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34
chapter34
第三十四章
顫抖的鐘聲響着
不停撥動心中的脆弱
趁黑色的貪念未把你吞沒
快用将落的淚囚住我
——《顫抖》
第二天上午。
一夜沒睡好的姜歸岄，接到了她所屬公司那邊打來的電話。
她早料到，關于她“沒有事先通知公司，就私自參加粉絲抽簽活動”一事，公司會找她要個說法。
只不過，這通電話打來的時間，卻比她預想的要晚一點。
她還以為，所有的“沖擊”都會在昨天一天裏到來。
先是如夢一般，在宋宣理的直播裏，聽見他念出她的名字。
然後便是直播間局面混亂，本該進行下去的“流程”不了了之。
但句點還沒有畫下。
或許，這通電話就會讓她的“夢”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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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歸岄接通了電話，并等着對方先開口。
果不其然，一番責怪接連不斷地入了她的耳中。
經紀人陳允安幾乎沒有給姜歸岄回複的機會，看架勢是要說上好一陣。
可就當姜歸岄感覺有些“疲乏”的時刻，陳允安卻話鋒一轉，遽然間來了句，“雖然你這件事做的莽撞，但總歸是帶來了一點好消息。”
姜歸岄不受控地歪了點頭，誤認為是自己聽錯，輕聲問道：“好消息？”
“對，宋宣理的經紀人今早跟我通過電話，說沒有更改抽簽結果的意願，并給出了讓你和宋宣理，借助mv拍攝炒作的提議。”
陳允安回答的很快，然而，每個字還是準确地傳達到了姜歸岄的耳畔。
姜歸岄短暫地語塞，着實感到了意外。
畢竟，胡亦序昨天什麽都沒說，就挂斷了電話。
按理說，合拍mv一事應該沒戲了才對。
結果，宋宣理的公司居然想讓她跟他炒作。
“炒作的事……”姜歸岄嗓音微擴，卻又有點不敢聽回複，“宋宣理本人也同意了嗎。”
“沒錯。”陳允安篤定地說。
“這對宋宣理沒什麽好處啊。”
“對你有好處不就行了？你不用想的那麽多，他們自然有他們的考量。”
“嗯。”姜歸岄不知道要如何說下去，便回了簡潔的一個字。
“過會兒，宋宣理的助理會主動聯系你，告訴你具體的拍攝日程，你等電話就好。”陳允安道。
“我知道了。”姜歸岄低頭看向手機屏幕，目視着陳允安挂斷電話。
恰好，蕭映璃從隔壁房間裏走了出來，半夢半醒地看向離她不遠的姜歸岄，道：“你剛剛，有打電話嗎。”
“有。”姜歸岄點了點頭，欲言又止地放下手機，“公司那邊……”
蕭映璃步伐緩慢地走近姜歸岄，以“傾聽者”的身份坐到了她的身邊。
幾分鐘後，姜歸岄就講明白了整件事情，臉上挂着喜憂參半的神情。
而聽完姜歸岄的話，蕭映璃也終是清醒了些。
“宋宣理要炒作？”她用手撫着額頭，稍稍擡眸去瞧姜歸岄，努力地捋着邏輯，“不像他的作風啊。一直以來，他不是只熱衷于唱歌和創作？”
“我也覺得奇怪。”姜歸岄的腦中躍出宋宣理的模樣，卻無法将他跟眼前的話題聯系到一起，“所以，才總覺得沒有實感。”
“可能，要等你真正見到他，才會有實際的感覺？”蕭映璃并不确信地說。
“見到他。”姜歸岄不禁陷入到期盼中，抛開了之前的那些雜念。
她低眸微笑，記起了陳允安剛才說過的話，“這的确是個好消息。”
看着姜歸岄高興的樣子，蕭映璃也跟着露出了笑意。
之後，姜歸岄拿起了手機，似是在等待胡亦序的電話。
見狀，蕭映璃也拿起了她的手機，随手點開了微博。
卻不想，在熱搜第一的位置，瞧見了寫為＃宋明渡 姜卉芝＃的詞條。
宋明渡和姜卉芝？
