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60吹風機不好用
第60章 60吹風機不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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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清覺得自己好像該說點什麽,又不知道說什麽,就也在林州行身邊坐下,把下巴壓在膝蓋上,嘆口氣,林州行拍了拍她的頭頂:“這麽不高興?我還沒嘆氣呢。”
鄧清郁悶地說:“怎麽搞得我好像那種紅顏禍水一樣。”
林州行被她逗笑一聲:“不怪你。”
“我覺得你給我的道歉方式蠻好的。”鄧清偏着頭看他,“要不要給你師父也用用?”
林州行又笑一聲:“你讓我也送他一盒玫瑰嗎?”
“什麽啊,我的意思是,不用改變你自己,但是也可以不要傷害到關心你的人。”
林州行笑意漸收:“你覺得,我沒錯嗎。”
鄧清幹脆地說:“沒有。”
“有些事情你可能沒有那麽清楚。”
“其實我根本不清楚。”鄧清看着他,笑了起來,“但是不需要任何前置條件,我就是會站在你這邊。”
林州行沒再接話,但是握住她的手,久久未放,眼睫垂下去,遮住眼底情緒,鄧清由着他握着手,也沒再說話了。
她知道,這是他的“習慣”。
三個人在酒店的房間是挨着的,各自一人一間,晚上十點多鐘,鄧清頂着半幹的頭發敲開林州行的房門:“我房間裏的吹風機不好用,風好小。”
林州行也剛剛洗完澡,身上不是香水而是帶着溫熱體溫的沐浴露氣味,寬肩窄腰撐起身形,痩但是不弱,開門匆忙,睡袍裏面沒穿上衣,胸膛半敞,皮肉細膩,瓷白手指不緊不慢地在腰間系上帶子,似笑非笑道:“好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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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清不甘示弱,回嘴道:“你這個樣子看着就像正等着勾引我。”
她又解釋:“等前臺送上來一個新的多麻煩,我想反正你就在隔壁。”
林州行點頭評價說:“詳盡的心理活動讓這個借口顯得更加真實可信了。”
鄧清輕哼一聲“愛信不信”徑直就進了洗漱間,林州行跟着她進去:“我幫你吹。”
暖風嗡嗡作響,手指在長發之間穿梭,鄧清坐在凳子上,乖順地一動不動,林州行的動作柔和而耐心,輕輕抓住發根的小小拉扯感讓她飄蕩的思緒落了回來,滿意地指示道:“好了。”
林州行略顯詫異:“真的只是來借吹風機的?”
鄧清就要起身:“對啊。”
長臂一展圈住空間,林州行垂眸看人,冷瞳鋒利:“沒這個道理。”
是得留下一點什麽,鄧清半跪在軟凳上勾上他的脖子,把軟唇送上去給人咬住,輕易就松開了齒關,閉上眼睛,喉間滑出幾聲低喘,一邊吻一邊把字節模糊地浸透在細碎水聲。
“好了沒。”
“你說呢?”
掌心帶着暖意像一株藤蔓似的慢慢爬上來,卡住腰間,另一只手握住腿根輕輕一擡,林州行抱着鄧清坐上大理石臺面,濕潤地吮着舌尖,把手指插進幹燥的溫暖的發間輕揉,壓着柔軟的身體向前索取,她的背漸漸靠在鏡子,彎成一個美好的弧度,仿佛任人予取予求一般。
既然如此,那就更多,更多。
當林州行睜眼,和鏡子裏的自己略略對視,就能在鄧清并無察覺的情況下,毫無顧忌地露出狂熱,又在她望向他的時候隐去幾分。
一雙冷眼被水霧泡軟了一般,朦胧混沌地含着癡戀,很認真地回望她,望得鄧清心口發熱心尖發顫,難免沉迷淪陷。
這姿勢貼得很緊了,幾乎密不可分,只是情欲一旦被挑動就怎麽都不夠,修長的雙腿夾住精窄腰腹,甚至幅度不大的蹭了蹭,林州行并不嚴厲的低聲警告道:“清清,別做這種危險動作。”
“反正不是我先的。”
“是嗎?”
