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八萬塊
八萬塊
說着，紀曉把簡凝身體向自己這側一拉，再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起走去洗手間。
簡凝左手捂着嘴，幹嘔了幾次，狀态越來越差。
紀曉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快到洗手間門口時，簡凝忽然停下，終于抑制不住嘔吐的沖動，胃裏的紅酒混合着胃酸翻湧而出。
吐了自己和紀曉一身。
一次不夠，還吐了兩次。
走廊裏霎時充滿一股又怪又難聞的氣味。紀曉的白襯衫也沾染上了紅色印記。
紀曉額角抽了下。側頭，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至肺部充滿空氣後，拉着簡凝跑進了衛生間。
簡凝雙手撐着玻璃臺面，低頭又幹嘔了幾次。紀曉給她拍着後背，随後自上而下摩挲背部，反複幾次後才問：
“好些了？”
簡凝眯着眼四處看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紀曉那張又氣又無奈的臉上，傻笑了一聲，忽地眉間一擰，鼻子嗅了嗅他衣服上的氣味，視線又下移到他胸口那一片紅色污漬，嫌棄地搖頭：
“好臭。”
“……對對對，臭。”
紀曉耐着性子，一手輕輕按着簡凝的後頸，一手接了些清水撲灑在她臉上。洗完臉後，他拿紙巾又給簡凝擦拭掉臉上的水珠。
從緋紅臉頰處滴落的水珠沿着臉龐緩緩滑落到下颚，又掠過脖頸。
眼看着水珠就要滑進衛衣裏，紀曉拿紙巾急忙去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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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巾一劃而過的觸感像腳心被撓過一樣，簡凝擡手推了一下紀曉，呢喃一句：“別碰，癢……”
紀曉手滞住，視線從她細長的脖頸上移到泛白的唇，再上移到她忽閃的睫毛。
那睫毛一顫一顫地，連帶着眼皮上上下下。當睫毛高高揚起，正好露出了淺棕色的瞳孔。
四目相對。
簡凝愣楞地問他：“你看我幹嘛？”
紀曉從睫毛的顫動中回過神來，見她好似在冷水的作用下恢複了些清醒，眼神澄澈。
心跳加速。
“簡凝，我……”
“嘻嘻。”
簡凝毫無預兆地笑彎了眼，接着問：“老實交代，是不是想聽我唱歌？”
“想聽就直說，我唱歌可好聽了。”簡凝豪氣地拍了一下紀曉的左肩，雙手随後比成一個圓放在胸口，開口唱道：
“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嘚嘚噠噠嘚嘚噠噠噠。”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火火火火火！”
一邊唱，一邊對着鏡子比劃不明覺厲的舞蹈就算了，連歌詞都只記得前後兩句。
紀曉簡直拿她沒辦法。
簡凝的歌聲呼喚出了女廁的保潔阿姨。
保潔阿姨循着歌聲而來，看到簡凝就明白這又是一個喝醉的。保潔阿姨看一眼旁邊的紀曉，勸說道：
“小夥子，看你女朋友醉成這樣，快帶着她回家吧。”
紀曉笑着點頭：“好。”
簡凝：“別走，都來聽我唱歌呀……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
紀曉一邊扶着簡凝一邊說：“回家再唱好不好？”
“回家就沒人聽了。”
“我聽。”
“真的嘛？”
“真的。”
“嘿嘿，那就回家再唱。”
說着回家唱，然而從洗手間到酒店外的一路上依舊高歌不止……
簡凝完全喪失了一夜的記憶。
只是記得昨夜在酒店，唐南和自己說了什麽，然後就喝了一杯酒。
再往後發生了什麽？
還未來得及睜開眼，耳邊就響起了手機鈴聲。循聲過去，在床頭櫃上摸到了手機，看了一眼來電——
酒叔。
簡凝一個激靈，立即按下通話鍵：“酒叔？”
“喂？凝凝，我今天來你家看看你……你還沒起是不是？”
“沒事，我醒啦，現在就去給你開門。”
說着，簡凝着急下床，腳剛穿進拖鞋裏，驀地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張兩米多寬的大床上。
面前是深紫色的遮光窗簾，床單被褥的質感明顯和家裏在小商品城買的一百塊的三件套不同。
簡凝怔住了。
這是哪兒？
“凝凝，怎麽了？”電話那頭的慕酒問。
“呃……酒叔，不好意思，我昨晚睡在朋友家，現在沒法給你開門了。”
“這樣啊，那需要酒叔去接你嗎？”
“不用啦酒叔，我一會兒坐地鐵回。”
“好，那等你有時間我再來看你。”
簡凝說幾聲抱歉後挂斷了電話。急忙起身，拉開窗簾向外一看——藍天白雲，青山綠湖，庭院中央設有直徑十米的大噴泉。
