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顧笙順利進入前15，黑粉如約而至，罵最多的就是他啥也不會還能晉級，那些比他更有實力的哥哥可太慘了。
講真，她也不想如此順利，就像全本小說加快了進度一樣，所有人都成為她的助攻，她的女主光環在這天發光發熱，身後好似有無數雙手在推她前進，可顧笙回頭看，卻是置于萬丈深淵中。
【成名的滋味怎麽樣？】
二百五不聲不響的出現，顧笙除了硬着頭皮上去溝通別無他法。
‘你想要的緋聞似乎不怎麽給力，顧總也不想與我炒緋聞。’
【這并不是重點，有人幫你擺平，也自然有人幫我推一把。】
顧笙皺眉，想起一直阻撓她的黑衣影子。
‘事到如今，應該不止我一個接受指令的人吧。’
【聰明，可惜你的任務馬上要結束了，好好準備一下，開始回家倒計時。】
二百五的好心腸，讓顧笙起了疑。
她找不到一百五，也沒在做遇到原主的夢，一切都好像變得不受控制，卻又都在沿着二百五的指令進行劇情發展。
顧笙不信二百五，因為他沒有人類正統的感情。
“滴滴滴……”
手機響起，顧笙看到備注寫着“金豬爸爸”，得嘞，她老爸來了。
“喂。”剛回一個字，對方已經啰裏八嗦一通說明，“笙笙啊，我在園區了，你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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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笙一口汽水差點噴出來，她摸着下巴，“您來幹啥？”
“哦，這不是你姑姑讓我來麽，代替她做下尋訪，看看有沒有合适的人可以做下一季度的gg拍攝什麽的。”
“還什麽的，我看你們醉翁之意不在酒！”
“咦，不能這麽說哦，我對那些不感興趣啦，主要是來看看我的寶貝閨女啦。”
“……”又開始了，肉麻。
“笙笙不高興啦，好傷心啊，管家我們回去吧，笙笙不高興我也不高興。”
“……哎，來吧來吧，帶吃了嗎？”顧笙不高興就想大吃特吃。
顧爸爸上道啊，“怎麽會不帶？這點默契我還是有的，那我們約個地方見面。”
顧笙不想讓人看到她和顧董事長碰頭，選了比較隐蔽的停車場，周邊也有他的人守着，顧笙想應該是不會有事的，正當她上了加長林肯，一口接一口吃東西時，顧爸爸落下車窗朝保镖吩咐了幾句的功夫，有人就看到了她。
不得不說天文望遠鏡是真好用。
“景仁澤，別亂動。”
被叫到名字的景仁澤忽而轉移鏡頭角度，再松開手，轉身舉起手來，“陸老師，我這不是好奇麽。”
“好奇害死貓。”陸鶴年特別寶貝他的望遠鏡，眯着眼看鏡頭，鏡頭晃一晃好像是看到了一臺加長林肯，剛剛才見過面的顧董事長就是這輛車，還沒出園區嗎？
陸鶴年的鏡頭轉不動了，眼前一片黑，他擡頭就見景仁澤捂着鏡頭，傻乎乎笑，“你幹嘛呢？把手放開。”
“我有事找您的，陸老師，我們聊聊。”
陸鶴年折返回屋，等景仁澤進了屋才推攏玻璃門，一杯茶冒着熱氣，陸鶴年坐在沙發上刮着茶沫子，景仁澤揉揉鼻子說：“陸老師，我想知道你讓顧笙做什麽，才答應了幫她隐瞞她身份的事實。”
“那你呢，你隐瞞是為了什麽？”
景仁澤笑容散去，語氣嚴肅，“我喜歡她。”
“女扮男裝得你喜歡，所以你心甘情願捧她出道？”陸鶴年放下茶杯，指着iPad裏的緋聞視頻，“今早顧董事長也是來說這個問題的，顧氏是我們節目組最大的贊助商，也會是後期延伸節目最雄厚的資本支撐，你難道想與顧董事長搶人？”
景仁澤沒再接話，陸鶴年推給他一杯茶，他也沒接。
誰都清楚，顧氏是金城最大的豪門，說一不二，就連他爸都得讓三分。
林肯車內，顧笙吃得夠多了，與顧爸爸告別時他又開始兩眼淚汪汪，顧笙猛地關上車門，“打住，老爹，把眼淚收回去！”
“啊？嘶，哦。”顧爸爸揮着小手手與她再見，顧笙摸了摸嘴巴，肚皮都吃圓鼓鼓了。
回宿舍的路上，景仁澤給她打來電話。
顧笙打起嗝來，他問：“你吃什麽了，不給我留着？”
