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賀空青手裏的雜志一丢：“你什麽意思？哥這個稱呼是你能亂叫的？”
聞樨心裏一慌, 下意識擡眸。
下一秒，賀空青腿一翹：“我明明是你爸爸。”
聞樨不動聲色地轉開目光，抱着土土去了陽臺, 遠離他們的“父子局”。
……
“土土沒事吧？”賀空青想起來小狗，往陽臺看了眼。
沈朝隽也轉頭看向陽臺，一人一狗正蹲在一起玩球球，他說：“沒事了。”
“那我們該走了。”賀空青喊了聲，“聞樨，回家。”
聞樨轉頭看過來：“現在就回去嗎？”
“現在還早嗎？都快到晚飯時間了。”賀空青手機翻轉過來展示給她看, “爸都催回去吃飯了。”
聞樨輕輕“哦”了一聲，摸摸土土的腦袋，起身過去。
“走了啊。”賀空青對沈朝隽說了聲, 自顧自往門口去。
沈朝隽淡淡“嗯”了聲, 擡眸看一眼聞樨。
聞樨也輕聲說了句：“走了。”便跟着哥哥出門, 回2801拿東西。
沈朝隽姿态散漫地倚在玄關處, 低頭看一眼蹲在他腳邊眼巴巴望着門的土土，他蹲下，撓撓土土的下巴：“被抛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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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歪着腦袋，一雙濕漉漉的圓眼睛看着他：“哼嗯……”
他輕扯唇角，沉沉地嘆了口氣：“我也是。”
靜默片刻, 沈朝隽拿起手機, 給聞樨發消息：【公開吧。】
他不想就連分別的時候, 都不能好好的抱她一下。
聞樨回2801拿了包, 和哥哥一起乘電梯去地下車庫，剛出電梯, 就看見他發來的消息。
她輕攏了下眉心，打字：【說好不公開的。】
沈朝隽：【至少公開給身邊的人, 告訴你哥。】
聞樨：【不行。】
其實，家人不反對聞樨談戀愛，只是，如果坦白戀愛了，就要被他們問東問西，她覺得麻煩，再者，現在兩人的關系還不穩定。
而且，對方是沈朝隽，是哥哥的好朋友。
她并不确定這段戀愛關系會維持多久，也不确定哥哥得知這件事會是什麽反應，她不想到時候自己分手了，惹得哥哥和好朋友之間也尴尬。
所以，現階段，她不想告訴哥哥。
聞樨猶豫幾秒，打字：【過段時間吧，你再忍一下。】
過了幾分鐘，他沒回。
聞樨發了一個“貼貼”的表情包。
然後，又發：【你讓我做好心理準備。】
沈朝隽回：【你準備快點，我忍不了太久。】
莫名的，聞樨想到他說這句話時可能的狀态，大約是撇着腦袋不理人，面無表情，像只傲嬌的德牧。
聞樨忍不住彎了下唇角，給他回一個“你這樣的我見一次親一次臉給你親爛”的表情包。
頓了霎，她忽然有點害羞，又趕忙撤回了。
沈朝隽：【？】
聞樨：【晚安。】
沈朝隽擡頭看了眼天光大亮的窗外，很輕地勾了下唇角。
-
因為第二天課題組開會，當天晚上，聞樨回了學校。
到宿舍的時候，室友們正吃着自熱鍋熱聊，聞樨把從家裏帶的零食給她們。
“你們在看什麽？”聞樨坐到呂姝旁邊，探頭瞅了眼。
呂姝把手機往她那邊遞：“江望的vlog。”
聞樨轉開視線，開了包薯片。
“江望現在是想走網紅路線啊？”齊沅伸手從聞樨那裏捏薯片吃，“這vlog濾鏡一加，還真挺帥。”
呂姝點頭：“我也覺得。他微博和抖音的粉絲漲了不少呢，他發的視頻，營造的應該是那種純情狼狗學霸男大的人設。”