會是什麽內容……
蕭映璃猜測不到，并試圖壓抑住她的好奇心。
無論他怎麽樣，一切都與她無關。
她的情緒，不可以跟着他走。
蕭映璃一邊心想，一邊打算着往下滑動屏幕。
卻不想，她會失誤手滑，點出關于宋明渡的熱搜詞條。
再擡眸時，她瞧見了宋明渡與姜卉芝在戀綜時拍攝的短片。
畫面中，姜卉芝身着紅衣，斬殺數名敵軍。
冷風吹亂她的發，鮮血也沾滿她手中的劍。
她眼含悲傷，卻又不肯退後。
直到，演繹敵國将軍的宋明渡走近她，她才短暫地冷靜下來。
她目視着他在她的身前停步，并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将劍直接刺向他的左胸口。
“将軍！”幾名手下慌了神，巴不得立刻“飛到”宋明渡的身旁。
宋明渡阻止了他們。
他俯視着姜卉芝，清冷的嗓音說着溫和的話語，“你不該手持利劍。”
“你錯了。”姜卉芝心如死灰，瞳中卻透出篤定，“我會殺掉你。即便，以命換命。”
這一幕，是宋明渡扮演的角色的心動瞬間。
他溫柔地拔下刺痛他的利劍，并将它丢于地面。
“可是，我希望你活着。”他道。
鏡頭在這一瞬，對準宋明渡的瞳眸。
深情、溫暖、寵溺，同時兜轉于他的眼中。
這是她最熟悉的目光。
并且，也是騙她最深的目光。
或許，是因為他的演技太好，她才難以分辨他的真情和假意。
但說到底，還是她過于天真。
就算，宋明渡會對一人交付真心。
那個人也絕不可能是她。
她要認清她的位置。
不能跟他有過接觸，就誤以為，她可以靠近他。
一念過後，蕭映璃讓手機回到鎖屏狀态。
她站起了身，重新回到她的房間裏，打算接着創作。
然而，沒過多久，她房間的門卻被人敲響。
她中斷了創作，轉過頭去瞧向門口，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秦晝弦？”蕭映璃輕微歪了下頭，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是我。”秦晝弦肯定地答，走近了蕭映璃幾步，“我來這裏，是有事找你。”
“什麽事？”
“當然，是很重要的事情。還有，你為什麽不看我給你發的信息。”
“信息？”蕭映璃語調微挑，低眸瞟向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機。
秦晝弦給她發信息了？
什麽時候。
看着蕭映璃一頭霧水的模樣，秦晝弦略不耐煩道：“算了。反正，我已經過來了。”
兩天後，mv拍攝現場。
胡亦序跟在宋宣理的身後，悠然地在走廊裏前行。
緊接着，他注意到了從相反方向走來，并略微低頭瞧着手機的姜歸岄。
“好巧。”胡亦序提高了點音量，有意讓宋宣理的視線轉向姜歸岄，“是姜歸岄。”
為了避免再次出現失誤，胡亦序特意“惡補”了一下關于姜歸岄的資料。
得益于此，他才能很快的，在離近他們的人群裏找到她。
“先打個招呼，會不會比較好？”一想到要炒作的事情，胡亦序的思緒就多了起來。
然而，還沒等他得到回複，一名工作人員就匆忙地從他們的身後跑過，并無心地撞倒了沒有直視前方的姜歸岄。
“抱歉。”工作人員對姜歸岄丢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跑，好似有件要緊的事。
姜歸岄并未有什麽情緒變化，只是撿起掉落在地的手機，動作輕緩地準備起身。
見狀，距離姜歸岄幾步之遙的胡亦序，挪動了腳步打算上前去扶她。
豈料下一瞬，宋宣理的嗓音會撫過他的耳畔。
“就是她嗎。”他眸光冰冷地俯視着姜歸岄，仍在确認面前的人是誰。
“嗯。”胡亦序被動地停止動作，偏過頭去給出宋宣理回答。
猶豫的幾秒過後，姜歸岄也自行起了身。
