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chapter32
chapter32
第三十二章
按照劇情，楚嚴是被方靈雨的“淚”召喚而來。
而根據設定，她需要因他的出現變得“看不見”。
蕭映璃表現出害怕的模樣，雙手不免得瑟縮了一下，腳尖摩擦着地面輕微的留下了短短的劃痕。
另一邊，身處于“狀況外”的宋明渡，則是略顯狼狽的從布滿塵土的地面上，撫過他受到創傷的膝蓋踉跄站起。
接下來，宋明渡又拍了幾場單人景。
用來符合傷口能愈合的人設。
然後，宋明渡一邊拍打着他身上黏人的灰塵，一邊環視起周遭，把了無善意的持.槍殺手納入眼眸。
很快，宋明渡的視線就掃到了，束于座椅上身形單薄的蕭映璃。
宋明渡瞳孔微張地看向楚楚可憐的蕭映璃，視野被莫名地鎖住。
同一瞬間，站于各個位置的殺手正訝異着，他為何毫發無損。
除了站于蕭映璃身前的金彌穆。
“你是誰？”
看着如同變魔術一般出現的宋明渡，金彌穆饒有興致的勾唇一笑，眼中的身影早已被墨色吞噬。
“你似乎，沒有得到答案的必要。”宋明渡冷哼一聲，眼瞳裏只有蕭映璃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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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望着她瑟瑟發抖的手和愈發無色的唇，宋明渡條件反射般的輕蹙眉頭。
驀地，表情肅穆的宋明渡，将視線移至懸于工廠天花板上，一盞未通電的破舊吊燈。
他微眯起眼眸，眸光在吊燈上迅敏掠過。
只見吊燈像着了魔一樣猛地被點亮，并在短短的幾秒中，以極快的速度增長着亮度。
在恍如“白晝”的空間裏，那種異常的光亮“刺痛”着其他人的雙眼。
面對着突如其來的“光明”，就連處于“失明”狀态的蕭映璃都略感不适。
但不現實的現象并沒有持續很久。
倏忽間，伴随着“砰”的一聲巨響掃過耳畔，懸在上方的吊燈便墜向地面，一下子“粉身碎骨”。
偌大的工廠又回歸到了深不見底的灰暗裏。
金彌穆的暈眩揮之不去的暈眩，眼中的每個身形都模糊成雙。
對此，他只得選擇頻率較緩的晃了晃腦袋，試圖在調整下恢複視野的清晰度。
等他終是如願的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發現蕭映璃的身前多了一抹黑色——宋明渡。
“你到底是誰。”他握緊了手中的槍，自嘲一笑地咬緊後牙，眼中的鋒芒堪比冰刃。
“如你所見，不會讓你好過的人。”宋明渡雲淡風輕地輕挑眉尾，刻意選擇了一個所答非所問的方式，來讓金彌穆先行沉不住氣。
“我見你也是聰明人，那好，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你有多少本事，都拿出來吧。”金彌穆輕撇嘴角，将垂于身側的手緩緩擡起，并把槍.口對準了宋明渡。
就在拍攝正順利的時候，導演卻在這個時候喊了“cut”。
“等一下。”導演低聲開口，目光落到蕭映璃身上，“映璃，你現在要演出失明的狀态才對，不要一直盯着宋明渡看。”
經導演如此一說，蕭映璃才意識到，她已經專注地盯了宋明渡半天。
還被“無情”點破了。
“抱歉，我會注意的。”蕭映璃立刻挪開視線，不敢再去看宋明渡。
“在緊張。”宋明渡語調微挑，說出了劇本之外的話。
“嗯？”蕭映璃聞聲擡眸，不知道該回些什麽好。
“先休息十分鐘吧，都找找狀态再演。”見大多演員都流露出疲憊的狀态，導演便再度發話。
宋明渡和蕭映璃都聽見了這句話。
但他沒有選擇走開。
