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
29.
岑致不知道柳城這座城市有什麽冤屈,一直到她洗完澡躺在段如槿的床上,窗外的雨還在淅瀝瀝地下着,但她也無暇去顧及這些,腦子裏只萦繞着一個念頭:為什麽段如槿的護膚品可以這麽齊全?
不過她也清楚自己離開的欲望沒那麽強烈,否則段如槿還能強制讓她留下來不成?
這張床很大,有兩米寬的樣子,她倆都比較清瘦,此刻又是一人一邊,中間隔着的距離只比中午還要更遠一些,潔白的床單還有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不難聞。
室內的燈已經關了,只留了一盞在床頭櫃上燃燒着的香薰蠟燭,有些栀子花的香氣在悠悠飄着,搖曳的燈影在牆面上進行各種各樣的戲劇表演。
岑致輕合着眼,但困意怎麽也找不門,她剛呼出一口氣,就聽見段如槿問:“睡不着嗎?”
“……有點。”
段如槿聲音輕輕的:“我也有點。”
岑致的睫毛扇了扇,腦袋一轉,透過昏暗的光線看見段如槿也正在看着她,兩人的目光對上,她沒有退縮,轉而把手放在自己的臉下,問:“你為什麽睡不着?”
“可能是因為跟你躺在一張床上?”
“……”岑致盡量讓自己的呼吸很平穩,說出來還多了點吐槽的感覺,“中午也沒見你睡不着啊。”
不是,段如槿真的很怪,怎麽又說這樣的讓她心亂的話,她幾乎可以确定段如槿真的是如于鹿說的直女了。
之前兩人在雲城的時候段如槿也是,問她談什麽內容,她說“談個戀愛”。
現在又來這樣的差不多的對話。
段如槿似是才反應過來:“對哦。”
岑致張了張嘴,還想說“五年前也沒見你沒睡着”,但這話确實不能說,她又壓了下去,于是轉移了話題:“不過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兩個之間的距離,打出租車都要二十分鐘。”
Advertisement
她的話音落下,段如槿還愣了一下,随後就直接翻了一圈,也就幾秒鐘的時間,兩人的距離就這樣驟然拉近,只留了半個拳頭的位置。
岑致的呼吸一窒。
她剛剛是在表達她們的距離稍遠,但她也沒說要離這麽近,近得她都聞不到香薰蠟燭的味道了。
她倆現在都用的同一個枕頭。
“這樣呢?打出租車要多久?”段如槿頰邊的酒窩都露了出來,哪怕光線暗暗的也能看得很真切。
“一秒鐘,好吧。”岑致微微撐着身體,把皺折的被子給捋了捋。
她不知道的是這樣一來她的頭發在掃着段如槿的下巴和脖頸,以致于身側的人閉上了眼睛。
岑致把被子捋完又躺了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靠得近才起作用,她竟然有些困了,沒一會兒就眼皮打架,而她旁邊的段如槿已經蓋上了眼睛,呼吸很均勻。
岑致撐着一點意識,輕聲說了句“晚安”。
醒來的時候窗外的雨還在下,沒拉嚴實的窗外還在朦胧一片,岑致恍惚了幾秒鐘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在哪兒。
段如槿已經比她先起床正在浴室擦着臉。
岑致坐起來摸過手機,除了工作群聊的新消息外還有孫抒意的,孫抒意說等她睡醒了再一起吃個午飯,再送她去高鐵站。
岑致婉拒了,因為她跟段如槿上午就要回去,不用等下午了。
而且今天沒什麽好去店裏的了,該教的在昨天就教差不多了,本身這一行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不過細數起來說是出差兩天結果一半在跟段如槿睡覺。
不對,岑致趕緊甩開這個念頭。
本來人就需要休息,這個時間怎麽能算上?
“早餐已經放到桌上了。”段如槿這時候來到卧室門口,她的一張臉很素淨卻也掩飾不住的漂亮。
岑致腦袋一點:“好。”
她甚至在這裏穿的都是段如槿的睡衣褲,倒是挺合身,只是在照鏡子的時候會覺得有些微妙,莫名有一種段如槿在“金屋藏嬌”的錯覺。
岑致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想象力。
她完全就是在亵渎她跟段如槿這純潔的友情,她唾棄自己。
早餐吃完小園也剛好來了,她去前臺退了房,岑致和段如槿來到地下室上了車,要先把岑致送回酒店收拾東西才能一起離開。
岑致一個人回的酒店,段如槿沒跟上,她在後座跟小園閑聊。
小園笑了笑:“姐,你朋友她穿的是你的衣服啊。”
“她昨晚沒帶換的來。”事實上她壓根沒給岑致帶換的衣服的機會。
不得不說看着岑致穿着自己的睡衣和便裝心情很愉悅,像将這個人标記了一樣。
“對了,小園,到雲城以後你先回你公寓,我還有別的事情。”段如槿又叮囑道。
小園了然,還是好奇地問:“是去見那個人嗎?”
“嗯。”
小園知道段如槿有個喜歡了好幾年的人,但她不知道的是對方是個女生,更不知道這個人她已經見過。
段如槿沒有跟誰說過自己喜歡岑致這件事,哪怕是經紀人容姐也不知道,也把對方當成“男的”處理了,雖然公司一直都跟她說的是可以談戀愛但別被知道就好了,但大家都默認的是跟男的談戀愛,更何況她現在跟岑致什麽進度都沒有。
等之後再說。
而岑致沒讓她們等太久,也就十來分鐘就回到了車上,跟段如槿一起坐在了後座。
“你的衣服我會洗了再給你。”岑致已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褲子,一身都是黑色。
段如槿已經料到了這個結局,并不意外,點了點頭:“行。”
轎車上路,小園在前面認真開着車。
岑致看着窗外閃過的街景抿着唇,不知道那朵折紙洗向日葵被放在了哪裏,她昨晚就沒看見,現在白天也沒發現,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什麽“尋寶”游戲似的。
上了高速以後段如槿又困了,腦袋一晃一晃的。
岑致瞥了眼,又看着在前面開車的小園,默默地把自己的位置移過去一點,除此之外就沒了多餘的動作。
但當段如槿靠過來的那一瞬,她還是禁不住繃了繃身體,目視前方的眼神很僵硬。
她堅信,她的這個行為絕對沒超出朋友的範圍。
可接下來段如槿卻做了絕對超出朋友範圍的事情——
一把将她的手拉住了。
岑致斜睨身旁的人一眼,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段如槿的長長的睫毛,不等她說什麽,段如槿靠近她的耳朵,低聲道:“你昨晚非要拉着我的手睡覺,現在我也要拉回來。”
岑致不太信。
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話,段如槿又補了一句:“不信的話今晚可以再睡一覺試試,我會把這一切錄下來。”
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