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早在兩天前,恪王就有信送到,告訴薛陶不日進京。看着這信,薛陶提着的心稍稍放心了點,雖然一路都有報平安回來,可到底不比馬上能見到人來的心安。
知道恪王不日進京,靖安侯奉旨親去相迎。知道父親去親自去迎接了,薛陶也恨不能跟着一起去。不過,理智讓她阻攔住了自己,現在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她這時候去毫無助益不說,還有可能給他們添麻煩的。
好容易按捺住想要見人的心,薛陶的心卻是已經飛走了,焦灼不已的等着進京的消息。
“恪王進京了,現在已經進宮面聖去了。”聽着青黛興奮的聲音,一瞬間,薛陶的心情飛揚:“恪王進京了?太好了。”
青黛話音剛落,門口就又傳來了人聲。
原來是恪王命人送信過來了。看着送信來的人,薛陶辦是高興辦是嗔怪:“怎麽是你送信過來?恪王那邊真是用人的時候,你怎可離開?總歸現在應該沒什麽急事,随便找個人送信過來就好了。”
錢勇趕緊躬身解釋:“薛小姐,是殿下讓我送信過來的。薛小姐請放心,殿下那邊都安排好了,何況殿下現在進宮我也不用跟進去的。”
這可真是安排的明明白白,薛陶有點無話可說了。當然,也不必說什麽了,錢勇這話聽着有道理,實則處處都是漏洞。進宮用不了他,但宮外的事情更是不少,恪王甫才進京,事情繁雜,哪裏都需要人的。
可恪王還是遣了錢勇這個身邊得力的侍候之人過來,個中之意,薛陶哪裏不明白的。
薛陶接過信,讓青黛給錢勇給了個凳子:“坐吧。”
錢勇稍稍推辭了下,欠身坐了下來,今日想必沒那麽快就能走的,還是坐下說話的好。
果然,薛陶一目十行的看着信,信中一如既往的風平浪靜,歲月靜好,恪王寫的自己這次進京仿佛如游山玩水一般。看着恪王字裏行間那刻意的輕松,薛陶哪裏不知這不過是恪王粉飾太平。
前面都是保平安的,看到最後,薛陶忍不住心跳加速,恪王說,今晚想要見到她。
出神稍許過後,薛陶輕嘆一聲,放下信紙,細細的問起了錢勇他們路上的事情。錢勇想是受了恪王的叮囑,基本上也是報喜不報憂。不過,饒是他說的再避重就輕,也還是透出了不少的艱險,薛陶聽得心潮起伏,只恨自己不能分擔一二。
薛陶問了又問,錢勇不厭其煩的敘說着。其實他今日來,就是奉自家殿下之命前來打前站的,知道薛陶必是十分擔憂他的,還是先讓給他說說的好。也好讓殿下今晚見了薛小姐能好好的訴說一番衷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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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過一陣後,薛陶命人将錢勇帶下去好生款待,自己則忙忙的走進內室,找起了衣服。找了一件又一件,也沒找到合意的。
這一折騰,就好半天,青黛看看外面的天色忍不住出聲道:“小姐,這天兒眼見着不早了,說不得現在恪王都已經從宮中回恪王府了,小姐,可是得快一點兒。”
薛陶看着這滿床的衣服也覺得自己是過于緊張了,罷了,又不是沒見過,朝夕相處都幾個月了的,自己什麽樣子對方沒見過?随意一點吧。