宋明渡俯視着手腳真的被束的蕭映璃，又一次沉聲問她，“繩子要解開一會兒嗎。”
“不用了。”蕭映璃小聲拒絕宋明渡，沒有要與他多聊的想法，“重新綁也需要花時間。”
“你剛剛，為什麽看着我。”
宋明渡問出了另一個讓蕭映璃不好回答的問題。
“我……”蕭映璃欲言又止，沒找到搪塞他的話語。
正當她遲疑的時候，宋明渡的背後傳來了金彌穆的聲音。
“我們要簡單地再過一下戲嗎。”他道。
眼見對話被打斷，宋明渡只好回過身去，輕聲地答了句，“好。”
随後，金彌穆照着劇本所寫扣動了扳.機，并把射擊的最終位置定在了蕭映璃的身上。
而宋明渡來不及轉移蕭映璃，便只得快速的轉過身去，讓他的後背暴露在金彌穆的視線中。
眨眼間，“子.彈”會穿進宋明渡堅實的後背。
還沒等他的傷口愈合，下一發子.彈又飛快地穿入了他的左肩。
侵襲而來的疼痛感與沖擊力，會迫使他的身體向前傾去。
宋明渡沒有控制好身體重心，匆匆一剎，他的雙手便支于蕭映璃坐的椅子靠背頂端。
伴随着足以讓椅子顫動的力量碰撞而上，宋明渡的臉龐也貼近了蕭映璃慘白的面容。
面對着宋明渡的靠近，蕭映璃不由得垂下了頭，整個身子也在施加力氣讓自己的椅子後移。
雖說，眼前的畫面的确是劇本所寫。
但同時，也出于她的內心。
她在躲開他。
宋明渡凝視着蕭映璃緊閉的唇和抖動的眼睫，以及她頻率越發急促的呼吸。
他并不知曉，這是否是出于她的演技。
瞧着蕭映璃害怕畏懼的模樣，宋明渡語氣輕柔地撫過蕭映璃的後腦說，“別怕，是我。”
“你……”還未調整好心跳頻率的蕭映璃，支支吾吾的吐出一字，沒了下文。
又是這種熟悉的溫柔。
對他來說，并不難演繹的“假面”。
“再等一等，我馬上就救你出去。”宋明渡将手輕按在蕭映璃的左肩上，試圖給她傳達名為放寬心的訊息。
之後，宋明渡活動了下他傷口“愈合”的左肩。
後面就是他跟金彌穆的劇情了。
蕭映璃直視向宋明渡的背影，才真正地有了喘息的機會。
“你沒聽說過，永遠不要給你敵人喘息的機會嗎。”
金彌穆一邊輕摸着手中的槍，一邊殺意溢于眼瞳的凝視着槍上的扳.機。
“我會給你個痛快。”宋明渡終是抹去了習慣性的“禮貌”，視線落在金彌穆拿槍的手上。
沒過多久，正式拍攝便繼續進行。
宋明渡“一一”解決了眼前的人，并走向了蕭映璃，用掉在地上的匕首為她松綁。
他将蕭映璃從椅子上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
而她則是将手臂環過他的脖頸，用力很輕。
需要拍的畫面結束以後，宋明渡叫住了打算離開的蕭映璃。
“我有話想跟你說。”他道。
晚上，蕭映璃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
她腦中不斷“回放”着，宋明渡和她說的那句話，以及——
她不等他說完，就跑開的身影。
蕭映璃完全是憑着下意識，做出的這個舉動。
等到現下，她沉下心來，她才感知到了她的真實想法。
他原本打算跟她說什麽呢。
會是再度動搖的話嗎。
一念過後，變得困惑的蕭映璃索性用被子蒙住了她的頭。
她好像把更重要的事忘了。
明天，她要跟他拍借位吻戲來着。
蕭映璃：“……”
太要命了。
就不能給她點緩沖的時間？
第二天，片場。
蕭映璃低頭看着劇本，梳理着接下來要拍的情景。
劇本中的時間線是——
方靈雨與楚嚴被拍到同框照，為了“保護”她，他便聲稱她是他的助理。
但同時，楚嚴也誤會着方靈雨。
他覺得她一直在騙他，在他面前裝作“看不見”。
而方靈雨則是無法解釋這一切。
她解釋不了，她為什麽只會在楚嚴眼前“失明”。
更沒有信心，讓他相信她的話。
所以，她選擇不說。
豈料，她的“冷漠”舉動會讓他失控。
失控到去吻她。
蕭映璃合上了劇本，并深呼了一口氣。
沒關系。
只是借位而已。
她可以做到的。
幾分鐘後，電視劇正式開拍。
