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
男孩拿到毛巾狗後,将它緊緊抱了起來,似乎怕它再次被搶走。
片刻之後,醫院和男孩的影子一起消失在我視線中。
車上。
白揚知道自己脫離了危險,不再像之前那樣畏畏縮縮。它從江覓懷裏探出頭,四處張望新環境。
我從後視鏡看到了它小心翼翼的眼神,突然覺得它有些可憐。
但沒想到,片刻後它突然往前靠了靠,突然我的脖子上傳來一陣柔軟的觸感。
我詫異地扭頭,發現是白揚在舔我。
它用讨好的眼神看着我,兩只有些笨拙但是毛絨絨的耳朵看着極其柔軟,尾巴還在一晃一晃。
江覓将手放在白揚頭上揉了一把:“哥,它在感謝你。白揚喜歡用舔的方式表示感謝。”
我沒忍住,伸出手去揉它那毛絨絨的耳朵。
它再次往前靠了靠,離我的傷口近了些,似乎想去舔我的傷口。
但是被旁邊突然出現的一只手給擋住了。
封硯毫不留情,将白揚推了回去。
江覓忙将它往後拉,然後有些歉意地看着我:“哥,你受傷了?”
我:“沒事,被喪屍指甲劃了兩下,小傷。”
封硯在旁邊:“愈合不了的小傷。”
我:“......”
封硯不知為何從剛開始就一直擺着臭臉,也不知道在生什麽氣。
江覓更加愧疚:“哥,對不起,都是為了我。”
我:“沒關系,不要緊。”
江覓眉頭皺着,苦着臉:“我一定會把你們送到目的地,請相信我。”
我努力扯了扯僵硬的嘴角。
江覓又問封硯:“封哥,離開之前可以先去一趟我之前生活的家嗎?”他怕封硯拒絕,連忙補了句,“那裏有特別多東西,夠咱們吃一陣子的。”
我:“在哪個方向?”
······
之前只聽江覓住在地下室,但是我沒想到他的地下室會這麽豪華。
他住的不是普通樓房那種放雜物的地下室,而是個三層搖滾俱樂部的地下室。
裏面不僅面積廣,安全性高,更重要的是裏面的物資超級多,別說三年了,吃五年都是夠的。
滿滿半個地下室全是食物,不僅有保質期長的罐頭、壓縮餅幹之類還有很多保質期短的面粉、速食,最重要的是我還看到了讓我流口水的凍幹蔬菜湯塊。
除了人吃的外,裏面還有很多袋狗糧和寵物罐頭。
江覓慷慨道:“既然都決定跟你們一起走了,這些東西就拿些帶上吧。”
于是,我非常不客氣地抱了滿懷的蔬菜凍幹湯,之後兩眼放光去跟封硯炫耀。
封硯靠在車旁,看到我一副得了便宜的樣子,彈了彈我腦門:“出息。”
我才不管什麽出息不出息,有我能吃的東西,我終于可以換個口味,不用再咬幹巴巴的蔬菜饅頭了。
封硯在我搬完凍幹蔬菜湯後就不許我接着搬了。他借着處理傷口的幌子強迫我呆在車裏,
只剩江覓一趟一趟地把寬敞的後備箱填滿。
我總覺得封硯是故意不讓我下車幫忙。因為他處理傷口處理地非常慢,纏繃帶也是一層一層必須包得完美無瑕。
我肩上被劃出兩條血淋淋的深痕,傷口雖然不大,但是有些深。
封研平時不愛說話,這時候的話卻特別多。
封硯:“知道傷口不愈合還這麽愛多管閑事?”
我默默頂嘴:“你也是我多管閑事撿來的,要是我不管閑事,你也不會遇見我。”
封硯:“......”
江覓将保質期長的食物搬來不少,其中當然少不了白揚的狗糧。
他跟我說過不想住在這裏了,決定在幫我們指路的同時給自己換個地方住。
他将自己倉庫的大門鎖好,跟自己住了很久的地方說了再見。
車子朝着新的地方駛過去。
白揚吃過東西後,徹底恢複了活蹦亂跳的性格。它很喜歡我,總是動不動就舔我脖子,迫不得已我只能把它抱在懷裏。
跟白揚鬧了會兒,不知不覺,我睡了過去。
睡之前還是天光大亮,再次睜開眼,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車裏開着我的小吊燈,昏黃的光讓我以為自己還呆在以前的小別墅裏。清醒了片刻,我才想起來自己已經在前往B市的路上了。
懷裏的白揚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後邊,被江覓抱着睡得正香。
封硯開着車。
江覓提出的建議是走山路,所以我們的車正行駛在裂着細小縫隙的山路上。
山路兩旁是看不到頭的山峰,一眨眼功夫就到了荒無屍跡的地方。
這裏的路并不寬,兩旁高聳的山峰給我一種被困在這裏的錯覺。
前方看不到盡頭,也不知何時才能從這裏出去。眼前只有一條窄窄的星空和半個月亮。
“換我來開吧。”我朝封硯說。
封硯慢慢将車停下,跟我換了個位置。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我車技的問題,剛坐下沒多久車子突然不動了。
剛剛閉上眼睛的封硯重新睜開眼看着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怎麽會這樣?我下去看看。”
我提着小吊燈下車。将車子前蓋子打開,從後備箱拿出工具,把吊燈挂在掀起的車蓋內側。
沒過多久江覓跟着白揚也下車走到了我身邊。
江覓打着哈欠問我:“哥,車壞了嗎?”
