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他在…做什麽?!
一瞬間, 聞樨被從未有過的驚慌和羞恥感吞沒,她足尖緊繃着,耳後脖頸紅了一片, 大理石臺面太硬,腿下墊着厚軟的浴袍,也硌得她身上鈍痛。
她整個人顫抖着,惶惶瑟縮,手指推拒着,卻又忍不住想抓緊, 在他手腕上留下了幾道抓痕。
他的唇忽然離開了,将她裹起來,抱往卧室。
聞樨埋進他懷裏, 胸口起伏着, 驚慌羞恥感還未退卻, 另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又升了上來, 不上不下的很難受。
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
她從他懷裏擡眼,偷偷瞄他一眼,他似有所察覺,也低眸看了過來,視線相觸, 聞樨立馬埋回他頸窩。
像只膽怯的小貓。
沈朝隽眼底微動, 很輕的勾了下唇角, 将人放到床上。
聞樨一翻身想縮到角落裏, 腳腕忽然被攥住,她驚慌擡頭, 只看見他俯身臣服的烏黑發頂。
他再次吻了上來。
深秋夜晚,風過林梢的聲音不止, 樹影浮動掠過窗臺,掩蓋了一室暧.昧的聲響。
光線黯淡的卧室裏,聞樨仰起的脖頸跌落回床墊上,整個人癱軟在被子裏。
沈朝隽起身抱過來,指腹輕輕摩挲她的肩胛骨,低啞的聲音帶着點笑意,在她耳旁問:“喜歡嗎?”
聞樨的耳朵更紅了,臉埋在枕頭裏,不願意動彈,更不願意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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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輕的笑了一下,手指碰了碰她的耳朵,起身去了浴室。
嘩嘩水聲響起,聞樨慢吞吞的從枕頭裏出來,扯起被子蓋住臉,只餘一雙浸着水似的眼睛露在外面,呆呆地望着浴室門。
他這個澡洗了好久,聞樨漸漸支撐不住,眼皮開始打架,最終放棄掙紮,阖上了眼睛。
不多時,沈朝隽從浴室出來,到床邊看了看,她已經睡着了。
他把聞樨臉上的被子拉下來,露出口鼻。
整理好被子,他坐在床邊看着她,過了片刻,忽然彎了彎唇,俯身親了下她的額頭。
沈朝隽想起團隊賽開始前,她留在康城陪她時,那晚她躺在他懷裏,說自己以後要出國讀博,不知道幾年能回來的事。
他本想忙完這段時間就跟她好好聊聊的,現在,不需要了。
她不是想和他分手,她只是也将他考慮進未來的計劃當中了。
她還同意和他公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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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樨再醒過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時間了,沈朝隽側躺着,臂彎摟着她,另一只手搭在被子外她身上。
窗簾縫隙透進來的光不怎麽亮,室內光線也暗,外面有沙沙的水聲,像是下雨了。
這個季節的康城,多雨,濕冷。
他懷裏很暖。
聞樨偏頭看沈朝隽,他睡得正熟,眉眼安靜舒展,睫毛輕微的影子落到鼻梁上。
她往他身前挪了挪,擡頭親他的鼻梁。
聞樨想起第一次和他睡在一張床上的時候,在靈康江邊上的江景酒店,第二天早上她醒過來,迷迷糊糊看見一個男人的下巴,驚得她猛地從床上彈起來。
當時,他一邊笑出聲一邊将她摟回懷裏揉腦袋。
後來,睡在一起好像成了一件心照不宣的、很自然的事情,雖然他每次還是會征求她的同意——今晚我留下睡好不好?今晚不走了在我這裏睡好不好?
想到這裏,聞樨腦海裏冒出昨晚的畫面,一瞬間,耳朵噌的發燙。
他尺,尺度也太大了。
以往睡在一起只是睡覺,他都很規矩,情難自禁時,也止步于最邊緣,沒有更進一步的試探。
他也總會先照顧着她,大多數時候,她伏在他肩上嫌累,他都是自己去洗手間。
昨晚也是。
聞樨不知道昨晚那種算不算是更進一步的,可她覺得,是算的。
聞樨輕輕揉了下自己的臉頰,拿開他的手,想下床。
一擡眼,看見他手腕上被自己抓傷的紅痕,聞樨擡手看着自己的指甲,皺了皺眉。
她輕輕爬起來,挪到床邊,腳一沾地,腿有點軟,不由得彎了下膝蓋,撐着床沿站好,她整理完浴袍的腰帶,拿起手機,輕手輕腳打開卧室門出去了。
一樓是休閑區,聞樨把窗簾打開,大大的落地玻璃牆外,雨霧迷蒙。
聞樨在窗邊站了一會兒,回身給手機充上電。
開機看手機裏的未讀消息。
航空公司已經發短信提醒她登機了。
聞樨把消息點掉,暫時沒有改簽機票,還不确定什麽時候回去。
昨晚到莊園後,她就沒再看手機,現在再看,消息仍是恭喜她奪冠的。
她一邊往下刷一邊心不在焉的想,可是節目組幫忙訂的酒店今天中午到期,還要回去退房,拿行李,也沒有換洗衣服可以穿……怎麽就一時沖動跟他來這裏了呢?
