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30進15的比賽說來就來，顧笙一邊忙于拍攝gg一邊熬夜進行節目排練，顧笙這次的曲目加入了中國風的改編，她會在其中飾演一個戰死疆場的将軍，她的動作總是不夠飒爽，跳不好的時候景仁澤則會在一旁指導，他就是天生的明星，舞蹈、唱歌一級棒，不是他的部分也能跳的出彩。
年少成名的他，能力毋庸置疑。
汗水從臉上滑落滴在地板上，顧笙再次重複無休止的動作後，景仁澤按住她的肩膀。
“笙笙，停下來歇會。”
“不。”
顧笙也是個倔脾氣，所有人都說她做的不夠好，她偏要做給那些人看。
“你不用在意霍侯的話，他就是個混蛋，聽他說的話就是着了他的道，不劃算！”
景仁澤給她擦面上的汗水，顧笙心裏堵得慌，她想起一周前的事。
霍侯是空降c班的大咖指導，作為仙人坊的前輩之一，學員們各個羨慕又崇敬，霍侯就是他們的榜樣，從寂寂無名到全世界矚目，紐約新人獎是另一個咖位的提升，國內拿到此項獎項的都是出道十幾年甚至更多的前輩藝人，而仙人坊算是最年輕的一組。
本來，霍侯還是如同往常一樣溫潤笑顏，但對上顧笙，那眼神便莫名冷淡了些，當然顧笙也好不了哪去，自從聽到他和自己姑姑有那麽點腿子關系後，再看到他總覺得怪怪的。
雖然顧笙常說當富婆玩奶狗，是挺不錯的夢想，但真到了這一步，怪尴尬。
“顧聖豪，你上次的表現不錯，但這次我想為你的角色多加一點因素。”
改編曲目的事是霍侯拜托他的搭檔衛萱做的，能得到衛萱導師的改編，學員們都興奮不已。
“顧聖豪這次是不是有點嚣張啊，他的part好多啊！”
“你懂什麽，多也就意味着出錯多，你也不看看這歌多難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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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好了就是經典，唱不好就砸了，誰都別想晉級。”
“整首舞跳起來難度大，後空翻要是出了錯，全員垮掉。”
顧聖豪就坐在一角聽他們說話，耳機早就沒電，他們也不擔心她會聽到，顧笙憂傷的想了想自己那部分，果真是難。她拿起牛奶喝一口，他們的談話又開始了。
“真是奇怪，霍老師怎麽對他這麽好？”
“牛奶就好了？”
“你們沒看見霍侯對他笑的比我們都專注。”
“不簡單咯，你們品，細細品！”
“哦，哦嚯！”
顧笙一口牛奶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她倒是品出來了，霍侯是故意刁難她。不然也不會在下課後關切的問起她姑姑的事來，提到顧總交給她的gg拍攝，詢問是否順利，句句看似關心，卻總離不開顧總。
顧笙的汗水并沒有停過，她長嘆一聲往窗臺望去，已經是初冬的季節，屋外寒風四起，屋內格外火熱，她體內的倔強因子在叫嚣！
“笙笙，太晚了，回去休息。”
“等會，再練十五分鐘。”
顧笙全身好似有使不完的勁，她說什麽都不回去，景仁澤掐着腰在一旁守着，眼看顧笙幾圈動作下來，臉色爆紅，隐約意識到不對勁，他身手敏銳的拽住她手腕，剛一碰到顧笙兩眼閉上倒在他懷裏。
“笙笙……”
是誰在叫她？顧笙頭腦一片空白，身體也輕飄飄的，等她看到身前的鏡子，咦，怎麽沒有她的影子？她現在是魂魄？飄在空中？
可床上躺着的人分明就是她啊！眉毛、眼睛、鼻子，都是一樣的啊！不過頭發比她更長，也更瘦弱一些，躺着的人身上插着好些軟管，身邊的機器冷冰冰的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
