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看了我的紋身
第十章 他看了我的紋身
9月24日,星期日,晴。
“他看了我的紋身,失控了,失控的商教授挺不像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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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群人,以施景铄為首,明裏暗裏貶低孟逐然,稱他為舔狗,當然,他們不敢當着商柏青的面說,背着商柏青對着孟逐然嘲諷,孟逐然每次都笑眯眯的回應:“舔狗好啊,我舔到商教授了,不虧,不像某些人,想當舔狗都找不到地方舔。”
每次都以四兩撥千金的巧勁怼回去,每次聚會他們都會邀請孟逐然,起初孟逐然為了融入他們,試圖努力加入他們,聚會都跟着商柏青一同出席,然後聽着他們聊天,幾乎每一次,他們都會聊起宋卓。
宋卓,一個實際人不在場,卻又永遠存在的人,每次都是施景铄起的頭,以“以前宋卓就很喜歡吃這個,柏青也喜歡,他倆品味一樣”開頭,以“等宋卓回來,柏青你一定要帶他來嘗嘗”為結尾。
孟逐然聽着,臉上微笑着,不參與他們關于宋卓的任何一個話題。
郭高朗見孟逐然的第一面,就知道孟逐然跟他的外表不符合,他太平靜了,平靜到看不到他微笑下的真實表情。
施景铄愣半天,坐下:“我操,你舍得跟柏青分手?又玩什麽花樣?”
商柏青倒是沒說話,坐到孟逐然身邊,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臭豆腐,想放進嘴裏,被孟逐然一口咬走:“算了,你吃不慣。”
沒人再說話,孟逐然點這類食物,除了自己想吃,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故意的,桌上其他菜他一口沒動,施景铄一行人也沒吃,大概是太臭了,孟逐然吃的很歡,心裏惦記着紋身小哥叮囑的紋後注意事項,不敢多吃,啤酒也不敢多喝,剩下的打包拎走,走時沖商柏青和大家揮手:“拜拜了各位,對了,桌上的這些菜,你們還吃嗎?”
郭高朗反應過來:“我們都已經吃飽了。”
假話,孟逐然沒想揭穿,都是好菜,海參,龍蝦,九頭鮑,海膽炒飯,放着多浪費,孟逐然指着桌上的菜:“那這些菜我打包帶走了。”
商柏青喊來服務員,然後看着孟逐然打包滿滿一大桌菜離開。
施景铄眼睛快瞪出來了,追着商柏青問:“柏青,他說的是真的?你們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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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柏青匆匆買單,丢下一句:“我沒同意”追着孟逐然而去。
包間內炸開鍋,“想不到這個孟逐然跟柏青分手後飯都吃不起。”
“他不是電臺工作嗎?電臺工資這麽低?”
“可能是吧,聽說只有幾千塊。”
商柏青在酒店大門左側追到孟逐然,孟逐然拿着兩瓶水,和剛剛打包的飯菜一起分給環衛工人,環衛工人百般推辭,孟逐然抽出燒烤,一屁股坐馬路牙邊:“大叔,你就當陪我吃,我還沒吃飽呢。”
大叔手放在衣服上反複擦:“那、那你吃多點。”
商柏青走過去,坐到孟逐然身邊,“給我來一串。”
孟逐然早看見他了,故意給他他不喜歡的金針菇:“說起來我們還是第一次一起吃燒烤。”
“我以為你不吃這些。”
孟逐然直接上手啃着雞翅,“其實我經常吃,只是沒跟你吃過,我跟景輝吃。”
吃完手上的東西,孟逐然叮囑大叔:“大叔,慢點吃,吃不完可以拿回家跟家人分享,我們飽了,你慢慢來。”
他跟商柏青坐在這裏,大叔放不開,不好意思吃。
商柏青問孟逐然要去哪裏,他可以送他。
孟逐然拍拍屁股,“反正不想回家,”
點開導航,孟逐然帶着商柏青去了市區最熱鬧的酒吧,這家酒吧出了名的開放,一進門,震耳欲聾的音樂撞的耳膜疼,孟逐然捂了下耳朵,轉頭看商柏青,大聲說:“怎麽樣?你要不要先走?”
商柏青搖頭,繼續跟着孟逐然,鄰坐的一對男士旁若無人的擁吻,手在對方身上游走,商柏青眉頭緊蹙,移開目光,直到摸的火熱的兩人離開座位,孟逐然靠到商柏青身上,對着他耳語:“你知道他們現在去幹什麽嗎?”
