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
瞿棠剛到狼族領域的時候,的确聽狼王說過,軍師和他應該是同族,都屬于長不大的體型。
但沒想到長得比他想象中還要嬌小的多的多。
甚至,瞿棠懷疑,拿他的本體去比較,說不定還沒有他本體大呢。
耳朵小小地豎在腦袋上,眼睛幾乎占據了三分之一臉的大小,微微眯起眼睛看向瞿棠時,才能依稀從中看出軍師平時侃侃而談的模樣。
兩只爪子也乖巧地放在身前,用舌頭舔了舔爪子,微微趴下身子,重新藏進草叢裏,只有一點灰色的毛露出來,如果不是視力好加上仔細,根本察覺不了,也就瞿棠看着軍師蹲下來的,否則定也發現不了。
瞿棠懷疑,軍師肯定是故意的。
防止到時候他找不到人。
忽的,軍師爪子做了個往下壓的動作。
瞿棠心領神會,毫不猶豫地将掀起的黑布放下,以防萬一,他還裝作沒醒的樣子,四仰八叉的躺在籠子裏。
——實在是籠子裏太晃,他醒來時就是這個姿勢。
怪不得會被打發來幹這種事,做事能力的确不行。
他剛閉上眼,便感受到一束光緩緩地照在他身上,應該是黑布被撩起的緣故。
也不知道那兩個狼用了什麽技法,瞿棠豎起耳朵,也沒有聽到黑布被撩起的緣故。
他不由感到膽戰心驚。
幸虧有軍師提醒,否則他肯定要被逮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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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我先前分明感覺籠子裏有動靜的啊。”
“別疑神疑鬼了,我親手喂進去的藥,難道還能出問題?”
“不可能,剛剛籠子裏肯定有動靜。”
“害,這地方路不好走,會晃來晃去也正常,行了行了,趕緊回去吧,我可不想在這裏過夜。”
光被重新遮住。
瞿棠保持這個姿勢沒有動,放緩呼吸。
籠子仍然在搖搖晃晃的,仿佛有人拿着籠子在走路似的,然而沒等多久,一個劇烈的搖動,瞿棠頭瞬間撞到旁邊,疼的差點出聲,呼吸短促了一下後,立刻恢複回來。
黑布又重新被拉出一道縫隙來。
“怎麽樣?醒着嗎?”
“沒,可能真的是我感覺錯了吧,走吧,還有多久能到?”
“快了快了,最多半個時辰,加快速度吧。”
瞿棠又等了會兒,确定他們的确沒有再過來看的意思,才慢吞吞地從籠子裏翻了個身,爬了起來。
先前那一撞,他身上的毛都撞的亂糟糟了。
瞿棠嫌棄地将其舔平整後,忽的僵在原地。
腦袋裏喊道:【系統,你在嗎?】
【系統?你曠工了嗎?】
系統不知道他這個宿主怎麽會那麽無聊,沒事就找他說話,想想看他以前帶的那些宿主,多……
它本來想說多安靜,轉念又一想,他帶的那些宿主,在副本世界裏都是落荒而逃、尖叫連連,哪兒敢有閑情逸致找他聊天。
也就這個宿主,有問題。
就算是新手副本,那也是傳說裏過關率極低,能勉強存活就不錯了,瞿棠是第一個完美通關的宿主。
更別說這個本,都不是新手本了,結果還能優哉游哉的。
系統上下觀察着這任宿主,也沒看出來有什麽優秀的點。
要麽就是這些副本裏的BOSS有問題!
聯想到副本BOSS的來源,系統的心咯噔一聲,轉身準備寫報告交給主系統,還沒開始動筆,宿主又開始喊他名字了。
系統在心裏嘆了口氣,默默的放下筆,問道:【宿主,我在,怎麽了?】
瞿棠将爪子壓在身下,深情嚴肅地說道:【系統,這個副本絕對不能呆太久。】
【怎麽了?】
瞿棠哭訴地看着他的爪:【我遲早會被狼族本能同化的。】
系統聲音冷酷無情:【宿主早日完成任務,即可通關副本。】
說到這個瞿棠就來氣,自以為冷酷無情地哼了一聲:【那也不看看你們布置的任務合理嗎。】
吐槽歸吐槽,瞿棠也知道系統根本不可能改任務,他甩着尾巴,又撩起黑布,往外瞅了瞅。
旁邊有一條巨大的河流,看不到邊際,四處的雜草生長茂盛,瞿棠環顧周圍,沒看到軍師的影子。
知道軍師躲避能力,瞿棠屏氣凝神,又看了一圈,還是沒看到。
他腦袋晃晃悠悠的,小小的耳朵一抖一抖的,還被圈在金色籠子裏,更顯得格外嬌小,眸子靈巧地轉動。
似乎知道他在找些什麽,草叢裏驀地竄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只露出了半個腦袋。
這下,瞿棠終于能看出軍師是怎麽行動的了。
低垂着身子,順着草叢往前動,每一步都走的格外小心而又優雅,腦袋偶爾會蹭到旁邊的葉子,軍師有些難受地動了動眉,卻還要往前挪動。
瞿棠目光往上一擡。
他看到軍師的耳朵上……沾了草。
噗。
軍師似乎并沒有察覺,擡眼看着瞿棠,仍保持着優雅的模樣,就連彎腰時的動作,每一次幅度都剛剛好,給人一種安全感。
就是上面的草葉子,增添了幾分風趣。
料想以軍師的性格,肯定不希望帶着這草葉子走剩下的半程路,瞿棠用手揉了揉耳朵示意,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軍師。
軍師正要往前的腳步陡然頓住,困惑地看着瞿棠。
瞿棠又抖了抖耳朵。
軍師這次倒學着瞿棠的動作,也跟着抖了抖耳朵,只是幅度非常的小,宛如控制不住似的,只是下意識地抖了抖耳朵,就連步伐都變得緩慢起來,差點踩了個空。
它耳朵上的草葉随着它的這個動作,也跟着飄動幾下,可惜恰好一陣風吹來,又重新被軍師的毛卷了上去。
瞿棠忍住笑意,眼睛卻還是沒忍住,眯起,眸子裏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看的軍師呼吸一窒。
他清楚地看到了瞿棠小腦袋在籠子裏一點點的,眼睛彎成月牙狀,它用力揉着耳朵。
哪怕軍師對瞿棠無感,對如此憨态的瞿棠,還是忍不住失了神。
就是沒弄懂狼後到底在幹什麽。
軍師深深呼了一口氣,身子壓的更低了些,順着草叢密集之處,一路往前走,看的瞿棠心驚肉跳,生怕軍師被逮了個正着。
好在軍師技術高超,直到走到瞿棠籠子底下,也沒有被人發現,甚至白水狼還在大搖大擺地往前走。
瞿棠探出一個爪子出來。
軍師問道:“小狼後有何吩咐?”