“純情冰山學霸男大。”齊沅憋着笑重複這幾個字，捂臉，“不是，誰家好純情狼狗學霸男大拗那種造型姿勢拍照啊？他換個人設我還能接受。”
呂姝後仰大笑，眼淚都快出來了，沖齊沅豎個大拇指：“齊老師一針見血。”
“還有人嗑你跟江望的cp呢。”齊沅刷着手機，用手肘碰了下聞樨，把手機遞給她看，“不是我說，你上次主持人采訪不澄清過了麽，怎麽還有人嗑？”
聞樨咬着薯片，搖了搖頭。
“嗑人不管澄沒澄清，只摳自己想吃的糖。”老嗑學家呂姝發言，“不過，你和江望真沒什麽好嗑的點，我反倒覺得你和沈朝隽還好嗑一點。”
聞樨一哽，差點被薯片卡到，她咳了兩聲，推呂姝：“你說什麽？”
“真的啊。”呂姝湊過來，眉飛色舞，“你不覺得沈朝隽每次叫你的名字聲音都有點不一樣嗎？”
聞樨塞了一整片薯片進嘴裏，搖頭：“沒發現。”
“他聲音正常講話就是平常的聲調，可是他叫‘聞樨’的時候，你沒發現聲音更低一點，柔了一點嗎？那種感覺就是不一樣，還不是刻意的，就是那種下意識的，就像外婆每次喊我，語氣都會變溫柔那種的下意識，是對一個人赤.裸裸的愛意。”
聞樨又差點嗆到。
嗑學家呂老師越說越激動：“還有還有，你1v1贏了的時候，鏡頭切到嘉賓席，其他人都是正常的那種笑着的表情，只有他的眼神，就很微妙，像很驕傲的那種，就好像在說——看，我家的。”
“而且你的表情也很微妙，賽前他說選你的時候，你的表情明顯是舒展開心的。”
聞樨扶了扶額：“……”
“還有還有。”呂嗑學家繼續，“他讓你選他的時候，眼神也有點微妙。”
“還有還有，上期我們答辯你不是沒去觀賽麽，直播賽前有一段是隊長們聊天的內容，就說看好看好誰，周言越cue沈朝隽，他當時就說，‘聞樨’，那表情跟你獲勝的時候他微妙的表情一模一樣，我嗑瘋了好嗎！”
聞樨咯吱咯吱咬着薯片，含糊說：“我沒看上期的直播。”
“你去看看。”呂姝捂嘴，“不行不行，我得好好給你倆剪一個視頻，嗑死我了。”
齊沅嗦了一口粉，笑着推呂姝：“你別搞事情，到時候你和樨樨一起被他粉絲罵。”
呂姝撇撇嘴：“我圈地自萌，大家互不侵犯好嗎。”
聞樨輕輕拍她的胳膊：“你別激動，你自己心裏想想就算了，別發出來，我謝謝你。”
“我不發肯定也會有別人發的。”呂姝喝了口果汁，老神在在的，“嗑你倆的又不止我自己。”
聞樨：“？還有誰？”
呂姝：“網友。”
聞樨：“……？”
聞樨忙上網搜了自己和沈朝隽的名字，往下翻了好幾頁，都是關于沈朝隽的，沒發現有嗑她的。
呂姝看不下去了，親自動手找出來給她看：“我已經關注這個人了，太難得了，我以為我是全網獨一份，沒想到還有人跟我嗑一樣的。”
聞樨靜靜地看着那條狀态——
圖片配的是直播，沈朝隽發言選她時的截圖。
并配文：【這個對視，真的不是愛情嗎？】
“……”
聞樨哽了半晌，沒擠出一句話。
她不掙紮了，起身離開“嗑學家”的戰場。
-
最近導師又接了新項目，含金量很高，項目的數據對于後續發表論文有重要的作用。
課題組很忙，聞樨答辯完，導師給她留的任務也多了，她也覺得沒有奔波去現場觀賽的必要，便跟節目組請了假。
但聞樨還參與不到核心的事情，只是跟着師兄師姐做一些瑣碎的工作，相比之下，時間上還算寬裕。
後兩場1v1在比賽時間上做了調整，增加了組別，所以，這周是最後一場1v1，結束後，隊伍集結完畢。
晉級的十五名選手需要和隊長拍一個先導片，還有一個互相熟悉的環節，類似于茶話會的錄制。
所以，周六的早上，聞樨還是乘早班飛機趕到了康城。
其他選手都提前到了，節目組沒有專門安排大巴接聞樨，她原本準備打車，下了飛機後，接到了沈朝隽的電話，他安排了車去機場接她。
