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催收
催收
什麽叫屋漏偏逢連夜雨，瞿中意這邊剛吐槽完，就見手機上跳出一條消息。
“你做什麽的？”
若是在兩個小時之前，看到這種問題，瞿中意只會想：有病啊？我們很熟嗎？
現在的她，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在刷屏：我做你先人腦袋的。
然而實際上，她只是一臉興致缺缺地在輸入框扣出幾個字：催收。
也因為她整個流程太過割裂，以至于周圍環境的轉變，瞿中意并沒有注意到。
然後對方就又來了句：在哪裏？出來玩。
瞿中意：“……”
掐了掐人中，瞿中意懷疑自己造了什麽孽才遇到這種下頭貨。
無視當然可以避免繼續被惡心，但她仍覺得不得勁。
想了想，瞿中意便打開對話框繼續來了句：“你欠多少？逾期多久了？走到起訴流程了嗎？”
這叫什麽，先發制人。
不就是問問題嗎，不就是冒犯嗎？
她又不是不會打字。
很快，那句她沒問出口的話被對方發了過來：你有病啊？
瞿中意當即一個白眼翻起：真是難得啊。
瞿中意打算繼續采取對視對面，自說自話，逼急了就瘋狂輸出練口才的流程。
結果剛組織好語言，她眼前的桌子就被人拍了拍。
“起來起來，準備出門了。”
陌生的男聲在耳邊響起，瞿中意下意識就想問句：誰啊你？我認識你嗎？
卻在擡眸的瞬間，愣在了當場。
座位貌似還是她之前的座位，可不論是眼前的辦公環境，還是周圍的同事們。
她都——
很陌生！
至此，瞿中意立馬不敢嚣張，弱弱問了句：“什麽情況？”
男人似乎并沒有發現她的不對，說了句：“今天帶你上門去催收，體驗過之後，你就覺得打電話都不算什麽了。”
那一瞬間，她的腦袋瞬間清明，一些信息或者出現在腦中，沒有半點違和感。
她，一個剛剛入職催收公司的新人，因為性格內向，打電話支支吾吾張不了嘴開不了單，今天便由一位前輩打算帶她直接進行下線催收。
明悟之後，她周圍的背景也仿佛褪色，同事們的聲音争相入耳。
“先生你們，我們是……”
“還不起你為什麽要花，你這樣有沒有點責任心？”
“老子怕你啊，有種你就……”
如此種種，各種聲音不絕于耳。
瞿中意不僅确定這确實是家催收公司，貌似還是不怎麽正當那種。
——誰家正經人一邊威脅一邊線下單開啊？
一邊感嘆着自己是造了什麽孽，瞿中意便一邊被前輩催着出了門。
要問她什麽感覺？
瞿中意表示：就……挺刺激。
她不過是嘴炮了兩句，沒想真的來幹這活啊。
縱使心裏一萬個吐槽，瞿中意最終還是依照地址來到了一家門前。
前輩讓她去敲門，說只要确定是債主本人就算完成任務。
看了看跟随他們一同前來的六個壯漢，瞿中意心裏打了個顫，倒也不覺得他們能讓自己上前線。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便伸出了手。
“咚咚咚——”
随着聲音響起，開門的是個女人，回想起債主的信息，瞿中意問道：“你好，請問是——”
瞿中意對天發誓，她想說的是：“請問是張先生家嗎？”
結果話一出口，就變成了：“你好，請問是海闊天空嗎？”
“？”
女人似乎愣了下，皺着眉頭打量了瞿中意兩眼後，當即回頭喊道：“海闊天空？你把人勾搭到家裏來了？”
話一出口，瞿中意就意識到不妙，直直想撤，卻發現腳下宛如生了根，她根本動不了。
海闊天空，這不就是自己來着之前聊的那個下頭男嗎？
很快，屋子裏傳來一聲嘟嘟囔囔的男聲，為了自證清白，他當然得出來瞧一眼了。
女人在他靠近之前就側身，雙手環胸準備看戲。
男人一出現先是被瞿中意的長相驚豔了下，随後似乎意識到老婆在旁邊，就擺出一副不屑的模樣，說：“哪來的野雞，根本不認識。”
“喂，你是不是——”
他後一句是沖瞿中意說的，然而狠話還沒放出，就被屋外眼疾手快的幾位兄弟逮住。
瞿中意發現自己終于能動了，連忙挪開位置。
那邊，幾人按住男人後，噼裏啪啦就是一頓拳腳伺候。
“啊啊啊你們幹嘛？”
女人也沒想到事情突然會是這麽個走向，可看着眼前幾個肌肉大漢，她根本不敢上前。
“你們快停手，再這樣我報警了。”
那幾人将人揍了一頓後，也終于停下。
“你報吧，看看警察怎麽說，欠債不還還有理了。”
其中一人說道，其他人也看向女人，讓她倍感壓力。
甚至還有一人仍不覺得解恨，又往地上那人身上踹了腳。
至于地上那位張先生，發現加諸在身上的狂風暴雨停了之後，他第一反應就是要給瞿中意一點好看。
這群男人他打不過，但要不是這個女的，他怎麽可能遭受這一切。
所以都怪她。
“賤人。”
嘴裏喊了一聲，他掙紮着就要往瞿中意那邊撲去。
瞿中意一驚，還好她的同事們眼疾手快，已經幫她按住那人了。
饒是如此，她也覺得心髒怦怦狂跳，剛剛着實被吓到了。
她只是一個四體不勤，八百米都跑不下來的小廢物啊，哪能經得起這種驚吓呢？
瞿中意正在發呆，就感覺腦袋被人呼了一巴掌。
不疼，但怪沒面子的。
她順勢看過去，就見前輩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他：“上啊，人都要揍你了還愣着，不還回去這能解氣？”
許是對方的話聽着實在理，再加上瞿中意也不是啥以德報怨的聖母。
在前輩的鼓勵中，瞿中意走上前去，啪啪幾個耳刮子甩了下去。
聲音那叫一個響，心裏那叫一個爽。
反正有人按着她怕啥？
完了之後，她還賤兮兮地對着男人開口道：“知道我是誰嗎？”
報出自己的網名後，瞿中意特解氣地說道：“你不是說要見見嗎？見見就賤賤。”
看誰比誰賤。
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