‘這是，什麽情況？一百五，你在嗎？’
【我在。顧笙，你現在看到的就是另一個身份的你，在這本小說裏。】
‘我不太明白，我原來在這裏是精神分裂？’
【不是，是另外一個身份，一個在你需要時會成為的身份。】
‘我需要那種時候嗎？’
顧笙很是疑惑，這樣的劇情不應該發生啊，就憑着作者那點狗血的思路，萬萬不該有另一條支線出來啊！以作者的小腦袋，她知道怎麽圓嗎？
一百五倒是聲音低落。
【顧笙，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秘密禮物，連二百五都不知道的，所以你要保密。】
‘一百五，這不是作者的支線劇情？’
【是不是都得等你去發現。顧笙，你只要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暴露，除非……】
‘除非？’
【除非是我下達最後的指令。】
最後的指令？
顧笙鬧不明白，一百五好端端的像托孤似的，況且這份禮物她還稀裏糊塗的，這位是誰，怎麽跟她一個名，又為什麽躺在病床上昏迷？
這一切都是迷。
而最讓顧笙鬧不明白的是，她再也找不到原主的氣息。
就像消失了。
顧笙滿頭大汗的驚醒，背後更是出了一身的汗，景仁澤沖過來握住她的手，發現顧笙淚流滿面，他俊眉皺起，“笙笙，做噩夢嗎？”
不，比噩夢還可怕。她到了一處白茫茫的世界，那棵困住原主的樹全部枯萎，地上的血跡沒有了，顧笙不見了！
顧笙抓住景仁澤的胳膊，使勁把眼淚憋住，可他們有了自己的思維，拼命跑出來。
“阿澤，我找不到她了，她去哪兒了！”
景仁澤心疼的看她，“誰，你在說誰？”
“顧笙，是顧笙啊！”
景仁澤更疑惑，“你，你在這啊。”
“不是我，那不是我！”顧笙眼淚往下掉不停，時間仿佛就此打住。
強烈的系統音空降在腦海。
【系統程序紊亂，所有恢複出廠設置中，請按照最新指令啓動任務系統。】
顧笙這節記憶被删除，重置的畫面中，沒有了一百五給她的秘密禮物那段，而空白的世界裏那棵樹前又有了原主的氣息。
顧笙甚至被送到了練習室，也就是她暈倒前。
神不知鬼不覺，顧笙的記憶卻沒有被删除。
音樂被景仁澤切斷，他回頭對上顧笙的眼，笑笑，“笙笙，回去吧，這舞你跳的夠熟練了。”
顧笙微微愣住，“熟練可不行，我得戰無不勝！”
“好，都聽你的，不就是一個霍侯嗎？不用在意。”顧笙擔心霍侯故意給她使絆子，其實壓根不用擔心，景仁澤早已經将霍侯的事情調查的一清二楚，只要他敢對顧笙下手，哪怕是一個眼神，都不行，因為他想要顧笙站到最閃亮的舞臺，只有在那裏，顧笙才會看到他。
“笙笙，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回去的路上，景仁澤又開始肉麻情話專場，顧笙聽煩了，戴上帽衫帽子，景仁澤樂的摟住她肩，現在顧笙是女扮男裝，完全不用擔心被人發現，景仁澤倒是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像是演情景劇，新奇的很。
“景仁澤，沒有人會一直陪在誰的身邊，人也是，系統也是。”
“系統？”
“沒什麽。”顧笙提起一百五，忽然就感傷了。
景仁澤聳聳肩，不以為意，“我知道系統。”
顧笙就怕自己說漏嘴，小心抿唇。
“我父親投資過一個項目，關于智能系統，我當時還小并不知道一個小小的指令會對一個人造成那樣大的影響，系統指令是被人為安排好的，如果紊亂會出大事。”
景仁澤說起這事，臉上浮現淡淡愁容，顧笙拉他的手，景仁澤回她一個笑，“你想聽故事嗎？我這雖然沒酒，但有特溫暖的懷抱。”
顧笙投入他的懷抱，仰頭，“我聽。”