深夜上門,很難有什麽理直氣壯,不過反正理智也不剩多少,更不能當飯吃,就被欲望牽着走吧,她還青澀,什麽都沒有試過,總要去摘下伊甸園那顆蘋果的,不然如何抑制住好奇?
想要去探索和占有,與自己不同的,矯捷有力充滿誘惑感的身體。
鄧清低聲說:“試試。”
林州行聲音一顫:“你想好了嗎?”
還是一句反問:“你想不想?”
這句不必回答。
本來就都沒穿多少,呼吸交纏之際身軀相貼,欲望熱烈,林州行深吻過後放開人喘了一口:“套子給我。”
鄧清猛然睜眼,杏眼瞪圓:“我哪帶了!”
林州行眉尖輕擰:“你上次不是……”
“上次是二姐塞給我的!”鄧清羞憤打斷,“我真的只是來借吹風機,誰蓄謀睡你啊!”
林州行拉緊睡袍,把右肩半滑的衣服穿好,退了半步,兩個人都尴尬地不知道怎麽面對,鄧清硬着頭皮問:“房間裏沒有嗎?”
“沒有。”林州行緩了過來,小指摸了摸眉尾,輕輕吐出一口氣,“我下去買。”
又囑咐道:“你先別出來,我換衣服。”
鄧清乖巧且愣地應答:“好。”
房門響動,林州行走了,鄧清跑出來躺在床上抱着被子翻滾,只覺得百感交集說不出什麽心情,啊啊啊啊啊,怎麽會這樣!
站在電梯裏數着樓層一層一層下降時,荒誕兩個大字逐漸在林州行的腦海中浮現。
人生中難得有這種一團亂麻的時刻,連他自己都梳理不出來自己在幹什麽在想什麽,興奮和自棄各自占據一條神經線路,他無法不貪求方才的溫香滿懷,同時又自我鄙夷如此急色。
夢到過那麽多次,夜裏,清晨,一切成真。
林州行壓低帽檐,反複拉了兩遍沖鋒衣的拉鎖。
沉默地抽出紙幣,他并不擡眼看人,把東西甩在櫃臺,自以為老練,實際上緊張到咬緊牙關,老板倒是一眼看透,只是懶得戳穿,倒是挺熱心地問了句:“帥哥,要個袋子裝嗎?”
“不用。”
塞進口袋,他迅速離開。
老板匆忙從收銀臺前擡頭:“哎?找零不要了嗎?!”
有些事講究一個水到渠成,等林州行重新上樓開門把手裏的東西扔在床頭,兩個人相對無言,忽然怎麽也進行不下去了。
他們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上面寫着“那就來做吧”幾個大字。
怎麽做的下去,從哪一步開始?空氣都要凝固住了,兩個人面面相觑。
“算了。”林州行嘆口氣,“睡覺吧。”
來日方長。
“那就睡覺。”鄧清把枕頭一拍,背對人直挺挺地躺了下去,過了幾秒鐘又自己扯上被子,林州行心想好像也用不着提醒她,這似乎是我的房間我的床。
鄧清雙眼緊閉,試圖沉浸在眼前黑暗,視覺消失,但其他五感越加放大和打開了,身後的床鋪凹陷下去一塊,細碎的衣物摩擦聲響動起來。
然後是一個懷抱,還帶着幾絲冷風和寒意,卻又像握在掌心的玉,慢慢變得溫熱,她原本以為自己要緊張,實際上卻很安寧。
不知道這是不是寫在基因的公式,被愛人擁抱能産生多巴胺,釋放愉悅和幸福感,還有另外兩種……叫什麽來着,鄧清回想着自己看過的書,終于想起來一個叫內啡肽,還有另一個呢……
她沒能想起另一個來,她睡着了。
聽見懷中人淺而均勻的呼吸聲後,林州行也艱難入睡,然而極不安穩,不僅淺眠而且夢裏不堪入目,他打算松手讓自己好過點,抽出半麻的手臂。
但鄧清依戀地蹭了蹭,好似挽留,他不舍得也不忍心,又重新抱住,在耳後印下一吻,動作很輕,但氣息吹拂,鄧清半夢半醒。
