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離開（上）
離開（上）
正如之前亂步所說的那樣，自那天暗影襲擊過後橫濱安靜了兩個星期。期間風平浪靜，仿佛暗影的到來就是一個錯覺。
這段時間禮并沒有一直待在mafia大樓裏，有時她會和中原中也去偵探社交換信息，或是外出探查情報。在禮的努力下，她和清水泉的關系也越來越好。
禮和太宰治兩人的關系也抵達了破冰點，然而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去打破冰點。
這一天，禮和中原中也又來到偵探社。看到中也又去找國木田獨步聊天，禮一點也不意外。這兩人的共同話題很多，尤其是在吐槽太宰治的方面特別多。
作為太宰治的搭檔和前任搭檔，國木田獨步和中原中也都對對方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禮醬，昨天聽你說暗影的首領來找你要書了。”亂步雙手撐在頭後，開口說道。
坐在亂步的左邊，禮點頭回道：“是的，我想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該打起來了。”畢竟我拒絕了他的交易。
“是時候該準備準備了。”亂步搖晃着身下的辦公椅，漫不經心地說。
想起敵方還有空間異能力者，太宰治眼裏流露出一絲遺憾，“我們已經找到他們在橫濱的所有藏身之處，只可惜用處不大。”
“地點太多且分散。”說到這個亂步啧了一聲，有些不爽。頓了一下，亂步好奇地問，眼裏寫滿了求知欲，“話說暗影那邊一直在試圖策反你過去，條件是不是特別誘人啊？”
半掩着眼簾，禮無奈地笑了，“是的。雖然不知道日向是如何說服的他們，現在他們之中有很多人都很歡迎我過去。”
“也有很多對你抱有敵意，對吧。”太宰治接了一句。
“嗯，是這樣沒錯。”
亂步嫌煩似的，呼出一個鼻音，“真是棘手，這條路也行不通。”
清楚亂步說的這條路是指勸說他們放下對書的執念，禮點了點頭。還沒等禮再說些什麽，一個電話鈴聲響起。打開手機一看，禮看到是來自清水泉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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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裏萌發一種不好的預感，禮接通電話問道，“是怎麽了嗎？”
“我的外婆說她快要走了，在臨走之前想見一下你。”
聽出他聲音裏暗藏的無助，禮迅速答應，“好，我馬上就到。”
說完，禮匆忙帶上中原中也出門了。
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禮趕上了時間。讓中原中也留在門外，禮推開病房門口。走入室內，她看到躺在病床上的清水外婆。
看到門口的來人，清水外婆先是露出驚訝的表情，随後變得欣慰。“知道小泉新交的朋友是你，我就安心了。”清水外婆的蒼老的聲音傳入禮的耳中。
垂眸思索了一會，禮想起眼前這位老人是她曾經幫過的一個人。禮搬起一個凳子放在床邊，坐到凳子上望向清水外婆，“好久沒見您了，沒想到再次見面會是這樣的場景。”
“是啊，世事無常。你和小泉都不要難過啊。”清水外婆說着費力地擡起手，輕輕拍着坐在她身側的清水泉的手背。
為了能讓她在最後的時間保持心情愉悅，清水泉和禮努力逗她開心。
沒聊多久，清水外婆便徹底閉眼了。她閉上雙眼的時候臉上帶着笑容，因為最令她放心不下的外孫有一個令人放心的朋友。
她不必憂心自己走後，清水泉一個人在橫濱會想不開。
一路陪在清水泉的身邊，禮親眼看見他的手上多了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中原中也維持着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兩人身後。
抱着骨灰盒，清水泉神色平靜，像是被抽離了所有的情緒。連平常挂在嘴邊的假笑都無法表露。直到禮跟着他來到他的家門口，他才終于有了一絲反應。
轉過頭看着禮，清水泉的眼裏空無一物，“不好意思，麻煩你今天陪了我那麽久。”
“我還是第一次來你家呢，方便我進去嗎？我還挺好奇你家的樣子。”擔憂他的心理狀态，禮小心翼翼地問。
“……是嗎？那你進來吧。”
跟着清水泉來到客廳內。禮坐在椅子上安靜地陪着他，等待他願意開口的那一刻。
挂在牆上的鐘不停地旋轉，一圈又一圈。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這是清水泉為了自己提醒去送餐而特意設置的鈴聲。
聽到鈴聲，清水泉下意識看向飯桌，然而此時上面什麽也沒有。
直到這一刻清水泉才意識到，他不再需要去醫院送晚飯了，也不會再見到外婆了。他的內心一澀，一股難以言說的難過從心髒蔓延到全身。
短短幾個月相處的時間，清水外婆在清水泉的心中留下印記，成為他重要的人。
清水泉眨眨眼，終于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很輕，輕到不像是從他嘴裏說出來的，而像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一樣。似乎下一秒，他的聲音就會飄散開來。
“幾天前，我的父親和母親和我說他們準備組建新的家庭。其實我很開心，他們即将開啓新的生活。”
“你也一樣。”
茫然地看着禮，清水泉沒聽懂她說的是什麽。
看着他，禮認真地說道，“在你來到橫濱的那一刻，你就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你遇到了包容你的外婆，你還會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或許在很遠的将來，你還能遇到喜歡的人，和她組建新的家庭。”
“你真的是這麽認為的嗎？”
“大多數的人都會是這樣。”
清水泉緩緩搖頭，“我大概不會經歷這樣的人生。”因為這個世界已經有人需要他了。
“你說什麽才是死亡？”清水泉的這句話像是在問禮，又仿佛早就有了答案。
知道他很敏銳，禮不敢輕易對他說出不是她所想的東西。于是禮換了一種說辭，“通常情況下人對死亡的定義是，一個人失去了生命。”
但我卻不是這樣認為。人是擁有靈魂的，身體的死亡只是這一世的結束，還能夠轉世再生。這些話禮只能在心裏說，她擔心會刺激到他。
頓了頓，禮繼續說，“還有一種說法是，只要那個人還活在你的心裏她就不會死去。清水，她還活在你的心裏。”
“這樣的話，難道不是騙人的話嗎。”
看到他眼裏的茫然，禮一字一頓，“請一定要記住我現在說的話。她還活着，只不過是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
安撫完清水泉，禮走出來擡頭一看發現天已經黑了。
看着靠在牆上，吹着冷風等了她很久的中原中也，禮帶着歉意說道，“抱歉啊，中也。讓你等很久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這點小事用不着道歉，我們走吧。”直起身體，中原中也爽朗一笑，絲毫不介意自己在冷風裏站了将近四個小時。
走在回港口mafia的路上，禮一邊走一邊在心裏演算下次和暗影交手的時間。
看到禮沉默不語悶頭向前走，看起來像是因為清水外婆的去世而在心裏難過。瞟了禮好幾眼，中原中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見她打算自己消化壞心情，中原中也主動開口安慰，“禮醬，你別難過。她也算是壽終正寝，是件好事。”
冷不丁聽到他笨拙的安慰，知道他在擔心自己，禮對他露出了一個笑，“我剛剛只是在想暗影的事，沒有難過。我知道人是會轉世的，這不是真正的死亡，沒有什麽值得難過。”只是想要看到她的下一世想要等待一段漫長的時間。
人會死亡但是還有下一世。禮想等大家壽終正寝之後，她只要等一段時間就能夠再次見到他們的。當然，禮依舊拒絕他們因為其他原因死亡。
因為靈魂會受到傷害，靈魂會記得傷害。
聽到她的話，中原中也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轉世這種東西可不可靠，不過看到她沒有難過，中原中也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