫關心其實很少的。關于小莫被欺負的事，我猜……他父親或多或少是知道一點的，但是……具體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餘元欲言又止，看來是其中還有部分隐情，暫時還不能透露給葉幸。

“好，我知道了，也就是說，你嘗試過其他方法幫他解決問題，可是沒有結果。”葉幸随着餘元的話，大概猜到了一點，估計是家長不關心，校方也不作為，才導致了這個局面。

“嗯……”餘元又陷入了沉默。

“打架的原因我懂了。”葉幸看着餘元，“但是作為一個老師，你做的這件事，我不能完全像你的同齡朋友一樣誇贊你勇敢，而是要告訴你，事情的解決完全可以合理合法，比如當時是不是應該先報警，我希望你幫助別人的前提是，自己的安全也要有保障。”

“可是……”餘元剛想開口。

“先等一下，我知道你想說我自私，想說我怕事，這些我也能認，但是不管你說我什麽，其餘的都不在乎，你的安全才是我在意的！”葉幸真的有點生氣了，這兩天，餘元已經不是在小打小鬧了，而是把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葉……葉老師……”餘元這次沒有反駁葉幸，而是有點感動的樣子，“我知道了，以後不會那麽沖動了。”

“我也有錯，應該是之前的種種表現讓你覺得，老師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吧，所以才沒有向我求助。”葉幸也明白，這個問題的出現，真的要深究，不是一方的責任，如果自己是個擁有雷霆手段的老師，也不會是這樣了，“不過，我想要告訴你的是，兵法裏面可是有一句極具智慧的話，叫做‘不戰而屈人之兵’。”

“這件事，我們回頭再商量，等把相關細節盤清楚。常規的辦法沒用的話，我們就用非常的手段。”葉幸繼續坐直，一只手的食指彎曲，放在唇上，這是她每次思考問題的事都會做的姿勢。

“葉老師……你不會嫌麻煩嗎？”餘元瞪大了眼睛，覺得眼前這個人可能是被昨天的事件奪走了魂魄，今天坐在這裏的應該不是葉幸。

“唉……原來你也看出來我是個嫌麻煩的人啊，果然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放心吧，我确實是不想工作，但是該負責的，不會逃避。”葉幸不好意思地擺弄了下頭發。

“對不起……”餘元突然間冒出了這一句。

“嗯？”葉幸被突如其來的道歉擾亂了思緒，“為哪件事呢？”

“為開學典禮，為請家長，還有為昨天和今天……”餘元的聲音越來越小。

“好，沒關系。”此刻，随着今天打架事件的爆發，一系列的碎片信息拼湊起來，大概餘元是什麽情況，心裏已經有數了，至于更多的細節和猜想，日後有的是機會驗證。

“走，外面散會步吧，不然我以後減肥的時候會哭。”葉幸拿起包，對着餘元笑着說道。

“哈哈……”兩人笑起來。

欣和園邊上有一處長廊，旁邊有條河，沒有種很多植物，倒是在長廊的頂部鋪滿了星星燈，在晚上随着路燈一起開啓，長廊兩邊還有垂下來的星星燈，溫暖地閃爍着，這天氣，溫度适宜，發絲随風而動，兩人默默地在長廊裏面走着。

“葉老師。”餘元先開口。

“嗯？”

“葉老師，我感覺你好像和之前認識的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啊？”葉幸很好奇。

“你看啊，之前我覺得你是那種很裝的老師，一邊說想和學生拉近距離，但是時刻也不忘說教，總是端着，一本正經的樣子。”餘元此刻心情很好，和葉幸說起了心裏話，“還有啊，你總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是應該都在心裏想完了，雖然說要對學生負責，不過依然時常會拖沓吧。”

“你！”葉幸此刻也不想以老師的身份交流了，幹脆就坦白局吧，“行，你都這麽說了，好吧，我承認，确實經常會答應了但是又要唧唧歪歪，想說的話也不敢說，不敢犯錯，是因為我并不想暴露在大家面前，做個透明人挺好的……”

“不，老師，你不覺得應該改變嗎，老師你應該在讀書的時候就是小透明吧。”餘元看出了葉幸的失落和退縮，“如果繼續這樣，你不就活得像個‘差不多小姐嗎’？工作差不多，生活差不多，就這樣到退休了。”

“嗯……但是……”葉幸還想開口說些什麽，被餘元打斷了。

“老師，你就該和我一樣，沒有人在意我們的，要多一些勇氣！”餘元搖着葉幸的肩膀，義正言辭。

“好！”葉幸不知道怎麽了，好像昨天的“鬧鬼”事件，讓她也不理智了。

“對，你還說我！”葉幸也不甘示弱，“我缺乏勇氣，那你就是過于莽撞，脾氣還挺暴躁，不好好學習，還有，缺乏耐心……”

“啊，是嘛……好像是有點。”餘元這次沒有反駁葉幸，反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那就……咱們互相改正吧！”葉幸拍了拍餘元的肩膀。

葉幸這時仔細看了看餘元的樣子，說來奇怪，從認識到現在好像從未仔細打量過餘元——他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材修長，肩寬胸闊，腰身線條清晰，穿着簡單幹淨，白色體恤加上黑色運動褲，皮膚白皙，眼睛不算大，但是很明亮，雙眼皮，鼻梁高挺，唇部線條很清晰，唇瓣偏薄，頭發就是簡單的短發，幹淨且利落。

“嗯，這小子長得好像還挺好看……不公平啊，比我還白。”葉幸仔細打量完得出了令人心痛的結論。

“老師你是不是又在琢磨什麽……”餘元看着葉幸，捕捉到了一絲絲異樣，“剛才說好，想說什麽應該說出來的。”

“這……這句不能說。”葉幸連忙拒絕。

此刻，微風吹過，要知道，微風能吹起的，不僅僅是發絲和少年的衣角，還有——大叔的香煙！

雖然平日裏，葉幸并不讨厭香煙的味道，但是好久沒有聞到了，乍一接觸，還有點不舒服，于是皺了皺眉。

“大叔，她有話要和你說！”餘元看到葉幸這副樣子，直接開了口。

“嗯？”葉幸睜大眼睛望着餘元。

餘元沒有理會，只是遞了個眼色，要葉幸前去制止大叔。

“有你真的是我的福氣！”葉幸瞪了一眼餘元，硬着頭皮上前，“大叔，這裏不是能吸煙的，你看那邊有标識，吸煙區在長廊外面。”

“你這姑娘，怎麽喜歡管閑事呢？”那個大叔聽完并沒有收起香煙，反而責問葉幸，“我想在哪兒抽是我的自由，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輪不到你來管！”

“可……”葉幸沒有繼續說，本能讓自己想往後退，息事寧人是她的習慣，但是餘元并沒有放過她，而是站在葉幸的身後說了句，“老師，說好的，不能退縮，我還是能保護你的，快回擊。”

“大叔！您要想要自由，那就去能給您自由的地方，而不是在這裏反問我多管閑事，再說了，自由根本就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而是不想幹什麽就不幹什麽！”葉幸揪着餘元的袖子，拿出了殊死一搏的架勢，義正言辭的回擊。

“你……好好好，不抽就不抽。”大叔說完，掐滅了煙，慢悠悠地離開了長廊。

“唉？他走了！餘元，他走了。”葉幸沒想過自己也能去和人争辯，也能說出想說的話。

“是吧，是吧，老師我就說可以的！”餘元任由葉幸扯着自己的袖子，由衷的為剛才的事感到高興。

“是……唉，那個人是，他不是？”葉幸正想回答餘元，一擡頭，看到橋上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