做好心理建設的薛陶,最終挑了一身石榴紅的大袖衣衫穿上,頭上也是難得的讓青黛上了幾只釵環。打扮完,青黛大是贊嘆,平日裏小姐打扮的多是素淨,頗有人淡如菊之感,這一盛裝就大是不同,真是豔光四射,濃豔逼人,說不出的迤逦之感。
薛陶打扮好後,去母親臨安郡主那裏報備一聲。
臨安郡主自然也是接到了消息,原本是不大放心女兒去恪王府的,不過,體諒女兒這許久不見恪王甚是擔憂之心,還是放她去見見。畢竟,以現在的形勢,恪王不好到府中來。看看女兒這些時日的魂不守舍,臨安郡主又是酸楚又是心疼。罷了,自己年輕也是這樣過來的,就成全一二吧。
薛陶在重重護衛中到了恪王府。
剛剛停車,一個高大的身影就進了來:“陶陶。”
薛陶驚喜的看了過去:“複歸,你回來了?”一語未了,薛陶重重的撞進了一個健壯有力的懷裏。
恪王緊緊的摟着薛陶,使勁往胸口摟了摟,恨不能揉進骨血裏:“陶陶,終于見到你了。”這些時日,思念深入骨髓。如今,終是可以将朝思暮想的人兒摟進回懷裏。
軟玉溫香在懷,這許久的思慕終是有了着落。
薛陶靜靜的聽着男人急促的心跳,慢慢的将自己往男人的懷裏送了送,這些天的煎熬,終是落到了實處,這有力的胸膛真是讓人舍不得放開。
薛陶這輕輕的動作,迎來了男人狂放的回應。灼//熱的呼吸噴湧而來,一陣濕熱重重的輾轉在了臉上。慢慢的,被動承受的薛陶終是揚起了頭,迎接着男人的熱情。
薛陶的回應,更是惹得男人一陣狂放,一陣狂風驟雨又一次重重襲來。良久,薛陶的理智終是回來了稍許:“複歸,我們進去說話吧。”現在還在車上呢,這樣可真是羞殺人了,饒是薛陶這個現代靈魂也頗有點吃不消的感覺。
恪王重重的調整了一陣呼吸,方才抱着薛陶聲音暗啞的道:“好,我們進去說話。”
雖然現在沒有鏡子,薛陶也是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子必是不好見人的。聽得恪王說話後,薛陶推了推恪王,準備起身叫青黛進來給自己整理一番的。
可是這一推,不但沒有推開恪王,反倒惹得恪王更是緊了緊。薛陶正要嗔怪出聲,卻見恪王突然一下将薛陶抱了起來。
薛陶輕叫了一聲,恪王輕輕的拍了拍薛陶的胳膊:“陶陶,別動。”說着,就抱着人跳下了馬車。
這下薛陶是真的不敢動了。薛陶鴕鳥的将頭埋進了男人的懷裏,由着男人将自己抱進了房裏。
恪王直接将人抱到了榻上,回過神來的薛陶大驚,太危險了,趕緊想要起身。
恪王卻是沒有松手:“陶陶,別動,讓我抱抱。”本來他也沒想将陶陶抱在榻上的,可是,他又實在舍不得放手,兩個人抱着坐在椅子上大是不便,還是放在榻上方便點。
聽着恪王這紊亂不堪的呼吸,薛陶真是不敢動了。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走路的,這時候要是再動彈,後果可能難以預料。
美人在懷,誰人能忍的住。薛陶是不動了,恪王忍了忍卻再是忍不住了。
一陣狂風驟雨過後,薛陶已然紅唇微腫,衣衫散亂。看着豔若桃李的美人兒,恪王好懸将人拆了吃了。
好在,最後一絲理智止住了恪王,不行,不能這樣,他視若珍寶的人兒,不能如此随意。他要給她世上最好的婚禮,宣告天下,這個如寶似玉的人兒是他的。
恪王艱難的放開了薛陶。
灼//熱的觸感離去,失神的薛陶方才慢慢醒過神來。回過神來的薛陶大是羞怯,羞惱的嗔怪道:“你趕緊走開。”
恪王眼裏黯色一閃,嗓音暗啞:“陶陶要趕我走?”陶陶嫌棄自己?
