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遠離
遠離
日夜流轉,時間來到第二日。
清晨的空氣自帶一種清新的香氣,是晨露的芬芳。在這個本該具有活力的早晨裏,武裝偵探社內的各個角落卻蔓延着壓抑的空氣。
眼前的一切似乎和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但靜心感受能察覺出不同往日的沉重。這份壓抑讓偵探社的外部人員如坐針氈,他們輕手輕腳地走動、工作,生怕驚擾亂步他們。
除了外部人員在戰戰兢兢,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的谷崎兄妹也是大氣不敢出一聲,活波的宮澤賢治乖巧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就連平常待在醫務室內的與謝野晶子也留步在大廳內,她注意到這裏沉悶的氣息,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國木田獨步的身體變得緊繃。被他們用詢問的目光注視着,國木田獨步只想大聲呼救。就算你們這樣看着我,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啊!!!
他知道中島敦情緒低落是因為昨天見到了院長。但昨天的交談算得上是很融洽,時間也并不長。院長過來這裏是來關心中島敦在這的情況,他慰問中島敦幾句之後就離開了。
只是中島敦因為院長的存在一直處于極度的緊張中。有好幾次,國木田都以為他會克制不住異能化身為白虎,出于意料的是,最後他還是穩定了下來。
然而亂步、織田作和禮三人的狀況,他是真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今天早上的空氣會如此壓抑,昨天都玩了一天不應該會這樣啊!國木田獨步心情有些複雜。他甚至不知道是該慶幸,太宰沒有來為眼前的修羅場多添一把火,還是該生氣太宰他又遲到了。
迫于他們的氣場實在是太過恐怖,國木田獨步幾欲開口,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疲憊的神情出現在國木田獨步的臉上,他的內心在咆哮。有沒有誰來打破這個僵局啊!
查看一眼時間,發現太宰還是沒到偵探社,禮就知道他這是又去入水或者找哪棵樹挂着了。看了看亂步,又看了眼織田作,兩人還在生她的氣不願意搭理她。禮嘆息一聲,決定先去把太宰找回來,再解決他們生氣的事。
椅子劃過地面發出聲響,打破凝固的空氣。站起身的禮接收了所有人的視線,其中也包括亂步和織田作。
知道她是打算找回太宰之後,再解釋自己做的事。亂步哼了一聲,沒有阻止,算是默認。織田作也沒有說話,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禮,等她解釋自己要做什麽。
眼神亮了起來,國木田像看救世主一樣看着禮。希望她能夠給他們說明一下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亂步和織田作散發如此濃厚的低氣壓。
其他人顯然也是這樣的想法,中島敦也一樣。心情低落的他仍然能感覺出來,亂步和織田作現在非常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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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些時間。等我把太宰先生找回來,我會告訴你們,你們想知道的事。”知道太宰入水是一件平常到不能更平常的事,但是禮還是會擔心他真的溺水。
她感覺太宰在遠離她。即使不明問題出在哪裏,她也不會放任這種情況持續下去。
遵循維持關系的方法第三條,盡早解決問題。
“讓她自己去。”看到有人坐不住想要跟着一起去,亂步出聲阻止,“他們有事要談。”
剛想要起身的國木田獨步和織田作等人又坐了回去。考慮到昨天太宰的狀态,織田作很贊成她和太宰單獨談一談。
昨天發生的事,讓織田作和太宰治改變了主意。準備一直住在禮那裏的兩人拿起行李,跑回偵探社的宿舍。只是這兩人生氣與糾結的不是同一個點。
等禮走出偵探社後,氣溫緩慢回升。國木田獨步小心翼翼地開口:“昨天是發生了什麽嗎?”
“你該問她又做了什麽好事。”拉着一張臉,亂步神情不悅。
昨天從高橋明那回來之後,亂步仔細一想,發現他們從來沒有給禮設過限制。為了不給她帶去壓力,他們甚至會主動回避她不想談及的話題。只有涉及到她的生命安全,他們才會多管一些,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亂步拍桌,以示不滿。
聽到亂步的話,織田作附和着點頭。
看到兩人都不願意開口,國木田獨步明白了,這是要等禮回來說明。
……
平靜的河面上,突然探出一只手,擾亂波光粼粼的河面。
從河道中爬出來,太宰治揭下黏在身上的水草。他左後甩手,下雨的衣服打濕了幹燥的地面。頂着濕漉漉的衣服,他臭着張臉,非常不爽。
一擡頭,他看到來找他的禮,臉上的不悅更重了幾分。
“來找我是有什麽嗎?”他露出黑泥的笑,繼續說,“真是遺憾,這次也沒能死成。”
忽視他溢出來的黑泥,禮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等下次吧,現在你該先去換身衣服,不然會感冒的。你也不想被織田作說,對吧。”
看着她好像什麽也沒感覺到一樣,若無其事地來找他。太宰治語塞了一下,冷冰冰地說,“看在織田作和之前的情分上,我可以幫你達成你想做的事。”
“我知道你接近我,是有目的的。你,想要什麽?”
聽到他的話,禮心跳慢了半拍,瞳孔驟縮,大腦變得一片空白。很快,她反應過來,太宰并沒有知道記憶封鎖的事。因為書那裏沒有收到警報。
發現她變得緊張,神情有一秒鐘的不自然,本來只是心情不爽、口嗨一下的太宰治蒙了。他沒有想到,禮是帶着目的接近他的。他眼裏的溫度逐漸消減,沒去管心底傳來的疼痛感。
意識到剛剛的表現會讓他産生誤會,禮趕緊解釋,“我沒有,我接近你不是別有用心。”
“你現在不願說,我不強迫你。承諾依舊有效,就當是還你人情。前天你做的事,我也不會追究。”太宰治擡腿走向偵探社,聲音裏沒有一絲情緒。他走得飛快,像是在躲避什麽。
“別再靠近我。”
“等等啊,”禮還想要繼續解釋,他卻已經走遠了,“我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讓你……”不要想起上周目,僅此而已。
未說完的話飄散在空中,消失在只剩下她一人的河岸上。
帶着水汽的風吹向禮,摻雜了一絲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