聞樨緊趕慢趕到拍攝地點，化完妝，時間正好。
選手都是普通素人，沒有拍攝的經驗，一起拍攝完宣傳照以及視頻，一整天都快過去了。
其他組也都差不多。
吃了晚飯，休息一會兒，選手以及嘉賓們被帶去攝影棚。
現場布置了矮桌軟墊，如果忽略前方無數鏡頭和工作人員，看起來就是一個舒适的茶話會現場。
自助式的入場。
聞樨跟隊友及隊長一起進去時，其他兩隊已經在了，大家笑着招呼他們快坐。
聞樨走在最後面，進門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熟悉的身影。
他也正擡眸看過來。
聞樨不動聲色地躲開視線。
聞樨本以為真的就是随便坐，沒想到有導演在下面舉着牌子，指揮落座的順序。
聞樨和顏可一起，坐在孟遇旁邊。
顏可悄悄拉起她的手，在她手心寫字：尴尬，社恐犯了。
聞樨壓了壓唇角，沖她輕點了一下頭。
桌子上有水果和零食，孟遇順手拿了兩顆橘子給旁邊的兩個女孩子，聞樨和顏可。
随口跟她倆聊天：“我可喜歡橘子了，以前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一定要吃一個橘子。”
那邊周言越聽見，揚聲問：“孟遇說什麽？”
孟遇擡頭看他，笑着說：“我說我喜歡吃橘子，以前比賽中場休息的時候一定要吃，都形成心理作用了。”
周言越開玩笑：“那你的世界冠軍也有橘子的功勞。”
頓時笑聲一片。
周言越說：“網上有很多根據水果判斷心理的那種測試，林老師，那種有科學依據嗎？孟遇喜歡橘子，代表的是什麽？”
林老師笑呵呵地說：“代表她喜歡吃橘子。”
又是笑聲一片。
聞樨垂眸慢吞吞地剝橘子，也忍不住笑。
林老師接着說：“有的時候，當人特別渴望某一種食物，可能是身體裏缺乏微量元素了。”
“還有一種，比如孟遇比賽吃橘子，是後天形成的一種習慣，吃了橘子，贏了比賽，形成一種心理暗示。”
“另外，還有補償心理，比如童年渴求過沒有得到，長大了之後，習慣性的收集。”
“再有就是，它味道好，好吃，肯定都喜歡吃，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
周言越一臉“受教了”的表情，緩緩點着頭：“我覺得還有一種——有故事。這個東西，這個食物，對我的意義不同，所以我喜歡吃它。”
衆人點頭附和：“對……”
趁着沒人注意，顏可湊到聞樨耳邊說悄悄話：“橘子好酸。”
聞樨把自己剝好的遞給她：“這個不酸。”
“謝謝。”她塞一瓣進嘴裏，點點頭，自言自語，“甜的。”頓了頓，她又偏頭過來，“我聞到你頭發，味道好好聞，洗發水的味道嗎，是石榴？”
聞樨擡手掩嘴，小小聲跟她說：“荔枝。”
這時，周言越職業病似的cue了句他身旁的沈朝隽：“朝隽喜歡吃什麽水果？”
沈朝隽：“荔枝。”
一瞬間，顏可以為有雙聲道，意識到旁邊在cue問題，她縮了縮肩膀，又往聞樨身邊挪了挪，正想接着問是什麽牌子的洗發水，看見了聞樨的耳朵。
顏可不由得奇怪，這裏又不熱，她耳朵怎麽這麽紅？
茶話會結束，聞樨去拿自己的東西，在防曬外套的口袋裏發現一張房卡，她疑惑掏出來看一眼，又趕忙塞回去。
聞樨往周圍看了眼，沒人注意她，她拿出手機，在對話框裏打字：【房卡是你放我這裏的？】
沈朝隽：【嗯】
聞樨：【幹嘛？】
沈朝隽：【來我房間。】
聞樨頓了頓。
下一秒，手機振動一下，他又發來了三個字。
沈朝隽：【吃荔枝。】
聞樨莫名的臉一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