看着恪王這仿佛被人抛棄的樣兒,薛陶有些忖不住了,趕緊解釋道:“我,我,我沒有別的意思。我是想讓青黛進來給我收拾一下,我們好好說話。”這樣子可不好說話的,看着恪王眼裏隐隐的紅色,薛陶直覺如果兩人還在這榻上,說不得今兒個自己會被人拆股吃肉的吞掉。
看着面前嬌豔如桃的人兒,恪王重重喘了兩口氣,退後一步,然後轉身出了門。恪王走的腳步頗有幾分慌亂,再不走,他怕自己今晚走不出這房門了。
恪王出門,青黛走了進來,看着自家小姐這樣兒,青黛當即就紅了臉,低垂着眼也不敢多看,只忙忙的對薛陶道:“小姐,我給你重新梳洗一下。”
主仆二人在屋裏梳洗,外面,恪王恨不能找來一盆冷水潑在自己身上。呼吸了好久的冷空氣,自覺心緒已經平穩了好多,方才重新進屋。
薛陶已然正襟危坐。看到恪王進來,緊張的指着離自己頗有些距離的椅子道:“你,你坐那裏。”可是要隔開一些的好,再如方才這樣,還怎麽說話呢。
雖然今日自己見他,也不光是為了說話。可方才那樣,也太過危險了些。
恪王看了眼薛陶指的椅子,神情頗是有些委屈道:“陶陶,你讓我坐那麽遠。我們這麽久沒見面了,陶陶,你怎能如此?”
薛陶瞪圓了眼睛看着恪王,饒是知道這個男人一向是不大在意臉皮的,可今日這也太不要臉皮一些了吧,一個大男人竟然對着自己撒嬌指控?
薛陶看着他愣愣道:“你,你,你別這樣。”你這樣,我真是有些遭不住啊。
恪王輕輕點頭:“嗯,我不這樣。我怎能離陶陶這麽遠的。”恪王順理成章,心安理得的緊緊挨着薛陶坐下,然後熟練的拉過薛陶的手握在了手心,一套動作行雲流水。
薛陶看着自己那陷入修長有力大手的手有些發怔,這男人,這動作也未免太熟練了些吧。
仿佛猜到了薛陶心中所想,恪王趕緊忙忙喟嘆一聲半是感慨半是解釋道:“陶陶,在夢裏我可是想了千百遍了,今日總算是得償所願了。”
薛陶被他說的先是一惱,旋即又是一酸,罷了,都懂,其實這些時日自己何嘗不是呢。
薛陶努力忽視掉被忍握着揉搓的手,仔細的打量起了恪王:“你現在可好?身體可有什麽不适的?”路上的事情現在問不問,也都是問不出什麽來的,得到的答案必定是風輕雲淡的。可是恪王的身體,薛陶還是最為擔心的,當日滑陽別過時,雖然苗浩成一再表示恪王身上的毒素已然全部祛除,身體再無桎梏的,可薛陶還是難免擔心。
之前信中多有叮囑提及,今日見面,自然是要好好問上一番的。
恪王輕輕的揉了揉薛陶的手,就知道見面了,陶陶必是最為關心這個問題的。事關自己的身體,恪王也不隐瞞,看着薛陶的眼睛鄭重道:“陶陶放心,我的身體都好了。這幾個月來一點事都沒有,苗浩成也時時有過來診脈,現在是真的完全無礙了。”
對自家身體,恪王原先其實是不大在意的,總歸生死有命,反正一個人赤條條來再赤條條去的。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他有陶陶了,這個世上有了讓自己牽挂的人,讓他無比的珍視了起來,這輩子,有人陪着一起走,當是要好好珍惜。要真有個什麽,不說陶陶,他自己都能錘死自己。他的陶陶,怎可做凄涼的寡婦?
