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口五塊錢
一口五塊錢
在醫院躺了一夜,項祎峥基本算是複活了。雖然血條不滿吧。
出來醫院三人叫車回學校,在車上岳律陽坐副駕,後面就柴思前和項祎峥。柴思前在醫院一直很緊張,現在就放松了,一放松他眼圈就紅了。
“吓死了……”
他拿頭抵在岳律陽座椅靠背後面,然後伸手就在項祎峥腿上不輕不重捶了一下。
“死狗!你多沉你知不知道!你暈倒幾個能弄得動你!”
項祎峥沒說話,只是疲憊地歪在了座椅裏,頭抵在車窗上,無神地看着外面。
看來是真不得勁了。
他們一起回到學校,柴思前陪項祎峥回到教師樓,岳律陽回自己宿舍拿了吃的喝的給他們送來,然後就上班去了。
“巧克力牛奶,喝吧。”柴思前把微波爐熱好的牛奶倒進簡陽和小十五第一次約會那次,從娃娃機裏撈出來的卡通吸管杯裏面,把杯子吸管又放在了項祎峥嘴邊,“這可是學校給小陽陽發的,你病了他特意請你喝的。他還給你拿來了餅幹和甜甜圈。就不是面包店裏的,是超市盒裝的那種。也是學校給發的。”
項祎峥從床上坐起來,靠在床頭喝奶。
“好喝嗎?”柴思前問。
項祎峥沉默點頭。
“我就知道。我就挺喜歡喝。”柴思前拿出一盒牛肉沙拉,“來,飯吃了。早上還沒吃飯呢。”
項祎峥把杯子放床頭櫃上,默默接過飯盒跟叉子,默默吃起來。
“怎麽?怎麽回事?”柴思前滿臉疑惑,“發燒還影響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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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祎峥只是搖頭,但還是沒說話。
柴思前脫鞋上床,直接一屁股坐到了病人小腿上。
“說話。”
項祎峥張了張嘴,先“咳”了一聲,才發出嘶啞的聲音,“你幹嘛呀?我嗓子疼得要命。”
這把柴思前整樂了。
“笑死。我看你心情不好。我還以為你啞巴了。”
“病成這樣我心情能好?昨天你背我把我摔了的時候我就被摔醒了,但我不想動,想着等會兒再起來。結果你們還叫救護車。我就咳——發個燒,你們叫救護車——”項祎峥的嗓子真是感天動地。
“行了。閉嘴吧。”柴思前說。
但項祎峥不聽話,還說話,“你們花了多少錢啊?”
柴思前反應了一下,“哦。好吧。我再說一遍。”他又把他和小十五的電話內容又說了一遍。
“那他也沒說讓你幹嘛?”項祎峥問。
“沒啊。”柴思前說:“他總不能賣我吧。”
項祎峥一聽見這句話就緊張,但理智告訴他,小十五的确不能。因為小十五家裏好像比他們想象中的還有錢,不缺買賣一個Omega那點錢。
再說了,小十五也做不來那種事。
柴思前翻過項祎峥滾到床另一邊去,“我睡會兒。有事叫我。”然後三分鐘不到他就睡着了。
柴思前睡了,項祎峥是睡飽了睡不着了。他也躺下來,看着柴思前背對着他的後腦勺,還有可愛的小耳朵。他伸手在人耳朵上扒拉一下,又扒拉一下,耳朵彈性很好,折起來,彈回來。
好好玩。
他又往人跟前湊了湊,鼻尖尖直接貼人頸後的腺體上了。
好好聞。
蹭一蹭。
嗯——
嗯……
舔一舔。
“舔一口五塊錢。”柴思前冷冷開口。
項祎峥轉過身——
拿起終端——
“嘩啦——”
柴思前到賬五百塊。
項祎峥舔了舔小虎牙,再次轉回來,直接把Omega抓進自己懷裏,“咔”在人腺體上就是一個四十八小時臨時标記。
柴思前在項祎峥懷裏彈騰,生理性的眼淚唰唰掉。
Omega在被标記時散發的信息素絕對是對Alpha最好的精神安撫。比一百個頂級心理醫生的談話治療效果都要好。
所有負面情緒都沒了,現在項祎峥心情非常好。
項祎峥把Omega轉過來和他面對面,看Omega眼神渙散他就抓着人肩膀搖了搖,沒反應,還是渙散的。
就這樣吧,不管了。
他撈起Omega的胳膊搭自己身上,把Omega帶進自己懷裏,探頭在人頸窩裏就是一頓猛吸。
腦袋裏白茫茫一片,柴思前恍惚了有十分鐘才緩過來,腦子清醒過來了,但他身體還是狠狠抽了兩下。
然後他感覺到他被平和的Alpha信息素給包裹住了
上下左右前後,全部都是Alpha的信息素。
他感覺到有一股力量在牽引他,這股力量淩駕于他意志之上。
“你在幹嘛你!”
項祎峥一副做錯事被發現的小學生緊張樣子。
“我就好奇——就試試……”
“強度不夠。”柴思前說。
“強度——”項祎峥一臉尴尬,“所以……你能感覺到——”
柴思前折騰一天半實在累了,不想跟對方瞎咋呼,閉上眼又睡了。
項祎峥把臉湊過去,去吸別人排放的二氧化碳,心裏都樂開花了。
又睡在一起了!
和思思一起睡!
和小時候一樣臉貼臉!
思思信息素裏都有獨屬他的味道!
興奮着興奮着他也興奮睡着了。
還是沒抗住高燒初愈呀。
他們這一睡就一路睡到了晚上,中間岳律陽下班帶飯回來給他們,都敲不開他們的門。
柴思前伸胳膊長身,睡醒了,醒了也餓了。
打着哈欠翻個身,一口咬項祎峥鼻子上。
“呸!”