驀地，她在擡眸的瞬間，将止步在原地的宋宣理納入眼中。
不過，他卻及時地移開了視線，沒有與她對視。
可即便宋宣理沒有注視姜歸岄，她依然，陷進了他極具侵略性的瞳眸裏。
與此同時，她的腦中冷不防地劃過了，蕭映璃曾寫過的一句臺詞。
“他在迷惑我，而我知道卻也逃不掉。”
姜歸岄的眸心稍稍收縮，在不經意間沉浸于“她的世界”。
如果宋宣理存心如此——
這句話，也許會成真。
一念過後，胡亦序朝前走了一步，打破了此刻的寧靜。
“你好，我是宋宣理的助理，胡亦序。”胡亦序一邊說話，一邊瞟向站在他旁邊的宋宣理。
他期望着宋宣理可以跟姜歸岄說點什麽，卻又不敢出聲提醒，便只好把目光轉回到她的身上，“就你一個人來嗎，沒有帶助理？”
話音落下的剎那，宋宣理再無停留的緣由。
他保持着緘默，走進了他原本就要去的休息室。
姜歸岄的目光追随着宋宣理的背影，思緒被現實扯了回來。
“對，今天是我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她對胡亦序輕聲道。
“走吧，我帶你去見導演。”胡亦序直接切入正題，以免閑談誤了時間。
“好，謝謝。”姜歸岄跟着胡亦序走向了多人彙聚的地方。
半個多小時後，姜歸岄更換了一身服裝，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一幅畫的面前。
這是她要拍攝的第一個畫面。
不過，卻沒人告知她拍攝的內容。
“你站在這裏等待拍攝就好了。”工作人員囑咐道。
姜歸岄雖是疑惑，但還是對她點了點頭。
與此同時，宋宣理正站在不遠處，觀察着臉上挂着些許憂慮的姜歸岄。
他微眯起眸子，右手食指輕輕拍打着被抱住的左手臂，沒有放過她再微妙不過的舉動。
下一瞬，他的腦海裏湧入了幾天前，宋明渡與他談話的記憶。
“我忽然，有了一個不錯的想法。”宋明渡坐于沙發上，笑意不算明顯。
“什麽想法。”宋宣理并沒有去往宋明渡的身旁，而是輕拽過手邊的椅子，坐到他的對面。
“無論她是幸運還是有心炒作，就由她心想事成。”宋明渡迎上宋宣理的眸光，嗓音又往下壓了點，“然後，要讓她後悔。”
随着“後悔”兩字撫過耳邊，宋宣理稍稍仰了點頭，像是才對話題起了興致一樣。
他的注意力聚在宋宣理的身上，垂下來的幾縷發絲貼近眼角，等候着宋明渡再度啓唇。
宋明渡往前挪了點身子，停頓後說出的語句卻異常堅定，“後悔靠近你。”
宋宣理仿佛瞬間懂了宋明渡的意思，淡漠的神情被燈光照的清晰。
“故事不錯。”他輕笑一聲，如同已在棋盤上移動了棋子，“就算進行不到結尾，也足夠精彩了。”
“看來，你更注重過程。”宋明渡偏了一點頭，剛好猜中了宋宣理的心思，“那試着将它延長一點，怎麽樣。”
說完，宋宣理已拿出他的手機，撥通了他的經紀人張屏祿的電話。
回憶中斷後，姜歸岄恰巧開始了她的第一次拍攝。
只見一只手突然穿透過，挂在牆壁上的畫，并目的明确地朝她探來。
姜歸岄來不及閃躲，便被那只手鉗住了手腕，還被它拽得不受控地向前。
可她的瞳眸中卻沒有恐懼。
根據mv的風格，姜歸岄猜測到，他們可能會拍攝些恐怖的畫面，就做了點心理準備。
殊不知，工作人員故意什麽都不說，為的就是能拍到，她在真實情況下害怕的一幕。
導演喊“卡”之後，工作人員便立馬跑到了姜歸岄的身側，對她說道：“你為什麽那麽淡定啊。早知道，還不如告訴你一聲。記住了，接下來表現出驚慌不安的模樣。”
另一邊，抱持着同樣期許的宋宣理轉過身去。
“可惜了。”他的步速由慢變快，視野裏所有活躍的身影都覆上了單一的顏色，“該害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