他必是要将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在陶陶面前,讓她安然一世。
恪王定定的看着薛陶:“陶陶,我要用天下做聘,宣告世人,你是我的妻。”
薛陶眼裏流光湧動,看着恪王,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嗯,我相信你。”相信你一定做的到,恪王這話裏包含了太多太多。
恪王濕熱的唇輕輕的蓋上薛陶流光溢彩的眼簾上:“陶陶,等我。”我要用最好的東西迎娶你,讓天下都為我們祈福。
薛陶點點頭:“嗯,好。”等你,等你用江山為聘。自己選中男人當是世上最好的。
兩人難舍難分互訴衷腸,直至忘記了時間。
他們忘記了,有人可沒忘記。天将傍晚,薛景皓親自到恪王府前來接人。
看着這大舅子,恪王甚是有遺憾,這大舅子來得未免也太快了些。
薛景皓卻是不管恪王高不高興的,目光頗是不善的刮了眼他:“恪王殿下,我來接陶陶回府。”
大舅子接人,自然是不好也不能阻攔的,恪王輕咳一聲,頗有幾分不甘的點了頭。
薛景皓示意薛陶:“陶陶,你先出去等等。”
薛陶會意,恪王這方才進京,大哥今日來想必也不光是為了接自己。
薛陶帶着青黛走了出去,錢勇親自将人送到一旁的廂房。廂房裏銅爐燒的正旺,暖意融融,桌上茶點齊備,早就做好了準備。
薛陶靜靜的坐着等候。
待到薛景皓從恪王那裏出來時,夜已經有些深了。恪王親自将他們送了出去,馬車就在近前,恪王目光頗是不舍的看着追着薛陶,薛陶也時不時悄悄回看一眼,欲言又止。
見此情形,薛景皓輕咳一聲,假裝被院子裏的積雪吸引。不曾想大舅子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恪王大是高興,趕緊走到薛陶身邊,悄悄勾了勾她手指:“陶陶,近來我可能會很忙,見你不便,你能否過來見我?”他現在是忙着争天下,但不礙見老婆啊。自己不方便,但陶陶方便啊。
薛陶嗔了他一眼,這家夥,還沒分別,已然開始預約下次了。
恪王緊緊的盯着她。薛陶終是輕輕點了頭:“知道了。我會跟家裏人請示的。”
恪王瞬間滿面喜色,點完頭,薛陶卻是盯着他不放心的叮囑道:“大事重要,不過,你也要多多保重自己才是。”
恪王連連點頭,那是自然。身體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日後娶了老婆只能看不能吃,可不得将人急死。
兩人站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說了好一陣也不舍分開,還是看不過去的薛景皓走了過來,輕咳一聲,恪王方才大是遺憾的放手。
薛陶登車而去。恪王看着碌碌而去的馬車隐隐出神,目光很快堅硬非常。
随着恪王的進京,京中局勢又是一番變化。雖然臨近新年,但各方勢力卻更是忙碌。
現在有能力跟恪王一争的也只有靖王了。可靖王因着昭王之事已然元氣大傷,現在被昭王一系的人緊咬不放,時常要花上好大的精力抵禦昭王一系的攻擊,現在又加上一個恪王,應付起來頗為吃力,大有顧此失彼之感。
靖王越來越有些焦躁,形勢現如今對自己仿佛是越來越不利了。
靖王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的。勤政殿,再次吐血的皇帝正在跟陳閣老商議繼承人的事宜。
只聽陳閣老道:“.......恪王、靖王兩位殿下皆是人中龍鳳,都有定鼎天下之才,不過,國之儲君事關天下,當是要謹慎決定才是。”
陳閣老将恪王、靖王兩人的優點誇了一通過後,着重又說道到了二人的弱點:“......先穆淑妃乃是外族之人,恪王在此上難免稍遜一些,不過,穆淑妃已然仙去,當年鼎盛的穆國也已然式微,現在看來,此點反倒成了恪王的優點。”
“......眼下,靖王雖熟悉六部之事,可畢竟昭王一事,靖王還是受牽連頗深,如若靖王得成,恐怕人心浮動......”