“我對陌生人的事不感興趣。”
孟逐然笑着繼續說:“我猜他們現在去洗手間,這間酒吧的洗手間有暗格,暗格裏藏着安全套和潤滑油。”
商柏青冷不丁狠狠抓住孟逐然手腕:“你知道的太多了,阿然。”
“別動氣,你放心,我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潔身自好,從沒出去亂搞過。”說着孟逐然掏出手機,點開某點評網,指着評論區,“我在這裏看到的。”
孟逐然叫了一杯大杯的啤酒,替商柏青也叫了一杯,舞池燈光如夢如幻般的亂閃,音樂換上更勁爆的一首,周圍燈突然熄滅,聚光燈打在舞臺最中間的圓形加高臺上,身邊人在喝彩,孟逐然問:“哥們兒,給介紹下?”
那哥兒們沖孟逐然舉杯,說話全靠吼:“第一次來吧?接下來是保留節目,鋼管舞,客人想跳也能上去自由發揮。”
第一位舞者穿着透明衣服,孟逐然注意着商柏青,看着他坐立難安,嘴角弧度逐漸上揚,商柏青自小受到的教育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現在讓他坐在臺下,看着臺上的人穿着跟沒穿似的衣服跳着令人臉紅的舞蹈,無疑是在強 奸他的眼睛。
第二位舞者應該是常客,先前那位跳的是力量美,這位跳出來的只能說是豔俗,他跳着跳着衣服脫的一幹二淨,臺上喝彩聲一陣響過一陣,脫剩最後一件,商柏青擡手蒙在孟逐然眼睛上,半環着他往外走。
孟逐然不肯走:“我還打算上去跳一段,你要回去你先回。”
臺上在跳雙人脫衣舞,臺下的人比臺上的更激動,尖叫聲,喝彩聲一陣高過一陣,商柏青拽着孟逐然手腕被擠到吧臺最邊上,孟逐然被擠得大腿微微刺痛,至少要等這波熱鬧過後才能出去了。
商柏青護着孟逐然,不讓人撞到他身上,越擠越偏,商柏青反手将孟逐然護在身上,拉着他往洗手間方向走。
這邊人一樣不少,通道好幾對戀人抱在一起亂啃,燈光暧昧,商柏青拉着孟逐然穿過長廊推開洗手間的門,一把把人推進去壓在門後,商柏青現在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孟逐然偏頭,打趣道:“教授,你現在是在生氣嗎?”
“你不準上去跳舞。”
孟逐然愣了下,想起先前說的想上去跳一段,孟逐然笑得眼眉彎彎,“你是……吃醋了?”
商柏青倒也大方:“這算吃醋嗎?如果算,那我是吃醋了。”
“那教授,”孟逐然湊上前,“現在呢,你帶我來洗手間,是想幹什麽?”
“等前面人散場,送你回家。”
“你就不想看看我的紋身?”
商柏青沒動,孟逐然打開洗手間的門先走出去,轉身掏出口袋裏的鑰匙往商柏青手裏一扔:“找個光線好的地方給你看。”
他帶着商柏青走後門,後門人少,商柏青問孟逐然:“你住哪裏?我能去看看嗎?”
“不能,我沒有帶人回家的打算。”
“那我們回家?”
孟逐然聲音懶懶的,“那是你家,不是我家,去前男友家讓前男友看紋身,合适嗎教授?”
“附近有家酒店。”
孟逐然閉眼,沒有再回答,這個選擇權交給商柏青,在他老古董思想裏,大半夜去酒店只能是奔着上床去,孟逐然真怕他說出來“去酒店”三個字玷污 商柏青純潔的靈魂。
好在弄髒商柏青靈魂的是他自己,一進房間,孟逐然當着他的面慢慢褪下褲子,把房間的燈全部打開,然後慢慢退到床邊,雙手往後撐着,曲起一條腿,露出被布料擦紅皮膚的腿根,那裏有一棵綠色樹冠,棕色樹杆的樹,孟逐然放松的往後坐着,“你知道這是什麽樹嗎?”
商柏青盯着他下面,居高臨下的看着。
孟逐然慵懶的往後躺:“是柏樹,柏青的柏。”
是柏樹,是宣誓,是愛過,是署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