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明白
明白
等到宋培陽離開後，賀靈的心徹底亂了。
什麽叫“雖然我現在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可是以後就不一定了”？
天。
有沒有人能來給她解釋一下啊？
賀靈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覺，仿佛有一團火悶在胸口，燒的她無比焦慮。
淩晨兩點的時候，賀靈猛地從床上坐起來，下床去地毯上做了一整套瑜伽動作，可到最後，她的心還是沒有辦法靜下來。
賀靈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準備找一個人傾訴一下。
可是，找誰呢？
徐子辰？
不行。他要是知道了絕對會殺到B市仔仔細細地盤問她的。
孫夢夢？
不行。這姑娘要是知道了絕對第一個告訴譚煦。
賀靈想了一圈，發現她實在是沒有什麽可傾訴的對象。
就在這時，手機‘叮’了一聲，屏幕上顯示了一條某乎的消息推送——
【被人喜歡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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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觸動了心底那份不确定，鬼使神差般的，賀靈伸手點開了這條消息推送。
在這條熱門的提問下面，各式各樣的人都給出了五花八門的回答，賀靈看到有的人被愛慕對象追了好幾年，對方每天都變着法的制造驚喜，還有人分享了自己學生時代雙向暗戀的故事，滿屏都是秀恩愛的味道...
沒談過戀愛的賀靈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咋舌地看着別人各種喜歡與被喜歡的故事。
她的手指不斷地往下滑，突然看到了一個另類的‘回答’——
【求助！集美們也幫我分析分析行嗎？我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好哥們，我喜歡他好多年了，可從來沒有表現出來過（我一直僞裝的都挺好的），可我發現他最近有些不對勁，老是一臉寵溺地看着我，沒事還摸摸我的頭，說些什麽‘以後沒人要我的話他就娶我了’之類的話，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還是我想的太多了？可他又不挑明，搞得我好難受啊 [爆哭] ！】
這個感覺...莫名和譚煦有點像？
賀靈有些激動地點開評論，網友們的回複也是莫衷一是——
【這确實讓人難受，不過也有可能他是真的跟你太熟了，純粹在開玩笑之類的】
【姐妹，我覺得有戲诶，大膽地向前沖吧！我已經自動帶入小說了】
【不贊同樓上的，我覺得你那個竹馬很有問題，隔靴搔癢的聊騷，說不定是在釣魚呢】
【你那個好哥們有可能是喜歡上你了但又不想主動表白，他是不是那種有點驕傲又好面子的男生啊？也許他在等着你跟他表白呢】
看着評論區裏出謀劃策的軍師們，賀靈腦袋一熱，也将自己的疑惑打了上去——
【我想請問一下，我有個朋友，她說最近有一個男生跟她弟弟說：“雖然我現在不是你姐姐的女朋友，可是以後就不一定了”，請問這個男生是喜歡我朋友嗎？】
也不知道是這個話題太熱門，還是熬夜黨太多，賀靈的問題沒一會兒就引來了一大波人回答——
【好搞笑哦，我突然發現這樓裏是在提問下面的提問下的評論區裏提問】
【樓上的禁止套娃！！】
【美女，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不會是你本人吧 [奸笑] ？】
【無中生友警告 [狗頭] 】
有幾條調侃的回複，賀靈臉一紅，仿佛被人當面戳穿心事了一般，她連忙伸手往下滑，頁面停留在最後幾條回複上——
【那還用說嗎，這個男的肯定喜歡你朋友啊。】
【小姐姐，如果這個朋友就是你本人的話，我可以肯定的說，他就是喜歡你啊！】
羅嘉宇給譚煦找了一個線上外教，對方将《灰姑娘》劇本的英文臺詞從頭到尾給譚煦理了一遍，最後還用純正的倫敦腔給譚煦錄了一遍王子的臺詞部分，以供譚煦反複聽、反複背。
因為譚煦的基礎實在太差，光是講解語法和單詞就花了好久，等到譚煦結束和外教的連線開始自己背詞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了。
羅嘉宇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和譚煦一起聽講，後來就開始在一旁吃外賣看電視，再然後就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等到一點的時候實在頂不住就上樓睡覺了。
淩晨四點半，羅嘉宇出來上廁所，他發現樓下的燈居然還亮着，他打着哈欠走下樓，發現譚煦已經趴在廚房邊的吧臺上睡着了。
羅嘉宇有時候真的挺佩服譚煦的。
這小子看着一副傲上了天還脾氣不好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特別能吃苦的人，初中那會兒拍打戲從馬上摔下來也不吭一聲，骨折了打着石膏也堅持要去劇組，有時候好幾天睡不上覺也不會喊累，夏天中暑冬天生瘡更是習以為常的事情...
