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14.
岑致醒來以後手機已經沒電自動關機了,她先充電了再起床洗漱,等吃完早餐她拿着牛奶進了卧室,才看見昨晚跟段如槿打了幾百分鐘的微信電話。
驚得她咬了下吸管。
所以昨晚忘記挂電話就睡着的人不止她一個,還有在手機那端的段如槿。
岑致扶額,有些不知道說什麽。
下次不能這樣了。
不過不知道段如槿幾點的航班,現在已經九點出頭了,岑致的指尖在屏幕上遲疑,最後也沒把“起落平安”四個字發過去。
算了。
反正以後也不會再見面了。
段如槿依舊是那個發着光的大明星,她也繼續當自己的寵物殡葬師。
昨晚的貓咖事情還在發酵,那條視頻的轉發量已經超了十萬,“閃星”店鋪的官方微博自然也在其內,但讓岑致意外的是原來段如槿昨晚也轉發了。
越來越多的人在關注,岑致在骨灰存放室內看着這幾個粉色的骨灰罐禁不住嘆氣。
她清理過的大多數都是病死或者老死的動物,難免對這種被人為虐殺的會格外難受一些,而那些虐殺者不會付出什麽慘痛的代價更是讓人憤怒無奈。
快到十點的時候,岑致本想回到辦公室,沒想到溫凜也來了。
“你今天不是休假?”岑致拿雞毛撣子又掃了掃玻璃。
溫凜拉了把椅子在她的旁邊坐着:“我來看看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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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睡好?”
溫凜眼底下有顯眼的青色,而且眼眶裏還有很難讓人忽略的紅血絲。
“岑致。”溫凜看着她,“我之前休假的時候,還去過那家貓咖,那個老板跟我閑聊知道我是幹寵物殡葬的,還說絕對不可能跟我在我們店裏見面,那幾只貓我挨個摸過……”
岑致起身拍了拍她的肩:“你待一會兒回去睡一覺吧,什麽也別想了。”
“嗯。”
岑致出了骨灰存放室,今天馮星星也不上班,前臺坐班的人是林雯,看見她出來林雯說:“岑姐,剛剛接到個電話,有人問那幾只貓咖的貓是不是我們店裏處理的,問得很專業,估計是同行來打聽的。”
“那你怎麽回的?”
“我說‘這是隐私,不給予任何回答,還有別的事情嗎?’”
岑致冷笑:“連被虐殺的貓都想消費啊,這些人。”她叮囑道,“這幾天這樣的電話可能不少,或許還會有記者打來,統統拒絕。”
“好的,我知道。”
岑致回到了辦公室,心情依舊不太明朗。
明明現在窗外是大晴天,但給她的感覺還是前幾天陰雨綿綿一樣,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為是周內,工作量不多,岑致就在辦公室看資料。
到了快十一點,她收到了隗樹發來的消息。
隗樹:【我沒看錯吧,阿致。】
隗樹:【段如槿手裏拿的這個疑似哈士奇的東西怎麽這麽眼熟?】
隗樹:【[圖片]】
圖片裏是段如槿在機場的畫面,她的手裏拿着一個模樣像哈士奇的玩具,等待安檢的時候低頭擺弄着。
岑致:【是有點眼熟。】
隗樹直接發了一段語音:“阿致,別告訴我你送給了段如槿。”
【那我不告訴你。】
“我靠!你怎麽不早說!你要說你送給她的話我就自己上色了!”
岑致看着轉成文字的這段話,默然了幾秒,才回消息過去:【對啊我怎麽沒早說。】
她當時安全可以讓隗樹再來幫她上色,反正隗樹是專業的,她為什麽非要自己來?以至于後來她還覺得自己上的色沒那麽好看還糾結上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上的色更有意義嗎?可是人家段如槿本來就喜歡的是這個擺件本身,她的“意義”沒有意義。
岑致覺得自己很好笑。
隗樹:【啊啊啊啊!】
隗樹:【你知道的我很喜歡她!】
【是我大學同學。】
岑致簡單說明:【但以後不會再見了,我跟她沒聯系。】
隗樹:【?】
隗樹:【你真能憋,我要是我就拿個大喇叭告訴全世界段如槿是我大學同學了。】
隗樹:【但也符合你的性格,你本來就不張揚。】
岑致趕緊扯過話題:【我繼續看資料了。】
但翻着資料的手遲遲沒動。
她抿着唇,登上了微博,這幾年來第一次主動搜“段如槿”三個字。
下一秒,她看見了在熱門挂着的今天段如槿的機場出發照片,跟隗樹發來的造型沒什麽兩樣,只不過這次少戴了口罩,就戴着岑致沒見過的另一頂貝雷帽。
那個哈士奇都有出鏡。
往下面翻還有視頻,岑致沒點開,就看着封面裏的段如槿的笑容。
毫無疑問段如槿笑起來是極其漂亮的,而且她的眼神很熱烈誠懇,望着鏡頭的時候也不會讓你覺得她“高高在上”。
岑致又想起昨晚段如槿問她距離感的問題。
此刻距離感仿佛達到了峰值。
岑致退出這個界面,回到了自己的微博主頁,但腦子裏的畫面是昨晚跟段如槿分開的時候。
當時也可以拿一顆段如槿手裏的薄荷糖的。
她低了低眼睑,剛這麽想着,她收到了在“毛孩子加油”群裏的新消息。
不擇手段:【我登機了。】
不擇手段:【到海城跟團隊細細商量下怎麽做,等有結果了我會說的。】
于鹿:【到了說聲啊!】
岑致雙唇抿直,最終還是敲了“起落平安”四個字過去。
不擇手段:【再見。】
岑致沒回了,她把手機鎖了屏。
貓咖的事情就維持了兩天的熱度就沒了聲息,“閃星”期間的确來了不少莫名其妙的電話,統統被林雯和馮星星她們給拒了,還有人想趁機溜進骨灰存放室也都被張林他們攔住了。
一切都“風平浪靜”了下來,這也是最可怖的地方之一。
到了周六晚上七點,于鹿就在各個平臺的賬號發了流浪動物救助的事情,流量的勢頭很猛,點贊和評論都越來越多,而新哥的後臺也收到了不少來咨詢怎麽領養這些動物的信息,比之前增長了許多。
岑致也感到很欣慰,她剛好從另一個流浪動物救助站回來,結果又在店門的牆那裏看見了陳楷。
陳楷懷裏又抱着一束花,見到她就笑了起來:“給你。”
“不用了。”岑致這次拒絕。
陳楷撓撓後腦,臉漲紅了一些:“是不是今天送的花你不喜歡?”
“是我不喜歡你。”
岑致抿了下唇:“怪沒意思的,陳楷,我從一開始就拒絕了你,你堅持給我送花,我顧及着你的面子收了下來,但你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者說你一直在裝傻。”她說,“你送的這些花我都有記錄,會按照市價全部還給你。”
陳楷一張臉沉了下來,他抱着花轉身走了。
岑致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心情沒什麽波瀾,直到讓她意外看見了一道戴着帽子和口罩且不該在這裏出現的的人。
“路過。”段如槿跟她對視。
岑致不知道什麽心情,揭穿她:“不擇手段地路過嗎?”