想到這裏,聞樨突然想起來,剛才好像沒看見自己的衣服。
她頓了頓,起身想回卧室的浴室看看,剛到二樓,發現樓梯最左邊的玻璃露臺上挂着自己的衣服。
聞樨怔了怔,走到玻璃露臺上,仰着頭,怔怔地望着懸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烘幹晾衣機已經将衣服烘幹的差不多了。
沈朝隽在她睡着的時候,幫她把衣服洗了?
這時,卧室的門打開了。
聞樨回頭,沈朝隽從卧室出來,浴袍的腰帶松散系着,領口沒整理,往下隐約可見肌理分明的胸膛。
視線相觸,聞樨臉頰又開始發燙,想閃躲開,頓了一下,抿唇忍住了。
沈朝隽看着她僵硬的小表情,不由得想笑,很想逗她一下,可又怕将人惹惱了她躲着他,便沒說什麽。
他只問:“什麽時候起的?”
“剛才。”聞樨趁機躲開目光,指晾衣架,“你幫我洗的?”
“嗯。”他過來牽她的手,“我把你的酒店房卡拿出來了,等會讓人幫你退房,把行李拿過來。”
他不是才剛睡醒,聞樨奇怪:“什麽時候拿出來的?”
“昨晚。”沈朝隽說,“和我的東西一起,讓客房管家放到前臺了,等會我的工作人員會去前臺拿。”
“……那你幹嘛還幫我洗衣服?”聞樨喃喃,行李今天送過來,有幹淨衣服穿的。
“以防萬一,怕你早上起來想出去玩。”他摸摸她的耳朵,帶她下樓,“想吃什麽?我叫餐。”
聞樨輕聲說:“都可以,你點吧。”
沈朝隽“嗯”一聲,點了幾樣平時她愛吃的。
兩人洗漱完,莊園的送餐也到了。
吃完不早不午的一餐,外面的雨還沒停,聞樨托着腮看窗外發呆。
沈朝隽坐到她身旁,說起昨晚的話題:“想什麽時候公開?”
聞樨回過頭,問他:“你什麽時候方便?”
沈朝隽說:“随時都可以。”
聞樨想了想,輕聲說:“還是順其自然好了,這也不是一個任務呀。”
沈朝隽頓了一頓,點頭:“好。”
聞樨握着他的手腕,指腹摸了摸那幾道纖細的紅痕,小聲問:“疼不疼?”
他笑了,低眸看她,視線一垂,落進了她浴袍的領口裏。
她坐着,領口的縫隙微開,露出底下一片白皙的起伏。
沈朝隽喉結滑動了一下,移開視線,看她的眼睛,輕點頭,出口的聲音微啞:“有點。”
“……不好意思啊。”聞樨喃喃,“我下次注意。”
他擡手,指腹摩挲她耳後的皮膚:“先把這次的解決一下。”
聞樨擡頭看他,眼神詢問:怎麽解決?
他低頭靠近,聲音更啞了:“親一下。”
“……”
又來這套,也玩不膩。
聞樨丢開他的手腕,轉頭看向窗外,不理他了。
沈朝隽笑,伸臂将人抱進懷裏:“好了,不鬧了。”
“想出去玩嗎?”他輕聲問。
“下雨。”聞樨搖搖頭,“不去了吧。”
沈朝隽“嗯”了聲,勾起她一縷發絲在指間纏繞:“那我們今天就待在房間裏,等雨停。”
聞樨點頭,百無聊賴地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彎腰把茶幾下面一套指甲鉗拿了出來。
他忽然輕笑了聲,下巴擱到她肩上,低聲說:“為下次做準備?”
“……?”
聞樨哽住,剛才才說過下次注意,然後又說今天不出去就待在房間裏,緊接着她就把指甲鉗拿出來了。
這一整套下來,可不就是明晃晃的為“下次”做準備麽。
他的手已經開始往她浴袍裏鑽了。
聞樨手裏的指甲鉗放下也不是,打開也不是。
她哽了一下,按住他的手,小聲嘀咕:“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這個意思。”
微涼的指尖觸到她的皮膚,涼得聞樨微微瑟縮,她耳後紅了一片,輕咬着下唇,沒說話。
他的吻落在她耳後,啞聲問:“行嗎?”
聞樨指尖動了動,緩緩松開他的手,聲音小小的“嗯”了聲。
沈朝隽低頭,輕吮她的肩,将人抱起,回卧室。
和沈朝隽戀愛之後,聞樨能明确的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喜歡和重視,她也喜歡他,也和他一樣,想和對方更親近,更親密。
但這種事,畢竟和之前那種,不太一樣,她還是會忍不住緊張害怕。
畢竟,她以前幫他的時候觸碰過,能…能估出來。
窗外風雨漸大,纖弱的花草飄搖着,有種末日來臨的既視感。
卧室內,聞樨像被他籠在一個小天地裏,他的體溫烘着她,大火燎原一般的燙,使得她身上也汗津津的。
他不厭其煩的吻着她,極盡溫柔耐心的安撫着,嘗試了數次,才終于突破障礙。
聞樨一下快要哭出來,渾身緊繃。
他不動了,俯身親她的眼睛,啞聲哄着。
聞樨聲音小小的,帶着顫音,更輕細惹人憐:“好了沒?好了吧?”
他親到她的耳朵,似乎很輕的笑了一下,啞着嗓子,低緩開口:“還不到三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