譚煦身上的堅韌是有些人難以想象的，對于學習這件事也是一樣的，他之前一直泡在劇組沒什麽時間上學，而且又實在沒什麽學習的天賦，最後才把學習搞得一團糟，但他這樣的人同時也是最單純的，只要給他一個目标和動力，譚煦就會義無反顧的去做。
羅嘉宇很高興，喜歡上賀靈這件事帶給譚煦的不僅僅是喜歡本身，更讓他有了向前的目标和動力。
對比最初要複讀時的憤怒與厭惡，譚煦現在的狀态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這小子也是軸，沒什麽追女生的經驗就硬追，幹了一堆事情也沒讓人家感受心意。
所以說，他這個當哥的也該适當的幫幫忙嘛。
羅嘉宇心生一計，拿過譚煦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給他拍了張照片。
照片裏，譚煦趴在記滿筆記的劇本上，昏黃的燈光打在他疲憊的面容上，打造出了非常有感覺的一張照片。
羅嘉宇滿意地看着這張照片，然後将它發到了譚煦的朋友圈裏，并且權限設置成了僅賀靈可見。
嗯。
不錯。
羅嘉宇剛把手機放回譚煦身邊，譚煦就醒過來了。
譚煦直起身子，伸了伸有些僵硬的四肢，啞着嗓子朝羅嘉宇問道：“宇哥，幾點了？”
羅嘉宇瞟了一眼表：“快五點了。”
“麻煩幫我從冰箱裏拿一罐咖啡。”
說着，譚煦就皺着眉接着看起了劇本。
“你不休息了嗎？”
“不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衆人準時在排練的大教室集合。
賀靈是最後一個到的，她昨天睡得晚，早上起床後精神就一直不太好。
“哇塞，偶像你太棒了吧！”
“譚煦！你真是我們的救星！”
看到大家都在圍着譚煦說話，賀靈放好東西也湊了過去。
“靈靈！”孫夢夢看見賀靈立刻将她拉到了身邊，“你知道譚煦有多厲害嗎？他一個晚上就把所有詞都背熟了，而且是倒背如流的那種！”
見賀靈朝他看了過來，譚煦故作輕松道：“小意思，背這麽點東西當然沒什麽問題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導演就開口道：“好了，既然我們人都到齊了，那大家就抓緊開始排練吧。”
說着，大家就陸陸續續散開去準備自己的表演部分了。
沒一會兒，周圍就只剩下了譚煦和賀靈兩個人。
想起昨天自己糾結了半天的事情，那句‘他就是喜歡你啊’盤旋在腦中揮散不去，賀靈忽然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了。
就在這時，譚煦下意識皺着眉用力眨了眨眼睛，賀靈仔細一看，就發現了他眼下布滿的血絲。
“背這麽多臺詞真是辛苦你了，”賀靈有些同情道，“你昨晚是不是忙到很晚啊？”
“沒有啊，”譚煦若無其事道，“這麽點詞還沒我拍戲時背的多呢，根本花不了多長時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
賀靈：“……？”
不對啊，她今天早上看朋友圈，譚煦不是熬到了四點多還在背臺詞嗎？
“可是...”賀靈一臉懵，有些疑惑道，“你昨天半夜不是還在朋友圈發了背臺詞的照片了嗎？”
譚煦一愣：“嗯？我有嗎？”
難道是我出現幻覺了？
賀靈拿出手機翻出微信朋友圈，劃了兩下就找到了譚煦發的那條消息。
賀靈将手機舉到譚煦面前，那張深夜趴桌子上睡着的照片立刻映入了眼簾。
譚煦猛咳一聲，整個人差點站不住。
“你等一下...”
譚煦連忙背過身掏出了手機，他打開朋友圈相冊一看，昨晚淩晨四點三十七分，他果然發了一張照片。
譚煦的眼神往下一移，就看到權限設置上顯示僅自己和賀靈可見。
這種傻逼操作是誰做的，用腳指頭想也能知道。
什麽叫裝逼遭雷劈。
譚煦算是體會到了羅嘉宇的這句話。
靠。
回去非找那孫子算賬不可。
譚煦回過身看向賀靈，臉上第一次出現了難以言喻的窘迫。
“你...我...”譚煦試圖掩飾尴尬，最後卻只能有些懊惱道，“哎呀…這照片…是羅嘉宇發的了！我……”
看着譚煦手足無措的樣子，賀靈知道他剛剛說的話都是在吹牛了，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所以你是真的背到了那麽晚對吧？”
“真是的…”譚煦無奈一笑，“在你面前想保持點形象都沒辦法了。”
隐隐的答案掩藏在心裏，無聲的咆哮着呼之欲出。
賀靈忽然開口問道：“無聊的話劇，不擅長的英語...譚煦，你為什麽要演這個角色呢？”
“因為……”
沒等譚煦開口，導演就火急火燎地把他們叫過去排練了。
整整一個白天，他們連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上午自己的節目排練完，下午還要和整個年級的所有節目一起去大演播廳排練。
直到臨上場前，譚煦才又提起這件事。
“你問我為什麽要演這個話劇是嗎？”
譚煦離她極近，聲音是只有他們兩個可以聽到的範圍。
賀靈一時沒反應過來：“嗯？”
譚煦不提，她都要忘了。
“因為我說過，只要是與你有關的事，”譚煦看進了她的眼睛裏，“我都希望它可以圓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