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四千塊
四千塊
考場采用随機分配制。簡凝所在的考場有紀曉、馮靜，和幾個不太熟的同班同學。
紀曉坐在她左前方位置。考試中，簡凝時不時擡頭朝那邊看去，與多數人奮筆疾書不同，紀曉好像只做一個小時就停筆了。
上下午分別考語文和數學，大部分內容都在昨晚兩人的複習範圍之內，數學的一部分難題更是與紀曉昨夜刷到的題目類型相同，他應該會做。
月考期間不上課。下午五點考完數學，簡凝和紀曉順路一起走回教室。
路上紀曉提到了昨晚簡凝暈倒的事，簡凝急忙說：“昨晚謝謝你，早上我媽告訴我是你送我回來的，讓你見笑了。”
“沒事。醫生說你是發作性嗜睡症，可能是壓力過大引起的。”
“……大概是因為要月考了。”
紀曉止步，側身對着她：“要不要一起去跑步？運動很減壓的。”
想起紀曉跑幾步就氣喘籲籲的樣子，簡凝無不憂心忡忡。紀曉似乎明白她的顧慮，便說：“我慢跑沒問題。”
簡凝一想，自己每天躺在床上十二個小時，白天幾乎又在教室坐一整天，身體明顯感覺虛了不少。
時間還早，簡凝便答應下來。
操場此時沒什麽人。兩人把書包扔在運動器械處，從八百米起跑線開始慢跑。簡凝剛跑了二百米就微喘着氣，跑完一圈，雙腿像灌了鉛般重得擡不起來。
兩圈之後，滿頭大汗。
“停一停，我腿酸，休息一會兒再跑。”
紀曉無奈：“小朋友，你身體素質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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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凝彎着腰，雙手一邊捶着小腿以緩解酸痛，一邊吐槽道：“你不也是體育課都要請假嗎，和我半斤八兩而已。”
話脫口而出，簡凝忽然意識到這話會不會傷害了紀曉的自尊，如果真是身體有問題不能上課，她這不是往別人傷口上撒鹽嗎？
立即起身，簡凝慌張地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呃，你身體素質挺好的。”
紀曉抿嘴笑着。他明明都撂翻基佬紫那個壯漢了，怎麽她什麽都沒意識到呢。
“好了小朋友，起來，繼續跑。”紀曉拍一拍簡凝的肩膀，鼓勵道。
簡凝點點頭。她默默地跑在紀曉旁邊，半晌後才說：
“問你件事。”
“？”
“你今年多大了？為什麽總叫我小朋友？”
“……”紀曉額角一抽，他真想剖開簡凝的腦袋看看，裏面是不是裝滿了知識點，而情商為零。
紀曉并沒有告訴簡凝他的年齡。
兩人跑完步回到教室，大約六點。教室裏稀稀拉拉坐着幾名學霸，有的背誦英語，有的複習文綜理綜。
簡凝不再擔心沒時間複習了。只要今晚借紀曉的課本複習幾小時，明後天的考試也會一樣順利。
紀曉和簡凝一進門，坐在第一排的馮靜便盯着兩人未曾移開目光。簡凝覺得馮靜有點不對勁，便朝她笑着點頭打招呼。
以往她這樣做，馮靜總會回以更大更漂亮的微笑。
然而這次，馮靜只是抿了抿唇，又低下頭繼續複習了。
簡凝心理咯噔了一下，也未作深思，只以為馮靜今天心情不好。
回到座位，簡凝拿出手機，打開錢靈APP，實時賬戶餘額有七十二萬左右。
J1人民幣接觸生錢進度的停滞，簡凝就想找個借口去紀曉家裏，往相框裏另塞一張錢進去。
于是轉過身，簡凝說：“對了，我媽為了感謝你送我去醫院，特意做了排骨湯，今晚我給你送點過去怎麽樣？”
“好。”
簡凝又看一眼時間：“我怕今天又突然睡着，所以七點前給你送過去如何？”
“那我們幹脆一起回家吧。”
簡凝開心的一口答應下來，背起書包便往外走。走到教室門口，馮靜從後面追上來，叫住了紀曉。
簡凝先一步回頭，馮靜目光卻絲毫沒有移轉，依舊聚集在紀曉的背影上。
任憑她再遲鈍，也嗅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一瞬間，簡凝忽然想起過去幾次，只要她和紀曉同時出現，馮靜便從來沒有看過她一眼。
紀曉久久沒有回頭，簡凝就用右手輕輕揪了幾下紀曉的袖口，側頭對他說：“馮靜好像有事找你。”