“啊我……嗝！”顧笙沒來及回話，被他吓噎住，一瓶水從身旁遞上來，顧笙想也沒想仰頭喝一半，景仁澤的聲音傳過來，“當了明星可不能順便喝別人遞過來的水，知道了嗎？”
一雙手覆蓋在她頭上，顧笙嘴邊落下水漬，映得嘴唇潤潤的，她差點被冒出來的景仁澤吓到再噎住。
“你從哪來的，吓我一跳。”顧笙捂胸口，眼神躲閃。
景仁澤也不瞞她，“那，停車場，我的車也停在那，你忘了？”
怕啥來啥，剛剛和顧爸爸不就在那見面麽。
顧笙剛要說話，景仁澤已經握住她手腕，力氣有點大，幾乎是拖着她離開，方向是停車場，直奔他那輛藍色拉風小跑。
“景少，您去哪？”
一言不發的景少只回頭給她一個眼神，顧笙縮了縮脖子，“我剛吃完東西開快車容易吐。”
“正好，吐了再去吃別的！”
惡狠狠的語氣，顧笙一不做二不休，反正這裏沒有外人來，起步跳在他背上，景仁澤下意識的反摟住她，“顧笙，你下來。”
“我不！”顧笙箍緊他脖子，“你先停下來。”
“好！”景仁澤被她逗笑，跟猴子一樣怎麽就輕松的跳上他背了呢，該死的，他還抓的特別順手，她這樣親昵的舉動會要他命的！
顧笙跳下來，景仁澤問她，“你剛才和顧家老頭見面我都看到了，你沒什麽想說的？”
“沒。”顧笙能說什麽？說了不就沒法演下去了！
“你說不跟顧總搞緋聞，但要是被人發現你跟顧董事長搞，搞，搞基……”景仁澤也不大好意思說出口，顧笙聽了一腳踩上他的，“景仁澤，你有完沒完！”
顧笙氣的想走，景仁澤抱住她哄道：“我這不是說別人的看法麽，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不會去搞基，但我難過啊，顧笙，你為我想一想吧，就想一點點，我不比那個老頭好嗎？我比他年輕，比他帥氣，比他更疼你。顧笙，你別跟他。”
景仁澤想掏出自己的卡，可又覺得自己太混蛋，顧笙看了肯定會罵死他。
“我這樣對你叫周言飒他們看了肯定要笑話我，顧笙，你對我好一點吧。”委委屈屈的姿态，別問，別就是愛一個人的在線卑微。
顧笙嘆口氣，“我怎麽對你不好了，你對她才是不好。”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景仁澤不知聽到沒，“景仁澤啊，就快結束了，等比賽完再說吧。”
“你總是在逃避這個問題，顧笙。”
“不是我逃避，而是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實現的一天。”
回家近在咫尺，但受二百五指令的其他人還沒有找到，她在想一百五的最後指令到底是什麽時候，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女人又是誰？
有太多的疑問沒來得及解決，但二百五卻在推進故事的結局，倉促收尾的小說只能是爛尾。
顧笙冷笑一聲，打低分的讀者會更多，不知道會不會像她一樣被送來做什麽穿書任務。
決賽當天，每人都有一場主題秀，顧笙與商珞一起表演歌舞劇《人魚》，吟唱着深海婉轉靈聲的海妖，隔着海霧望見船上的王子，陽光透過層層海霧，像撞碎了無數的星光，灑落在海妖的魚尾之上，她搖曳着魚尾，胸口被插入一支毒箭，在墜入深海前，王子看到她落入的珍珠眼淚，至此風暴來襲。
故事到此結束，演唱才剛剛開始。
商珞飾演的王子苦苦找尋人魚公主三千載，穿過時間的縫隙，在不同時代重逢又消散。
顧笙扮演的人魚，再次以女裝打扮出現，驚豔無數人的眼光，她躺在如夢如幻的舞臺上，就像是無法言說的一副畫，衆人被帶入情境中，畫面定格。
商珞抵在她額頭上，他的眼淚滴落在她的面龐，滑落在地就成了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一行字緩緩打在屏幕上，“真愛可以永恒，王子也願意墜入深海，成為她的族類，與她相守。”
節目組導師衛萱參與了整場的改編曲目，而劇情排演環節是由陸鶴年親自指導，最嚴格的秦靖泷都對此作出了最高評價。
顧笙聽到掌聲才知道節目結束了，商珞的眼淚還在往外冒，顧笙感受着他的熱淚，潛意識裏環抱住他的肩頭，“珞珞，你會成功的。”