他又用爪子豎在嘴前,做出一個噓的動作。
這動作如果由人來做不會覺得什麽,但用狼形來做,特別瞿棠一想到這狼還是軍師,他忍俊不禁地想要開口,又閉上了。
他沒有忘記,他沒有軍師出聲還不會被發現的能力。
他伸出爪子,指了指軍師的耳朵。
軍師歪了歪腦袋:“嗯?”
瞿棠沒想到還能看到軍師這個模樣,迷惑不解的表情配上軍師此刻的體型,可愛極了。
瞿棠又用爪子點了點軍師的耳朵尖。
兩個人近在咫尺,軍師擡着腦袋,清澈的眼睛裏看着小狼後的爪子一步步接近,最後只能無力地停靠在籠子外。
像是在做絕望之際,最後的掙紮。
軍師垂下眼,知道這只是一種錯覺罷了,小狼後沒有走到末路,也更不可能做出這番動作。
不過,軍師有點好奇地想,倘若小狼後真的走到了末路,又會是怎麽一番情景?
是哭的滿臉都是淚,蜷成一團,泣不成聲的求饒,還是幹脆一言不發,抱着膝蓋,滿臉絕望地等待着最終結果。
想到這些,軍師忽然又覺得有點掃興。
如果小狼後會有這些表現的話,似乎和別的狼族又沒什麽不同。
不對,軍師想,他不是早就知道瞿棠是什麽人了嗎,怎麽還會抱有莫名的期待。
不過瞿棠這個動作,他也算看出來了。
他坐在瞿棠籠子底下,擡起腦袋,這讓它看起來少了些平時的算計,而多了幾分無害,他舉起爪子,摁了下自己毛茸茸的耳朵。
摸到了什麽東西,有點糙人。
軍師用力拍了拍。
無奈,那東西黏在耳朵上,根本拍不下來。
好在旁邊就有一條河,軍師不慌不忙地走到河邊,探出個腦袋來,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碧波蕩漾,河畔旁覆着一層薄薄的白雪,青草的香氣布滿周圍,到這種環境之下,連呼吸都變得輕了不少,生怕一個不注意,就驚擾了這裏的氣氛。
軍師看着水面裏的他。
形象完好,除了耳朵上的那點綠。
所以……他這副模樣,小狼後全都看見了?
軍師的臉陡然變紅,這一刻,他慶幸他是背對着小狼後的,不至于被看穿。
能看得到他自己的模樣,就方便多了。
所以小狼後就看着他頂着這副模樣,跟了一路?
……糗大了。
軍師将耳朵上的雜草弄下,對着湖面又照了幾下,确定沒有背的毛沾上東西後,才佯裝鎮定地轉過身,對瞿棠道謝道:“多謝狼後指出。”
“嗯?”瞿棠趕忙眼底聲音,指着軍師的喉嚨,無聲地問道:你的喉嚨怎麽了嗎?
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感覺跟用嗓子眼說話似的,幹澀澀的,瞿棠甚至莫名從中聽出了些腼腆?
一定是聽錯了。
瞿棠将這些想法抛之腦後,擔憂地看着軍師,無聲道:着涼了嗎?确定沒事嗎?
軍師的尾巴瞬間甩起,又飛快地壓回到了屁/股底下。
軍師搖搖頭,說道:“多謝小後關心,但我喉嚨沒出問題,也沒有着涼。”
只有臉微微泛着紅色。
軍師飛快地說道:“我會一直跟在狼後身邊保護狼後的,不過也請狼後注意好安全,一旦有什麽出乎意料的事,可以直接喊我。”
他跑的速度飛快,仿佛後面有什麽東西在追他似的。
瞿棠腦海裏閃過一個成語:落荒而逃。
嗯?
難道是周圍有什麽很危險的東西嗎?
瞿棠以為的危險:恐怖事件
實際上軍師眼裏真正的危險:瞿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