有那麽一瞬，簡凝懷疑自己穿越了。
然而片刻後，她拿起床頭櫃上的便利貼，上面是紀曉的字跡：
【起床後不要驚訝，這是我小叔家，打0515可以聯系到我——紀曉留】
看完紙條，再看一圈周圍這豪華得不像樣的裝潢，簡凝不禁感嘆有錢人真是任性。
系統：“你也可以。”
簡凝：“我目前應該買不起這樣的豪宅。”
系統：“噗，年輕人，打開錢靈APP，看看你的實時賬戶餘額。”
簡凝順着系統的指示去做，一打開APP就驚掉了下巴。
“兩千五百多萬？！”
系統：“沒錯。怎麽樣，在X市夠買這樣一棟豪宅了吧。”
簡凝心裏快速計算了下最近的生錢數目，系統提示她不用這麽麻煩，直接看APP裏的流水對賬單即可。
簡凝盯着賬單上的數字好一會兒，疑惑地問：“【接觸生錢】兩千萬這項沒問題，這個【接觸生錢Ver.2】也有五百萬，指的是什麽？”
系統：“這項代表錢靈與人類進行了親密的肢體接觸。截至目前你與特定對象進行了534次【觸碰】，每次【觸碰】生錢一萬元，共計五百三十四萬元人民幣。”
簡凝打了個哆嗦：“特定對象？肢體接觸生錢還會固定對象？”
系統：“沒錯。特定對象的确定是量化J1人民幣與特定人類的關聯性之後得到的結果。例如，一個特定人一共經手過多少次J1人民幣的流通，或者一共持有J1人民幣多長時間。”
“我們會根據統計數據分析出排名前三的肢體接觸生錢的人類對象，當錢靈與這三位特定對象發生親密肢體接觸時，就會發生生錢效果。”
簡凝：“這三個人分別是誰？”
系統：“目前你只解鎖了紀曉一人。另外兩人在第一次肢體接觸生錢時，我會給你提示。”
簡凝腦子都懵了——錢靈APP裏顯示肢體接觸生錢的入賬時間是從昨夜開始，到今早竟已累積了五百多次。
五百多次【觸碰】！
難以置信。一定是系統統計有誤。
系統：“不信？點開錢靈APP的回放功能，你大腦自然會看到整個534次的【觸碰】過程。”
簡凝：“打住，不看。”太羞恥。
系統：“……年輕人，做人不能罔顧事實。”
簡凝深吸一口氣，一時間心煩意亂，身體向後仰，陷進了大床裏。
感覺鎖骨處有些癢，便伸手抓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真空穿了條米白色絲質睡裙。
……啊天哪。
須臾，有人敲了敲房間門，門外響起紀曉的聲音：
“簡凝，起床了嗎？”
“啊……稍等，馬上去開門。”
簡凝從衣櫃裏翻出一件男士睡袍披在身上。她先過去打開一道門縫，悄悄看了眼紀曉，發現他身後還跟着一位女傭。
才放心打開了門。
“早上好。”簡凝說。
紀曉：“都十點了，不早了。”回頭，命令女傭将簡凝的衣服送進房間裏。
“真的诶，我都沒注意時間。”
“一會兒穿好衣服來下面吃飯吧。我等你。”
“好。”
簡凝洗漱完畢到餐廳時，紀曉已經等在了座位上。偌大的別墅裏只有她和紀曉，以及一些傭人。
餐廳裏放着不知名的鋼琴曲，精心準備的餐點之間擺放着幾支水仙。
女傭貼心地引導簡凝坐下，還問她早餐喜好西式還是中式。
一切都太不真實了。
簡凝一邊喝粥一邊想着如何開口，結果快吃完了都沒問清楚她在這裏的緣由。
直到對面的紀曉率先開口：“怎麽樣，早餐還滿意？”
紀曉穿一件深藍色短袖T恤，袖口與手臂皮膚連接處嚴絲合縫，從袖口向外延伸，可以看到緊致有型的肌肉線條，幾根青綠色血管從小臂凸起，莫名性感。
簡凝就這樣盯着紀曉的手臂線條，不自知地吞了口口水。
紀曉竟然還有肌肉？這不科學。
然而轉念一想，她過去見的紀曉，就算在酷暑也幾乎不穿短袖，在學校常年穿一件白襯衫，側面看過去線條單薄，便先入為主地以為他又瘦又弱。
現在一看真身……大騙子。
紀曉提示性地輕咳一聲，恍惚中，簡凝才回過神來，用力點點頭：“好吃。”
“那就好。”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紀曉放下筷子，身體向後靠着椅背，自覺解釋道：“昨晚你喝醉，我就帶你來這兒了。”
要是直接送回家，放着一身嘔吐物的簡凝一晚上，第二天人就馊了。當然，他給她換身衣服也不是不行，不過如果事後被簡凝知道了，她一定羞愧地再也沒臉見自己了。
那可不行。
這話在簡凝聽來歧義嚴重。簡凝眨眨眼，又說：“……其實你送我回家就行。”
紀曉眯起眼：“也不知道昨晚是誰拉着我不讓我走的。”
簡凝立馬想起了上一世醉酒後的醜态，忙問：“我沒做其他出格的事吧？”
“做了。”
簡凝一副生無可戀臉，只好端起水果汁放在唇邊，抿了一口後小聲問：“做什麽了……？”
紀曉眼珠轉了一圈，又靠近她說：
“你洗澡的時候，非要我在一旁看着。”攤手，“我也很無奈。”
吓得簡凝雙手一軟，水果汁都灑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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