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紅顏知己啊
是紅顏知己啊
第二天，季窈在鬧鈴聲中醒來。
前一晚臨睡時顧城澤給她發了消息，說他昨天回公司拿了離婚協議書，并且已經在上面簽字。兩個人去民政局登記的時間也因此挪到了上午九點半。
衣帽間裏，季窈看着挂着的衣服，手指一件件地在上面劃過，問道：“你說穿什麽好？”
橘貓靠在門邊，不解道：“至于這麽糾結嗎？”
“你不懂了吧，我已經查了離婚登記還得有半身照，許佳佳沒有，只能到時候去了臨時拍。”
橘貓一頓：“所以？”
季窈指間停住，低頭看着他，一字一頓道：“所以我得秉持職業理念，時刻讓自己處在一個完美的狀态，更不能讓攝像鏡頭把狀态不好的我留下。”
“咳，鏡頭留下的是許佳佳，她不是公衆人物，狀态好與不好似乎區別不大。”
季窈眉頭一皺：“你這話可就錯了，今天拍的是許佳佳離婚證上的照片，要是有半點狀态不對，顧城澤以後看離婚證的時候，指不定在那兒腦補許佳佳心裏還有他。”
橘貓語滞，沉默了幾秒後才開口：“你倒是想得長遠。”
“謬贊謬贊。”季窈也不謙虛，一邊說着，一邊笑着從衣櫃裏拿出一條連身裙。
“你還不走？”她拿着裙子回頭，眉頭一挑，“我要換衣服了。”
橘貓一怔，喵了一聲轉頭走出去，步子邁得不疾不徐。
季窈見他離開，也懶得關門，動作迅速地将衣服換好。
一直到九點鐘，季窈收拾好所有該帶的證件，用手機叫了一輛出租車。
在小區門口等車時，顧城澤給她發了消息，問她需不需要他過來接她。
季窈看着正好停在自己跟前的出租車，手指快速地打下幾個字發出去，然後開車門上車，一氣呵成。
“嗡嗡……”
手機提示音再次響起，季窈點開一看，還是顧城澤的消息。
“好吧，那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
在民政局等？
他這是已經到了？
季窈心裏疑惑，秉着社交禮儀，再次回複了兩個字，只不過剛剛是“不用”，這次是“好的”。
從小區到民政局，車程十幾分鐘，加上早高峰的後勁，等她到時，車裏的廣播正好響起：“……時間九點半。”
季窈付了錢下車，一擡頭就看見顧城澤一身黑大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兒。
雖然這個時候的他比許佳佳記憶裏的顧城澤仍舊頹然一些，但比之昨天明顯是簡單打理過的。
“佳佳。”顧城澤走下臺階，看着她的眼睛明顯一亮。
季窈嗯了一聲，臨到離婚這天，她也毫不吝啬地對他露出一個淡笑：“你來得很早嗎？”
顧城澤被她這一個若有似無的笑勾得有些恍神，幾秒鐘都沒有任何反應，還是季窈輕咳一聲提醒他，他才匆忙回神道：“沒，沒有，也是剛到。”
季窈也無所謂他有沒有撒謊，點點頭說：“那我們進去吧。”
“……嗯。”
顧城澤轉頭看向民政局的大門，情緒一下低落下來。
季窈沒有管他，徑直朝裏頭走去。
民政局這個地方，季窈在現實生活中還從沒去過，但在拍攝時她卻是一個常客，因此從進去取號排隊，到交材料拍照，所有流程都十分順暢。
顧城澤全程都沒怎麽說話，基本是季窈說一句，他應一句。
工作人員見到這種情況當然是會多留意一些，但注意了一會兒卻發現男方不說話的原因是他幾乎時刻在盯着女方看，好像周圍所有人都是空氣，他只能看見這個即将和自己離婚的妻子。
領離婚證的時候，工作人員終于沒忍住問道：“你們……是真的要離婚嗎？”
顧城澤沉默着沒說話，目光落向自己身側的人。
季窈察覺到視線，神色平靜地抿了下唇回道：“是的，我們要離婚，麻煩你了。”
一聲“麻煩你”說出口，工作人員就是想再問什麽，也只好憋了回去。
“你們的離婚證書，請收好。”
身邊的人沒有動作，季窈便主動伸手接過兩個小紅本：“謝謝。”
小紅本不仔細看，和已經處理作廢的結婚證幾乎一模一樣，她拿在手上，從椅子上起身，對着顧城澤道：“走吧。”
男人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收緊，沉默了兩秒後才應聲起來。
民政局大門外，季窈轉過身等着身後的人，等人走近，她将手裏的小紅本遞了過去：“你的。”
顧城澤愣了下，右手擡起，卻久久沒有伸過來。
“其實你要不要這個本都沒有太大差別，我們現在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季窈的聲音輕細柔軟，如果不是說着這麽殘忍的話，顧城澤都有些恍惚，以為他們還是當初親密的模樣。
即便是他自己同意的離婚，可真到了這一刻，他仍舊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走到這一步。
如果後悔有用，他想她當初一定選擇不去B市出差。
季窈發現面前的男人徹底走神，心裏不由煩躁起來，她皺起眉頭，用着許佳佳的方式說道：“顧城澤，如果你真的不要，那我就自己處理了。”
這話一出，顧城澤果然一下子回過神，擡頭看向她，急道：“別，別……我要，我要。”
哪怕是離婚證，卻也是和許佳佳有關的東西。
顧城澤心裏苦澀，手虛虛握了下，終是伸過去接下屬于自己的那本離婚證。
“……你接下來準備去哪兒，我送你吧。”他問道。
季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又擡頭朝着路口方向張望了下，說：“不用了，剛才出來的時候我已經在手機上叫了車。”
話音還未落下，視線裏就多了一輛出租。
“那我上車了，再見。”她朝後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佳佳！”顧城澤急急喊出聲。
季窈還是停了一下腳步，回頭看去：“還有事嗎？”
顧城澤嗓子發緊，僵滞緩和了幾秒後才扯出一個笑，說：“沒事，就是……記得照顧好自己。”
季窈嫣然一笑，回道：“謝謝，我會的。”
許佳佳當然會照顧好自己，而且她會越來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