“那得從我誤闖進項目研發組開始說起了。”
景仁澤父親擅長投資，他曾看中智能系統研發項目，他十分贊同研發人員的觀念，認為往後的世界，所有人類的生活都将被智能系統環繞，也許有一天系統會代替人類實現一切。
在研發過程中，景仁澤父親發現新項目是系統未曾接觸到的“冰凍實驗人”領域，被冰凍儀關上的人将就此沉睡，但面容不變，這正是他們研發的保持年輕不會衰老的方式。
這樣的做法是反人類的，不被允許的，所以景仁澤父親在中途撤銷了投資，景仁澤卻被研發人員綁架，景仁澤在逃離中無意間觸碰到新的系統指令，那個被研發組人員當作小白鼠對象的女人徹底昏睡過去，等景仁澤父親趕來，研發人員因為實驗成功而瘋癫，景仁澤卻被吓到了。
“你相信嗎？我們一直在等她醒來，她昏睡至今就像植物人一樣，沒有了研發人員的冰凍儀，她只能靠營養液生存，她如果醒來會是人類的奇跡。”
顧笙一言不發，她想到今天看見的女人，她躺在病床上，是一百五送給她的秘密禮物，卻不能跟人細說。
景仁澤松開她的手，“是不是很可怕？我也覺得可怕。”
顧笙被推開，她下意識的抓緊他的手，“景仁澤，這不是你的錯。”
“不是我的錯？”景仁澤喃喃，“就是我的錯。”
“不一樣，凡事有因才有果，不必自責。”顧笙說着說着，眼淚流一臉，景仁澤撫摸她的臉，“都過去這麽久，我也有好好想補救的方法，笙笙，就快了。”
30進15的舞臺，顧笙表演出了一點小差錯，但靠着粉絲投票成為了第15名，她接受着衆人祝福時，霍侯跟在顧總身後親自來慶祝他。
顧總，她姑姑，小聲落下一句，“你爸讓我喊你回家吃飯。”
神色未變，但誰都能看明白他們的親密，顧笙嘴角抽抽，又迎來霍侯的擁抱，她幾乎是被他拽着奔向他的懷抱，霍侯這位新生演技派，也落下一句，“有人為你撐腰，但也得看你有沒有本事，從我手裏搶東西，顧聖豪，你還嫩着點！”
顧笙吞咽口水，在看霍侯表面的溫柔，“好的。”只回一句，氣的霍侯眼底的妒意更濃。
衆人皆是沒有自我意識的路人，只有顧笙一人覺醒，還有女主光環加持，男主光環，呃，景仁澤喜歡她到上頭，還整不了一個霍侯？
顧笙回到宿舍，景仁澤就開始放彩虹屁。
什麽絕世神仙顏，沉醉在你的星眸之類，聽的都膩了。但景仁澤愛說，抱着她不停的說，顧笙捂住他的嘴，他唇邊的呼吸溫熱她手心。
“笙笙，等比賽完就回去見我父母吧。”
“啥？”
“你難道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我還沒出道。”
出道後就會回家，見他爸媽幹啥！
“就算你出道，你要一直以女扮男裝的身份去當愛豆？”
顧笙沒想過，因為她不用想，她的任務就快結束，沒有人會在意一個穿越者的意圖，她會把原主還給他，這些問題都是那個顧笙該想的。
“我先去洗澡。”顧笙失神，明顯是不想探讨這個話題，景仁澤懂她的意思，換上輕松的神情沖她笑，“好，我去外面轉轉。”
顧笙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拿出手機翻看日歷。
她呼叫了幾次一百五都沒有回應，還是二百五出來與她對話。
【你好像不是很樂意與我交流。】
‘沒有，一百五去哪了？’
【他最近總出故障，正在深度修理中。】
‘你們修理就跟我們做手術一樣嗎？’
【你們是身體，我們是深度指令，你可以當作是一個道理。】
顧笙不太想跟二百五交流，冷漠無情，沒有溝通的欲望。
【出道是你的任務，我想你應該沒忘記。】
‘是，我清楚的很。那你也沒忘記我會回家吧。’
【是，我也清楚的很，不過，現在系統有變，我們有新的任務要發布。】
‘……你幾個意思？’
出爾反爾！