“我槽——”
“惡——媽蛋你在幹嘛!”
“你咬的是我吧!你問我幹嘛!你在幹嘛!”
“你鼻子上都是油,你惡心死我了!”
“你——我你——快快快快——起開——胳膊麻麻麻麻麻麻麻……”
“活該。誰讓你放我身子下面。”
項祎峥比柴思前先一步爬起來,坐床邊可勁兒甩胳膊。
好機會。柴思前在項祎峥後面上去就是一腳,項祎峥一下就轱辘到了地上。
“該算賬了,項祎峥!哪個狗咬我脖子了!”
“你——”項祎峥坐地上指着柴思前的終端說:“你說的五塊錢一口!我給你錢了!”
柴思前點開終端看了眼,“五百塊!”
他挪到床邊,挪挪挪,拿腳趾在人受傷還青紫青紫的半張臉上點點點,“你嫖我!”
項祎峥反應很快,“你的意思是以後可以五百塊給我臨時标記一次嗎!”
“臨時标記?”柴思前疑問。
項祎峥愣住。
然後他冷靜下來,說:“你不會以為是永久的吧?我沒有咬破腺體。”
柴思前也有點反應過來了。
“你理解的‘嫖’是哪個‘嫖’?整個詞是什麽?”
項祎峥很誠實,“嫖妓。”
“我說的是白嫖。”柴思前下床直接踩地板上,“來。起來咱倆打一架吧。”
他們當然沒打起來,體型和力量差就不說了,主要還是岳律陽又嘗試來給他們送飯了。
岳律陽進門就感覺這屋裏的信息素氣息不對,可還沒等他反應,他手裏的飯就被搶走了。
看着兩個餓死鬼把他帶來的東西一通哄搶,就眼睜睜看着自己那份晚飯被混到其它兩份裏面,然後,沒了。
他臉上和心裏都很平靜。
人家生病了嘛。
人家照顧病人了嘛。
人家兩個不就是下午他下班回來給他們送飯,他們不開門還在屋裏亂搞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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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祎峥的這個病呀,三天就好利索了。就是嗓子還有點幹疼。
然後他就跟柴思前說想趁他們工作室沒開工出去玩的事。
“去看哇嗚演唱會啊。”柴思前說:“去那個就行了。沒兩天就十號了,你該給他們安排安排了。去完演唱會我第二天就開始給小十五打工了。”
去看哇嗚演唱會的事情就交給項祎峥去組織了,讓項祎峥去他們那個八人成虎群裏商量去吧。
起的什麽破群名,還八人成虎。
他們是Omega公益學校,性別本身加上之前所處的環境都不怎麽好或者封閉,大多數人性格都是怯懦的。這八人成虎群,估計是把一年級新生裏為數不多的“虎”人全湊一塊兒了。
柴思前看項祎峥沒病了,就回自己宿舍了,有件事他要跟岳律陽打個招呼。
然後他進門就看見岳律陽穿着短袖短褲躺地板上烤地暖。一邊烤一邊看劇。又不知道在看什麽抓馬偶像劇。
“你就不怕把自己烤成幹兒?”
岳律陽沒說話,轉身翻了個側面躺。還撓了撓小腿。
柴思前湊上去看對方在看什麽劇,值不值得他也過一下。
岳律陽指着宿舍客廳裏的一面白牆,說:“等兼職錢給我,我就買個投影儀在那牆上放。我們在陽臺畫畫也能看見。”
但柴思前回給他的是:“那麽向往愛情,你怎麽不談個戀愛呢?”
“我幾乎天天都在戀愛。”岳律陽這樣說。
柴思前狐疑地指着終端光幕,“跟電視劇裏的人戀愛?”
“不是。我戀愛對象是電動的。”岳律陽說。
……槽。好吧。柴思前說:“給我‘介紹’一下。”
岳律陽動了動,朝柴思前伸出倆胳膊,“抱抱我。”
“槽。”岳律陽比項祎峥輕了一百斤還多,柴思前輕輕松松就把人抱起來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麽早,下班回宿舍就把你的腿脫了。”
“那你放我下來,我可以蹦。”岳律陽說。
“你別蹦了。”柴思前進人卧室,把人扔床上了。
然後柴思前就見到了岳律陽的一衆——“戀愛對象”。
“哇!”
岳律陽蹦下床,單腿蹦,蹦蹦蹦,蹦到衣櫃前從衣櫃裏拿出一個快遞盒子,從盒子裏面一個嶄新的飛機杯。
“這個送你。比手好用。”
柴思前做賊似的把東西收下,藏到了自己屋裏床頭櫃最裏面。
這時候他想起來他要跟岳律陽說什麽事情。
什麽事情?
忘了。
他跟岳律陽面對面坐着,“你別急,我很快就想起來了。”
“那你想吧。”岳律陽讓柴思前想着,自己說起了另一件事,“演唱會晚上十點才開始,提前半個小時進場,你們什麽時候過去?我七點下班。我感覺我下班不用回來了,直接過去就行。不然時間不夠。”
“哦!就是這個!”柴思前大聲說:“我說的就是這個!你之前不是在阿斯塔羅斯上學嗎,跟裏面人有矛盾,我參加舞會給了他們好多票。我想問你,你想避開他們還是什麽?”
“我帶個圍巾帽子,站你們人堆兒裏,沒人會注意我。”岳律陽說:“他們要是找你說話,別往我這邊帶就行。”
“行。”柴思前說:“就桑夏給我發消息說要去,我不知道他們具體多少人去,反正到時候不帶他們跟你們一堆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