比賽即将落幕，角逐榜對于顧笙來說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她有了最新的任務。
來自一百五最後的指令。
【我是一百五，系統一百五最後的指令，顧笙，你一定要聽好了，不要讓景仁澤出現在決賽舞臺上，他就是二百五選擇的另一個接受指令者。】
‘你，你說什麽？景仁澤也聽命于二百五的指令？’
【景仁澤有跟你說起十年前的系統錯誤指令事件吧，那個女人還活着，景仁澤一直在研究智腦項目，他選擇和二百五合作，一切進行的剛好，那個女人就要醒來了。可那個女人的魂思被重新注入進新的身體裏，局面不被二百五控制，如果那個女人醒來你就會失去魂思！】
‘我為什麽會失去魂，魂思？那是什麽？’
【景仁澤當初與二百五的研究方向是一致的，如果那個被“冰凍”的女人就此醒來，則證明他們的研究數據是正确的，系統戰勝了人類，但這是反人類的做法，為延緩衰老進入沉睡違反自然規律，你也不想社會亂套吧！】
‘等等，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我不明白你說什麽！一百五，為什麽不讓他表演節目？’
【景仁澤在對你有感情後，開始拒絕二百五的指令，所以這段時間系統持續紊亂中。二百五下了死亡指令，不止對景仁澤，還有你的那份，景仁澤不再聽從他的指令，他為了保護你公然抵抗系統，他現在只要上舞臺就會在萬衆矚目中猝死。】
‘……我還是很糊塗。一百五，我只是想出道完成你們的系統任務好回家，我們不是一本金手指帶光環的小說嗎？’
【顧笙，你醒醒吧，難道你就沒發現很久都沒原主的氣息了嗎？她的存在感越來越弱，只要你回去她就會消失，但如果你的魂思回到原處，那個女人再醒來就沒有問題了。】
顧笙腦殼疼，什麽破傻逼設定，系統瘋了嗎？還是作者瘋了！
魂思是什麽？智腦又是什麽？不聽從指令就頒發死亡指令？
顧笙沒聽過這種荒唐事。
【顧笙，你一定要信我啊，景仁澤之所以聽從二百五的系統指令，是因為他對那個女人有虧欠，他想她醒過來，只有她醒過來景仁澤才會過自己那關。但現在他為了你即将有生命危險，顧笙，這不是小說劇情了，是智能系統與人類的戰争！】
‘可我，我還要回家啊，我爸爸媽媽在等我，他們在等我啊！’
顧笙哭着說，眼淚不聽使喚的冒出來，她做任務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能回去嗎？她替原主參加選秀，攻略人物，為了出道花費太多太多，可系統将她的努力踩在腳底，快到終點線才告訴她：一切重來。
【顧笙，其實那個女人你見過的，她與你很像，沉睡時也是你穿書做任務的年紀，她的家人也在等她醒來。】
隐隐覺得，答案呼之欲出。
【顧笙，那個女人叫做年笙，是你。】
轟……
【沒有什麽穿書任務，從始至終都是你，你的父親在研究項目時被景仁澤父親撤走資金，他不得已綁架了景仁澤，是他觸碰了系統錯誤指令，導致你昏睡過去，你沉睡了十年，在即将設置好的時間點裏，他們取走你的魂思注入自殺昏迷的顧笙體內，系統在指引你做事，目的只有一個。】
【他們想統治全人類，淩駕于人類之上，即便沒有人類的情感！】
‘我是那個昏睡的女人？’
顧笙腦袋要爆炸，複雜的思緒像纏麻繩一樣繞了一圈又一圈。
【顧笙，阻止景仁澤上舞臺，就是阻止二百五的指令，不讓人類消失，是我對你下的最後一個指令，如果你阻止成功，在魂思重新注入年笙的身體後，我會依據程序安排強制摧毀二百五的智腦，對他下達死亡銷毀指令。顧笙，你不用害怕，所有的研究都是大膽猜測的開始，我能被研發出來是因為你的父親，我會拼上一切守護你們。】
掌聲未散，顧笙仰頭看到舞臺絢爛的燈光，景仁澤本來不是最後一個節目，而節目組突然更改順序，當顧笙看到景仁澤躲在幕後深情凝望她的眼神，忽然就明白了。
因為被同時下達了死亡指令，景仁澤不屈從二百五的指令，選擇讓她出道，而自己獨自面對那突然的死亡。
壞人。
就像兩人初遇一樣。