半眯着眼睛,無意識地呢喃:“州行……”
林州行沒回答她,終究情難自抑,低頭含住唇瓣,缱绻碾磨,深深淺淺地吻,獲得了對方迷糊但甜膩的回應,接吻中翻過身,緊緊纏住他。
鄧清幾乎是被情熱喚醒的,但也許身體醒了,理智還沒有,她大膽的吓人,反複被挑動的情欲像一根繃緊的琴弦,迫切地等待被人奏響。
她要人來取悅自己,不想要克制的撩撥,不想要規矩的觸碰,要纏綿,要激烈,要和愛人耳鬓厮磨,睜開眼輕輕喘着,她的唇上水光淋漓,眼中已被霧氣浸潤,腳背輕輕蹭着林州行的小腿。
他當然明白他已經被準許。
兩個人的呼吸都變得粗重和濕熱,第一次難免不得章法,一通亂扯,黏黏糊糊斷斷續續的吻遍上身,手上亂摸,總歸是把衣服全扔到床下,毫無阻礙的貼合,鄧清感到自己被打開了,被人用手指丈量着。
一寸一寸的。
向裏。
鄧清曾經迷戀過的細長手指,從來沒想過會拿來做這種事情,她敏感到能清晰感受到微微凸起的骨節,和指腹的按壓感,這個認知讓她一陣痙攣,低低地呻吟起來。
慢慢進入時,她顫得厲害,眼神迷離地索吻,甚至把舌尖伸出去讓他吮住,發出陣陣嘤咛,完全吃下就實在太深,鄧清渾身發抖,尾音發顫:“疼。”
“我也很疼。”聲音有點啞,林州行低聲說,“清清,放松一點。”
“怎麽放松……”
“想着我。”
魅惑且溫柔,好像在祈求一樣:“想着我,好嗎?”
她來不及分辨這是句建議還是挑逗,只是下意識照做,腦海和身心中惦念的人融合在一起,沒有什麽比這種感覺更讓人沉淪和踏實。
被填滿的感覺讓人滿足又貪婪,愛意比欲望更洶湧,輕易就上了雲端,在晃動的身體顫栗中喘叫出聲,幾乎融化,然後就被誇獎說做的很好,再做一次。
這話聽着很柔和,他看似耐心詢問,血液已經沸騰燃燒,摟着人兇狠嵌合,沉溺且自知,然而無法自控,索性不再克制。有很多瞬間,林州行的大腦中空無一片,只有鄧清那雙眼尾微紅勾魂奪魄的眼睛。
這和他的夢境重合,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就開始做那個夢了,而夢境終于變成了現實,鄧清接納了他,從靈魂到身體。
天光大亮時,昨晚新買的一盒已經用掉大半,鄧清比林州行醒得更早一點。
因為她睡得也更早,中間有一次是在上面,耗盡體力,所以後面的兩次她困得不行,哼哼唧唧的任人撥弄,是被抱進浴缸的。林州行給她套上了一件自己的幹淨短袖,又從滿地淩亂狼藉中摸出房卡,去隔壁找到換洗內褲,整理好房間,叫來客房服務換過床單,幾乎淩晨才重新睡着。
現在是風水輪流轉了,鄧清精神抖擻的爬起來,林州行困得要死,叫都叫不醒。
越是這樣鄧清越是覺得有趣,趴在枕頭旁邊戳他的臉:“還不起床?”
林州行閉着眼睛勉強哼了一聲:“嗯。”
“你很困啊?”
“嗯。”
“林州行,是笨蛋。”
“嗯。”
是不是問什麽都會答應呢,鄧清想。
“你會把銀行卡密碼告訴我嗎?”
林州行突然睜開眼:“睡好了就去吃早飯。”
“不要。”鄧清鑽進他懷裏手動把胳膊舉起來環住自己,“再抱一會兒。”
“那你別動了,讓我睡會。”
鄧清滿口答應,乖乖不動,林州行重新阖眼,低聲應了單字。
“嗯。”
“嗯什麽啊?”
“你的學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