君臣一席話後,皇帝沉默良久。
翌日,恪王、靖王二王進宮請安。皇帝不在寝宮,太監躬身引路:“殿下,皇上現在獅虎園。”
獅虎園靠近宮中一處不小的山林處,養的都是些射獵用的禽獸之類。平日裏無事之時,皇上也時有過來騎射一二的。
兩人到時,皇帝正站在一塊高臺處遠眺。看到他們二人來了,皇帝吩咐道:“朕好些時候沒見你們射獵過了,今日便在這裏好好的射獵一番,一半個時辰為限,讓朕看看你們是否有長進。”
二王躬身領命,起身上馬,目光如電般撞在一起,今日射獵說白了就比試。既然是比試那就必然要有輸贏。孰強孰弱自然就取決于獵物的多少。
恪王一向以勇武善戰出名,靖王也是不弱。
兩人一番比試過後,兩人的獵物頗豐。園中的獵物也漸漸少了起來,随着時間的過去,争鬥更是激烈。
前面過來了一群梅花鹿,數量不算少,恪王先自瞄準卻又很快放下。靖王卻是大喜的堵在了梅花鹿的前面,手起箭落,梅花鹿紛紛倒地。
時間到了,皇帝命人清點二人的獵物,大太監王福回禀獵物數,二人竟然是平手。
皇帝目光沉沉的看着恪王道:“朕觀你今日打獵下手甚是小心,這是為何?尤其是後面那群梅花鹿,你先到的,要想取之不難,為何突然放棄?”
恪王趕緊躬身答道:“回父皇,兒臣今日觀園中好些個母獸都有身孕,所以下手時多有注意了一下。後面那群梅花鹿,打頭的是一頭懷孕的母鹿,後面跟着的都是些小獸,所以,兒臣就沒有下手。”
聞言,皇帝不置可否。靖王卻是神色大變。
新年到了,雖然京中情勢甚是緊張,但這個新年過的還甚是平順。平順的過了新年,又平順的過了正月十五。
正月十六晚,京中人家徹夜難眠。
皇帝又一次吐血。恪王被急诏入宮。
恪王府、靖安侯府、齊王府傾巢出動。
翌日,一道聖旨震驚天下,皇上冊封恪王為太子。自此,儲君之争落下帷幕。
正月十八,一道聖旨降臨靖安侯府,一陣骈四俪六的誇獎薛陶德才兼備、秀外慧中之後,點出主題,皇家着聘靖安侯府大小姐薛陶為太子妃,着令三月三成親。
薛陶鄭重磕頭謝恩:“謝主隆恩。”眼裏淚光閃動,複歸說以江山為聘,他做到了。
三月三距今不過一月有餘,時間頗是緊張。不過,臨安郡主卻也不大慌的,自家姑娘的嫁妝那是從小就備起了的,去歲跟恪王定親後,更是樣樣都歸攏了起來,現如今不過是再過一遍就是。
現在最愁的是如何将這諸多的東西都擡上送到東宮去,現在薛陶的嫁妝可太多了些,有他們靖安侯府備的,有皇帝賞賜的,還有太子那邊送過來成山成海的金銀珠寶,要将這些個東西都塞進去,可是費了臨安郡主不少的心思。個個半人高的大箱子都塞的滿滿當當,手指都插不進才算完。
三月三轉瞬即到。
這日,一大早,靖安侯府中門打開,各處張燈結彩。
太子天還未亮就在欽天監以及禮部官員等一衆人等的簇擁下前往靖安侯府迎娶太子妃。
一路上,大街兩旁俱是張燈結彩,沿途各戶人家都是紅綢彩燈,四處敲鑼打鼓,戲曲漫天,為天下迎娶太子妃而慶賀。
太子駕臨親娶,自然沒人敢實在的攔門的,靖安侯府大門、二門接連告破。臨安郡主摟着女兒面上帶笑,眼中的淚水卻是滾滾而下,從此,女兒就是別人家的人了,生死禍福俱是跟太子一體,多年的養育,今日卻是一朝分別,日後再不是他們家的人了。想想就讓人心傷難耐。