休息室，顧笙不管不顧的将景仁澤堵在門內，她鎖上門鎖，趴在他身上，景仁澤呼吸急促，單手撫摸她身後的魚尾，“笙笙，下個節目該我上場了。”
“景仁澤，如果我不想你出道，你會怎麽做？”
“放棄。”景仁澤嘴角上揚，“換做以前會，但現在我也想站在你身旁，你乖，等我表演完我們一起回家。”
“回哪個家？”顧笙淡定問他，“被冰凍的人即将要醒過來，你的選擇是我，還是她？”
“顧笙？”景仁澤瞳孔緊縮，“你，你怎麽知道？”
“二百五的指令我一向不喜歡，但我沒想到你是他另一個接受指令者，景仁澤，你不能上場，只要你上去必死無疑！”
景仁澤忽然笑開，“我原以為只有我一個任務執行者，沒想到你也是。顧笙，你還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是為了讓年笙醒過來，但她現在醒過來的意義只是為了證實你們的研究是成功的，對于整個人類來說這是違背自然規律，并不可取的行為！”
“顧笙，只有這一次，我只有這一次機會了，她不醒來我一生都不安穩，是我欠她的。”
“你不欠任何人，因為我就是年笙。”
顧笙踮腳親吻他唇角，眼淚劃下來，“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雙手抱緊眼前人，景仁澤再也管不上其他人。
“你發誓。”
“我愛你。”
“我在此宣布，此次《成名吧！愛豆》前三選手分別是……”
疾馳向城區的跑車中，顧笙卸下所有束縛，跟着視頻裏的人猜測最終排名，“第三名商珞，第二名夏奇，第一名……”她偏頭看景仁澤，他借着餘光微笑，“周言飒。”
答案就是如此，沒有了景仁澤與顧笙好像也沒什麽不同。
“違背系統指令，我們的出場都沒了，消失的一幹二淨。”視頻裏再也找不到關于顧笙和景仁澤的身影，好似一開始就不存在般。
到達地下街區，景仁澤抓緊顧笙的手來到那間她曾經夢到過的房間，病床上的女人與她像極了。
“她就是年笙。”
顧笙告訴景仁澤，“我還有一個秘密沒說完，我猜二百五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身份。”
景仁澤見她松開手，下一秒又拽回去，“不管你是誰，你都只能和我在一起！”
“OK，我也這樣想，但我還是得說清楚，我這個身體是顧笙的，你一直讨厭的顧董事長是我爸爸，我就是你曾拒絕的未婚妻，如你所見，我這條疤就是為了你割的。”
顧笙沒把自己當作原主，她說出口的事實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她見景仁澤神情自然，以為他也不在意，只在下一秒他身形晃動，上前摟住她的身子，越抱越緊，一句話也不說，但她覺得自己的脖子冰冰涼。
景仁澤哭了。
“我不是那個顧笙，所以我沒能感受到她的痛苦，景仁澤，你在與周言飒做交換約會時，是不是已經聽從二百五的指令？”
“抱歉，也許從一開始就是系統的安排。”
顧笙總算松口氣，“我懷疑有第三個人聽從系統指令。”
“你說的是那些黑影子，企圖搗亂的人？”
“不知道。”顧笙埋在他心口上，小聲道，“接下來怎麽辦？”
景仁澤親親她額角，“你猜二百五的指令說什麽？”
顧笙緊緊盯着他，“他讓你拔掉年笙的呼吸器。”
“我不會那樣做。”景仁澤眼角劃過一絲狠意，“他再也無法控制我！”
“我也是！”
顧笙的眼裏有着以往沒出現過的堅定，因為她阻止了景仁澤上舞臺比賽，整個劇情被扯壞，一百五安排好的指令即将開場。
【顧笙，我是一百五的遺言系統指令，當你聽到這段話時，我已經向二百五發起了強制摧毀指令，我與他同時被啓動，但我有了人類的情感，我不想看到人類消失。當她問我愛是什麽，我很迷茫，可現在我想我明白了。從今天起，年笙會進入蘇醒倒計時階段，你寄存于顧笙體內的魂思會注入年笙體內，而顧笙也将進入昏睡階段。你們用事實證明，系統永遠不能淩駕于人類之上，人類是最強大的存在，你們制造了系統也有了無窮延伸的情感。我，很羨慕你們，最後，祝你們好運，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