“靈雨，這是楚嚴今天拍雜志要穿的服裝，你給他拿過去吧。”
扮演楚嚴助理的徐澈，将一套服裝擱到了蕭映璃身側的桌上。
他輕輕地戳了下她的胳膊，示意她辦正事的時候到了。
“我？”蕭映璃将目光從自己的手機屏幕上移開，看向了并不的輕巧的衣服褲子，以及搭配師配好的鞋子和領帶。
“不然呢？昨天楚嚴已經當着那麽多媒體的面說你是他的助理了，難道你要悠哉地坐在這裏玩手機，然後讓各方耳目知道他對着鏡頭說謊了嗎。”
“我知道了。”蕭映璃小聲回複，開始把東西往身上攬。
“你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知不知道，公司原定的想法是要楚嚴獨善其身，讓你一人承受輿論的壓力的。”
“是嗎。”在聽到徐澈的話後，蕭映璃的手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将領帶掉到了地上。
“我騙你做什麽。你看看你，哪裏有個能勝任助理一職的模樣。”徐澈俯身把領帶拾起，抖了抖放進了蕭映璃的懷中。
“我會努力的。”
“得了，努力可不是說說就行的，更衣室你知不知道在哪裏？”
“不知道。”
“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你能不能，讓我安心地将他交給你啊。”徐澈輕撫額頭，試圖蓋嚴他愈發蹙緊的眉頭。
“所以，他到底在哪個房間。”蕭映璃被懷中厚厚的一摞東西擋住臉，身子有點晃晃悠悠，聲音也出奇的小。
“出門左轉直走，第五個房間就是了。”
“哦，好。”蕭映璃快速地回複，而後出了房門下意識地就要往右走。
“是左轉！”被蕭映璃氣的有些昏頭的徐澈沒好脾性的喊。
“哦。”
“記住了，第五個房間。”
這回，被東西壓的有點喘不過氣的蕭映璃，沒有再回應，而是快步地往拍攝的房間走去。
蕭映璃一邊走，一邊懼怕着與宋明渡的見面。
方靈雨要害怕。
而她，也同樣的害怕。
方靈雨怕對上楚嚴的瞳眸，再次失明。
她是怕注視宋明渡的瞳眸，将她的想法一點點地看穿。
所有複雜的思緒，終是在她走進更衣室所在房間的一瞬瓦解。
取而代之的是，砰跳不止的心跳聲，占據了蕭映璃全部的注意。
她低着頭踱着步子，小心翼翼地将視野鎖定在化妝臺的桌角。
只要放下東西，她就可以轉身離開。
可是，還沒等她邁開步子，熟悉的聲音就刮過了她的耳廓。
“等等。”
聽着再簡單不過的兩個字，蕭映璃的心卻猝不及防的“咯噔”了下。
她輕咬下唇并低頭回過身子，膽怯地将視線飄在宋明渡的腳邊。
蕭映璃眼睜睜地看着他的腳步離她越來越近，沒有一點應對之法。
“擡起頭來。”宋明渡站到蕭映璃的身前。
而即使她不擡頭，她也能從他冷冰冰的語氣中，想象出他此時居高臨下的模樣。
熟悉、又陌生。
蕭映璃按照劇本所寫，一言不發地逃向門口。
然而，就在她即将要觸到門邊的時候，宋明渡卻先她一步将門重重地關上，并慢慢地靠近她。
走投無路的蕭映璃，按着唯一的路線退到門前，整個背都緊靠在了門上。
随後，她從宋明渡環于她鼻尖的氣息中得知，他俯下了身子。
“怎麽，你是做了什麽虧心事，所以不敢直視我的眼睛嗎。”宋明渡的語調有些暧昧，又有些拷問的意味。
“才，才沒有。”蕭映璃期期艾艾地答，呼吸不免得的急促了起來。
“是嗎。”宋明渡将頭微微擡高，目不轉睛地凝視起，蕭映璃因不安而抖動的眼睫。
“當然是。”蕭映璃底氣不足地回。
“那麽，你是想再拿出你眼盲的謊言來從我的身上得利？”
“我從來都沒有騙你！”蕭映璃順勢擡頭，再度對上了他的眼眸。
驀地，宋明渡朝她靠了過來，讓她只能看得見她。
就像，真的要吻她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