薛陶也是被母親的淚水勾的心酸不已,眼中的淚水也忍不住簌簌而下。母女二人這一番情态,正是合了哭嫁之說,衆人俱是言笑盈盈的祝福勸解。一時間,新嫁房中熱鬧非凡,端得是一派嫁女的熱鬧。
在衆人的解勸中,太子進來時,臨安郡主終是止住了淚水,可對着拜別的女兒說起臨別教導之辭時卻又是泣不成聲,難以成句。
好容易跟女兒說完,臨安郡主又對着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我這閨女從小嬌慣着長大,還請太子殿下多多擔待,好好兒待她。”
一身喜服的太子趕緊躬身答道:“母親放心,此生我必不負陶陶。”
聽得太子這承諾,堂中衆人俱是震動,此話雖不重,但分量卻是不輕。蓋頭下的薛陶抿嘴笑了,只要你不負我,此生我必不負你。
太子親迎太子妃入東宮,全套儀仗壓地而來,禮樂齊備一路吹啦彈奏,身着喜服的宮人們也照着民間規矩一路撒着銀錢糖果,道路兩旁看熱鬧的人歡聲雷動,大有普天同慶之感。
進得東宮,三拜過後,進入洞房。
一應洞房禮儀過後,最後就是掀蓋頭了。薛陶緊張的捏着手,他走過來了,他伸過秤杆了。
蓋頭被緩緩挑起,映入眼簾的就是太子那滿面喜色的俊秀非常的臉。此時,這臉上的笑容太亮了,亮的薛陶的眼睛被緊緊的吸了進去。
眼前的男人真好看,尤其是那雙如星辰般閃耀的黑眸。薛陶也笑了,看着他燦爛的笑了起來。
一瞬間,太子的眼神黑亮的驚人。笑容更是大大的綻了開來。
見太子、太子妃二人相對傻笑的挪不開眼去,屋子裏衆人低頭掩笑,喜娘忍不住上前笑道:“太子爺、太子妃,還請先用合卺酒。”趕緊用了合卺酒,我們這些個礙眼的也好退下去。
交杯酒被送了過來,二人交臂相對,氣息交纏飲下。不過淺淺一杯酒,薛陶已然面紅不已。
飲罷交杯酒,接着又一陣禮儀過後,終是能安靜的坐下來了。
靜靜坐在床沿邊的薛陶在紅燭的輝映下,更添缥缈,看着美的不像話的玉人兒,太子的腿都有點邁不動了。可是,不行,外面還是要敬幾杯酒的。
太子心裏輕嘆一聲,看着薛陶柔聲道:“我出去應酬一二,一會兒回來。”
薛陶點點頭:“嗯。”
太子轉身,對着屋裏衆人吩咐道:“用心伺候太子妃。”
衆人俱是應和不止。
太子說出去應酬稍許還真是稍許,太子爺出來敬酒,大家當然不敢造次,皇室子弟起哄了幾句,飲過幾杯酒後,太子就忙忙的回轉洞房。
見太子回來,屋中衆人俱是忙碌了起來,伺候二人洗漱寬衣。一通忙碌過後,看着眼前釵環盡褪的薛陶,太子的口幹了起來,忙忙揮退衆人後,走近薛陶,一把将人抱了起來:“陶陶,我們歇息吧。”
薛陶輕呼一聲将頭埋進他的懷裏。
一夜紅燭搖,翌日醒來,渾身不适的薛陶睜開眼來,就落入了一雙璀璨的黑眸中:“陶陶。”
随着這一聲陶陶,男人的手又纏了過來,薛陶吓得發出了顫音:“你,你別亂動。今日我們還要去叩見皇上、皇後呢。”可是不能再動了,再動,她真的爬不起來了。要是叩見皇上皇後都遲到了,她這太子妃也就不用做了。
見薛陶如此緊張,太子遺憾的嘆了口氣,也是,今日還有很多事兒,還要去奉先殿拜見祖宗的,确實不能耽擱。不過,雖然不能大吃,但小小的吃幾口也是可以的。
太子伸出手去。一陣呢喃交纏,賬外傳來了青黛的叫起聲。太子艱難的抽身起來,大是懊悔,甜點吃是吃了,但自己個兒卻是更為難受了。
太子看着薛陶,待到今晚......