【或許對你來說是一件好事。你什麽才藝都沒，天真的以為光憑運氣就能晉級？從明天開始就會陸陸續續有黑粉出來，你與顧總的緋聞會是你最大的絆腳石。】
‘你才天真，那是我姑姑，她不會允許這樣的緋聞出現。’
【她不會，但系統會，我們想讓它出現它就會出現。】
‘你簡直無理取鬧，不想我出道不想我回去就直說，扯什麽彎子。’
【不是不讓你回家，只是得多加一個任務。】
‘你說。’
眼看就要勝利，到結尾跑出一個新任務，誰高興？
【很簡單的，讓景仁澤出局。】
‘……二百五，你不會還在為上回的事記仇吧，一個系統這麽小氣？用得着我去特地執行一個新任務？’
【與以往不同，我需要的是你能阻止他。】
‘阻止，什麽？’
二百五下線。
顧笙滿頭霧水，他到底想說什麽，阻止他，阻止景仁澤做什麽？不說清楚她怎麽阻止？
難道是不讓他出道？用腳趾頭想想都不可能啊！
“f**k!”顧笙氣的罵人。
剛回來的景仁澤，鑰匙還挂在手指上，瞪大雙眼望她一眼，“嗯？”
顧笙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裝束，她剛才就想去洗澡，衛衣脫掉，露出裏面的打底長袖，她的裹胸布不知何時散開，掉了一截在背後，她還不知不覺被景仁澤觀看。
顧笙懊惱的雙手抱胸，小跑沖進浴室，結果在半道被截住，景仁澤就愛看她這樣驚慌失措的樣子，怪迷人的。
“生蚝。”
“幹，幹嘛？”顧笙不耐煩的推他，“我去洗澡。”
“好，去洗澡。”景仁澤嘴上說放她，手上的動作卻是抓的牢，顧笙瞪他，景仁澤回過味來，才在她耳邊輕笑，“有機會一起洗。”
“……臭流氓！”顧笙猛地鑽進浴室，臉通紅。
而在門外的景仁澤收到周言飒的短信。
——霍侯找了人，明天會放顧總與他的消息，你打算？
景仁澤靠在浴室邊上，聽着嘩啦啦水聲克制住自己不要腦補，手上利落的給他回消息。
——你很久不與我站在統一戰線上，沒想到十年後我會與你再做同一個決定。
周言飒看着回信，自我嘲笑。
“是啊，又是為了一個女人。”
天邊月未明，周言飒開着一輛黑色保時捷穿過城區最繁華的地界，地下街區游龍混雜，也最适合藏人。
十年前，景仁澤因為那個錯誤的指令被家人禁足半年，周言飒從國外趕回來陪了他很久，說不清從什麽時候開始兩人之間的關系開始破裂，可能是看到那個女人從未衰老開始。
周言飒進入地下街區，穿過酒吧進入一條密道，再往左走兩百米，就是一間空氣良好适合居住的恒溫房，不是純天然卻似純天然，那個女人，被景仁澤一個錯誤指令導致沉睡的女人，臉色日漸紅潤，像是有了要醒來的征兆。
“年笙，她越來越像你。”周言飒歪笑，“是巧合嗎？”
“阿嚏！”
顧笙翻個身，打了個大噴嚏，景仁澤也沒睡，擔心的問起，“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誰在想我吧。”
景仁澤沒說話，顧笙閉上眼覺得身後不對勁，剛要回頭，景仁澤已經倒在她背後，顧笙裹緊被子，“你上來做什麽？”
“怕你真着涼，我替你捂着背。”
“……你下去，這樣我怎麽睡覺啊！”顧笙想，自己晚上為了方便，睡覺輕松點就沒有弄裹胸的，他随意上來豈不是能感覺到哦！
顧笙不敢深想，臉都通紅，景仁澤借着半拉點月光，湊上前讨好，“笙笙，我冷，我自帶被子，保準不吵你。”
“你下去，這床太小，你躺着我睡不着！”
景仁澤熬不過，不舍的翻身下去，顧笙松口氣，回頭就覺得困了。
迷迷糊糊到了那片熟悉的場景裏，顧笙看到原主立在那，心裏踏實許多，她也不說話，就呆在她身旁，顧笙能感覺到原主投射在她身上的視線。
“顧笙，就快了。”
什麽，怎麽每個人都跟她說就快了，是能回家了嗎？
那樣也挺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