我應一聲,埋頭檢查故障的地方。我廢了好半天才把車子修好,這輛車很久沒開,又陪我們經歷了這一路,已經很棒了。
由于已經把車停了,前路漫漫,所以我提議今天晚上就在這裏稍作休息。
我在路中間生起一堆火然後架起鍋,拿出幾包凍幹蔬菜湯,煮了滿滿一鍋,給每個人都乘了一碗,我們三人一狗圍在路中間享受美食。
蔬菜湯比我想象中的好喝太多,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直接喝了三大碗,還吃了三個蔬菜饅頭。
吃飽喝足後我問江覓:“這裏是哪裏?還有多久F市?”
江覓:“這條路是有些慢,還需要幾天時間,你們去F市有事嗎?”
我:“我們要去的是B市,F市只是必經之路。”
江覓聽到B市表情突然變了:“為什麽要去B市,不是,哥,你聽我說,B市很危險的,你們非去不可嗎?”
我點點頭:“你知道些什麽?”
江覓看着旺盛的火堆:“我也是聽別的幸存者說的,大概是一年以前,我還沒有見到白揚的時候,見過不少從B市逃出來的人。”
“我在搜集物資的時候遇到一隊人,因為物資的問題差點跟他們打起來。但是他們人多,裏面還有幾個老人,我就先将物資讓給了他們。他們中一些好心人跟我聊天的時候将他們的來歷全告訴我了。他們說他們是從B 市來的,B市很早之前就已經亂成一團了。那裏是喪屍病毒的原發地。還有人說見過喪屍成隊出現,圍剿人類,總之特別恐怖,他們囑托我盡量離那邊遠一點。”
我沒回答,而是去看封硯。
他正在慢悠悠吃一個罐頭。
白揚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他身邊坐着,特別乖,離他也特別近,兩只黑溜溜的眼睛偷偷看他一眼然後挪開,再看一眼再挪開,可愛地不行。
封硯将罐頭吃完放在地上後,白揚以為是給他的,尾巴搖得特別殷勤。
但是看到罐頭是空的後,尾巴又耷拉了下去 ,埋怨地看封硯。
封硯斜眼看了看他,随後竟然去後備箱裏給他拿了個寵物罐頭,打開放在它面前。
白揚立刻埋頭吃起來,吃完後還想去舔封硯的手指頭,跟他示好。
只不過封硯拒絕它靠近,伸出指頭輕輕推了推它腦袋。
我莫名覺得這動作眼熟,這不就是他經常對我做得動作嗎?
我以為封硯沒有聽到我跟江覓的對話,但是他回答了:“去。”
我:“沒問題的,有我在還怕什麽?”
江覓笑了笑:“對,哥你很可靠,我信你。”
我看着江覓的笑臉點了點頭。
封硯也轉頭盯着江覓,江覓的笑容被迫消失,他無事可做,于是開始收拾東西。
吃完飯後,他們睡覺休息。我不困,于是我帶着同樣不睡覺還磨人的白揚在外面玩球。
這條路長得過分,正好适合吃多的毛孩子運動,給他消消食。
天上的星星月亮的閃着光,晚風也很舒服。
我抛球讓白揚去撿,但扔得有些遠。在白揚撿球的空隙很無聊,眼睛轉來轉去,看看山,賞賞月,然後就朝車子裏封硯的側臉看了過去。
他坐在副駕駛上,抱着雙臂,垂着頭,稍微長長的碎發并沒有遮住臉。
臉的輪廓在昏暗中還那樣好看。我又想到了自己未完成的那幅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畫出跟他相似度100%的畫像。
“汪~”
白揚叼着球在我面前等了半天,看我一直在走神于是好心提醒了我一下。
但是這一下聲音不小,我彎着腰維持趴在窗戶上的動作,扭頭朝它“噓”了一聲。
等我再次回頭小心翼翼去看車裏人的時候,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
盯着我的眼神深沉,似乎還帶着點熾熱。
跟他對視片刻,我立刻離開玻璃,站直身子,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轉開臉,但是我能感覺到,對方視線一直在我臉上。
我彎腰撿起地上的球朝他指了指,意思是我要玩球,之後立刻逃開了。
有什麽比偷看被抓包更尴尬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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