薛陶被他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連滾帶爬的爬了起來。
兩人好一陣膩歪,總算是梳妝完畢出門拜見宮中的一衆人等去了。
身為太子、太子妃,需要他們二人行禮的不過就是皇帝、太後、皇後幾人了。見到皇帝,薛陶吃了一驚,皇帝的氣色甚是不好,面色蠟黃,渾身都沒有什麽精神氣兒,說了幾句話後就一副精力不濟的樣子擺手讓他們出來了。
薛陶心裏嘀咕的随着太子往奉先殿走去,大有疑問想問,可惜,宮中實在不是一個說話的好地方。只能暗自忍耐了。
來到奉先殿乃是供奉皇家祖宗之地,其他人等一向是不能進入的。今日,也只能是太子跟太子妃得進。
看着面前那深深的殿堂,薛陶深吸一口氣,進去這裏之後,日後她就真是跟複歸生死相依,生死都是他的人了。
裴齊昭定定的看了眼殿中祖宗們,然後拉起薛陶的手邁步跨過高高的門檻。
裴齊昭拉着薛陶跪在了祖宗畫像前面:“列祖列宗,這是我的妻,薛陶。請列祖列宗認認人,多多保佑。”
薛陶随着裴齊昭一起磕了頭。自此,她成了裴氏薛陶了。
看着一臉鄭重的薛陶,裴齊昭當着列祖列宗的面對着薛陶道:“陶陶,今生有你足矣,此生我必不負你。”
薛陶眸光閃閃:“嗯,複歸,我也是。”
回到東宮,薛陶疲倦至極,裴齊昭摟着她心疼的道:“累壞了吧,歇一歇吧。”
今日确實累極,不過,想起一件要緊事,薛陶壓低聲問道:“複歸,我有話要問你。今日我見皇上氣色甚是不好,他?”
裴齊昭輕輕搖了搖頭:“甚是不大好。”
薛陶明白了,難怪這麽急着找裴齊昭回來,這麽急着讓他們成親呢。能讓複歸說出“不大好”,那就是很不好。
太子成婚後,皇帝将許多政務都直接交給了太子,過後不久,太子幾有監國之勢。
如此情勢之下,先前多有不甘的靖王也只好俯首稱臣。
時光飛逝,轉眼幾月過去了,這日,宮中飛馳出不少人馬往各重臣府邸送信。
衆臣趕到勤政殿,皇帝指着太子對衆人道:“爾等日後當是要盡心協力輔佐太子。”說完,盍然而逝。
衆臣齊齊跪下,對着先皇三拜九叩送別之後,又聲音雷動的對着裴齊昭跪下:“臣等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自此,新帝昂然站在了這天地間。
二十七日大喪過後,新帝登基大典。
跟登基大典一并舉行的乃是冊封皇後儀式。新帝親自诏诰天地,免了皇後跪接聖旨,爾後親自下階迎接肚腹已然凸起的皇後到高階之上,接受衆人的參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後千歲千歲千千歲!”山呼海嘯而來。
新帝元年,皇後誕下麟兒,新帝冊封為太子,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自此,新的紀元開始,一代傳奇帝後開啓了他們傳奇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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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現代的軍中精英變成大楚朝的魏氏名門之後;
魏九明除了祖上留下的一處已經被典當一空的大宅子外,他一無所有。
面對這個讓人懵懵的處境,還來不及傷心的,家園就被外敵洗劫一空。
看着四周一片殘垣斷壁,哀嚎聲聲,崔承勳悲憤不已。為了這片土地的安寧了,為了重振崔家家業,他必須要有所作為才是。
思來想去之後,唯有繼承先祖武學之道,方能馳騁沙場,保衛家國。既然如此,那就武舉出仕吧。
PS:前期科舉,後期科舉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