馮靜接着說：“紀曉，你的助學金申請表有些地方填得不對，老師讓你修改下……表在我這裏，我告訴你怎麽改。”
紀曉這才轉身過來：“今天必須交嗎？”
馮靜一怔：“這星期內交上去就行。”
“那就考完再改。”回過頭，紀曉對簡凝說，“路上我們得快點走，不然排骨湯都涼了。”
馮靜臉色難看，眼睜睜地看着紀曉和簡凝一起回家，卻什麽也做不了。
林媛也一直盯着幾個人的動态。不一會兒，她走過來，疑惑地問：“那個簡凝最近怎麽天天和紀曉混在一起啊？還一直給紀曉買東西，難道她想……追紀曉？”
林媛暗自忖度着。見馮靜白淨的臉上挂着一絲怒氣，便讨好地笑着說：“不過他倆挺配的，家裏都窮得一逼，倒是門當戶對，哈哈。”
馮靜即刻白了林媛一眼，毫不抑制語氣中的嘲弄：“林媛，你家條件也挺差的，沒資格嘲諷他。”
***
早上出門前，簡如說今晚要做排骨湯給簡凝補補腦。晚上六點多到家後，簡凝聞着彌漫滿屋的骨湯香氣，幸福得要跳起來了。
趕在七點前，簡凝将排骨湯送到紀曉家裏，趁他找碗筷之際，迅速取出相框裏的自己，并将另一張一百元完美貼合到J1人民幣身上，再放回相框中。
系統溫馨提示“現在開始計時”後，留給簡凝準備上床睡覺的時間不多了。
臨走前，紀曉雖然欲言又止地叫住她，但簡凝趕時間，迅速跑回家。
七點一到，簡凝乖乖地躺在床上準備進入睡眠狀态，這次卻遲遲沒有睡着。
系統：“……你忘了人形狀态時間可以延長這回事嗎。”
簡凝恍然大悟。這段時間累積獲得金錢數目将近八十萬，人形狀态的時間已經延長了七分鐘。
這樣一來目标明确——首先生它個三千六百萬，将人形狀态延續至深夜一點這個極限，以解決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七點過七分，意識易體。
寄居在人民幣體內的簡凝等紀曉喝完排骨湯、接着昨夜的部分繼續讀了兩小時《國富論》後，終于等來了複習時間。
明天上午考英語，下午物理、歷史；後天上午考化學、地理，下午考生物、政治。
昨晚已經複習過英語，今晚紀曉用整整五個小時複習了文綜理綜共六科，直到深夜兩點才入睡。
紀曉的複習有邏輯有重點，有些部分的筆記甚至啓發了簡凝的新思路，起到了查漏補缺的作用。
這麽會學習的人怎麽會考不好呢？
抱着這樣的疑惑，迎來了出月考成績的周五。早自習時，課代表們把試卷分發下來。
簡凝對這次考試成績還算滿意，語文135 ，數學英語接近滿分，文綜理綜單科均95 。成績排名一公布，簡凝穩坐年級第一，總分比年級第二高出整整五十分。
班主任在課上重點表揚了簡凝，還說這次各科老師出的題中有一定比例的偏題、難題，能考到簡凝這個分數，簡直出乎衆人意料。
簡凝做題中也感覺出了這一點，有些知識點她雖然學過，但沒有太注意。多虧了紀曉的筆記，她在複習中沒有遺漏這些小知識，才能基本做對。
而一起複習的紀曉，全班排四十多名，年級排名701。
紀曉看到這個結果，笑着對簡凝說：“看來這次還是沒能超常發揮，有點遺憾。”
簡凝根本不信這些鬼話。
兩個人複習的內容完全一樣，就算紀曉沒有全部記住，也不可能只考七百多名。
趁着紀曉去廁所，簡凝從桌上拿起他的各科試卷，一一查看。
語文75分，沒寫作文。
數學60分，沒有做選擇題和填空題，大題滿分。
英語78分，沒寫作文，沒寫閱讀理解。
文綜三科，看情況挑了幾道題作答。
理綜三科，挑了最難最偏的幾道題作答。
……怪不得紀曉每科考試都只寫一個多小時，原來是挑着寫答案！
這神奇的操作令簡凝匪夷所思。紀曉明明有能力考高分，為什麽偏要這樣做？都對不起他熬夜複習而消耗掉的元氣！
紀曉回來後，一眼便看見簡凝正氣呼呼地盯着他的卷子。
走過去，紀曉說：“好可惜，差一點就進前七百了。”
簡凝“啪”地一聲把卷子壓在桌子上：“作文沒寫，選擇題不做，你根本不是只考七百名的水平。”
紀曉一怔，反問：“你想讓我考多少？”
簡凝咧嘴一笑：“考我這個分數。”
紀曉眼珠一轉：“好。”
“……你答應了？？”
“對。”紀曉抽出一張試卷，笑眯眯地說，“不過有個條件。”
這次輪到簡凝摸不着頭腦了：“什麽條件？”
“你幫我補習一個月，下次月考，我就考你這個分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