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規則
規則
送走暗影一行人過後，在亂步和織田作等人的逼問下，禮終于坦白了她的身體狀況。
經過和飛松和澤的戰鬥之後，禮的能量貯存只夠使用三次最低限度的異能力。用HP來算是只要挨四次傷害就會死亡的程度。
平淡地講述完身體狀況，看着臉色不好的衆人，禮安慰道：“別擔心，日常生活沒有用到異能力的地方，所以真的沒事的。”
沒聽到她提及平常所要消耗的能量，知道她又想瞞着。亂步啧了一聲問道，“你什麽時候才能攤開來談你的損耗？之前也說過了，你可以依靠我們。”說着說着亂步煩躁了起來，又硬生生壓制住他想要探究的心情。
他記得上一次他強行想要探究的時候，禮受到了傷害，紅潤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起來。他不知道限制他去探究的是什麽東西，他姑且先把那個東西稱為“規則”。
規則x：不可探究、不可言說……
眼神略過亂步，禮看到織田作臉上明顯的擔憂。和昨晚一樣的臉色，寫滿了擔憂、難過以及一絲自責。
再次移開視線，映入禮眼簾的是來自所有人的或多或少的擔憂、緊促的眉頭。毫無疑問，他們都在乎她。這讓禮很開心，與此同時她的壓力也很大。厚重的情緒像一座大山壓在禮的身上，那是她無法回應的心情。
他們知道她的身體狀況會受異能力的影響，但是她沒辦法告訴他們，她是用靈魂之力驅動的異能。她也沒辦法告訴他們，她存在的實質。以及她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獲得能量的方式和失去能量的情況都和他們不同。這樣的情況下，她無法談論她的損耗。
躲開他們詢問的目光，禮猝不及防闖入了太宰治的眼中。平靜、安寧甚至空到有些虛無。可正是這樣的平靜，讓禮因無法回應而産生的愧疚平息了下來。
“沒關系。”
禮從太宰治輕啓的雙唇讀出這句話，而這句話的意思是。沒關系，你沒有錯。所以不用愧疚。
看出他的安撫，禮有一瞬間以為他已經知道之前發生的事。恍惚過後，禮知道他沒有想起。因為她現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抿着嘴看着禮情緒的轉變，亂步看懂了。這也是她不能說的事。眯着的雙眼緩緩睜開，亂步走向禮把手搭在她的頭上說道，“已經足夠了，禮醬。如果是不能說的話，你盡管搖頭就好。不要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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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力度，禮悶悶地說，“真的嗎？”
“真的。”一直試圖查出更多東西的亂步正式低頭了，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去探知更多，即使這個謎團很有趣。只是難為禮明明已經遷就他很多次了，他還是什麽都沒有查出來。
這次的對話讓亂步意識到，規則限制的範圍比他想的更廣泛。不僅是禮曾經經歷過的事不能說，禮本身的情況也不能說。
……
想着早上禮和亂步的對話，織田作心不在焉地靠在欄杆上。冷風拂過他的臉龐，讓他的頭腦變得更加清晰。他沒能聽懂那段對話，即使如此他隐隐約約感覺到禮的身上有着某種限制。
他莫名有種直覺，這種限制和他們有關。
看着織田作沉思的側臉，太宰治明白他在想禮的事。轉過頭看着下方燈火通明的街道，太宰治開口說道，“織田作，你是在想禮醬的事，對吧。”
被太宰治拉回思緒，織田作答道：“嗯。”
“不要深入探究。”太宰治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這是亂步先生給我的忠告。現在看來，你也需要這句忠告。”
驚愕地看向太宰治，織田作的表情仿佛在問，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看出他的疑惑，太宰治露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我還沒開始就被警告了。”
那時亂步是這樣說的，“太宰，我知道你有想知道事。其他方面的我不管，但是和禮醬有關的我不會讓你知道。”
“我不想讓她受傷。”
沉默了一會，放心不下的織田作答應了。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可既然亂步這樣說了那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看到他放棄得那麽快，太宰嬉皮笑臉地說，“織田作真是溫柔~”
忽略太宰治的調侃，織田作說道：“太宰，你也不要再去探察太多了。”
“等我問完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織田作，太宰治提起另一件他想問的事，“織田作，你開始動筆了嗎？寫小說。”
想着房間內散落一地的紙張，還有被紙團堆滿的垃圾桶，織田作便感到一陣頭疼。看到他臉色變差，太宰治明白他的創作并不順利。
“果然是沒辦法寫出來嗎。”
聽到太宰治說的話，織田作清楚他已經看穿他遇到的問題，只好苦笑了一聲說道：“正如你所說，我沒辦法寫出來。”
不是不知道寫什麽，而是有了想寫的東西卻沒辦法寫出來。
內心的猜測得到肯定，太宰治問道：“和禮醬有關吧。”
“嗯。”織田作轉過頭看向禮的家所在的方向，繼續說道，“其實我感覺那更像是記錄。”
“這樣啊，怪不得昨天你一醒來就說想寫小說。你是想把夢境裏看到的某種東西以小說的形式呈現出來。”太宰治緩緩道來自己的推斷。
“是，可是并不是很順利。”
每當織田作拿起筆準備寫下這個故事時，他的腦海中便會浮現禮的身體變成光點逐漸消散的畫面。這也是這個故事的結局。
他寫了好幾個開頭，然而這些開頭都并不能讓他滿意。而最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個故事的結尾。
好不容易獲得了家人的少女在其家人的死後，按照他們對她囑托從不尋死。然而沒辦法長大的少女還是被許多人當成怪物。
無奈的少女踏上了一個人旅途，她去了許多地方也認識了很多事物。只是她的身邊不再出現任何人，她的臉上也不再出現笑容。
最後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春日，倒在花叢中的少女露出了一個笑。她的身上冒出無數個光點，如同頑皮的精靈飛舞着上升，連同她一起消失在陽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